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陳哥, 陳哥?陳哥你怎麽了?”看着視頻裏的陳哥臉色似乎有些不好看,袁朗關切地問。
連連聽着袁朗的喊聲, 陳哥這才回過神來。
“哦,我沒事。我就是肚子有些疼,可能吃壞肚子了, 暫時先這樣,下次再聊。”陳哥說完,趕緊切斷了視頻。生怕袁朗看出什麽端倪,起了疑心。
心大的袁朗, 還真的以為是陳哥只是吃壞了肚子。而現在挂斷視頻, 是去上衛生間解決個人問題而已。
畢竟只是拉個肚子而已,誰還沒有拉肚子過。有是不會屬貔貅,只進不出的。
陳哥那麽大的人, 家裏條件又好, 生病了有的是人帶他去看病, 甚至還有可能有自己的家庭醫生。
所以,袁朗真的不擔心陳哥的身體問題。
他先反而是有些擔心自己,一來方才沈淺淺他有血光之災的事兒,而來他自己手上的工作還沒做完呢。
明天還要跟淺淺一起上山挖筍,卻是難得的兩人獨處時間, 他得趕緊把活兒幹完, 然後早點休息才行。
山上可是精神頭足才行,否則淺淺看他累成狗,笑話他怎麽辦。
袁朗不想在沈淺淺面前丢臉示弱, 雖然這臉沒少丢,但能少丢就少丢。
這邊袁朗是安安心心幹活去了,那邊切斷視頻的陳哥,卻是滿目陰沉。
原本就有些陰郁清冷的他,現在變得生人勿進。
周遭氣氛似乎被凝固了一般。
沒想到啊沒想到。沒想到,沈淺淺竟然會是跟與袁朗同一個老家。這點,他是真的沒想到。
沈淺淺是誰,袁朗喜歡的又是誰,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他眼中,沈淺淺即便是落魄了,也不可能看上袁朗,而袁朗注定追不到沈淺淺。
可是現在?
陳哥的心裏,産生了一點懷疑。
兩個人都在同一個地方,袁朗指定每天都回去找沈淺淺,做很多事情讨好沈淺淺。
若僅僅只是如此,陳哥還不如此生氣。他生氣的是,袁朗早已經見到了沈淺淺,但這麽長的時間,卻從來沒有跟他提起過。
一次都沒有不說,甚至連在他們聯系的時候,什麽口風都沒有露出來過!
這當他是什麽?
陳哥心裏很是不好受。
至于剛才跟袁朗說的肚子不舒服,當然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生氣而說的。他不希望袁朗發現什麽,而袁朗想來心大,就方才的表情,他大致可以确定是沒有看出什麽。
而就在此時,陳哥的房門被敲響了。陳哥現在心裏正煩躁着,便不想去搭理外面的人。
哪知道他不想打理對方,對方還越敲越起勁,後來甚至不滿足于敲門,直接給他來了電話。
當看清楚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之後,陳哥皺眉不已。這人,已經很久不曾與他聯系,怎麽這時候突然會打電話給他?
他不是在國外嗎?
原本按晨哥的想法,他是不想接這個電話的,可是打電話的那個人,像是他不接電話,就不罷休一般。一個不接,又打一個,最後陳哥只能皺着眉接起了電話。
“陳哥?我是雲琅,我現在回國了,還跟你同一艘游艇,房間正好在你對面。你在裏面嗎?”這話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裏卻是滿滿的肯定。
雲琅的房間,就在陳哥的對面。從陳哥進去之後,雲琅就沒有聽見過陳哥的房間有開過門。
陳哥驚訝不已,他是真的不知道雲琅竟然回國了,不僅回國,還跟他在同一艘游艇上!
真是誤交損友,雲琅人都已經來了,竟然沒有人告訴他!一個都沒有。這一個兩個人的,都把事情蠻得死死的,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喂,喂,陳哥,陳哥?你在聽電話嗎?”
