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得馬上回去

“還杵着作甚,動手!”

潛藏在暗處的洲文儀大喝一聲。

鬼頭殺手持着利刃朝楚恒熠襲去,刀光劍影殺氣蒸騰,楚恒熠站在原地手握斷袖一動不動。

就在刀劍即将落在楚恒熠身上時,一陣箭雨落下,榮堯帶着兵馬從後殺了個措手不及。

身後一陣厮殺,楚恒熠站在懸崖邊一動不動,似乎對這一切早有預料。

百餘名殺手無一逃走全部被殺,血腥味彌漫令這處斷崖的霧氣染成了紅色。

榮堯擡手示意人退下,單膝跪地。

“君上恕罪。”

早在半個月前,洲文儀忽然逃離平陵城那日開始,君上便已經通過密探得知了洲文儀與洪長老的計劃。

他知道他們想要什麽,于是将計就計。

楚恒熠最初是為了找到景如歌并解決掉洪長老與洲文儀,殺了失去利用價值的洛君懷。

他是殘忍無情的帝君,他不需要愛與被愛,不需要朋友,不需要愛人,唯有這樣,他才能毫無破綻,令敵人無懈可擊。

可現在,從楚恒熠的背影裏,榮堯看到了‘後悔’二字。

他從未看過如此傷心難過的帝君,從未……

“能殺他的人只能是本君……”他擡頭望着天空,聲音沙啞,背影寂寥。

“派人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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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落,洛小君蜷縮在懸崖底下的石洞裏,心頭很不是滋味。

在箭雨落下的一瞬,他被人救下,并跳下懸崖,藏匿在這座天然形成的山洞裏。

也将懸崖上方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能殺掉他的人只能是本君。”

這句話令洛小君的心拔涼拔涼的,幫他找回景如歌,得到的便是這些嗎,還真是無情。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現在能和女主在一起了,很快劇情進入正軌,他也可以光榮下崗,等着他們水到渠成,然後完結收工順利回家。

“有勞皇上将衣裳脫下交予我。”

洛小君回過神來,他看向面前恭恭敬敬的青年,是他救了自己,他說是鄭将軍派來的人,并攜帶有身份令牌。

“要我衣裳做什麽?”洛小君問道。

“楚恒熠不會如此輕易放過皇上,鄭将軍準備好了一具身形與皇上相似的屍體,僞造成您已經死亡的假象,因此需要你現在身上所穿的衣裳。”青年解釋道。

洛小君脫下外套給他。

“多謝。”

青年接過,飛身一躍,從山洞裏躍下懸崖。

洛小君坐在石洞裏吃着他剛送來的燒雞,時不時的喝一口果酒。

鄭将軍鄭元晝是洛君懷的發小加左膀右臂,也是他最為信得過的忠臣,亡國前洛君懷讓鄭元晝帶着景如歌逃走,他們二人約定在這裏見面。

這便是他對這個角色的所有了解,其餘的他一概不知。

他能确定的是,鄭元晝是友非敵。

既然如此,他有什麽好顧慮的呢。

天黑前,那名青年再次回來,讓他暫時在山洞內待着別出去,洛小君知道他們要用別的屍體敷衍楚恒熠。

洛小君毫不心虛,他都要殺他了,他還能舔着臉去找他?進狼窩等着被吃嗎。

乘着這個機會金蟬脫殼,然後悠然的在古代玩一圈,多好啊。

就當出來旅游了。

這一覺洛小君睡得踏實,可在懸崖底下找到一具屍體回去複命的榮堯卻半點都不踏實。

楚恒熠的馬車并沒走多遠,到了青山城便追上了他。

“君上,人找到了。”

馬車內,閉目養神的楚恒熠睜開眼睛,聽到人找到了,倏地從馬車裏跳下。

目光掃過一圈。“人呢?”

榮堯低下頭,令将擔架擡過來。“屬下在懸崖下方找找了他的……屍體。”

楚恒熠猶如被雷電擊中,腳下微微踉跄,雙眸顫動。

侍從要來攙扶,被楚恒熠擡手阻擋,他定下心神走上前将白布掀開,擔架上是一副被摔得身體殘缺的屍體,臉也被毀了容,唯一能證明他身份的是身上這件他昨日親自給他買來的衣裳。

他蹲下來,查看屍體的手臂,手臂上有一道傷口,掀開紗布手指沾了上面的藥放在鼻前嗅了嗅。

玉脂療傷膏,這天底下一共才只有三瓶,一瓶在他手裏,另外兩瓶在禹國皇帝與大長老手中。

昨日他昏迷過去,楚恒熠給他玉脂療傷膏塗抹過傷口,而這具屍體手臂上塗抹的正是這種藥膏。

這具屍體是洛君懷。

“是他……”

腳下踉跄,他後退一步,靠在馬車上,撞得馬車震動。

“君上。”榮堯站起來攙扶。

楚恒熠搖頭,眼圈泛起紅暈,薄唇緊抿着,心很亂。

“就這麽死了?”

