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今日君上可有口福了
洛小君沒什麽胃口,搖了搖頭。
“我不吃。”
他現在哪有什麽心思吃早膳,他只想趕緊去找景如歌解釋清楚,免得誤會深了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徐安哭喪着臉。
“您多少吃些,不然帝君會責罵奴才沒将平燕候伺候好。”
說着,端起粥送到他面前,就差沒給洛小君下跪了。
洛小君并不想為難人,見他這副樣子,只能端起來挑起勺子放在唇邊。
徐安死死的盯着,直至他咽下去,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若帝君問起就說我回府了。”
洛小君換好衣裳走出寝宮。
目送他走遠,徐安端起洛小君沒有喝完的粥,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将粥都撒入了鯉魚池中。
鯉魚争先搶食,不一會兒粥便一點都沒剩下。
現在就算洛小君真有個好歹,也找不到他頭上去。
……
洛小君離開寝宮後去與宮女打聽景如歌的去向。
問了好幾個,她們的回答都是不知道,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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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問禦林軍中一位和洛小君聊過幾句的士兵,從他口中得知,今日一早景如歌出宮了。
洛小君不放心,打算去外面找找。
剛出宮便聽有人叫他。
“平燕候?”
洛小君回頭,是個身着紫衣的中年男子。
“馮丞相,您的腳可好些了?”
上回馮葉凜自從上回将腳給崴了,便一直在宮中養傷,若非遇到他,洛小君差點将這個據說是書中大boss的馮葉凜給忘了。
“讓平燕候擔心,真是慚愧,本想早些回國去奈何行動不便,大夫說我的傷還需要療養一陣子。”
“平燕候如此匆匆這是要去哪?”
“回府。”
“若不嫌棄,可以乘坐我的馬車。”馮葉凜熱情的說道。
“不用了,我走回去就行。”
“聽聞你剿匪回來受了傷,平燕候就莫要逞強了,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路過你的宅邸,捎帶上你也不過是順路而已。”
他都這麽說了,洛小君也沒法拒絕,正好也不想和楚恒熠撞上,便點了點頭。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乘上馬車,馮葉凜坐在他對面,洛小君掀開車簾看向外面,似是在尋找什麽。
“可是有要緊之事。”馮葉凜問道。
“我在找人。”洛小君一遍一遍的掃過街道上走過的人。
“平燕候不妨說來聽聽,興許我能給你提供一些線索。”
洛小君轉頭與他對視上,他面帶微笑,舉止儒雅,并不像壞人,洛小君不禁懷疑,這真的是書中的boss?
會不會女同事透劇給記錯了名字?
“我找景如歌。”洛小君放下車簾。
昨日讓景如歌看到那副場景,她肯定誤會大了,離開皇宮是因為接受不了現實吧。
“平燕候說得可是景安候之女。”馮葉凜問道。
洛小君猛的擡頭。“你見過她!”
“今日早上看上景安候的馬車路過,朝城門去了。”馮葉凜指向城門的方向。
“停下。”洛小君叫停馬車。
景安候府遠在郾城,若是今早走的,應該離開沒多久,他乘馬去追,或許能追得上。
“多謝馮丞相,我有事先行一步。”洛小君跳下馬車走遠。
……
正午,楚恒熠下朝歸來,他沒有和往常一樣前去禦書房處理公務,而是徑直回了寝宮。
咯吱一聲殿門打開,楚恒熠走入進去,只看到床上淩亂的被褥和被丢在床尾的亵衣。
“來人。”
“奴才在。”常愁躬身候在他背後。
“洛君懷去了何處。”楚恒熠滿眼怒火,他不過是上個早朝而已,人就丢了?
“平燕候說先回府邸去。”常愁滿頭大汗。
夕陽西下,已是黃昏,洛小君騎馬出城追了許久也沒看到馬車的影子,這令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
不知是不是騎馬加上天熱的緣故,腦袋昏沉沉的,口幹舌燥令他很難受。
洛小君勒住缰繩,下馬背到河邊蹲下來手捧着水喝了一口,不喝水還好,一喝水便更加難受。
靠在樹樁上,洛小君望着即将落下的夕陽,四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山裏野獸多,他得趕緊上馬找一處可以住宿的地方。
洛小君扶着樹幹站起來,剛走一步,便覺天旋地轉,身子踉跄着便朝後栽下去,眼看便要跌入河水裏,一只強而有力的胳膊将他的腰身圈住,順勢一帶,撞入帶着龍涎香的懷抱中。
“洛君懷!”耳邊是男人的怒罵聲。
“你不在府邸為何跑到了此處!莫不成,你還存着逃跑的心思!”
楚恒熠怒不可遏,昨日滿山尋他,現在又來尋他,不給他點教訓三天兩頭的往外跑!
