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挑拔離間

秋水寒一副什麽也不知道,也不要問我的樣子,低着看着腳下,腳尖在地上畫着圓圈。

“參見皇上。”紀溫辰對皇上抱了抱拳。

“紀溫辰,怎麽是你?你什麽時候到皇宮的?”皇上看着紀溫辰,臉上明顯的不悅,眼底一片陰霾,紀溫辰這個狂徒把皇宮當成什麽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如進無人之地,實在是太過分了。

“剛到。”紀溫辰回道,“皇上,我看你臉色不好,眉間陰郁,雙眼無神,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讓我給你看看?不收銀子。”紀溫辰來到皇上面前,仔細看了一眼,搖頭,臉上一片凝重。

皇上面上不悅感更強,眼底的陰霾更濃。

“朕身體很好,就不勞紀神醫了。”皇上冷聲說道,揮手讓方有圓讓所有人退下,“紀溫辰,朕警告你,這是朕的皇宮,沒有朕的允許,以後不準再到皇後來,如有違背,殺。”

皇上一臉殺伐之色,視線落在紀溫辰的臉上。

紀溫辰摸了摸鼻子,傲嬌地揚頭,“哼,你以為你這皇宮我稀罕來嗎?不來就不來,以後你請我來,我也不會來,丫頭,我們走,哼!”紀溫辰說完不待皇上回話,拽着秋水寒就走。

秋水寒眼角餘光瞟見皇上一臉鐵青,眼底一片殺機。

“你把皇上得罪了。”秋水寒看了一眼紀溫辰,陳述一個事實。

“呵!”紀溫辰一臉的滿不在乎,“得罪了又如何?他還敢把我砍了不成?有本事他來砍我啊!”

秋水寒的視線在紀溫辰的臉上打了一個轉轉,“皇上為什麽對你如此容忍?”

秋水寒感到有些奇怪,皇上性格殘暴,喜怒無常,他怎麽就容忍紀溫辰的不敬與狂妄?

紀溫辰扭頭看了一眼秋水寒,眼睛閃了閃,“你師父就沒有告訴過你,我和皇上的關系?”

“什麽關系?自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秋水寒眨巴了一下眼睛,視線在紀溫辰的臉上停留,驀然覺得這紀溫辰與皇上有些地方長得有些相像。

“我覺得你和皇上有幾分相似。”

“我是他皇叔。”

“……”

秋水寒一陣無語,難怪紀溫辰在皇上面前如此狂妄,搞了半天還有這麽一層關系,“皇上的年齡看起來比你還大。”

“比我大三歲。”

秋水寒除了贊嘆先皇的身體好以外,無話可說。“你父皇厲害!”孫子比兒子都大,這不是厲害是什麽?

“砰”秋水寒頭上被紀溫辰敲了一下,“丫頭,你說什麽呢?”秋水寒側臉冷臉看着紀溫辰,“你敢打我?”

“我是你師公,教訓你一下怎麽啦?丫頭,做人可不能忘恩負義,當初我可是救了你一命。”紀溫辰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秋水寒狠狠地盯着紀溫辰,“你的意思是還要本小姐報你救命之恩了?”

“這倒不必。”紀溫辰笑眯眯地看着秋水寒,“你以後就對我好一點就行了。”

“哼!”秋水寒從鼻子裏冷哼一聲,別過臉不理他。

宸環宮就在前面,夏末,天氣漸漸涼爽,李靖睿躺在院子躺椅上小憩,玉貴人拿了一件披風走過來披在他身上,“睿兒,今天風大,小心着涼。”

“謝謝母妃!”李靖睿淡淡地說了一聲,視線落在門口,紀溫辰牽着秋水寒進門。

玉貴人淡淡地看了一眼,向着紀溫辰微微行了一個禮,轉身向屋裏走去,連一個眼角也不給秋水寒。

秋水寒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甩掉紀溫辰的手,徑直向李靖睿走去,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順手把放在茶幾上的杯子端起來,喝了一口。

李靖睿眸子閃了閃。這杯子他剛剛用過。

“本小姐不嫌棄你。”察覺到李靖睿的目光,秋水寒揚頭對着李靖睿笑了笑。

李靖睿耳根子微微發熱,默默地把臉側開,視線落在紀溫辰的臉上,“碰到他了?”

