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起睡吧
農家院的餐廳只有一個大圓桌,住客們一起吃桌餐,晚飯時候衆人坐在一個桌上吃飯,自然地邊吃邊聊,待氣氛融洽起來,徐若凡才問方哲說:“我看着你特別眼熟,你是不是 B 大的啊?”
方哲說:“是。”
徐若凡笑說:“我也是 B 大的,文傳大二的。”
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挨着校草,也不好意思老盯着人家看,趁着夾菜的時候看一眼,發現校草真不是白當的,确實帥得無懈可擊,不過不知是不是她知道方哲以前的風評,總覺得他帥是帥,但缺少親和力,即使笑起來,也總有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
相比來說,他女朋友安然就顯得随和多了,她對這個傳說中的女生好奇已久,想知道惹得方哲為她打架打到斷手斷腳的女生得是怎樣的仙女兒,這會兒見了真人,覺得和自己想象中大不一樣,更像是個鄰家姐姐。
或是想象和實際有落差,對方在外貌上沒有咄咄逼人的碾壓感,反而讓徐若凡覺得她可親了許多,兩人吃飯時又是挨着坐,徐若凡初時和安然聊天兒是有些八卦的心思,不過後來卻真是越聊越投機,一打聽安然的專業和自己同屬傳播類,再多聊兩句,發現兩人的愛好也相仿,甚至她特別喜歡的一本言情小說,安然也說喜歡。
吃飯的時候,徐若凡還抽空在宿舍小群裏發了兩條信息,第一條是剛開始吃的時候發的:我跟首席同桌吃飯啦,就挨着他女朋友坐。
之後她把手機調了無聲模式,一邊吃飯一邊和安然聊天,等吃得差不多了,又想起來,拿出手機看了看另外三個人的信息:
李倩:這個女朋友就是讓首席斷手斷腳那個嗎?長得好看嗎?
肖潇:你拍張照片過來看看。
關宜靜:無圖無真相,你是不是逗肖潇呢。
肖潇:快告訴我你在逗我,首席才沒有女朋友呢,他真跟那個女生好了?
李倩:你怎麽居然還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肖潇:怎麽辦,怎麽辦,我又希望你拍個照片給我看看,又希望你在逗我。
關宜靜:上照!
李倩:你可以告訴首席說你宿舍有一個他的迷妹兒為他單思成災了。
關宜靜:然後呢,給肖潇要個簽名?
李倩:可以,帶唇印的那種。
關宜靜:你直接讓她摸進首席屋裏,偷條首席內褲給肖潇作紀念得了。
……
三人在小群裏聊得還挺歡,徐若凡忍俊不禁,回了一條信息過去:偷拍人家不好吧,我肯定沒逗你們,不過首席好像真的挺愛他女朋友的,我在學校裏見過他那些次,就沒見他笑過,現在在女朋友邊兒上笑得這個燦爛。
平靜了一會兒的小群裏,肖潇發來一個萬箭穿心的動圖,接下來李倩和關宜靜也開始發紮心的圖片,三個人開始在群裏鬥圖。
飯後,徐許兩家大人去打麻将,徐若辰自己回屋裏看電視,徐若凡和方哲、安然在院子裏閑聊。
沒一會兒,晚飯後就不見人影的許海博不知從哪兒閑逛回來,對三個人說:“我剛去了老板家後院,有梯子能上房頂,風景特別好,你們去不去看看?”