見實在是躲不過去,陳哥只好說道。“是你在我房間門口敲門嗎?我剛才睡着了,沒聽見。”
陳哥嗓子黯啞,似乎方才真的睡着了一般。
其實陳哥進了這件房間,也就是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跟袁朗視頻而已。
還真沒睡覺,他這麽說,只是為了解釋剛才雲琅敲這麽久的門,而沒人開的原因。
雲琅聽了陳哥的話,很是抱歉。“對不起呀陳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剛才在睡覺,真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陳哥還能怎麽辦,只能說沒事兒呗。
“雲琅,你找我什麽事兒?”甫一打開門,陳哥并沒有很久沒見雲琅,幻如隔世的感覺,他不想跟雲琅多說廢話,于是直接開門見山問。
要是雲琅這麽敲他的大門,卻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他,呵。
“陳哥,大家夥都在上面開party,你一個人窩在房間裏有什麽意思?你快開們收拾收拾,咱們一起去玩兒。”雲琅強烈建議。不過還是有點恍惚,見到了多年沒見到的人。照片跟真人還是有些差別的,陳哥他更加成熟英俊了。
陳哥側頭看了一眼腕表,時間是還早,正好是大家夥夜生活剛開始的時間,他就這麽玩失蹤,确實是不太好。
順便好好質問質問朋友,就這麽把他框來,到底是幾個意思!
于是他只能讓雲琅自己上先去,他等會就來。
雲琅沒有再堅持,說了自己會在上面等他。
等到陳哥穿戴好,到了上頭,已經熱鬧非凡。
“嗨,陳哥,我說你怎麽這麽久長出來,今天可是雲琅回國,專門給他接風洗塵來的。你們兩當年關系那麽好……”
聞言,陳哥就先皺起了眉頭。
其實他是不知道,今天的主角是雲琅。他只以為是一個朋友間的,普通的私人的聚會。
來這兒的,除了他們帶來的伴兒,都是也都是他認識的人。
而他想着那人還有好幾天才會回來,在京市待得有些苦悶,這才會随着朋友們一起結伴散心。
可現在看來,他的想法是錯的。
這明明是為雲琅接風洗塵專門辦的,而他卻一無所知。
“嗨,你們當年就這麽分手了,實在是太可惜。你這些年過的也不好,身邊也沒什麽固定的人,現在人回來了,哥們你可得好好把握。這些年看着你這麽……我都為你擔心……”
這人怼了怼陳哥的胳膊肘,笑得一臉蕩漾。
“你笑得這麽浪蕩幹嘛?我還沒質問你,這到底是個怎麽一回事兒?別的不說,你好歹要提前告訴我一聲雲琅的事情。”這點,陳哥尤其不滿。
“嗨,我這不是看你一個人過的苦悶嗎?偶爾才找個小家夥調劑一下,我還不知道你?面上看着清清冷冷的,但內心還不知道多想念呢……”都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就差穿同一條開檔褲長大的那種,戚盛東自覺好兄弟心裏想的啥,他一清二楚。
所以他才會聽說這雲琅回來之後,便第一時間把人弄來,也好讓好兄弟陳裕來好好解一解相思之苦。
可是看好兄弟這表情,似乎有些不樂意?
不能吧?
戚盛東有些懷疑地想到。這不應該啊。
當年陳裕來有多喜歡雲琅,他是很清楚的,甚至這些年也沒正經好好談談戀愛,也沒聽說最近移情別戀了……
“阿東,我想你真的搞錯了,我跟雲琅,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早就已經過去。”若是沒有遇到那個人,或許,陳裕來還不會覺得已經過去。
但現在?
真的是此一時彼一時。
“真的?”戚盛東一臉狐疑。“可是你……”
陳裕來立馬打斷,他心情不是很好,也并不想知道關于雲琅的事情。
“沒什麽可是的,都過了這麽多年,誰還會一直在原地傻傻等着。他在國外,不也是玩兒得風生水起?”
