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年紀輕輕的身體這麽弱
衆人循聲望去,便見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站着一位身着黑衣的男人,光線昏暗從洛小君的角度并不能看清楚他的相貌。
只隐約覺得身形有些眼熟。
聽到有人報價,老鸨笑開了花,急忙改口。
“這位貴客出價一萬兩,王老板,您可要加價?”
王大福憋着口氣,惡狠狠的瞪着角落裏的人。
“一萬一千兩。”
“王老板出價一萬一千兩,貴客可要加價!”老鸨問道。
男人幾乎是毫不遲疑的再次開口。”兩萬兩。”
王老板站了起來,咬咬牙再次加價。
“兩萬一千兩。”
“三萬兩。”
王老板汗如雨下,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這筆銀子絕非一筆小數目,若再繼續加下去,恐怕……
“王老板?”老鸨看向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他身上。
王大福一咬牙,舉起手。“我出……
“五萬兩。”男人先他一步出價,擊潰了他的底線。
他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氣得牙根直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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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激動得大喊。
“五萬兩一次,五萬兩兩次,五萬兩!恭喜花魁妙妙的初夜由這位貴客獲得!”
洛小君瞪大了眼睛。
他不是來賣身的,這下可怎麽辦。
“妙妙姑娘,跟媽媽來。”
老鸨抓住他的手,洛小君看向臺下,便見王大福氣沖沖的離開了花滿樓。
見他走了,洛小君下臺追去,老鸨哪肯讓到手的鴨子就這樣飛了,叫了兩名大漢架着他直接便上了五樓最頂級的雅間。
房門碰的一聲關閉,洛小君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腳步聲臨近,窗戶上倒映着漆黑的影子。
“咯吱。”
房門推開,洛小君抄起一旁的燭臺。
“是我!”
魚三抓住洛小君的胳膊,見是他,洛小君松了口氣。
魚三将背上背着的包袱遞給他,洛小君打開,裏面是一件男子的衣服,洛小君進去換上出來後,讓另外一名女子進去換上他剛剛換下的紅衣。
“走。”
二人大搖大擺的從樓梯走下,在另外一邊的樓梯,楚恒熠正好走上來。
“貴客,妙妙就在裏面。”
老鸨點頭哈腰的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楚恒熠推開房門進去,妙妙坐在床邊。
他關上房門走到他面前停下。
“就算生我的氣,也用不着如此折騰自己。”
妙妙低着頭,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楚恒熠心一軟,伸手撫摸着她的頭發。
“之前是我不對。”
妙妙順勢倒在他懷中,楚恒熠怔住,唇揚起,聲音溫柔。
“與我回去吧。”
“嗯。”這人兒嬌羞的點頭。
楚恒熠捧着她的臉,扯下她臉上的面巾,俯身要去吻,待看清她容貌,便如同手裏端了個燒紅的銅壺一般,松開手并迅速的後退。
“你是誰!”
女子嬌羞的眨着眼睛。“奴是妙妙,公子買了奴的初夜。”
另外一處包間,周雨與徐安一同喝酒,他就知道,男人嘛發愁解憂的方式無非是醉倒溫柔鄉,為美人一擲千金的豪邁,饒是他也吃了一驚。
這會兒應當已經翻雲覆雨了吧。
正如此想着,便見楚恒熠黑着臉沖出房間,那表情似是要吃人。
周雨與徐安對視一眼,同時起身迎了過去。
“這是?”
他看向廂房開着的門,又看向楚恒熠氣急敗壞離開的背影,撓了撓頭。
“這麽迅速?年紀輕輕的身體這麽弱,明日讓夫人給貴人做頓好的補補,可不能虧待了上面交代照顧的貴人。”
……
月芽高挂已是深夜,洛小君與魚三、景如歌三人圍坐在方桌前。
“計劃失敗了,這下可怎麽辦。”魚三愁眉不展。
“只能另想辦法了。”景如歌趴在桌上,看着洛小君。
“早知道你有這麽大魅力,就讓魚三去了。”
魚三瞪大了眼睛。“我哪行!”
“小君哥。”剛睡醒的阿九推門進來。
“你們去了哪,這麽晚才回來。”
景如歌兩眼放光。“我怎麽将阿九給忘了。”
魚三如釋重負,還好不是自己。
洛小君見景如歌又開始打阿九的主意,一個箭步上前将阿九護在身後。
“他還是個孩子不能去冒險。”
洛小君護着阿九,景如歌只得作罷,坐下來撇了撇嘴。
“你說要怎麽辦。”
洛小君想了想,說道:“直接去找他談話,他若不放人,就将此事告知他夫人。”
“不行!若被他人知道,我哥的事情就瞞不住了,到時候哥會被人抓走,逃避服役是死罪!”魚三搖頭,否定了洛小君的話。
“難道只有拿出五百兩銀子贖人這一條路可走?”
