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誰是兇手（一更）

李靖睿臉色微變，起身站起來就向外走去，剛走沒兩步，腳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看着秋水寒，神色複雜說道，“你在這裏等我。”

“嗯！”秋水寒輕輕地嗯了一聲，穩穩地坐着一動也不動，“你去照顧娘娘，不用管我，本小姐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李靖睿眸子微動，有些話到嘴邊不知道要怎麽說。

“娘娘不喜歡看到我。”秋水寒趴在桌子上，手裏把玩着水杯，“我還是別給她添堵了。”

李靖睿抿了抿唇，終是什麽也沒說，默默離開。

秋水寒把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放下，起身站起來，“香草，我們走吧！”

香草從外面進來，“小姐，去哪兒？我們不等姑爺了？”

“不等了，我們去榮華宮。”秋水寒淡淡地說了一聲，邁開步子離開。

玉貴人擺明不喜歡她，李靖睿一時半會難以回來，與其在這裏枯坐，還不如去榮華宮轉轉，如今皇上已經答應了梅貴妃的要求，接下來該是她兌現承諾的時候了，但願這梅貴妃不要騙她。

秋水寒帶着香草一路大搖大擺地向榮華宮走去，一路上碰到太監與宮女皆都恭恭敬敬地向着秋水寒行禮，那些小心翼翼的樣子讓秋水寒的心中不知道有幾多郁悶，麻痹，這下她的名聲算是徹徹底底地毀了。不管她到底與皇上有沒有一腿，至少在別人心中就是那樣了。

榮華宮

梅貴妃手撐着額頭靠在貴妃椅上，一臉的疲憊，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艾葉泡一杯茶遞到梅貴妃的手邊，“娘娘，喝口參茶！”

“放下吧！”梅貴妃對着艾葉揮揮手，輕斜了一眼艾葉，直起身子，“艾葉，那個小賤人是怎麽知道本宮與太子的事情？”

梅貴妃心中全是不解，她與太子的關系只有身邊最親的幾個人知道，小心了又小心，這秋水寒到底是從哪裏知道的？梅貴妃不知道想到什麽，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宮裏是不是有秋水寒的人？”

“應該沒有吧！”艾葉遲疑了一下，想了想搖頭，“娘娘，這榮華宮的人都是奴婢親自挑選的，全都效忠娘娘，那秋小姐只是一個孩子，她哪裏來的能力在榮華宮安插人手？”

“孩子？”梅貴妃從鼻子裏重重地冷哼一聲，“你看秋水寒那個小賤人說話做事方式是一個孩子做的嗎？”

梅貴妃一想到秋水寒威脅她時說的話，一雙美目裏全是殺機。

敢威脅她？無論如何，事成如何，她一定會讓那個小賤人碎屍萬段。

這時有宮女匆匆來報，“貴妃娘娘，秋小姐來了！在門口求見。”

梅貴妃眉頭微皺，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與憎恨，“她來幹什麽？不見。”

“貴妃娘娘！”門外傳來秋水寒突兀的聲音，梅貴妃循身看去，只見秋水寒笑眯眯地從外面進來，身後跟着香草和一名太監。“二姨，你這樣會傷水寒的心的。”秋水寒幽幽地說道。

梅貴妃臉暗了暗，緊抿嘴唇不說話，面上全上怒意。

“娘娘，奴才攔不住秋小姐，秋小姐一意要進來。”守門的太監誠惶誠恐地說道。

“沒用的東西，要你幹什麽？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梅貴妃面色一沉，冷聲說道。

那太監一聽，腿一軟，一下子跪在地上，趴在地上重重地磕頭，“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才以後不敢了。”

“給本宮閉嘴，拖下去！打。”梅貴妃有些不耐煩，揮手讓人拖了下去，不一會兒院子裏響起一聲聲慘叫聲。

秋水寒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等梅貴妃招呼，徑直走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伸手倒了一杯水，聞了聞，輕輕地抿了一口，贊了一聲，“好茶！”

梅貴妃憤然地看着秋水寒，“秋水寒，你來幹什麽？”

秋水寒笑眯眯地看着梅貴妃，“貴妃娘娘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忘了我們之前的交易嗎？太子的事情本小姐已經向皇上提了，皇上已經答應了，貴妃娘娘是不是該遵守諾言了？”

梅貴妃聞言臉上一片驚喜，“你說皇上答應了？”

“答應了。”秋水寒點頭，“這下你可以天天會情郎了。”

梅貴妃美目迸發一絲殺機，咬牙切齒說道，“秋水寒，你找死，你別以為有皇上為你撐腰，本宮就不敢對你怎麽樣。”

秋水寒面一沉，冷冷地看着梅貴妃，“本小姐随時恭候。”

“你？”