“嗯!”紀溫辰讓太監搬過來一把椅子,在李靖睿對面坐下,“看樣子不歡迎我。”

“你這麽讨嫌,當然不歡迎你。”秋水寒插了一句,淡淡地說道。

紀溫辰一副深受打擊,哀然地看着秋水寒,“丫頭,你傷到我了。”

秋水寒理也不理他,視線落在李靖睿,眼睛眨啊眨,長長地睫毛一扇一扇的,上身直起探向李靖睿,“他真是皇上的皇叔?”

“嗯!”李靖睿淡淡地點頭。

“不像。”秋水寒搖頭。

“哪裏不像了?”紀溫辰一臉的不服氣。

“氣質。”秋水寒想了想很認真地說道:“身上的氣質不像,你看看皇上和七皇子,一眼看去給人的感覺尊貴無比,再看看你,就一副草根樣子。”

紀溫辰氣得笑了,“丫頭,你這是報複我剛剛打你故意這樣說的吧?”

“你打她?”李靖睿的聲音驀地冷了下來,臉上布滿寒意。

“師父,他剛才打我了,你要替我做主啊!”秋水寒眨着濕漉漉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李靖睿。

“紀溫辰!”李靖睿涼涼叫了一聲紀溫辰的名字。

紀溫辰心抖了一抖,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李靖睿秋水寒你們太過分了,你們我真是苦命了,收了你們這一對忘恩負義的徒弟……”

“我可不是你的徒弟。”秋水寒涼涼地打斷了紀溫辰的話,“七皇子才是我師父。我才不拜你這麽又醜又老的人當師父。”

“……”

紀溫辰瞪着眼睛看着秋水寒,整個人再次受到一萬點的重擊。他醜嗎?他劍眉星眼,風度翩翩,英俊潇灑,當年可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深受小姑娘的喜愛,他老嗎?他不過再四十,正值年華,人生一片美好。

“不醜不老,怎麽就沒有女人喜歡你呢?”

秋水寒斜了一眼紀溫辰涼涼地又來一句。

紀溫辰氣得胸口發悶,“當年喜歡我的女人從皇宮一直排到京城大門,是本神醫一個看不上。”

“說那麽多還不是沒有女人喜歡,紀溫辰,你就不要給自己臉上貼金了。”秋水寒淡淡說了一句,不再理會這個二貨,視線落在李靖睿的臉上,“我把梅如雪弄進冷宮了。”

“誰?”紀溫辰的聲音驀地提高幾個分貝,睜大眼睛看着秋水寒。

“梅如雪,我小姨,你認識?”秋水寒眉頭微挑看站紀溫辰,詫異他臉上的表情,心中湧出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喂,紀溫辰,你別告訴我,你喜歡梅如雪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可真是太沒眼光了。”

紀溫辰臉上露出些許不自然,抿了抿唇,輕咳一聲,“本神醫只是聽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真的?”紀溫辰越這樣說秋水寒越覺得這紀溫辰有問題,“你給本小姐說清楚,你是不是喜歡梅如雪?”

如果真是這樣,這倒有點麻煩了,為了一個梅如雪得罪紀溫辰,這怎麽看都不是一樁劃算的買賣。

“沒有,沒有。”紀溫辰連連擺手,人影一閃,人轉眼消失不見。

“嗯?!”秋水寒眉頭挑了挑,這有點欲蓋彌彰啊!“紀溫辰到底喜不喜歡梅如雪?”秋水寒把視線落在李靖睿身上。

“不知道。”李靖睿搖頭。

“這世上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秋水寒明亮的眸子裏全是笑意。

“本皇上是人,不是神。”所以也有控制不住的事情,比如,喜歡你。

“梅如雪這邊倒是有點麻煩了。”秋水寒皺了一下眉頭。

李靖睿一臉的風輕雲淡,“自古以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如果梅如雪真是害死你母親的兇手,就算她真是紀溫辰的心上人,也改變不了什麽。”

秋水寒眼裏光彩照人,“師父,你果然是成大事的人。”心夠狠,夠硬,夠無情。

“疼嗎?”李靖睿忽地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嗯?!”秋水寒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少年在想說什麽?

少年看着她,眸子明亮清澈。

秋水寒心驀地動了一下,心不規則地跳了一下,“你是在關心我?”秋水寒試探地問道。

李靖睿沉默不語,眸子就這樣緊緊地看着秋水寒,不承認也不否認。

秋水寒一張臉燦爛如花,眼睛彎成一條線,“師父,我很歡喜。”少年關心她,是不是就意味着喜歡上她了?

