第55章 撞破奸情(19) (1)
王仲羽是神武将軍, 手掌四萬禁神精銳,自然要常住軍營。他的生活就是軍營和水月庵兩頭跑,住在水月庵的夜晚都是控制不住自己與顧若蘭恩愛一夜, 每回都選擇清晨趕回軍營。
這樣的日子比他單身時耗精力多了, 成親後, 在武功上無論是內外功都沒有進步過。
這日王仲羽要留在軍營的,後天是他的休沐日, 明天晚上他就能回去和嬌妻相會了。
王仲羽操練禁軍之後回到營帳,覺得有些疲憊,正想先睡一會兒, 忽聽一名士兵來報,說晉王殿下駕到。
晉王雖然不得勢, 到底是當今聖上的親生兒子,生母是馮貴妃,正妻吳氏,馮、吳兩家也是比較顯赫的人家。
王仲羽連忙出帳接駕, 只見趙震堯是駕裝簡從微服來的,王仲羽連忙單膝下拜:“末将參見晉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震堯上前扶起他,說:“子騰老弟,都是親戚,何必如此多禮呢?”
當今皇後出自魏國公府, 所以趙震堯說都是親戚倒也不會錯。
王仲羽謙說:“殿下折剎我了,外頭天冷,王爺不棄的話, 請進帳說話。”
王仲羽招呼着趙震堯和他的随從進了大帳,此時營中的晚餐也剛剛做好,王仲羽讓人送上來。
王仲羽笑道:“軍中食物要粗陋一些, 軍營禁止飲酒,王爺莫怪。”
趙震堯本來就不是來吃飯喝酒的,自然不在意,又說:“子騰兄,本爺有幾句私話想與你說,可否先禀退左右?”
王仲羽只當他是想拉攏自己,他不想沾上“與晉王勾搭”的嫌疑,便說:“末将是大夏的臣子,事無不可對人言。”
趙震堯暗道:私下跟你說可是我給你面子,你既然這麽不領情,若是你當了烏龜王八的事洩露給你下屬知道可也不是我的錯了。
趙震堯便道:“說來奇怪,幾日前我收到了一件有趣的東西,也不知是誰送時我府上的,只怕對方不懷好意。可是……我私下一查,這事兒又不像空穴來風,只怕是真有其事。”
原來趙震堯跟采萍确認了顧若蘭的身份,又派人去找水月庵,她确實住在那裏,前日還有人看到王仲羽留宿在那。趙震堯的人還去尋了那個莊子中的瓦房,與畫中一模一樣。最要命的是昨夜趙霆堯和顧若蘭真的去那裏了,他的人怕打草驚蛇,雖然沒有接近那房子,可是夜晚一男一女去那裏能是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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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仲羽道:“什麽事?與我有關?”
趙震堯從大袖中取出那套連環畫,說:“不知是誰将這東西送到我府上,是真是假,只怕只有你這當事人分得清楚了。”
趙震堯的随從接了東西轉交到王仲羽手上,王仲羽滿腹疑惑低頭去看。
他見到第一幅圖畫時吃了一驚,但是并沒有太憤怒,這只是他和顧若蘭清晨送別的情景。
但是往後看時就越來越氣了,第二張是像印刷漫畫一樣的插圖,一幅是顧若蘭的沐浴圖,第二張是她完全沒有馬賽克的出沐圖。
再下一張就有些變态了,其中一幅是顧若蘭像石觀音一樣不穿衣服,在屋中的一面鏡子前欣賞着自己的果身,她輕輕撫摸自己美麗的皮囊,眼中得意陶醉。
下一幅是顧若蘭陶醉後的失落:她這樣的傾世美人卻只能當一個将軍夫人,不能得到最尊貴的身份,她必須得到更尊貴更多男人為她傾倒才覺得不枉。
王仲羽看得俊臉漲紅,原來這人的筆觸極其細膩,将顧若蘭相貌的神髓都捕捉到了,簡直維妙維俏,所以顧若蘭這種心思也被圖畫完全呈現。
王仲羽正是女主角的丈夫,他豈能不入戲?