“現在該是你遵守承諾的時候了。”秋水寒冷聲說道：“記得，最好別想着騙本小姐，不然本小姐會讓你的情郎從哪裏來再到哪裏去。”

她既然能讓皇上答應，自然也能讓皇上再次反悔。

梅貴妃氣得渾身發抖，惡狠狠地瞪着秋水寒，“秋水寒，總有一天本宮會讓你後悔你今天所說的話。”

“本小姐等着。”秋水寒淡淡地說道，整理了一下衣領，好整心瑕地看着梅貴妃，“現在可以說了嗎？”

“本宮又知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你想騙本宮呢？”梅貴妃冷眼看着秋水寒。

“娘娘！”

梅貴妃話音剛落一名宮女急匆匆地跑進來，俯在梅貴妃的耳邊低語說了一句話。“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梅貴妃聽完宮女的彙報，揮手讓宮女退下，轉臉看向秋水寒，嘴角露出一抹怪異的笑意。

“秋水寒，本宮真是小瞧你了，你可是你娘可是厲害多了，你一句話就能改變皇上的心意，本宮佩服，哦對了，你不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你娘了嗎？本宮現在就告訴你，是皇上，你不是想給你娘報仇嗎？有本事你去殺了皇上。”

秋水寒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心裏微微有些意外。

皇上？怎麽可能？

“梅靜雪，本小姐的脾氣可不好，你最好別騙本小姐。”秋水寒臉上一片寒意，冷冷地說道。

梅貴妃冷笑看着秋水寒，“不相信？你不相信的事還多着呢！本宮今兒心情好，索性說好心大方告訴你，皇上不但讓人毒殺了你娘，他還占有你娘。”

“住口。”秋水寒身上突然迸發出強大的殺機，身影一動，梅貴妃直覺眼前一閃，人還反應過來，脖子上被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

秋水寒手裏的匕首橫在梅貴妃的脖子，一雙眸子沒什麽表情地看着她，手微微向下壓，梅貴妃嬌嫩的肌膚上現出一條血痕來，“梅靜雪，你要真是想找死，本小姐成全你。”

梅貴妃一雙美目裏全是恐懼，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看着秋水寒平淡無波沒有感情的眸子，那一刻，她絕對相信，秋水寒一定會殺了她。

艾葉臉色一白，“秋小姐，你幹什麽？你快放開貴妃娘娘。”艾葉嘴裏不住地急呼，想上前又不敢，生怕一不小心惹惱了秋水寒，那娘娘可就遭殃了。

秋水寒冷冷地看了一眼艾葉，手一動，匕首從梅貴妃離開，“梅靜雪，本小姐剛才對你說過，本小姐的脾氣可不太好，你最好不試圖激怒本小姐，不然本小姐可不敢保證一氣之下會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梅貴妃後背自下向上升起一股冰涼的寒意，脖子溫濕，她用手一摸，滿手鮮血。

“血？娘娘你流血了。”艾葉吓了大一跳，人一下子尖叫起來，拿出一塊帕子就捂梅貴妃脖子上的傷口。

秋水寒嘴角嘲弄扯了扯，“別大驚小怪的，死不了，不過再有下次，那就說不定了。”

梅貴妃出乎意料的鎮靜，伸手把艾葉的手揮掉，一雙美目惡狠狠地瞪着秋水寒，厲聲說道：“秋水寒，你就不怕本宮治你一個意圖刺殺貴妃的罪名？”

“怕，怎麽不怕？”秋水寒對着梅貴妃笑着說道，“您身為貴妃娘娘，您當然有這個權利，不過，你在定本小姐罪名之前，本小姐一定會先宰了你，貴妃娘娘還記得那個雨天殺手嗎？”秋水寒說完眨巴着眼睛看着梅貴妃。

梅貴妃與艾葉臉上一片駭然。

“那個殺手是你殺的？”艾葉手指着秋水寒顫着聲音問道。

秋水寒但笑不語。

梅貴妃不顧脖子鮮血直流，瞪大眼睛看着秋水寒，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貴妃娘娘，接着說。”秋水寒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匕首扔在桌子上，香草機靈地拿起，把上面血跡擦拭幹淨。

梅貴妃眉頭微皺，臉上有些茫然，“說什麽？”

“我娘是怎麽死的？本小姐要詳細地知道事情的經過。”秋水寒冷聲說道。

“本宮不知道。”梅貴妃搖頭。“本宮也只是偶然一次機會聽皇上醉酒後提起的。”

秋水寒定定地看了一眼梅貴妃，她神情自然，不像是在撒謊。

看來，若是查詢梅憶雪的死因，只能問皇上了。

“不過，本宮倒是知道有一個人會知道。”梅貴妃忽地開口說道。

“誰？”

“梅若雪。”