“你喜歡我的對不對?”秋水寒緊追問道。

“丫頭,到現在你還看不出來嗎?”牆頭傳了紀溫辰帶笑的聲音,“他要是不喜歡你,又怎麽會讓你離他如此近?他要是喜歡你,他又怎麽會這麽關心你?他要是不喜歡你,他怎麽會把內功輸給你?你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要你多嘴!”秋水寒不悅地瞪了一眼紀溫辰,“你趕緊走開,別妨礙本小姐談情說愛。”

“不知羞的小丫頭。”紀溫辰從鼻子裏冷哼一聲。

秋水寒懶得理會紀溫辰,眸子落在李靖睿的臉上,“師父,你說一句呗!”少女明亮的眸子裏隐隐有些期盼。

秋水寒就想聽聽李靖睿說一聲,他喜歡她。她想李靖睿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她不想讓自己認為自己是一廂情願,她不想讓一個人去維持一段感情,一個人主動久了也是會累的。

哎,好像想的有點多,秋水寒忽地又覺得好笑,她現在才十歲呢!

李靖睿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水寒,眼中有着秋水寒看不懂的情緒。

秋水寒一下子慫了,少年的眼神實在是太勾人了。

“不想說沒關系,反正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秋水寒笑眯眯地說道。

“哈哈!”紀溫辰的笑聲又傳到秋水寒的耳朵裏,“丫頭,你也太沒有用了。”

“滾!”秋水寒火了,抓起手裏的杯子就向紀溫辰扔去,杯子夾帶着呼呼的勁風向紀溫辰飛去,紀溫辰伸手輕輕一撈,把杯子接住。

“嗯,準頭不錯,還差點力道。”紀溫辰點點頭,随手一扔,杯子向秋水寒面目直直飛來,秋水寒眼睛微眯,正欲伸手去接,一只如瓷器般雪白的手指輕飄飄伸來,輕描淡寫把杯子握住,放下,倒了一杯水,輕抿一口。

秋水寒抿嘴輕笑,“師父,這杯子是我用過的。”她笑眯眯地提醒着。

少年耳根微紅,手微微一頓,看了一眼杯子,又輕斜了一眼秋水寒,把杯子放下,淡淡地吐了兩個字,“還你。”

秋水寒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少年,你知道嗎,我們這樣就等于在間接接吻呢?

紀溫辰坐在牆頭大笑,“你們兩個還能再肉麻一點嗎?”

“紀溫辰,我知道你是在羨慕嫉妒恨,可惜啊,人又老又醜現在沒有人要了。”秋水寒淡淡地說道。

紀溫辰一窒,暴怒,從牆頭上飄下來,披在肩上的長頭随意向後一甩,把臉露出來,“丫頭,你好好看看,本神醫年輕英俊潇灑哪裏又老又醜了?本神醫英姿不凡,一般凡塵女子根本入不了本神醫的眼。”

“你和梅如雪是什麽關系?”秋水寒突然間開口問道。

紀溫辰愣了愣,神色微有些不自然,輕咳一聲,“說了沒關系。”

“她真不是你心上人?”

紀溫辰怒了,“胡說八道!”說完衣袖一甩,憤然離去。

秋水寒輕眨了一下眼睛,側臉看向李靖睿,“難道是我猜錯了?”

“紀溫辰二十歲裏就已經出宮了,那時梅如雪還小。”李靖睿淡淡回答。

秋水寒眼睛暗了暗,嗯,這年齡對不上。梅如雪才二十出頭,她出生紀溫辰二十了,紀溫辰自然看不上她。可為什麽那紀溫辰聽到梅如雪的反應會這麽大?

李靖睿這時站了起來向屋裏走去。

“去哪兒?”秋水寒在他背後叫了一聲。

“太曬。”李靖睿淡淡地說了一聲。

秋水寒這時才發現,烈日當頭,确實是太曬了,她立刻起身,提步就向李靖睿追去。

這時,一名宮女急匆匆地走了過來,“秋小姐,請留步,我家娘娘有請。”

秋水寒腳步頓了頓,她認得這位宮女,是玉貴人的貼身宮女,眼睛閃了閃,點頭,“嗯,正好,我也要拜見一下玉貴人。”

