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接下來的幾天裏，程星碎品嘗到孤單的滋味。
主要體現就是封墨和程寵連着好幾天都不回家，期間也沒有一通電話或者一則信息給他，就好像不管是喜歡自己的，還是厭惡仇恨自己的，都已經忘了他的存在。
而從新系統那裏，程星碎知道了兩人這兩天都是在共同料理程日天的身後事，兩人對彼此的好感度也因為這次“共同活動”，上升到了80點。
說不難受是假的。
總覺得胸口不舒服的程星碎估計自己病情加重了，才會這般反應，想過之後，他決定去醫院做個檢查，等拿到證明自己病情真的有加重的報告，就發給封墨賣個慘，緩和一下彼此的氣氛。
至少總不能就這麽毫無益處的等着嘛，像這樣人也不回來，電話信息也沒有一個，就很折磨人。
然而醫院檢查結果卻只是輕度症狀，顯示病情處于穩定，沒有絲毫加重的跡象。至于程星碎為什麽會覺得胸口發悶，醫生的解釋是可能他單純的心情不好。
當然，心情不好也會影響到病情，因此醫生最後還是告誡程星碎，注意自己心情，不高興了，就找到不高興的原因，解決掉它。總之不要讓心情糟糕就行。
聽完仿佛廢話一樣的醫囑，程星碎拽着那張完全不能拿來作為賣慘工具的報告單，走出醫院。
——所以真的只是自己心情單純不好，跟小心髒的病毫無關系？
嗯，早知道結果是這樣，就該在檢查時跟新系統商量下，給自己的檢查報告動點手腳的。
現在好了，報告都已經出來了，再想動手腳也來不及，畢竟跟着自己的封墨安排的那些保镖肯定恪盡職守，在第一時間就把檢查結果發給封墨，好讓雇主安心嘛。
【我想封墨了。】
将手中的報告單撕碎扔進垃圾桶，程星碎對新系統碎碎念。
【關我屁事。】
【我心情不好所以胸口不舒服，你安慰一下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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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碎完全不在意新系統的狗脾氣，又說。
【呵呵，那你可注意心情，不要激動，保持情緒穩定，狗宿主。】
新系統說。
程星碎：【……】
當天晚上，封墨和程寵終于回來了。
——啊呸！
程寵回不回來不要緊，程星碎才不關心呢，只要封墨回來就行。
封墨表情依舊，平靜溫和的好像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大概率是鞭屍鞭的比較開心，所以現在氣總算消了，才會如此。
而臉色慘白的程寵明顯瘦了一圈，臉上的黑眼圈明晃晃挂在那裏，不過無損其萬人迷的特性，還是那樣漂亮，甚至還多了一種叫人想要立刻奔赴過去，抱住程寵，好好安慰的脆弱美感。
程寵這次回來是來收拾行李的。
他當然要搬走，他要遠離程星碎這個害的他父親被殺的人渣，那樣才能真正收拾好心情，打點好一切，準備複仇。
是的，複仇。
根據現有線索，警方并不能鎖定殺害程日天的兇手是誰，只是知道程日天是被職業殺手所殺害的，而該職業殺手出于私仇而動手的可能性很小，更可能應該是被雇傭，但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可是程星碎卻在程日天被殺之前就知道程日天會被殺的事——這很明顯，不是嗎——所以，在程日天被殺事件中，程星碎就有很大嫌疑。
程星碎為什麽會看起來知情的樣子？程星碎是否參與了這起殺戮——
這幾天裏，程寵腦子裏一直都在反複思考這兩個問題。
如果不是因為沒有絕對證據，只是猜測，程寵早在第一時間就将自己的懷疑向警方陳述。可惜沒有證據，警方不會受理，一切都只能歸于猜測。
所以現在程寵必須找到證據，或者，直接找到雇兇者。說不定就能找到判定程星碎的确有參與此事的證據，甚至，最後發現雇兇者就是程星碎！
而想到這個可能性，程寵心中的怒火和仇恨就燃燒的更加猛烈。