王仲羽再看下一張,卻是三張插圖,講的是顧若蘭授意紅绫給跟随的仆人下蒙汗藥,紅绫依言完成。
接下來就是黑夜裏、新月如鈎,岳清去敲門,紅绫接應。然後帶出了身披大裘衣的顧若蘭,提燈籠沿小路前往那莊子上的五間小屋。
王仲羽呼吸起伏,急看下一張,等到趙震堯再次入畫,并不是處于畫中的顧若蘭的想象,王仲羽的腦子像是要爆炸一樣。
接下來幾張就是兩人開始妖精打架了,某流氓的畫功确實不得了,這得感謝這個世界的原主。顧若蘭擅長做詩、彈琴、跳舞,對書畫卻不太擅長,原主自知在那些方面怎麽也不可能追得上顧若蘭,在書畫上格外用功。從一開始還想和顧若蘭争奪丈夫寵愛到後來就用書畫來打發時間。代理人現在卻把原主畫畫的技藝用在畫這種連環畫上面,原主知道後也許會吐血。
王仲羽看到了畫中的顧若蘭的果身身材、各種姿态,這些是他無比熟悉的。還有她左胸有一朵蘭花形的胎記,這非但無損她的美,反而十分獨特。
此外,畫中的趙霆堯也栩栩如生,包括趙霆堯背上、手臂上各有一道舊傷疤。背上的傷是三年前燕北一戰時的亂箭之傷,手臂上的是少年學藝時,他們師兄弟拆招時不慎傷到的。
這畫最流氓的地方就是沒有一點馬賽克,還對顧若蘭畫了各種大特寫。
王仲羽終于看完,砰一聲響,他忍不住拍了桌子,又将這套連環畫撕成了兩半,額間青筋浮動,目中布滿血絲。
趙震堯暗自看笑話,面上卻道:“子騰兄也別惱,我不知道是誰将這東西送入我手,只怕對方不懷好意。于是我就查了一下,老四昨晚确實在這畫中的地方留宿,尊夫人也過去了。我的人不敢靠得太近,所以并不知裏面的情形。他們在那屋裏可能只是純聊天,他們可能僅是知己君子之交。”
趙震堯這話不過是調侃,王仲羽看向趙震堯的目光嗜血,忽然爆起,拔出橫刀刺向趙震堯。
趙震堯的随從李三連忙拔劍替他擋下了,喝道:“王将軍!你想以下犯上嗎?跟你夫人偷情的又不是我們王爺,你可別搞錯了對象!”
王仲羽的刺尖指着趙震堯,胸膛起伏,惡狠狠地說:“若叫我知道是你在挑撥陷害,我不管你是誰,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趙震堯從随從身後出來,說:“本王也不知道是誰送到我府上的。”
趙震堯的随從李三也是一個江湖好手,原來犯了一點事,是趙震堯救了他全家,之後一直在晉王府當差,趙震堯待他着實不薄,引為輕信。
李三道:“王将軍,昨夜是在下帶兩個兄弟去查實的,燕王和尊夫人确确實實是在那裏一起過夜,至于發生過什麽,在下就不知道了。王将軍文武全才,分辨真假應該不難。不知是誰懷着什麽目的把這醜事捅到王爺跟前,王爺知道後也沒有大肆聲張,查訪之後第一時間到了王将軍這裏。”
王仲羽攥緊拳頭,骨骼咯吱作響,他極力忍住殺人的欲望,若是殺了晉王,他王家要被滿門抄斬。
王仲羽想起那幅幅圖畫,将顧若蘭的身體和小動作小姿态小表情都刻畫得栩栩如生,一定是熟悉她的人。還有燕王的身材和他身上的疤痕,沒有見過的人也一定畫不出來。
……
王仲羽非常不安,他不想看到不想接受的真相,可是男人面對這種事又怎麽可以退縮呢?