宮女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秋水寒,有些意外,沒想到秋水寒這麽爽快就答應了。

“秋小姐,請!”宮女側身讓了讓。

“我有幾句話要對七皇子說,你先去,我随後就到。”秋水寒對着宮女笑了笑,擡步去了李靖睿的院子。

李靖睿站立在窗口,手裏拿了一把剪刀修剪花花草草。秋水寒進門,毫不客氣地在椅子上坐下,“你娘叫我過去一趟。”

“嗯!”李靖睿淡淡地應了一聲。

“我估計她會勸說讓我離開你。”秋水寒說道。

李靖睿默不作聲,手中的剪刀不小心把一朵花剪掉了。

秋水寒輕笑出聲,“如果她讓我離開你,你說,我是離開你還是不離開?”

她現在的名聲臭得爛大街了,每個人看她的眼神帶着異樣,再加上皇上刻意寵愛,秋水寒現在的身份就尴尬了,明面上她是七皇子的未婚妻,這暗地裏呢?幾乎所有人都認定她和皇上關系非同一般。

秋水寒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只在乎李靖睿怎麽想。

“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與其他人無關。”李靖睿給了秋水寒一句話。

秋水寒無聲地笑了,“我明白了。”

他是在暗中告訴她,相對她而言,這玉貴人就是其他人。

“我去了。”秋水寒得到答案,起身站起來向外走。

李靖睿靜立在窗口,視線一直盯着秋水寒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眼中,這才收回目光,把手中的剪刀扔下,背着手出了門。

玉貴人端坐在椅子上,看到秋水寒進門,面色不改,微擡眼淡淡地看了一眼。

秋水寒來到玉貴人面前,雙手合放在右側腰間,盈盈行了一個禮,“水寒參見玉貴人。”

“不必多禮!”玉貴人玉手微擡,“坐吧!秋菊,看茶。”

秋水寒乖巧地在玉貴人下首坐下,宮女秋菊泡了茶又備了幾樣小點心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玉貴人身體可好?”秋水寒笑眯眯地看着玉貴人。

玉貴人眼光複雜地看了一眼秋水寒。打心眼她是萬分喜歡秋水寒,她乖巧懂事知書達理活潑機靈,七皇子也是喜歡,如非可能,她真不希望出面來當這個惡人。

睿兒隐忍這麽多年,絕對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破壞了他所有的計劃。皇上對秋水寒的态度幾乎天下人皆知,她作為一個母親,她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皇上與七皇子為一個女人而翻目成仇,令七皇子為天下人所嘲笑。

“秋小姐,今日請你過來,我是想有一事要求。”玉貴人深吸了一口氣,開口緩緩說道。

秋水寒輕眨一下眼睛,“玉貴人但說無妨。”

玉貴人眼裏有些絲絲哀愁,“秋小姐,我求你以後別再來宸環宮了,也別再找睿兒了,你和睿兒不是良配。”

秋水寒微嘆了一口氣,就知道會這樣。

“玉貴人,這不是我能說的算的。”秋水寒淡淡地說道:“這是皇上的旨意,除非我和七皇子同時上書皇上解除婚約,否則我恐怕要讓玉貴人失望了。”

“只要你同意,我一定會勸說睿兒與你解除婚約。”玉貴人聞言急聲說道。

秋水寒笑了笑,“只要七皇子答應與我解除婚約,本小姐會考慮的。玉貴人,你勸我沒用的,有這個功夫,你還是多多勸說七皇子。”

秋水寒在心中冷哼一聲,只要李靖睿敢答應和她解除婚約,哼,她會讓他打一輩子光棍,他娶一個,她殺一個。

玉貴人秀眉微皺,有些束手無策,倘若睿兒真的能答應與秋水寒她就不會來勸說秋水寒了。

“睿兒喜歡你!”玉貴人微嘆一聲。

“我也喜歡七皇子。”秋水寒表白心跡。

所以您就別從中摻和了行嗎?他們現在有一大堆的煩心事呢!

玉貴人窒了窒,好一會兒才說道,“秋小姐,你真要逼我說出難聽的話嗎?”

“要是這樣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說。”秋水寒很好心地提醒玉貴人,“目前我與七皇子不可能解除婚約,無論你說什麽都沒用。除非你不要這個兒子了。”

“你在威脅我?”玉貴人臉色微變。

“我是在好心提醒你。”秋水寒一臉平靜地說道:“我與七皇子的感情不是你說一句兩句話都能拆散的,與其這樣,你又何必要說出來呢?不僅破壞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也破壞你在七皇子心中的形象,而且,你說的話還不一定管用,又何必在這個時候搞得大家都難堪呢?”

