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 42

林肖和淮逸走遠後,宋栖和陸勤兩人都不喜歡應付這些場面,便尋了一處陽臺躲起來稍作休息。遠處的燈火璀璨,如同叫嚣的人,互相攀比着誰更絢爛。屋內真情假意、歡聲笑語不斷,穿過人群,随着微冷的風,忽遠忽近,教人朦胧不清。

兩人對視一眼,十分有默契地轉開頭,望向遠處。

“陸哥,你知不知道其實你不太會演戲,撒謊的時候,臉上的笑會變得很僵硬,眼睛也不敢看人。”宋栖嘆了口氣,手撐着護欄,看向外面閃爍的燈光。路燈亮了滅,滅了又亮,反反複複,如同不屈服命運的人,怎麽都不肯接受油盡燈枯的命運,而現實是,奔騰,枯竭,慢慢歸寂于黑暗。

懷着希望,接踵而來的,是無盡的深淵。

陸勤愣住,随即尴尬地撓了撓頭,笑笑道:“小栖,我并非是故意隐瞞的……只是當時阿逸找我,我是真的記不得你是誰,就是那種,記得有個什麽人的,具體是誰,我也分不清……”

柔軟冰涼的觸感落在唇上,宋栖用手指按住他的唇,止住他的話,半眯着眼,狡黠一笑:“噓,這事你知我知便行了!可不要告訴阿逸。”

“為什麽?你就不怕他會擔心他也會忘了你?”陸勤不解,甚至覺得宋栖腦子有問題,要是阿逸誤會了怎麽辦。

宋栖搖搖頭,哼笑道:“因為說了也沒人會信啊。陸哥活了二十多年,也是學過社會/主/義的,怎麽會相信這些連科學都無法解釋的事呢!你說是不是?”

宋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笑眯眯的,那雙清亮的水眸,煞有其事地眨巴幾下,像是想着某些計謀,又像是在警告:你敢說不是,我就弄死你!

陸勤一噎,有些惱怒地瞪着他,他能感覺得到,這個小栖和以前那個有很大的不同,以前他語氣不會這麽淩厲、咄咄逼人,當然,也不排除他一直在演戲的可能。想到這個人之前有可能一直在演戲,他就一陣後怕,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也藏得太深了。

宋栖一眼就看透他的想法了,陸勤這個人太好懂,什麽情緒都會表現在臉上,讓人一看就破。不過也正是這樣,哥哥和他才會願意親近他吧。

“我沒有在演戲,你不用想得那麽複雜的,至于我們的事,陸哥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問林先生,我想林先生很樂意告訴你。”

“等等!你說你們?林肖?”

“是的。”宋栖笑了笑,漂亮的雙眸在燈光下灑下一片璀璨,瞳光星星點點,輕輕阖眸,盡在其中,便是一個星辰。“陸哥,你忘了我,又記得我,難道一點都不好奇當時突然的記憶斷帶的原因嗎?”

“……”

陸勤登時面紅耳赤,羞躁得無地自容。阿逸當時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剛剛完事,接到電話整個人正在賢者時間裏回味,腦子一片空白,真的不記得有這麽一個人。只是後來……那個人壓着他這樣那樣一番後,把億萬子孫都給他,極致的快感過後,他猛地想起剛才的電話,心中懊惱不已,卻也因為心虛,不敢再去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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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匪夷所思,超出了他的認知,想不通。

這幾天他一直很困擾,不得其解,現在被宋栖這麽一提點,繃緊的那根弦筝的一聲就松了。

“原來是我當時太……興奮了,記憶斷帶啊!”

啥?宋栖一臉懵。

就見陸勤羞澀地笑了笑,湊近他小聲說我:“就是那個的時候,我整個人沒反應過來,大腦糊了吧!”見宋栖還是一臉茫然,陸勤咬咬牙,狠心道:“就是阿逸不會把他那個都給你嗎,喏,就是在你裏面的時候,把億萬子孫都撒給你保管,人會在高度的刺激下,大腦空白……所以……你懂的!”

“……”什麽叫你懂的,搞得好像他試過了那樣——雖然确實發生過,可那時迷迷糊糊的,根本就沒多大印象。宋栖其實想說,事實不是這樣的,是因為他們自身的關系,可見到陸勤一副羞澀樣子的時候,實在不忍心戳破他的自欺欺人。

罷了,能解釋得通就行。

“啧,我還在想,是誰那麽大面子,竟然躲着主人家跑到這裏竊竊私語,原來是你們啊,也難怪,本來就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躲在這裏不敢見人也很正常,呵呵!”淮冶靠在門邊,說話陰陽怪氣的,滿臉的不屑鄙夷。

陸勤何嘗被人這麽說過,當下就火了,啐了口水罵道:“你他媽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麽玩意,你媽是小四還是小五啊,我還在淮家喝奶的時候,可見過淮琛帶小三回來的,就憑你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種,也敢在這裏撒野?真他媽的笑話!”

宋栖本來想拉住陸勤的,可陸勤像個爆炸的泡、彈,拉都拉不住,他只能聳聳肩,無奈地在一邊看戲。

無奈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淮冶指着宋栖道:“我說的是他,你插什麽嘴,喲,倒也有先見之明,知道自己和他一個樣,別瞪我,我可沒說你,可是你自己承認的啊哈!”他像個瘋子,拿着酒杯,笑得像個風中搖曳的竹竿,抖篩着亂不八糟的紙條,實在是粗俗無比。

當時是怎麽被這樣的人給算計掉的呢?宋栖不禁陷入自我懷疑,到底哪一個環節出了錯?他可不信單憑這麽一個人物,就能要了他倆的命。

“我?”宋栖像是聽到了好聽的笑話,還有閑暇時間拉着暴怒的陸勤,嘴裏不忘安慰他:“你看他,叽裏呱啦,像不像一只青蛙,有事沒事都呱呱叫?咱們可是文明人,不跟他一般計較的。”

陸勤擺弄着手機笑道:“确實。呱呱呱,可快要叫啊,我等着錄音呢!”

“你他媽……”太侮辱人了,淮冶憤恨地捏碎酒杯,掄起拳頭就要沖過來,踏出去的腳仿佛有千斤重,怎麽他怎麽擡都擡不起來,前方似乎隔着一層屏障,将他與他們隔開來。

“你對我做了什麽?媽的,你知道我是誰嗎?今天晚宴是爺爺的宴會,我才是他的孫子,你們不過是客人,我要叫他趕你們出去,淮家不歡迎你們!”

宋栖似笑非笑:“你倒是叫啊,看爺爺聽你的還是我的。”

淮冶眼睛瞬間就紅了,眼裏是化不開的濃郁的戾氣,憑什麽,憑什麽那個死老頭對這個死小子都笑意盈盈的,對他就多說一句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方才進門的那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在淮家這麽多年,都沒有這個待遇,不過是不知哪裏冒出來的野小子,竟然讓死老頭刮目相看?!幹脆連他一并殺了算了!

“我他媽要殺了你!”

“你說……你要殺誰?”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淮冶的動作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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