說起當年的往事,陳哥不由得陷入了回憶中。
當年他高中的時候,就喜歡跟他同一個宿舍的雲琅。但雲琅是個直男,并不喜歡男人。
他當時小心翼翼,生怕雲琅察覺道他的龌龊心思。
一直藏在心裏不敢開口,哪知後來,在宿舍看小片子的時候,被突如其然闖進來的雲琅給看見了。
那時候大家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看這個也不要緊。但最要命的,是他在看兩個男人的。
這就要命了,當時雲琅一下子就知道,他喜歡男人。
但那時候雲琅不敢問出口,也不敢惹他。
只好離他遠遠的,生怕自己也染上這種不良的喜好。
後來,還是他廢了老牛鼻子勁兒,這才讓雲琅跟他的關系,重新又親近了起來。
幫忙處理雲琅家裏的糟心事兒,拿錢給雲琅,讓雲琅好還掉家裏父親欠下的賭債……
總之,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他的真心。
可惜的是,雲琅卻是有別的小心思。
在高中一畢業之後,就拿着從他給的那些錢裏,扣下來一部分,成功出國留學。
當時陳裕來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大傻子,還是人傻錢多的那種。
被雲琅耍得團團轉,甚至雲琅還跟他說,等他在國外念完了書,他們就正式在一起。
而現在,八年過去了……
前頭幾年,他跟雲琅的關系,還算可以,聯系也還算緊密。他也問過雲琅到底為何要那樣對他。
雲琅當時哭得幾乎要暈厥過去,只是自己出身貧寒,實在是太想出國留學,出人頭地。
這才會鬼迷心竅,出此下策。因為當時陳裕來希望他大學與他同一個學校,而雲琅從小的夢想,就是出國留學,成為一個海歸。
後來還是他忍不住了,想要親口問問雲琅,當年到底是個什麽意思。結果到了國外,找到了雲琅,卻發現雲琅在夜店左右右邊,好不快活。
當下他徹底死了心,剩下的也就只有不甘心。
經過那次事情之後,陳裕來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期間花天酒地,胡搞亂搞,但同時也讓他體會到了不同的快樂,只是沒過幾年,他就厭倦了這種生活。
又重新清冷了起來。
中間雲琅也跟他聯系了幾次,但每次陳裕來敷衍着聊了幾句,就挂斷電話。
雲琅已經不是那個雲琅,而他也不是那個傻乎乎的陳裕來。一切都不一樣了。
就這樣,一直到陳裕來遇到了那個人。他才感覺自己這顆心,又重新活了起來。
而現在,他不知道雲琅,這次回來又有何目的。
“我去,不是吧?這事兒你咋沒告訴我?你要是告訴我,我就不叫他來了!”他的真正目的,也不是給雲琅接風洗塵,雲琅算是什麽貨色,還不夠格讓他親自安排接風洗塵的事情。
呵,連提鞋都不配。
戚盛東後悔不已。但人已經來了,現在游艇還在大海上飄着呢,他就是想把人趕走,也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你也沒問我,我也沒說。”陳裕來的心情很是不爽利。
“唉,都是哥們的錯,都是哥們的錯!”戚盛東連連作揖認錯。
陳裕來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原諒他。
畢竟戚盛東其實也是為了他,只是不知道內裏究竟如何而已,怨不得他。
“真沒想到,這小子是這麽個貨色!當年假意跟你好,騙走了你的錢,轉頭自己出國留學,成為了海龜,現在聽說還博士畢業了呢……”戚盛東的語氣裏,已經是滿滿的鄙夷。
陳裕來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當年那事情一出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的人品不行了。後來他還一邊吊着我,一邊跟洋妞玩得起飛。若不是我突然去國外看他,想給他一個驚喜,我也不可能徹底死心……”
戚盛東聽了好好兄弟的話,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獰笑。
“行了,也怪你,竟然一點都不跟我說。不然我也不能讓他來,這下好了,等我尋到機會,我好好給你出口氣。”媽的,這麽欺負他的好哥們,還讓這貨逍遙自在了這麽些年,戚盛東想想就氣得不行。
轉頭一想,自己的好兄弟,被那雲琅給戲耍了這麽年,估計都氣得要嘔血。
難怪他覺得,這些年好友的脾氣是越發古怪了。敢情都是這雲琅害得!