所以,他還是離開軍營跟随着李三出來蹲在水月庵外的隐秘處,一直到明月東升,不見水月庵有動靜。
李三還跟王仲羽說:“可能也不是只要你不在的時候尊夫人就會去見燕王的,可能要隔些天的……”
李三的話音剛落,就聽到聲響,只見一個人影從夜色中行來,到了水月庵後門口敲了三個門。
“冬,冬冬。”
今天正是月圓之夜,比平常的黑夜要亮堂許多,王仲羽已經辨出來人身形,正是趙霆堯的親信,他的半個師兄岳清。
王仲羽認識岳清十年,他的姿體細節一眼就能看出來。
小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女人撲進岳清懷裏,正是紅绫。兩人在門口動作了一會兒,岳清推開紅绫,說了句什麽,紅绫回屋內去了。
不一會兒,紅绫再提着燈出來,她還扶着一個袅娜的身影,那人披着黑色的披風,兜住了頭,可是王仲羽對她的印象刻入骨髓,如何能認不出來?
……
顧若蘭抵達私會地點時,趙霆堯自在屋中獨自喝酒,她進門來輕輕關上了門,一邊優美地解開自己的披風,一邊說:“不是說今夜不來了嗎?怎麽又來了?”
趙霆堯走過去抱住她,說:“早上剛分別,下午就已思卿如狂了。”
顧若蘭垂頭輕笑,任他的手已經覆在她身體上了,她化成一條軟體動物一樣挨在他身上,他一把抱起她倒在榻上。
趙霆堯解開衣服,呼吸灼熱,但是她一時不讓他如願,問道:“四郎,你想出辦法娶我了嗎?”
趙霆堯嗯嗯,一時不答,可是顧若蘭又像是在拒絕他,趙霆堯才急了,說:“小妖精,勾了人家上火,又推我。”
“我在問你話呢,你何時休了曹月秀,娶我當正妃?”
“現在別談這些煩人的事。”
“你就知道欺負人家,我不理你了。”
“若蘭……娶你也不是容易的事……”
“難道你要我一輩子當王太太嗎?那個魏國公府我實在待不下去了。”
“難道仲羽對你不好嗎?”
王仲羽正在窗外聽牆角,本已經受夠了要沖進門去,可是聽到趙霆堯問顧若蘭這一句,他又生生停住。
顧若蘭說:“他比你對我好多了,可是誰讓我的心裏只有你。我真命苦,一生愛什麽人不可自主,嫁什麽人不得自主。你當初為何就不選擇我呢,為什麽要選曹月秀?”
趙霆堯道:“父母之命,皇上賜婚,我能如何?”
顧若蘭頓了頓,說:“待到他日你登上皇位,你能廢了曹月秀和沐雲歌嗎?我們之間不要再有別人了。你會是一個好皇帝,我會當一個好皇後。”
趙霆堯沉默了一會兒,說:“一定要在現在談這些嗎?”
顧若蘭委屈地說:“四郎,你……你舍不得曹月秀和沐雲歌嗎?”
趙霆堯頓了頓道:“立後乃是國之大事,哪裏是這麽簡單的?你總是當過仲羽的妻子,就算他日你們和離,朝中大臣也不會同意我立你為後。”
顧若蘭不甘心道:“漢武帝的母親王皇後不也嫁過人還生過孩子嗎?嫁給仲羽不是我想的,你沒有選我,家裏急着給我另找婆家,王家求親時,我們家還有什麽挑剔的?不要我的是你,現在來找我的也是你,你就吃定了我嗎?嗚……我的命怎麽會這麽苦?”