如果真相真是如此，程寵發誓，他一定要讓程星碎血債血償！
在新系統跟程星碎通報這些程寵的心理活動時，程星碎正在和封墨吃晚飯。
——你說程寵還在收拾行李準備離家出走，報仇雪恨，怎麽程星碎還有心情吃晚飯嗎？
哦，大概是因為程星碎冷血慣了，慣來沒心沒肺，就并未将程寵這個紙片人放在心上，所以才一點兒都不在意程寵的去留，甚至還期待程寵快滾——所以在知道程寵真的準備滾的時候，才能這麽開心的，拉着封墨一塊吃晚飯。
畢竟也到晚飯時間，他也的确餓了。不按時吃飯，對身體不好，對不對？
吃到差不多，程寵才終于拖着行李箱出來。而看見這一幕，封墨忽然放下筷子，握住就在自己身邊的程星碎的手。
“封墨哥哥，我走了。你願意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程寵深深看了一眼封墨，這樣說着，頓了頓，似乎在等着封墨說點什麽。
然而封墨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只是在那個瞬間，握住程星碎的手的力量陡然增大，甚至将程星碎的手都要握痛。
程寵無聲笑了笑，仿佛在自嘲。只見他拖着行李，頭也不回離開了別墅。
封墨卻并未就此放開程星碎的手。
不過在看到程寵身影徹底消失後，封墨總算放松了一點力氣，得以讓程星碎的手從捏痛的感覺中稍微解脫一下。
默了默，封墨看着那只被自己剛才那一握而留下紅印的手，聲音平靜的說：
“這幾天我有點奇怪。”
一邊說着，封墨一邊伸出手，給程星碎揉弄着那些紅印。他的動作一點兒都不溫柔，就仿佛是在用這樣一種方式，在确認手中握住的是真實的一樣。
程星碎沒有說話。直覺告訴他，現在不是說話時候，因為封墨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看見程寵，我就會不知不覺忘記你的存在；不看見他，我又會立刻忍不住想起你。”
說着，封墨低下頭，吻了吻程星碎左手的中指末端。那裏有一只戒指，是程日天當初在他們訂婚時，自作主張，送給程星碎作為訂婚戒指的。
對此封墨從前一直覺得也無所謂，認為那不過就是一只戒指而已，不必計較，至于現在他也不介意讓那只戒指繼續在程星碎手上呆着，等到結婚時再取下來。
畢竟這只戒指已經沾染了太多程星碎的氣息，就讓封墨覺得也不是那麽礙眼了。
“我剛才看見程寵走，我想讓他別走。在他看着我的時候，我的心很不舒服，莫名有點痛，甚至想要站過去，陪在他身邊，不讓他一個人……還好我沒有。”
封墨直直的看着程星碎的眼睛，一字一句說：
“因為今天你在我身邊。”
程星碎終于明白了封墨的意思。封墨看似胡言亂語，又像是渣男發言，實際上只是陳述一件事：
他，程星碎，只要在封墨視線裏，在封墨身邊，那程寵這個原著主角對另一個原著主角的吸引力就會大打折扣，甚至直接降至零點。
此時封墨的聲音更低，但是程星碎卻因為距離夠近，聽得依舊清楚。
畢竟封墨又朝着程星碎靠近了些，近到，他的嘴唇已經抵住程星碎的耳尖。
就那樣子，封墨溫柔的親吻着程星碎的耳朵，慢悠悠說：
“你知道嗎？剛才看見程寵那樣看着我，我就在想，真煩人，為什麽不能幹脆一點？要麽我和他一起走；要麽我殺了他，徹底解決麻煩的源頭，就再也不會這麽麻煩了，是不是？”
程星碎說不出話來。
“那你知道我是怎麽選的嗎？”
程星碎沒有回答。
封墨輕笑着，聲音不像往日裏那樣的溫和暖人，而像是真正的惡魔，終于從地獄最神處走出來，準備讓人間染上深深的血色一般。
——令人心驚膽戰。
“我選你。”
封墨說。
“因為你好乖，讓我牽手，就算我捏痛你的手，你也不會掙開我，乖乖任我牽着，我很高興。”
封墨的嘴唇移到程星碎的嘴角，咬住了程星碎的唇瓣。于是他說話的聲音就像順着彼此交纏着的唇，一點點溜進程星碎的耳膜中。
“所以我想啊，還是殺了他，才能徹底解決事情，你說對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