戚盛東越想心裏的火氣越大,當下心念微轉,腦海裏蹦出還幾個收拾雲琅的法子。
陳裕來一見好兄弟的壞笑,就知道他要幹壞事兒。
“阿東,他其實與我來說,已經是個陌生人。若是不是這次你請他來,我也不會跟他見面。所以,不用理他,只當他不存在。”他近來已經很久沒有跟雲琅聯系,甚至那有雲琅的社交軟件,也很久沒有登錄。
不過手機這個,倒是他忘記拉黑了。不,或許他該直接換一個號碼。
“好吧好吧,我是傻子,好吧!”陳裕來撇了撇嘴,還說對人家沒想法了呢,沒想法還能不讓人欺負?
還怕對方被人欺負?
我呸!
陳裕來這個口不應心的貨,他就不應該好心管他們的死活。
得了,我自己玩兒去!
今天他為了熱鬧點,還請了幾個流量小生。錢都花了,玩兒是當然要玩兒的。
陳裕來看着戚盛東離開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然而,這邊戚盛東一離開,那邊雲琅便見縫插針,坐到了陳裕來的邊上。
“陳哥,好久不見。”雲琅擺出了一副懷念往日青蔥時光,想要跟陳裕來好生聊上一聊的姿态。
陳裕來确實不感冒,“确實好久不見。”
頭也不擡,說完這句話之後,陳裕來就不再搭話。這人的聲音,他化成灰也認得,不用擡頭都知道是誰。
一邊想,陳裕來端起了桌子上的紅酒,一飲而盡。
雲琅見氣氛有些尴尬,趕緊說道,“陳哥,你還是一如當年,你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我的。”
聞言,陳裕來忍不住擡頭看了雲琅一樣。
白T恤,牛仔褲,一副學生時代的打扮。陳裕來以前最喜歡的,就是雲琅幹淨剔透的模樣,可是現在?
陳裕來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雖然臉上沒有留下什麽歲月的痕跡,但舉手投足之間,卻滿是浮躁。
只一眼,陳裕來就發現,這人應該是故意這麽穿的。而目的,就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可惜的是,現在他已經見識過真正幹淨剔透的人,對眼前故意裝出來的雲琅,是一點都不感興趣。
“我們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我早就忘記了,我們以後,只是陌生人。”想到那人,陳裕來便冷淡地說出了這些話。
不管如何,他與雲琅的往事,都已經随風飄散,他不應該沉湎于過往,而應該向前看。
否則,只是把自己帶進溝裏去。
那些年吃的苦,他早已經吃夠。
現在的他,不願意與雲琅再有其他的聯系。
雲琅聽了陳裕來的話,面色一變。
“陳哥,是有什麽人,在你耳邊說了我的壞話嗎?這些年,我在國外,一直都想着你……”
雲琅抓緊時間,想要把陳裕來的心給拉回來。
他這些年,其實過得也不好。
高中畢業就去人生地不熟的國外留學,又豈是那麽容易?
剛開始到國外的那一個多月,因為水土不服,飲食習慣等等原因,他暴瘦了二十斤。
那段時間,他每天躺在床上默默掉眼淚。卻不敢跟任何人說,因為這是他的選擇,衆叛親離才得來的好前程。
後來咬牙堅持下去之後,雲琅這才适應國外的生活,但也僅僅只是适應了那麽一丢丢而已。
再後來,等他徹底适應,便也開始了正常的生活。
比如說,交女友,談戀愛。甚至有一段放浪形骸的時間,他一腳踏好幾條船……
對此,他還洋洋得意,陳裕來根本就沒有發現。到現在都沒有發現。
他一直以為,他跟陳裕來後來漸漸斷了關系,是因為兩人相距太遠,聯系不方便。
所以才漸行漸遠。
聽了雲琅的話,陳裕來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沒有人在我耳邊說你的壞話。”當時不是。“還有,希望你別侮辱了想這個字。”
話音一落,陳裕來起身就要離開。
“陳哥!”雲琅記得上前一把抓住了陳裕來的手,“陳哥,我是真的真的很想你,這麽些年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在想你。你看,我這不是一畢業,就回國來找你了嗎?”