玉貴人眉頭微皺,一臉不悅地看着秋水寒。

“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秋水寒起身站起來,笑眯眯地看着玉貴人,盈盈行了一個禮,翩然離去。

秋菊從外面進來,看了一眼秋水寒的背影,“娘娘,秋小姐答應離開七皇子了嗎?”

玉貴人臉上全是苦笑,搖頭,“秋菊,這秋水寒可不是那麽容易勸說的。”

“那怎麽辦?”秋菊問道。

玉貴人搖頭,一時之間沒有了主意,七皇子那邊是行不通,秋水寒這邊也碰了一個釘子。難道就任由他們這樣下去?看到父子兩個人為了一個女人反目成仇為天下人恥笑?

不行,不行。玉貴人搖頭,她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可是,要如何讓他們兩個人同意解除婚約呢?

“秋菊,你說有什麽辦法讓七皇子解除婚約?”玉貴人的視線停在秋菊身上。

“娘娘,奴婢無能,不知道。”秋菊一想到七皇子千年寒冰的臉上,心裏就生出一股寒意,她哪裏敢給什麽建議?“娘娘,奴婢看七皇子是真心喜歡秋小姐,您就不要管了……”

“不行。”玉貴人一口否定,睿兒是要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她絕不能讓一個身上有污點的女人站在他的身旁。

秋菊看了一眼玉貴人,知她心意已決,不敢再勸,把東西收拾了出門。

秋水寒出了玉貴人的院子向李靖睿的院子走去,走到院子口,腳步停了下來,深深地看了一眼,轉身擡步離開。

李靖睿站在窗口,面色冷冷的。

“主子,秋小姐走了。”

“嗯!”李靖睿淡淡地說了一聲,“她們說了什麽?”

暗衛把玉貴人與秋水寒的談話,一五一十,一個字不漏全說了一遍。

“知道了,你退下吧!派人暗中保護她。”李靖睿淡然說道。

“是。”暗衛退了下去。

秋水寒一出宸環宮向霞栖宮走去,那紀溫辰不知道又從什麽地方鑽了出來,披散着一頭長發笑嘻嘻地跟在她的後面。

秋水寒斜了他一眼,“你跟着本小姐幹什麽?”

“你是我徒孫,我不跟你跟着誰。”紀溫辰笑嘻嘻地說道。

“剛才你去見梅如雪了?”秋水寒輕描淡寫地問道。

紀溫辰閉上嘴巴不說話。

“那梅如雪到底和你什麽關系?為什麽一提到這梅如雪就神情不自然?”秋水寒瞥了一眼紀溫辰。

“故人的女兒。”紀溫辰抓了抓頭發,好半天才從嘴裏吐出幾個字來。

秋水寒目光閃了閃,故人的女兒?“喂,你喜歡的人該不會是梅如雪的母親吧?”

紀溫辰看了一眼秋水寒,一語未發,既不承認也不否定。

“那梅如雪該不會是你的女兒吧?”秋水寒試探地問道。

“不許胡說。”紀溫辰瞪了一眼秋水寒,身上向外散發一股寒氣。

秋水寒摸了摸鼻子,“好,好,我不胡說。既然梅如雪跟你沒關系,那梅如雪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她涉嫌害死我娘,我要為我娘報仇。”

“那個丫頭,你能不能賣給我一個面子?別取梅如雪的性命?”紀溫辰一臉不自然地向秋水寒說道。

“不能。”秋水寒一口拒絕。

“丫頭,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她這一次?說不定她也是迫于無奈呢?”紀溫辰有些急了。

“那我娘就活該死嗎?”秋水寒冷冷地看了一眼紀溫辰。

紀溫辰一時之間啞然。

秋水寒不理會他,擡步向前走去,前面浩浩蕩蕩地過來一群人,秋水寒眼尖,一眼就看出走在最前面一臉喜色的男人是太子李靖霁。

秋水寒想避,剛轉身,後面就傳來太子驚喜的聲音。

“水寒妹妹!”