梅貴妃慢慢地說道，眼中快速閃過一抹算計，同樣都是梅家的女兒，憑什麽那梅若雪就要過得比她幸福，她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秋水寒眼睛眯了眯，這事果然和梅若雪有關。

“本小姐自會查清楚，倘若讓本小姐知道你騙本小姐。”秋水寒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嘴角勾了勾，扯出一道微涼的笑意，“本小姐一定會讓你痛不欲生。”

秋水寒盯着梅貴妃的眼睛，慢慢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梅貴妃心裏猛地一涼，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一時之間怔住了，愣愣地看着秋水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個死人，讓她的心裏不由自主升出懼意。

秋水寒說完看也不看梅貴妃，招呼着香草出門揚長而去。

“小姐，您太厲害了。”一出門，香草一臉敬佩地看着秋水寒。

她家小姐真的是太厲害了，居然連梅貴妃都不怕，天知道她看小姐拿匕首抵在梅貴妃脖子上時，她的一顆心差點從胸腔跳出來。

秋水寒腳步微微頓了頓，側臉看了一眼香草，“香草，你要記住，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你必須要強大起來，只要你強大的，別人才會尊重你，才會怕你，你才會生存下去。”

香草輕咬了一下嘴唇，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小姐，奴婢一定會變強的。”

“嗯！”秋水寒滿意地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奴婢變強以後就會保護好小姐的。”香草信誓旦旦地說道。

“……”

秋水寒無語。

她有些話想對香草說，又怕傷了她自尊心，打擊她自信心。

她讓香草變強，是保護自己不受傷害，不是讓她保護她，只要香草不拖她後腿就行了。

這些話秋水寒沒說，主仆兩人晃晃悠悠向霞栖宮走去。

霞栖宮，皇上大發雷霆，摔了幾個杯子，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個個大氣都不敢吭一聲，***急得團團轉，看到秋水寒面上一喜，快步迎了上來，拉住秋水寒到一處僻靜的地方。

“小祖宗，您可是總算回來了。”

秋水寒斜了一眼***，似笑非笑，“公公這是想水寒了？”

“是皇上。”***眼睛斜了斜，悄悄地指了指屋裏的那位，“正在裏面大發雷霆。”

“誰又惹他了？”秋水寒瞟了一眼，一聲清脆的響聲，不知道又砸了什麽。

麻痹，這更年期到了？

“小祖宗，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一臉苦笑着看着秋水寒。

秋水寒眼裏飄過一絲淡淡的嫌惡，抿唇，什麽也沒說，擡腿向屋裏走去。

皇上陰沉着臉坐在椅子上，地上一地的碎片，一個小太監跪在地上，額頭上鮮血直冒，他不敢用手捂，低着跪着任由血流滿面。

“下去。”秋水寒進門，伸腿在小太監的身上踢了一下。

小太監身子微微動了動，小心翼翼地斜了一眼皇上，跪着沒動。

“沒聽到秋小姐說話，滾！”皇上冷冷地說道。

“是，皇上。”小太監如獲大赦，連滾帶爬地滾了出去。

秋水寒對着皇上盈盈行了一個禮，“水寒參見皇上。”

“平身。”皇上說道，視線在秋水寒的臉上掃了一眼，“你剛才去哪兒了？”

“回皇上的話，水寒去了宸環宮，榮華宮，今天天氣很好，水寒沒事還逛了禦花園。”秋水寒淡淡地說道。

皇上微變了臉色，“你去了宸環宮？”

秋水寒嘴唇勾了勾，露出一抹淡淡地嘲弄，能不能不要裝着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她一出門，身後至少有兩個人跟着，她不敢保證這兩人是不是都是皇上的人，但是她敢肯定，這裏面有皇上的人，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幾乎全都在皇上的監視下。

皇上能不知道她去了宸環宮？

“見了七皇子？”

皇上又問道。

秋水寒沉默不語，她去宸環宮就是去見七皇子的，要不然為什麽要去？那玉貴人長得再好看，那也是一個女的。

“朕和你提的事情你和七皇子商量的怎麽樣？”

皇上突然間問道。

秋水寒低垂的眸子裏全是嘲弄，她倒是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心急！

“水寒未提，水寒剛一進宸環宮，那玉貴人就暈倒了，七皇子忙着照顧玉貴人去了。”

皇上緊抿嘴唇不說話，秋水寒同樣看着自己的腳尖不說話。

房間裏一時靜寂無聲。

“水寒，你想不想見見母親？”許久，皇上突然間開口向秋水寒問道。

“……”

秋水寒眉頭微皺，擡臉看向皇上，一臉不解。

她倒是想見見這梅憶雪，想看看這個令皇上為之瘋狂的女人到底是長什麽？可問題關健是，梅憶雪已經死了，想見也見不了啊，難道皇上對她起了殺心，讓她去地下和梅憶雪相見？

秋水寒一下子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