裏面又傳來一些王仲羽很了解的聲音,王仲羽眼中充滿殺意探頭看一眼,畫面不堪入目。
顧若蘭一邊迎合一邊掙紮,叫着:“你不愛我就不要碰我……不要……”
李三也到了旁邊偷看偷聽,這時因為顧若蘭動情時身上發出的異香被李三聞到,李三又被裏面的情況刺激,只覺渾身如火燒。
李三啊一聲大叫出來,沖進屋內,正在忘我交流的狗男女尖叫一聲。
趙霆堯到底是練武之人,剝皮青蛙從顧若蘭的肚皮上跳了起來,随手扯起榻上的袍子一披,已然一掌朝李三打去。
李三哪裏是趙霆堯的對手?眼見這一招他要吃虧了,忽然窗外又撲進一人,銀光一閃,一刀朝趙霆堯劈來。
趙霆堯手中正無兵器,不敢硬擋,提氣往後飛退,已然拔出榻沿的長劍。
趙霆堯來不及看清來人,已經本能接下幾招刀鋒,這刀法十分熟悉,兩人都沒有傷到對方,各自退開。
趙霆堯一見那人吓了一跳:對方雙眼發紅,像是地獄中爬出來的要吃人的惡鬼,渾身充滿着殺氣。
這人不是王仲羽是誰?
顧若蘭也看到了王仲羽,驚道:“二爺!你怎麽會……”
王仲羽不做理會,只看着趙霆堯。王仲羽雖然深愛顧若蘭,他也聞到了屋中的催/情作用的異香,但是他長期聞這種異香,敏感度是不及初聞這股味道的男人的。
而且此時他想殺人的心占滿頭腦,暫時沒空去占有顧若蘭。
趙霆堯到底是當皇帝的材料,知道此時被王仲羽撞破這事,最好的辦法就壯士斷腕殺了王仲羽,再尋辦法掩飾過去。否則王仲羽從此就不再是他的人,王仲羽相關的家族也有可能不穩,最重要的是此事現在捅出去,他的準太子之位就懸了。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只能辜負王仲羽了。仲羽,誰讓你娶了我要的女人。
李三聞了顧若蘭的香味,想往她身上撲去,但是在場的兩個男人目光如刀鋒一樣看了他一眼,他一時不敢妄動了。
顧若蘭用被子實裹着身體,縮在牆角,淚眼婆娑。
正在這時,門外又走近一個男人來,正是岳清,二比二,趙霆堯更有勝算了一些。
趙霆堯說:“仲羽,原來你已經投靠老三了。”
王仲羽冷笑:“見過無恥之徒,但是像你這麽無恥的,我還是頭一回見。”
明明是他與他夫人偷情,現在反咬一口說他投靠晉王。
趙霆堯可不想與王仲羽耍嘴皮子,因為有事實在,講道理自己是必輸之局,只會讓自己更丢臉。
趙霆堯道:“事已至此,何必多言!岳清,今日可不能對王師弟留情了。”
王仲羽諷刺:“狼狽為奸,主子不要臉,奴才根本就沒有臉。”
趙霆堯已經撲上去打了,岳清在後面補刀。趙霆堯的武功本來就略高于王仲羽,現在趙霆堯還有岳清幫忙,一時之間王仲羽便入不利之境。
這時候受香味影響,李三根本就不出手幫王仲羽,反向往旁邊的顧若蘭撲去。
顧若蘭尖聲叫道:“四郎!救我!”
趙霆堯一怔,手中慢了一拍,王仲羽深愛過顧若蘭,不想她再受別的男人所辱,搶上前去,一腳踢開了李三。
趙霆堯和岳清趁機往王仲羽背後施以毒手,兩人分左右上下攻擊,王仲羽是高手和名将,跳起來揮劍擱擋下兩人的進攻。
趙霆堯和岳清招式密集如雨攻向王仲羽,王仲羽不得不全神應對,刀劍相擊之聲不絕于耳。
正當王仲羽接下兩人一波殺招後,忽感後心一涼,這時連趙霆堯和岳清都驚呆了。
王仲羽忍下巨痛,轉過頭去,卻見胡亂披着衣服的顧若蘭正拔出捅他的劍,那正是李三的劍。
剛剛李三被王仲羽踢飛,他的劍也落下了,後被顧若蘭撿到。
顧若蘭從前考慮着不與王仲羽撕破臉地和離。她想要的是她雖然“被逼不得已”地離開他,但是他仍然深愛着他,成為她在前朝的一個靠山。可是如今他在她和四郎恩愛時到來,一切變得不可能。她也想到了,如果讓王仲羽活着離開這裏,回到京城,必然掀起風浪,而她就會被這波浪拍死在灘上。
王仲羽痛得麻木,一雙淚眼望着這個絕世美人,說:“為什麽?”