不對勁。
楚恒熠松開手,洛君懷的身體無力的往下滑,他順勢将他攬住,去摸他的額頭才發覺燙的吓人,抓住他的手腕把脈,楚恒熠面色凝重。
“怎麽會這樣。”
他昨日給他輸入內力療傷,內傷應該都已經完全康複了才是,可現在洛小君的情況是非但沒有康複,反而變得更加嚴重,身體裏筋脈全部紊亂,再拖延下去,他會死。
楚恒熠不敢耽擱下去,将他抱上馬背,驅趕馬匹朝城內駛去。
回到寝宮,将他放在床榻上,二人對立而坐,他握着他的手,将內力通過手掌輸送到他的體內,滋養着他紊亂膨脹的筋脈。
洛小君的身子不停的顫抖,他恍若置身于冰冷的湖水裏,哪怕在睡夢裏,也冷得洛小君牙關發顫。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凍死的時候,一團溫暖火包裹着他,驅散了所有的寒冷……
第二日清晨,洛小君慢慢的睜開眼睛,卻見楚恒熠正坐在他對面二人盤膝對坐,他握着他手閉着眼睛,驅散冰冷的火,正是從他這只手中傳過來。
風吹動白紗,撩撥着他的發,陽光落在他臉上将汗水點綴上了碎碎的金色,他抿着唇,似乎極為吃力。
望着他握着他手的手掌,以及夢裏那炙熱的火給予的安全與溫暖。
眸子閃了閃,是他……
“醒了。”楚恒熠睜開眼睛,眼底盡是倦色呢,聲音低沉略顯疲憊。
連續兩夜為他輸入內力療傷,這并非容易的事情,也就楚恒熠內力深厚,若遇到內力不足的,怕是一刻鐘都撐不住。
“謝謝你。”
洛小君縮回手,溫暖的感覺消失,令他有那麽一瞬産生了不舍,下意識的便盯着他的手掌看。
指甲幹淨,手指修長,手掌寬大,被他攬住腰身時,那撫摸上背脊的手掌也是這般溫暖。
“我已經沒事了。”他錯開眸子,臉頰火熱……自己居然盯着他的手,回憶被他抱着的感覺,簡直要命。
他站起來,低着頭,可那通紅的臉,眼底的羞澀,還是被楚恒熠看在眼中。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這樣可愛的表情。
這令他愈發覺得,這連續兩夜的渡入內力是值得的。
洛小君被他看得發慌,頭埋得更低,兩手抓着袖子,像是犯了錯一般手腳不知道該往哪裏擺。
“我,我先走了。”
洛小君的心砰砰直跳,這感覺很糟糕,對方是男人,是男人,是男人。
他一遍遍的提醒自己,這種感覺和心跳加速,是因為他替他渡入內力療傷殘餘的後遺症。
一定是這樣!
他這樣安慰自己,卻不知自己頂着一張大紅臉同手同腳走路的樣子有多可愛。
“本君餓了。”楚恒熠憋着笑,眸裏是他自己也未曾察覺的寵溺,他撿到寶貝了。
洛小君繼續走。
楚恒熠繼續說。“忍心讓本君挨餓?也不看看本君現在這樣是拜誰所賜,若你不到處亂跑,就不會有這麽多事”
洛小君回頭,頂着一張紅彤彤的臉。
“你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我……”
“本君要吃你親自做的蓮子羹。”男人靠在床邊,墨發傾瀉,整個透着一種冰冷的高貴氣息,偏偏唇角勾起笑容,讓這男人邪魅狂狷得迷人!
洛小君別過頭,罷了,就算看在他替他療傷的份上。
……
禦花園中,馮葉凜正和人下棋,瞧見洛小君從遠處走過,他并未多看,只落下一字。
“我贏了。”
對方搖了搖頭。“馮丞相棋術超絕,我佩服。”
輸的太慘,他已經沒有繼續下的欲望,便說自己還有事離開了。涼亭裏只剩下馮葉凜與他的随從。
“大人您給洛君懷下的究竟是什麽藥。”看不出他用意的随從問了出來。
“一種能提高內力的丹丸粉末。”他一邊将棋子收入棋盒一邊說道。
“洛君懷不曾習武,這藥吃了非但沒有作用,反而會令他經脈紊亂,輕則重傷,重則殘疾甚至是暴斃,脈象與內傷相似。”
“大人不想洛君懷找景如歌,何必告訴他景如歌的去向?”随從不明白。
馮葉凜停下收棋子的動作。
“以後你會知道的。”
……
一個時辰後,洛小君從廚房裏走出來,臉上留着幾個黑炭手抓印子,和只小花貓一般。
到了寝宮推門進去。
“君上,蓮子羹我給您做好了!”
楚恒熠正盤膝在床上恢複內力,見他來了,收勢下床。
見洛小君那張大花貓臉,唇動了動似乎是在憋着笑。
“我可不輕易下廚,今日君上可有口福了。”洛小君一邊說一邊将砂鍋裏的東西盛到碗裏去。
楚恒熠皺着眉頭。“這是何物?”
洛小君眨巴着眼睛。“蓮子羹。”遞給楚恒熠。
“我親手做的。”
看着碗裏黑乎乎還冒着氣泡的‘蓮子羹’楚恒熠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嘗嘗。”他弓着腰站着,和只小狗兩眼閃着光,期待着他誇贊。
楚恒熠試探的挑起一勺,黏糊糊的還有一股怪味,送到唇瓣,剛入口,眼睛瞪得老大,端着碗的手抖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氣,放下碗。
“好吃嗎”
洛小君湊近他詢問,被熏黑的臉,笑起來顯得牙齒格外的白。
楚恒熠眉頭直跳,只恨不得将碗扣他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