秋水寒聽得一層雞皮疙瘩,緩緩轉身,對着太子行了一個禮,“民女參見太子。”

“水寒妹妹,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多禮,你還是叫本宮太子哥哥吧!”太子笑容滿面地看着秋水寒。

秋水寒抿唇笑笑不說話。

“怎麽是你一個人?你丫環呢?”太子好奇地問道。

秋水寒這時才發現那紀溫辰不知道什麽就溜走了,這個不講義氣的家夥,秋水寒在心中恨恨地罵了一句,低眉順眼回答太子,“民女想一個人清靜清靜。”言外之意就是,你別打擾本小姐清靜,該去哪兒就去哪兒吧!

太子似是沒聽出秋水寒的言外之意,笑着說道:“本宮知道有一個去處,清靜無人打擾,要不本宮帶你去玩玩吧!”

“多謝太子!民女要回去了。”秋水寒婉轉拒絕。

“聽說宮裏最近不安全,你一個人本宮不放心,本宮送你回霞栖宮。”太子熱情高漲,調轉方向霞栖宮走去。

秋水寒嘴角抽了抽,她知道她現在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人人都想巴結她,但是能不能不要表現的這麽明顯?

“水寒妹妹,你怎麽不走啊?”

太子回頭,見秋水寒一動也不動,熱情地招呼一聲,伸手就去拉秋水寒的手。

秋水寒身體微微彎了彎,恰巧不露痕跡地躲開太子的手,輕聲說道:“民女謝謝太子!”

太子眼睛閃了一下,臉上一副若無其事,收手,笑着說道:“水寒妹妹幫了本宮這麽大的忙,本宮送水寒妹妹回去也是理所當然的。”

秋水寒一副受驚若寵,連連擺手,“太子,民女可不敢居功,您要謝就謝梅貴妃吧!是她央求民女的。”

“本宮知道。”太子看了一眼秋水寒,臉上笑容正濃,“如果不是水寒妹妹替本宮說話,父皇只怕到現在還在誤會本宮。”

秋水寒沉默不語,嘴角扯了扯,勾起一道弧度來,淡淡地嘲諷。

她可沒那麽好心替他美言,是讓他好與二皇子趕緊鬧起來,這樣一來,她的美少年就有機會了。

霞栖宮就在前面,門口站了幾個人,老遠就聽到小方子的聲音,“二皇子,奴才真不敢騙您,小姐真不在宮裏。”

二皇子?秋水寒愣了愣,嘴角的嘲意更濃。

這可真是太巧了,二皇子與太子同時來找她,一會兒這霞栖宮可是熱鬧了。

太子的臉色暗了下來,身上迸發了一把戾氣,目光暗沉地盯着二皇子。

“你來幹什麽?”太子發出質問。

“太子能來,本皇子為什麽來不得?”二皇子回頭看着太子,冷冷地說了一句,視線落在秋水寒的臉上,“秋小姐,本皇子特意帶了幾件小玩意,請秋小姐收下。”

“不用了,不用了,皇後已經給過了。”

秋水寒連連擺手,目光看向二皇子。這是秋水寒第一次見二皇子,他與皇後長得極像,但是相貌卻極有陽剛之氣,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臉上線條堅硬,下巴有些許胡渣,身體強健,身上有着一股殺伐之氣。

“拿進去。”二皇子臉一沉,有些不悅秋水寒的不識好歹,吩咐手下把東西全拿進霞栖宮。

“民女多謝二皇子。”

“還請秋小姐在父皇面前多多替我美言幾句。”二皇子不拐彎直接了斷地說道。

“……”

秋水寒眨巴着眼睛看着二皇子,這個你能不能稍稍婉轉一點?這旁邊還站着太子呢?你是打算把本小姐放在火上烤了吧?

太子面沉了沉,轉臉一臉笑容地看着太子,“水寒妹妹,不請本宮去霞栖宮坐坐嗎?”

“太子請!”秋水寒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你都這樣說了,難道本小姐當着衆人的面拒絕嗎?

“秋小姐,本皇子可以進去參觀一下嗎?”二皇子見太子進了霞栖宮,不甘落後,上前一步開口說道。

“二皇子開口民女哪有不從的道理?二皇子,請。”秋水寒請了二皇子進門。

香草從屋裏跌跌撞撞出來,渾身上下僵硬,兩只胳膊酸疼,看到太子和二皇子一前一後進來,愣了愣,立刻跪倒在地上,“奴婢給太子和二皇子請安。”

太子和二皇子理也不理香草,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互相看了一眼,從鼻子裏重重地冷哼一聲,同時又把臉側開,互不相看。

秋水寒把香草扶了起來,見香草臉色蒼白,面帶淚水,不禁心中不解,“香草,你這是怎麽啦?誰欺負你了?”