雲琅悄摸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瞬間眼睛裏濕漉漉的,看着十分可憐。
但陳裕來已經知道雲琅到底是個什麽貨色,任他在裝可憐,也不會落進雲琅為他特意設置好的圈套裏。
“雲琅,你放開手。”陳裕來不想與雲琅多言,但顯然雲琅不願意就這樣放走陳裕來。
陳裕來使勁甩了甩手,結果發現根本甩不動。
“陳哥,你就坐下來,好好聽完說說話好嗎?”雲琅撒嬌。
陳裕來徹底冷下了面孔。
先是嘆了一口氣,然後才說道,“我認為,我們的事情,早已了結。看你這樣子,是想找我來複合?不對,不能說複合,我們從來沒有正式在一起過,又如何談複合這兩個字?”
“就這樣吧,雲琅,各自安好,不可以嗎?”若不是看在這人是自己以前真心喜歡過的人份上,陳哥才不會如此“客氣”。
“不,我不要。”他這次回來,目的就是陳裕來,怎麽可能輕易放棄?
陳裕來看着雲琅一臉堅定,再次嘆氣,“本來,我是想給你留點面子,也想給我們的過往留一些面子的,可是現在?”
既然對方不識相,那他就只能摧毀這表明上看着和平的一切了。
“五年前,我有去你學校看過你,然後發現你在夜店,玩的正嗨,甚至當天晚上還摟着兩個姑娘開房……”
陳裕來着實不想撕破臉皮,但卻別無他法。
他現在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不想浪費任何時間在雲琅身上。
還有,他現在正愁那人的事情,也顧不上陳裕來。
再說,一個早已經背叛他的人,既然不識好歹,那他也就不用在給他留面子。
雲琅聽了陳裕來的話,驚得下意識倒退了兩步。
難怪,那怪陳裕來五年前就不再找他了,每次都是他主動聯系。久而久之,兩人也就幾乎相互之間不再聯系。
原來是這麽一個原因,他以前竟然沒有意識到!而陳裕來在後來的時間裏,卻從未提起。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怨恨陳裕來耽誤他的時間,又或者笑自己傻,竟然還想回來找陳裕來複合。
他回來之前,早已經找人打聽過。
陳裕來的身邊前兩年也有人,但從未動過心。他還以為,自己陳裕來的朱砂痣。
國外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
尤其實在見識過美帝的繁華之後,雲琅早已經被迷花了眼,功利心極重。
他從頭到尾,喜歡的都是女人。
可是卻因為想要更好的生活,想要以後過富貴的日子,所以才再次回到國內,想要靠着陳裕來,過上那樣令人豔羨的日子。
他深切的體會到,傍一個富豪,會讓自己少奮鬥多少年。一個人奮鬥,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但眼前的情形,似乎不容他想的那樣樂觀。
陳裕來竟然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的聯系。
意識到這個致命的問題,雲琅幾乎呆立原地。
“雲琅,放手。”結果雲琅沒有任何的反應。
于是陳裕來雙手一掙,便脫離了雲琅的手。
他看也不看雲琅現在是個什麽表情,直接擡腳離開。
他現在還有事情需要思考,還是回房間比較好。但原來那間在雲琅的對面,那就有些不合适了。
只是游艇總共就這麽大,換一個房間,也不過幾步路而已,實在是沒那必要。
如此,陳裕來自顧自揮了房間不說。
***
第二天一早,沈淺淺就起了床。但她沒想到,宴鶴堂比她更早。
“你起得真早。”沈淺淺與宴鶴堂打了招呼之後,便感嘆了這麽一句。
“一年之計在于晨。我天天都是這個點起的。”宴鶴堂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麽奇怪。
可沈淺淺驚訝不已,“你的自制力真好,我就不行,偶爾起還行,讓我天天起,就算了吧。”大冬天的,溫暖的被窩多麽和藹可親。
她願意與被窩“與世長眠”!
