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訣別

陰冷的石洞,安靜的四壁。

少女羞澀紅潤的臉龐暧昧不明地随着燭光搖曳着,恍若夢境。

我顫抖着湊近,擡起她的下巴,咬住她的嘴唇。

起初只是蜻蜓點水,到後來,便不再理智,步步緊逼,有些野蠻起來。

步初深的身體也跟着溫暖起來,她閉着眼睛,還是有些抗拒着,但是卻沒有推開我。看着她的樣子,我心裏又是一揪,暗暗責罵自己禽獸不如。

可是事已至此...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下策。

試探性地,我的手緩緩上移,碰到步初深的腰際,她便劇烈地一抖。

如此明顯的反應,想來是初經人事。

我擡起手,勉強與她分開了一點點,彼此急促的呼吸在兩人之間盤旋着折磨不堪。

“我第一次遇見你,是在藏龍鎮外頭的山上,當時你可能沒看見我,只一眼,便驚若天人,世上竟有如此動人的女子。”笨拙的手順着少女纖細的腰際往上,隔着衣服撫摸起她光潔的背部。

“你信嗎,這世上居然真的有一見鐘情,再遇見之前,我亦是是斷然也不曾信的。”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我情意綿綿地開口。

“再後來,又讓我遇見你,緣分真是奇妙的東西。”暧昧地咬了下步初深的耳垂,不安分的手也開始蠢蠢欲動......

“所以不知道為什麽,看你身陷險境,便不由自主挺身而出,只是我真的很沒用啊...看來并沒有幫上什麽忙...”我有些自責地說着,自知昧着良心,卻無可奈何。

步初深卻伸手抵住我的嘴唇不讓我再說下去:“不,初深自幼不問情事,從未想過,會有人願意為我,奮不顧身,飛蛾撲火,雖然相處不過數日,但公子溫柔體貼,細心隐忍,初深雖也試着逃避,終究騙不過自己...世道淪亡,人途滄桑...能遇見公子...初深三生有幸。。。”

“那你願意...”我的看着她的眼睛,左手抵着她的下腹,右手按在她腰間的衣袋上,“你願意從此不問世事紛争,與我共同隐居這山林之中,寄意山水,男耕女織麽...”

步初深已經意亂情迷,身心旖旎,低眉順目,動情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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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一聲蔚然長嘆,右手順着腰帶無力地垂下.....

我清楚地知道,對于古人來說,貞潔是多麽的重要。

步初深作為一個殺手,自幼便被教育冷血無情,可是她又是一個情窦初開的少女,偏偏遇見了我。

算劫數還是罪孽呢?

絲質衣衫随着少女姣好的身段翩翩掉下,滑落在冰冷的石床上,步初深就這樣一絲不挂毫無保留地呈現在我面前。

“你也有傷在身?”我不忍再繼續下去,口不擇言,“對不起,我...”

步初深念我是擔心她的傷勢,反而安慰我道:“初深已決意今後随了公子,以後定會愛惜自己,初深自幼起早貪黑,吃過很多苦頭,這點傷勢并不打緊,公子......公子不必介意。”

她那傷口血跡斑斑,看來傷的不輕,想起之前步說桦說的話,想她把藥膏省給了我用,心裏又是一陣揪痛,也下定了決心,事後不管她如何想我,定要上門提親,不能辱了她的清白。

這樣想着,我低下頭來,輕輕在她傷口吻了一下,再為她重新披上衣衫,由衷心疼地開口:“在下怎可因一己私欲不顧姑娘身體抱恙,春宵苦短,來日方長,不如就點到為止,不為一晌貪歡,今生執子之手......我定然不會負了你。。。”

步初深點頭不語,算是默認。我擁她入懷,吹熄了帳頭燭火,兩人和衣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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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起了個大早,天微亮,步初深安靜地睡着,臉上的線條柔和如孩童般,不再冷淡。

我抽出手臂,輕聲離開山洞她也不曾發覺。

走到縣衙門口踱步許久,我依然猶豫着打退堂鼓。

踟躇了半天,我還是覺得這樣做太卑鄙,對步初深太殘忍了。

思及轉身,卻有人叫我。

“小二?”莫銘從縣衙出來,一臉驚訝,“你這些日子去哪裏了?我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

我心裏一動,終究還是問了出來:“徐芷卉...她怎麽樣了?”

莫銘嘆了口氣:“還不是老樣子,只是現在端王爺對她的看守更加嚴密了,連碧雲郡主都不曾見過她了。”

徐芷卉...現在一定過着很痛苦的生活吧,當初要不是她把我從懸崖救起,無奈賣身是非之地,恐怕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吧。我欠她的恩情,而事到關口,我卻又猶豫。那樣不是既負了步初深,又對不起徐芷卉?