香草一臉委屈,幽哀地看了一眼秋水寒,把秋水寒的手拍開,腳步不穩地離開了。

秋水寒一頭霧水,想了想,一臉的愧疚,剛才這紀溫辰不由分說拽着她就走,她忘了香草還被點了穴道。

“香草,對不起!本小姐忘了。”秋水寒讪讪笑了笑,對着香草的背影叫了一句,擡步進了屋裏。

小方子上了茶與點心,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太子,二皇子,請用茶。”秋水寒很熱情地招呼着太子與二皇子。

“水寒妹妹,明日裏長公主府中舉辦詩會,本宮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太子帶着笑容看着秋水寒。

“詩會有什麽好玩的?一群文人無病痛吟罷了。”二皇子從鼻孔裏不屑地冷哼一聲,看着秋水寒說道:“明日禁軍營裏舉行射箭大賽,秋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射箭大賽?”秋水寒眼睛驀地亮了,“民女正愛看射箭了,二皇子真的可以去看嗎?”說完又察覺自己的剛才的話說的不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太子。

果然太子的臉陰得快要滴出水來,恨恨地瞪了一眼二皇子,勉強笑了笑,“射箭有什麽好看?打打殺殺,一群武夫舞刀弄棍,粗俗不堪,還不如詩會好玩,有好吃的還有好玩的,第一名還有獎品。”

太子一臉誘惑的表情看着秋水寒。

秋水寒臉上微有些心動,“這個詩會倒是聽起來不錯。”

“那明天本宮就帶你去。”太子一聽,一掃臉上的郁憂,喜氣洋洋。

二皇子再次冷哼一聲,“那些獎品無非就是一些字畫,秋小姐,這射箭大賽獎品比詩會豐富多了,黃金百兩,而且這第一名還會榮升百戶。”

“百戶?”秋水寒倒是來了興趣,“百戶是多大的官?”

“百戶是正六口,手底下管着百十個人。”二皇子向秋水寒解釋。

“一個芝麻大小的官還拿出來炫耀。”太子不屑地瞪了一眼二皇子,轉臉滿面笑容地看着秋水寒,“水寒妹妹,如果詩會上你能一舉奪魁,你将獲得才女的封號,而且皇上一高興,會封你個縣主呢!”

“縣主又是什麽?”秋水寒又愣了愣。

“縣主的地位僅此于郡主,這對于外姓來講,絕無開例,不過父皇對你如此寵愛,本宮一定會上奏父皇,特許你為異性縣主。”太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對秋水寒說道。

“縣主封號有什麽用?只是一個封號而已,還不如百戶來的實在,想想你手底下掌握着百十個人,而且這些人為你所用,聽從你的差遣,你說東他們不敢向西,你說西他們不敢向東,多威風啊!”

二皇子出言反駁太子。

“聽起來是很不錯的樣子。”秋水寒臉上有些心動。

太子大怒,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怒目圓瞪着二皇子,“李靖修,你是什麽意思?”

二皇子一臉淡定,“皇兄,皇弟做了什麽?”

“你處處與本宮作對,還問本宮做了什麽?”

“皇弟只是邀請秋小姐參見射箭比賽而已,皇兄又何必大動肝火?”

“好,好。”太子氣得咬牙切齒,手對着二皇子點了點,忽地回頭,目光落在秋水寒的臉上,“秋水寒,本宮問你,你是和本宮參加詩會,還是和二皇子參見射箭大會?”

秋水寒似是被吓到了,身體忍不住向後瑟縮了一下,明亮的眸子裏全是恐懼。

“你別害怕。”二皇子出言安慰放柔聲音說道:“按照你的意思,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民女不會寫詩。”秋水寒咬了咬下嘴唇,小聲地說了一句,說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太子。

二皇子大笑,太子的臉黑得像塊鍋底似的,在狠狠地瞪了一眼二皇子以後,起身拂袖離去。

秋水寒一臉擔心地看着二皇子,小聲問道:“二皇子,民女是不是得罪太子了?民女不是故意的,可是民女真的不會寫詩。”

“你不用怕太子,本皇子會保護你。”二皇子安撫秋水寒,“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本皇子派人來接你。”

“多謝二皇子。”秋水寒一臉的感謝。

本書由潇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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