顧若蘭搖着頭,美目含着淚水,但是這雙淚眼卻一點都不單純無辜,而是狠毒、是欲望。
顧若蘭說:“是你逼我的,你不該逼我的,我沒有選擇。”
王仲羽忍着痛,說:“我全心愛着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顧若蘭擦去淚水,目光變得冰冷,說:“你不是說你願意為我死嗎?現在就是證明你愛我的時候了。”
王仲羽的心涼透了,生命的氣息從他的傷口流逝,他倒在了地上,眼中不甘地看着顧若蘭。
顧若蘭卻已奔向趙霆堯身邊,她美麗的眼睛含淚,口中嬌嬌喊道:“四郎,你沒事吧?”
王仲羽的心死了,他覺得自己的愛像一個笑話,他居然相信這樣一個女人,為了她不惜成為一個不孝子,不義的兄弟,不忠的臣子,可是她還給他一劍。
從前他癡迷的美人,現在她像是剝開了畫皮,露出惡臭猙獰的真面目,讓他全身發冷,讓他作嘔。
趙霆堯扶住了顧若蘭的腰肢,提起劍想要給王仲羽補上一劍。可是他忽然感到萬分疲憊,身子一軟,就此倒地暈了過去,同時暈倒的還有顧若蘭、岳清、李三。
尹羲和蕭馳風走了起來,尹羲看看趙霆堯成為地上的“死魚”,不禁踢了他一腳,笑道:“馳風,你們蕭家的迷煙還真了得,上回你們的人捉我時連葉飛也中招。”
蕭馳風道:“我就不知道為什麽非得用迷煙。”
尹羲道:“當然是不想向燕王過早暴露是我們幹的。趙霆堯認出我們的身形怎麽辦?”
“殺了他不就行了?”蕭馳風去探了探王仲羽的鼻子,說:“這人還有氣息……”
蕭馳風出手點了他的穴道,給他後心傷口先上了秘制傷藥穩住。蕭馳風雖不像尹羲有原主記憶,卻也覺得王仲羽實在太過可憐,心生恻隐。
蕭馳風回頭就見尹羲正用劍尖掀開趙霆堯的袍子,露出他的身體,他本來就是臨披了一件袍子,裏面沒有穿別的。
“羲兒,你在幹什麽!”
尹羲目光冰冷,說:“現在我們志在天下,殺了燕王對我們的戰略不利,可是我要割了他的卵/蛋!”
蕭馳風驚訝:“羲兒,你何必要這樣做?”
尹羲道:“你不是我,所以無法明白。我只要閹了趙霆堯,我會感到愉快的,我也會覺得世上的男人可愛起來。”
趙霆堯的某方面的能力不是他男人的驕傲嗎,得到了他的寵幸的顧若蘭就屁颠屁颠的了,不是要讓所有他娶來的別的女人守活寡嗎?
這顧若蘭談到這一點時,神氣得不得了,好像包括原主、曹月秀在內的所有女人就都是為了他的寵幸而活一樣。在顧若蘭看來,被趙霆堯夜夜寵幸就是她對她們的優越感所在。
兩人的矯情游勸還要這麽多無辜女人倒貼一生幸福、巨額嫁妝、家族勞動陪跑,最後一個個被顧若蘭當沙包虐死。這簡直惡心狠毒無天理之極也!