呸!
“我是起來打坐。”這會兒,宴鶴堂已經打坐完畢,所以才會有時間與沈淺淺閑聊。
沈淺淺:“……”玄學大事的世界,我等凡人不懂。
或許他靠打坐提升“法力”?
不過究竟如何,沈淺淺并沒有去問。
兩人吃過早餐之後,沈淺淺便領着宴鶴堂一起到與袁朗約定好的地點。
此時,沈淺淺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告訴袁朗,會帶着宴鶴堂一起的事兒。
而袁朗似乎來得更早,他們到的時候,袁朗已經帶着家夥事兒正等着。
“淺淺,你來啦!”本來看見沈淺淺,袁朗還是很高興的,看了轉頭就看見了沈淺淺身邊的宴鶴堂。
心中疑惑,宴鶴堂怎麽也跟着來了。他跟宴鶴堂不熟悉不說,甚至還有那麽一點兒看不順眼。
難道?
袁朗心中胡亂猜測。
沈淺淺适時解惑。“我爸擔心就我們兩個山上會遇到危險,便讓宴鶴堂也一起來,說是多一個人,也多一個照應。”
這袁朗還能怎麽說,只能微笑着歡迎宴鶴堂的加入,但內心是個什麽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路上,三人一邊聊天,一邊爬山。
“宴先生,我可以問一下,你為什麽說我印堂發黑嗎?”袁朗對于這位突然出現的宴鶴堂,還是有幾分好奇心的。
尤其是知道年紀輕輕的宴鶴堂,竟然是一個搞玄學的。
實在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他還以為,搞這方面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大爺。畢竟老大爺看着仙風道骨,可信度比較高。
“印堂發黑就是印堂發黑,沒有什麽為什麽。”昨天的事兒,宴鶴堂還記着呢。
所以,他其實并不怎麽想與袁朗說話。
袁朗:“……”
“那印堂發黑,就是有血光之災的意思?”袁朗不死心地問,若是這算命之人不在眼前也就罷了,他也不會問這麽多。
可偏偏那人就是宴鶴堂,近在眼前,袁朗不由得多問了兩句。
“是的,你近期會有血光之災。”多餘的,宴鶴堂無可奉告。
袁朗:“……”被怼得差點說話不出話來。
沈淺淺在兩人之間做調和,“袁朗,宴鶴堂算得還挺準的,上回……”說道這裏,沈淺淺忽然就停住了。
上回她媽那事兒,村裏人可不知道。
她現在要說了,搞不好袁朗會概述他奶。
這樣一傳十,十傳百,說不得整個村子的人都會知道這個事兒。
而她爸顯然不想這個事情,被其他人知道。否則當初,也不能拿錢給那些人封口。
“上回我讓宴鶴堂幫忙算一個事情,很準。”沈淺淺一句話帶過。
“什麽事情?”袁朗好奇。
沈淺淺笑而不語。
袁朗看了一眼,便明白,沈淺淺這是不想告訴自己。既然不想告訴自己,那應該是涉及到隐私。
宴鶴堂知道,而自己不知道,袁朗頗有點不是滋味兒。
“那宴先生,我的血光之災,是關于什麽方面的。”其實袁朗并不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現在說起這個不過是好奇,外加路上閑着無事,随便聊聊。
宴鶴堂看了袁朗一眼,然後才說道,“這就要看你的生辰八字了,沒生辰八字,我算不了。”
袁朗心說,那你昨天也沒給算,怎麽就知道我印堂發黑?難不成宴鶴堂還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世界這麽玄幻的嗎?