“呵呵,洛君懷就這麽沒了?”他指着屍體。

腳下又是踉跄,身子搖晃了幾下,“他,他,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君上,君上!!”

……

“皇上?”

洛小君翻了個身,半點自己是皇帝的自覺都沒有,還以為在叫別人。

“楚恒熠已經離開青山城,皇上可以下去了。”

洛小君睜開眼睛,坐起來看向跪在他面前的青年。

“真的!”

“千真萬确,屬下親眼看着他們的馬車離開青山城。”

洛小君面上一喜,“快帶我下去。”

……

下山後,洛小君回到了溪水村的小茅屋裏,推門進去,便見桌上擺滿了熱騰騰的飯菜。

“皇上。”

洛小君回頭,茅屋不算寬的門口,一位高大的青衣男子逆光站着,古銅色的皮膚,大眼睛高挺的鼻梁不薄不厚的唇,是那種充滿了陽光氣息,讓人覺得特別踏實的男人。

只是,身上穿着一件碎花圍裙端着盤子的樣子,與他高大的形象反差太大,讓他看起來憨憨的,莫名有些可愛。

“鄭将軍?”洛小君試探的叫了一句。

男人笑着搖頭。

認錯人了?

“皇上,還和以前一樣,叫我阿晝便好。”他聲音渾厚,可說話的時候卻特別溫柔。

“阿晝。”

他點了點頭,将菜放下,盛了一碗飯,雙手将筷子遞給洛小君。

“條件簡陋,為皇上接風洗塵卻如此寒酸……皇上受委屈了。”

洛小君接過筷子,“哪裏寒酸,菜色香味俱全,一看就很有食欲。”夾起一塊黃瓜放入口中,豎起大拇指,連連稱贊。

鄭元晝伸手替他洛小君拾去嘴角的飯粒,放入自己碗中。

“皇上慢些吃。”

“別叫我皇上,叫我小君。”洛小君滿嘴是飯,說話含糊不清。

鄭元晝眸子閃爍着,古銅色的臉上透着一抹可疑的紅,旋即低着頭輕輕嗯了一聲。

吃飽喝足,洛小君抱着肚子打了個飽嗝。

“阿晝我們以前是不是平陵城見過?”他總覺得,他很眼熟。

“我一直在這裏等皇……小君回來,并不曾去過平陵城。”鄭元晝心虛的錯開眼睛,他并不想讓洛小君知道他曾今去要過飯。

洛小君吃飽了,走到院子裏。。

“阿晝,幫我抓些稻谷來。”

屋外洛小君沖着鄭元晝喊道。

鄭元晝點頭,走到門口将整袋子都提起來,因為走得太急沒有注意到被損壞的門檻,布袋子被勾破,稻谷撒了一地。

鄭元晝急忙蹲下,将稻谷往麻袋裏扒,一雙腳臨近,順着鞋子往上看,是男人帶笑的臉。

“你好像很怕我?難不成,我能吃了你。”洛小君假裝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張牙舞爪嗷嗷的叫。

鄭元晝将頭埋得低低的,一把一把的抓稻谷。

“小君以後有什麽打算。”

“游山玩水。”洛小君不假思索的說道。

鄭元晝停頓了一下。“國仇家恨,不報了?”

洛小君歪着頭,“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人要活在當下。”

鄭元晝低着頭一言不語,“過去了就過去,只要皇上還是皇上便好。”

他低低的說着,看似在附和,卻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洛小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咱們去城裏轉轉。”

……

一晃眼過去了十日,這十日裏,洛小君将這附近大大小小的城池游玩了個遍,好吃的好玩的樂子都尋到了,洛小君手臂的傷也已經康複,整個人神清氣爽。

這日,他們游玩到一處城鎮,洛小君與鄭元晝在戲院聽戲,正聽得高興,戲班臺後面一個黑影晃過。

洛小君站起來。

“阿晝我去一趟茅房。”

急匆匆的出了戲院,洛小君走入一條無人的巷子,看向站在裏面等着他的黑袍人。

“無良,你可算來了,這幾日我一直在等你。”

無良放下頭上的兜帽,露出棕色的短發,他緊皺着眉頭,一副怒而不發的模樣。

“你在做什麽!”

“剛買的嘗嘗,可甜了。”洛小君将剛買的糖炒栗子遞給他。

無良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牆壁上,看着他的眼睛,目光肅穆。

“平陵城出事了!你得馬上回去!”

洛小君眨了眨眼睛,不以為然,好不容易出來,他才不要回去。

“女主都給他送去了,能出什麽事,咱們就等着水到渠成便好了。”

“楚恒熠要殺景如歌,三日後處斬。”

糖炒栗子灑落在地上,高分貝的聲音從巷子裏傳出。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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