尹羲暗想:現在我就證明,我一點都不想要趙霆堯的寵幸,甚至根本就不想世界上有“趙霆堯的寵幸”這回事!因為一個閹人又談何寵幸?
蕭馳風愣了一下,上前封住趙霆堯的幾處大穴,才說:“既然現在不能殺他,小心一點,別讓他流血過多了。”
作為一個真男人,蕭馳風轉開了頭,他怕會對這個場景有心理陰影。
尹羲取出匕首,正要下手,忽聽門外有人念起佛號:“阿咪陀佛,善哉善哉!”
只見門外走進來一個老僧,不是那個給尹羲批過命的空性是誰?
尹羲收回了匕首,起身來笑道:“空性大師也愛湊這紅塵熱鬧嗎?”
空性道:“施主貴人之軀,何必造這惡業?”
尹羲笑道:“大師怎麽說這是惡業呢?”
空性道:“如今的燕王有戰功氣運加身,氣運還未消,你若對他下這陰毒之手,只怕傷了貴人自己的福運。”
尹羲心中盤算,說:“大師來得及時,難道大師一直偷偷跟蹤我的行動嗎?”
空性道:“阿咪陀佛!貧僧料想施主要因燕王與顧氏之事行動,但是并沒有跟蹤施主。”
尹羲負手道:“我就不明白了,趙霆堯有戰功氣運加身,難道家兄便沒有嗎?此時我不能傷趙霆堯,可是趙霆堯又憑什麽滅我尹氏全族?”
空性微笑道:“趙氏滅尹氏全族,所以才有施主在這紅塵走一趟。施主總不希望趙氏中也有人來走這一趟吧?”
尹羲這才忌諱起來,忽想到顧若蘭,指着她道:“她總沒有戰功氣運加身了吧?”
空性微笑道:“施主不是需要留着她消耗趙氏江山的氣運嗎?施主舍得現在殺了她?史上或有一二十年的王朝,也有一百多年的王朝,先周文王開拓八百年江山,至兩漢為四百年,蕭氏大周三百年江山。尹氏能坐幾百年江山就要看施主的格局了。趙氏氣數未盡,施主便是能強占江山,只怕人心仍歸戀趙氏。”
尹羲這才收了匕首,拱手道:“多謝大師提點。”
雖說封建王朝更疊的原因很多來自于土地,可是那種短命王朝卻多是因為統治階層內部的争鬥,天下人心和對開國皇帝的歷練也有很大關系。
如李世民和朱元璋都是打敗一個個強敵走向統一的,絕無偷偷閹了對手的機會,也不是靠這個獲取天下的。
只有明面上的真本事才能團結燕北集團內部,将燕北統治集團歷練成熟,有能力穩固新王朝的根本,對外才能震慎天下人心,從而天下歸心。這大約就是王道與霸道共用吧。
空性微微一笑,飄然出了屋子,言道:“貧僧近日就在相國寺,施主若有難處,可來尋我。”
蕭馳風許久才回過神來,問道:“這位就是太師叔祖的至交空性大師?”