“我是真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宴鶴堂倒是沒有多問,一般來說袁朗有奶奶,老一輩的人都比較講究這個,應該不會忘記才對。
可袁朗這說話,倒是有些奇怪。
“那就沒辦法了,算命這個東西還得看生辰八字才能更準。”
沈淺淺插話,“那要不等袁朗弄到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我在拿來讓你算算?”這華沈淺淺說得一點都不見外。
宴鶴堂可是隔三差五就要在自己這兒蹭點福氣,以防倒黴透頂。現在自己讓他幫忙算個命,确實只是個小事兒。
宴鶴堂沒有拒絕,也無法拒絕,沈淺淺連讓他蹭福氣這事兒都讓了,只要對方沒有讓他幹一些作奸犯科的事情,他都不會拒絕。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自己的福氣被人蹭走的,也不是每個人的福氣都對他有用。
說是蹭福氣,但不如說在沈淺淺身邊,讓沈淺淺強大的磁場,改善自己運勢。
讓自己不會那麽倒黴,至少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倒是也可以,但我唯一要提醒的事情是,這件事情,必須要快。因為他很快就會有血光之災,但具體是過快,我并不知曉。”
“那有一個期限的限定嗎?”沒有具體時間,實在是不好整,沈淺淺還是有幾分擔憂的。
宴鶴堂皺着眉思索了片刻,“短則三天,長則半個月。”
袁朗:“……”
他這麽快就要倒黴?
要是宴鶴堂說得不是那麽一本正經,袁朗還能輕松點,但現在連沈淺淺都是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實在是讓他不得不正視起這件事情來。
他決定私底下在問問沈淺淺,到底這個宴鶴堂的水平有多高。
實在不行的話,就去找袁淑芬拿到生辰八字,然後給宴鶴堂算一算也成。
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之後,他們就到了竹林這塊兒。早些年的時候,各家要挖筍,都得去自己家。
但這些年,日子好了,大家連竹制品都不怎麽用到。甚至現在很多那些老師傅都已經消失。
這竹子也越發不值錢,再加上年輕人都在外頭,這山上來的人更加少。
大家要是想挖點筍的話,都是随緣。看見哪兒有,就去哪兒。也沒什麽人會追過來罵。而且,他也有特意算自家竹林這邊,倒是不會産生什麽糾紛。
“淺淺,竹林那邊葉子多,小心地滑。”變化陣型,在前頭開路的袁朗提醒道。
沈淺淺點點頭,而後又意識到袁朗看不見她點頭,便又應了一句。“好的,袁朗,我會注意腳下的,你自己也多注意一點。”
轉過頭又對宴鶴堂說道,“宴鶴堂,你也多注意一點。”
宴鶴堂“嗯”了一聲,表示知道。
袁朗找了一塊略微平坦一點的地方,把工具分給大家。當然,他其實只帶了兩份,邊只讓沈淺淺拿一口袋子,讓宴鶴堂扛一把鋤頭。然後自己一把鋤頭,一個大口袋。
不過他的口袋裏,還有一把刀。竹筍有很多外殼,而且很重。他們挖到之後,可以把外殼去掉再帶回家,這樣會輕便很多。
“淺淺、宴先生,你們知道怎麽找筍嗎?”袁朗先是問了一個問題。
沈淺淺搖頭,宴鶴堂點頭。
袁朗四周看了一圈,就發現有一顆筍,正冒了尖兒。
照着這筍,袁朗跟沈淺淺說了一下找筍的訣竅。“地面有凸起和龜裂的地方,挖下去十有□□有竹筍。”
沈淺淺認真聽完,便也了解了找筍的訣竅。
很快,就進入了狀态,許是因為袁朗帶他們來的這片地方很少有人才挖的緣故,這裏的竹筍,很好找。
袁朗沒有離開沈淺淺的身邊,沈淺找一顆,他就挖一顆。至于沈淺淺手裏的袋子,早已經給了宴鶴堂。
這邊三個人挖筍挖得正開心呢,山腳下的小山村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