想到這裏,我狠了狠心,對莫銘說:“莫公子,我已經抓到刺客了,可否請你幫忙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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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鳴破曉,石床上絕美的女子身體蜷縮着,嘴角殘留着未來得及消去的幸福淺笑,從前終日沒有溫度的臉被清晨的陽光覆上,輪廓柔美,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睜開眼來。

不問曾經,不想未來,只争朝夕。

這是她想了一晚上,想要跟他說的。

可是,身邊的人不知去了哪裏。

步初深擔心地起了床,焦急地尋到石洞門口,一個面如冠玉的男子,似乎已經守候多時,禮貌地作揖道:“步姑娘,不知你是否還記得在下?今日前來是想請姑娘去官府一敘。不置可否賞臉?”說罷,莫銘擊掌三下,早已埋伏好的官兵顯出身來。

步初深其實是有脫身的把握的,但是她害怕那個人不明就裏忽然回來,手無縛雞之力受到傷害,所以,盡管知道此去兇多吉少,還是不做任和抵抗束手就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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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初深被押解進牢獄,拷問了一番,精疲力竭來不得休息,便被傳升堂。

端王爺坐在左側席聽申。

縣令一拍驚堂木:“堂下何人?為何聲稱為證人徐芷卉洗冤?”

我雙手握拳:“草民張淺寂,曾是留香苑一個小夥計,之所以想為徐芷卉洗冤,是因為草民已經抓到了刺客,徐芷卉也不用再做什麽證人了,所以鬥膽為徐芷卉請求保釋,希望王爺能讓徐芷卉恢複自由身.....”

端王爺聽我這樣說,面色不快,惹得縣令一陣瑟縮,這藏龍鎮上上下下誰不知道,端王爺就是以案件為借口,拖着徐芷卉不放的。

“傳犯人”縣令心裏打算了一下,要是證據不足,到時候就以忤逆罪把這個以下犯上的刁民給吓唬吓唬,讓他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

步初深腳步虛浮,身上的囚衣鮮血淋漓,顯然是受了嚴刑逼供。

衙役絲毫不懂憐香惜玉把她往地上一摔,正匍匐到我腳下。

我一陣心痛,但是現在不是我心軟的時候。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艱難地擡起頭,在看清了我的樣子之後,一陣不解。

直到縣令在堂上繼續說道:“張淺寂,你憑什麽說她便是刺客?你有何證據?”

步初深聽到這問話,所有的不解全部瓦解,眼裏不知道是痛心,不信還是不舍,我已經無心去分辨了。

向前兩步,我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說:“啓禀大人,當日刺客胸口中了一劍,這一點莫公子可以作證,當下只需進一步驗證步姑娘胸口是否有劍傷傷痕即可。”

話音甫落,在場無不嘩然,議論紛紛。

鄙夷,歧視,不屑....各種評價我也無心去聽,要一個女子當着衆人的面展示自己最隐秘的地方,确實很卑鄙無恥呢!莫銘也忍不住出來說話:“如果她沒有傷痕,豈不誤了人家姑娘清白,依我之見可由一女眷去後堂代為驗過,再從長計議。”

“肅靜!”縣令又拍了下桌子,穩住騷動的人群,“張小二,你在口無遮攔,要是這這女子身上真的沒有傷痕,你要作何補償?”

“若沒有傷,草民願以死謝罪。”說罷,我緩緩走向跪坐在地上的步初深,伸出手來去扶她。

“不勞張公子大駕了。”步初深眸子一冷,似乎又回到了初見時無情的冷漠,“我是刺客。”

她看向端王爺:“我非受人指使。”

躲過我的攙扶,步初深顫顫巍巍站起身來,伸手拔出旁邊衙役的佩劍,嘴角一抹戲谑決然的笑:“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她最後看了我一眼,思緒瞟了很遠,像是回到了那個夕陽無限好的午後,她巧笑嫣然,目光深邃,卻風輕雲淡地問我:“這麽久了,我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可是我剛剛聽到了,原來你叫張淺寂,對吧?”

我颔首。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波瀾不驚。

“張淺寂,我恨你。”她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像在吟誦一曲絕唱,別樣地凄婉動聽。

說完,步初深提起劍來,抹向自己的脖子......我瞳孔一緊,呆若木雞,一下子忘了反應。

“師妹快走!”也正是這千鈞一發之時,步說桦挾持徐芷卉從府衙裏堂闖入衆人視線。他持刀架于徐芷卉脖子上,緩緩走入內堂。端王爺面色鐵青,衆兵丁擺出陣仗,縣令請示端王爺。諸人不敢随便亂動。

端王爺眼睛眯成一條縫,最後還是說:“放了他們。”

步說桦一手持劍挾持徐芷卉威脅衆人,一手扶着步初深,三人離開公堂......

端王爺一甩衣袖:“本王被刺殺也不是只有這一次,事情已然明了,這件事暫且就這麽算了吧。”

縣令連忙稱是:“下官有罪,治理不足,讓王爺受驚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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