尹羲點了點頭,看向昏迷中的趙霆堯,只能為了尹氏後人能久坐江山開拓盛世王朝而暫時放過趙霆堯了。
尹羲可真想手起刀落就是一個太監。
蕭馳風道:“羲兒,既然現在不能殺也不能閹,我們還是快些離開,估計晉王很快就會帶人趕來了。”
尹羲惡心趙霆堯,為了大戰略考慮現在不能閹他,踢幾腳總行吧。于是尹羲擡起斷子絕孫腳往他身上踢了三腳,然後走到顧若蘭身邊,運起陰力一掌拍向她的小腹,讓她的生/殖系統留下隐傷。非但不能懷孕生子,每回大姨媽都痛不欲生。
顧若蘭的臉還是留着禍害大夏江山、離散人心吧,她尹氏得了天下,惡業卻被顧若蘭擔去,這确實還不錯。
尹羲再看到岳清,這個完全是趙霆堯的狗,她一腳踢斷了他的腿。
蕭馳風負起重傷昏迷的王仲羽和尹羲一起出了屋子,然後放了迷煙的解藥。
尹羲跟在蕭馳風身後,消除一些痕跡,免得趙霆堯醒來會追擊過來。
蕭馳風和尹羲剛出了那屋子不久,就發現有不少人舉着火把來了,領頭的正是晉王,跟随來的是晉王一系的馬屁官員,還有京中的一些纨绔子弟。
晉王告訴他們這是一件有趣的事,就是想要把趙霆堯的名聲搞臭,離間王氏家族和燕王的關系。
燕王是王皇後的養子,因為王皇後沒有親生兒子,燕王的生母的地位又很低下,只是一個知州獻上來的秀女,已經去世了。
離間了王家,等于讓燕王失去母族支持了,王家的姻親實在是個個顯赫。
李三的傷不嚴重,是第一個醒來的,趙霆堯的穴道未解所以醒來也慢一些,顧若蘭有內傷。
他一醒來,看到滿室狼籍和血跡,不禁心驚,但是他聞着顧若蘭的騷氣,見到她的美麗,此時又難以克制住撲到她身上。
顧若蘭這時正醒來,推開他,叫着:“四郎救我!”
趙霆堯沒有反應,倒是斷了腿的岳清爬過來和李三相鬥,李三這時有絕對的優勢。
顧若蘭攏着衣服跑到趙霆堯身邊,抱起了他,急道:“四郎!四郎,你醒醒!”
趙霆堯這時醒來了,說:“若蘭,仲羽呢?”
顧若蘭左右四顧,說:“我沒有看到他,我也不知道。”
趙霆堯大驚:“不好!”
趙霆堯深知讓王仲羽活着離開,後果不堪設想,但是他現在穴道未解,胯/下還巨痛,他也追擊不了他。
趙霆堯看向岳清和李三的戰局,岳清的腿骨斷了,已經陷入了苦戰,根本無暇來給他解穴。
正在這時聽到門外聲響,趙霆堯忙說:“放開我!”
顧若蘭沒有反應過來,說:“四郎,怎麽了?”
趙霆堯推不開她,這時晉王和一幫人已經踏進門來了。
“四弟呀,你可好豔福呀!”
趙霆堯覺得這是他人生的至暗時刻,所有跟着來湊熱鬧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岳清和李三也不打了,李三跑回了趙震堯身邊,說:“王爺,燕王殿下和王将軍的夫人剛剛就在這裏私會,與那畫上也差不多了。”
雖然李三沒有如願嘗到顧若蘭的滋味,但是剛剛一場惡鬥也壓下了邪念,此時衆目睽睽,李三當然識實務者為俊傑。
趙震堯卻細細往顧若蘭上下打量,連連稱贊:“妙呀!好美人!果然傾國傾城!”
顧若蘭她還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樣,她抱着趙霆堯,心中怕極了。
“四郎,怎麽辦?”
趙霆堯心中只道王仲羽果然和趙震堯勾結了,所以趙震堯才會突然出現,而王仲羽不在這裏,只怕不是死了就是被帶走治傷了。
趙霆堯此時後再大的不甘心和憤怒也無計可施,只冷冷道:“三哥,你的手段當真狠毒。”
趙震堯笑道:“我哪裏及得上四弟,王仲羽可是你的輕信,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兒,是你的師兄弟,你連他的妻子也要扒灰,這也太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了。”
趙震堯請了這麽多的人來看,他們來自各大家族,別說趙霆堯現在被點着穴,就算沒有,他也無法一下子殺了所有人。
……
三日後。
相國寺枯榮禪院禪房,王仲羽幽幽醒來,發現自己趴在一張榻上,背上又痛又癢。
他使力一動,只覺一陣撕裂的痛,忽一個女子聲音道:“公子!你別動!”