洛小君喃喃着,驀地想起了什麽。
“等等,你們不覺得王大福為了區區五百兩威脅魚三這不符合常理?”他在屋內來回踱步,仔細分析。
“若他懼內錢財又不歸他管,在花滿樓他卻一擲千金,這種場合是無法賴賬的,也就是說,他有足夠的身家。”
洛小君停下,了然于心。
“王夫人對于他進出花滿樓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卻獨獨對某些事情極為在意,以至于王大福如此煞費苦心的隐瞞,這說明什麽?”
“什麽意思?”魚三被他繞糊塗了。
反倒是景如歌一副了然的神情,到底是在深宅裏長大的景大小姐,一點就透。
“王大福在外面成了家室,他怕王夫人知曉會加害他們,所以不敢說出來也不敢用府中的銀子,怕被王夫人查出端倪,恐怕是那邊有什麽變故,之前給出的銀子不夠,所以才出此下策朝魚三索要銀子。”
洛小君打個響指。
“既然他要五百兩銀子,我們就先給他。”
“我沒有這麽多銀子。”魚三面露難色。
洛小君拍了拍他的肩膀。“銀子的事,你就別擔心了。”
他今天賣身得了五萬兩銀子,能分到他手裏的銀子付那五百兩還綽綽有餘。
翌日,天一亮洛小君與景如歌一同前去花滿樓要銀子,老鸨頂着一張蠟黃的臉哈欠連天。
洛小君現在身着男裝,老鸨并未認出他來,聽聞他們是來要分紅的,老鸨取出一個荷包遞給他們,不多不少正好五百兩。
“數目不對吧。”景如歌走上前。
“你昨日與我說三七分成,怎麽就五百兩?”
“最多只有這些,不要就滾。”老鸨變了臉,幾個大漢圍了過來。
洛小君抓住景如歌的胳膊。
“罷了,走吧。”
“可是!”景如歌不服氣。
洛小君搖了搖頭,示意她別鬧事,畢竟昨夜他根本就沒有賣身。
景如歌冷哼一聲與洛小君一同出去,老鸨正要上樓,不經意瞧見洛小君的背影覺得眼熟,暗道一句。
“這男子與妙妙姑娘長得可真像。”
洛小君将銀子收入懷中,見景如歌還沒消氣,指了指對面的茶館。
“去坐坐?”
景如歌撅着嘴。“不去!你就是這樣好說話,所以他們才欺負你。”她紅了眼圈,咬着唇。
她指的他們是楚恒熠,他唱的歌她都聽到了,這詞得多委屈才能唱的出來。
洛小君輕笑。“傻丫頭。”
“你罵誰傻呢,我可是才女加天下第一美女。”
“是是是,您是女主,您說了算。”
“為何一直說我是女主?”
洛小君停下,欲言又止,終是沒說出來。
“随口說說而已。”
有了銀子拿回去交給魚三,三人一同前去綢緞莊找王大福,昨日沒能得到妙妙,王大福一夜未眠,今日頂着一對黑眼圈在綢緞莊裏無精打采的。
店小二說有人要見他,聽到是魚三,他便來了精神,并讓人帶着他上了樓來。
“銀子帶來了?”
“我哥在哪。”
王大福瞥了一眼他懷裏的荷包。
“明日一早在城東破廟,我會将魚嬌帶來。”
洛小君與景如歌在樓下等他,見魚三出來,二人迎接了過去。
“如何?”
“明日東城破廟見面。”魚三将王大福的話重複了一遍。
王大福透過窗戶看着交談的三人,目光落在洛小君身上,打量了一番便移開。
“老爺,您讓打探的消息,小的已經查清楚了。”随從進來禀報。
“說。”
“昨日那個男人是悠然茶館的遠方親戚,昨日才抵達明月城。”
王大福冷哼一聲。“區區一個外地人,還敢與我争搶花魁,吃了熊心豹子膽!”
“咱對他不知根底,老爺小心為妙。”随從提醒道。
他眯着眼睛,滿眼惡毒。“今夜去放一把火,将茶館燒了。”
“小的這就去辦。”
随從退下,王大福打開抽屜,從裏面取出一把生鏽的鑰匙揣入懷中走了出去。
出門他上了一輛馬車,到了一座棋室馬車停下,他進入棋室後并不去下棋,而是走後門抄小路離開,一路東拐西繞的到了一處民居前,用那把生鏽的鑰匙打開一道木門。
一直跟着他的洛小君景如歌魚三三人爬上牆頭往裏看去。
便見他摟着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低聲哄慰。
“等我将賣身契弄到手,就休了那個悍婦,将你迎娶回去。”
幾人對視一眼,一同跳下圍牆,果然如洛小君所說的那樣。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先回去,從長計議。”
三人一同往木屋走去。
與此同時,茶館後院的雅間裏,楚恒熠坐在太師椅上,手扶着額頭思緒不知飄往了何處。
周雨站在他面前,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報一一道來。
“貴人要尋找的人叫景如歌,是個從外城來的女子,半月前他的确來了望月城,我已查明,她現在就居住在魚三的木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