王仲羽轉過頭一看,只見一個相貌清秀的女子正捧着東西過來。王仲羽是見過顧若蘭那樣傾國傾城之女的,這個女子相貌遠不及顧若蘭,但是身上有一種溫柔樸實之感。任哪個人見到她,也會安心下來。
王仲羽道:“你是誰?是你救了我?”
那女子道:“是我家姑娘讓我照顧你一段時日,是我家姑娘救了你。”
王仲羽奇道:“你家姑娘是誰?”
那女子笑道:“等你好了,姑娘會來看你,現在她走不開。”
王仲羽又問:“這是哪裏?”
那女子道:“這裏是空性大師的枯榮禪院,我家姑娘借了空性大師的地方給你養傷。”
王仲羽驚道:“這是空性大師的地方?他……他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
那女子點了點頭,說:“我也聽說過,不過大師對我們家姑娘倒很和藹。像我們姑娘那樣的人,沒有人會不喜歡的,她可是我看着長大的。”
那女子一談到“她家姑娘”就忍不住得意,眼睛發光,這種純樸和自然是王仲羽從未在女人身上見過的。
從前他只覺顧若蘭那樣的女子美極了,現在往事歷歷在目,想起她的各種美麗姿态,他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如果有也只覺得她做作和惡心。
王仲羽反而覺得眼前的女子簡簡單單,讓人踏實。
那女子又仔細給他換了藥,擦了擦臉,一邊說:“淨慧小師父要做早課,他下午會來給你擦一擦身子。”
王仲羽問:“你們是在哪裏發現我的?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那女子道:“姑娘說你是一個大将軍,被奸人所害才弄成這樣。”
王仲羽又問:“你可聽說過魏國公府現下如何了?”
“魏國公府?”那女子喃喃,驚道:“原來你是魏國公府的二公子王仲羽将軍!”
王仲羽看她倒是十分熟悉上層貴族的人物,一點就知,她這态度也沒有想要隐瞞的意思。
“我是王仲羽,魏國公府現在有沒有被下獄?”
那女子道:“馬上就要過年了,朝廷怎麽可能将魏國公府的人下獄?”
王仲羽暗想:皇室不能光明正大對付魏國公府,但是無論出于哪方面原因燕王一定會在他回京公開露面之前想辦法除掉他。燕王不會想他和王家投入晉王或者別的王爺門下。
王仲羽換了藥後,忽然覺得內急,他可是幾日沒有上大過茅房了,可是身邊只有一個姑娘,他忍得十分辛苦。
“姑娘,難否幫在下請你說的那位淨慧小師父過來?”
“淨慧小師父上早課時不喜歡被打擾的,他可是空性大師身邊的人。”
“……那……姑娘可否……扶在下去……茅房?”
兩刻鐘後,王仲羽看着姑娘拎着那馬桶出屋去了,只覺羞愧難當,可是他現在的傷正在好轉,實在不宜移動,只好用馬桶解決。
中午時,那姑娘給他送來素粥,喂他喝下後,那位淨慧才來,那姑娘才先下去休息了。
在枯榮禪院養了五天,傷口愈合,痂也變幹,王仲羽已經可以下床自由行走了。
王仲羽一早起來,可是一上午那位天天給他送吃食的姑娘沒有再出現,他餓着肚子出了屋子,就見那位姑娘陪着一位容貌美麗的少女進院子來,淨慧師父也在她身邊。
王仲羽認出了她:“尹姑娘?”
那少女自然就是尹羲,她近日在京城查看情況,可是又不放心放王仲羽,就派了琉璃來照看他幾天。
尹羲微微一笑,走近來說:“王将軍,看來你好多了。”
王仲羽懷疑地看着她:“怎麽會是你?是你救了我?”
尹羲落落大方,朗朗一笑:“你倒不必太感謝我。我跟顧若蘭自來不和,我又深知她的本性,所以得知她住在水月庵後,本就想去捉弄她。沒有想到被我發現她和燕王通/奸。當初她退了徐家的親事就是為了當上燕王妃,當未來皇後。你可真傻,她只是需要你的愛慕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