安然說:“後院是不是人家老板自住的啊,不太方便吧。”
老板娘在收拾廚房,聽見他們的話,便笑說:“沒什麽不方便的,當自己家裏一樣,就是小心點兒別摔着。”
四個人從東廂房後的一個側門穿過去,進了老板家的老院子,房子比他們住的新房要矮一些,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他們從梯子爬到屋頂,老板家處于村裏地勢高的地方,站在他家屋頂,能将村子的全貌一覽無餘,周圍又都是山景,傍晚時分,映着天邊的晚霞,風景确實很好。
屋頂上什麽也沒有,見安然席地而坐,方哲說:“別直接坐地上,涼,對腰也不好。”說着就自己下去,找老板娘要了兩個小木凳上來,給了安然和徐若凡一人一個。
徐若凡跟方哲道謝,轉對許海博說:“你跟人家比比,人家方哲哥怎麽知道給女生找個凳子,你瞧你,一點兒紳士風度都沒有。”
許海博說:“人家是照顧女朋友,你是我什麽人啊,我憑什麽對你紳士。”
“我是你姐,再說了紳士風度還分是不是對女朋友啊。”
“你要是我姐,不得你照顧我嗎?把你凳子給我坐才對。”
“你得先學會對姐姐尊重,姐姐才能照顧你啊。”
看兩人鬥嘴,安然笑說:“你們倆感情還挺好的,是發小兒吧。”
徐若凡說:“這叫感情好啊,有這麽一個發小兒我才是倒黴呢,他小時候老跟別人打架,回回還老招人家高年級的,有兩回人家劫不着他,覺得我跟他熟就把我給劫了,把我給吓的,虧得上中學後就跟他不在一個學校了。”
許海博說:“你怎麽颠倒是非啊,我最初為什麽跟那些人結梁子啊,還不是因為你。”
“怎麽是因為我啊。”
“怎麽不是因為你,那次大掃除,你從人家六年級門口過,給人家扔一地垃圾,人家能幹嗎,沖你一通吼,把你吓得沒尿褲子吧,當時是我挺身而出吧,忍辱負重地把那一地的垃圾給人家收拾幹淨,跟人家點頭哈腰地賠不是,最後還跟人家嗆了幾句。”
“什麽叫扔人家一地垃圾啊,我那是去倒垃圾,結果絆了一下,沒拿穩簸箕,撒了。”
“反正是你招來的事兒。”
“是是,那次算是你幫我,那後來你跟人家結梁子跟我沒關系了吧。”
“就是因為這事兒啊,當時嗆了兩句,後來再見着面也不可能有什麽好臉,一來二去的,這不就結梁子了嗎,要不然我瘋了啊我,才三年級個兒都沒竄起來呢,招人家六年級的去。”
往前這麽一想,好像還真的是因她而起,徐若凡有些理虧,但嘴上還是不願示弱,嘟囔說:“反正我沒讓你跟人家打架。”
許海博見徐若凡軟了下來,也沒乘勝追擊,照例給了她一個臺階下。
四個人年齡相仿,徐若凡和方哲又是同校,初時的陌生過後,便聊得越來越自在。四人在屋頂上一聊就是一晚上,大多時候是徐若凡和許海博互怼,方哲和安然在旁邊笑着聽,有時說到有意思的話題,四個人便一起笑得開懷。直到天都黑了,怕影響老板和老板娘休息,幾個人才從房頂上下來,各自回屋休息。
兩家大人在許家的卧室裏打麻将,三個孩子就在徐家屋裏打發時間。許海博和徐若辰窩在沙發上打游戲,徐若凡洗了個澡回來坐在炕上拿手機和宿舍的人聊天兒,逗肖潇說她今天見識了她首席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到了深夜,另一個房間裏的牌局還激戰正酣,徐若辰頂不住先鑽被窩睡了,徐若凡看許海博也又困又倦的樣子,便說:“你也別熬着了,我看他們得打半宿牌,你要不先洗洗在我們這兒先睡吧。”
許海博其實早就困得不行了,他沒法回屋睡,雖說跟徐若凡是發小兒,平時也沒那麽多避忌,但終歸男女有別,自己也不能主動說睡到她炕上。這會兒她開了口,自己也就順坡下,放下游戲機,到炕邊扯了一床被子脫鞋上炕。
徐若凡攔說:“你不去洗個澡啊。”
許海博犯懶:“這麽晚了……我也不髒,用不着天天洗吧。”
“你下午打了半天球,沒出汗啊。”徐若凡說,“懶得洗澡,好歹去洗洗腳吧。”
許海博把腳丫子伸到徐若凡面前,笑說:“你聞聞,一點兒不臭。”
“滾!”徐若凡緊忙拿被子捂了臉躲開,再拉下被子的時候,許海博已經爬到炕上來了。
徐若辰的被窩挨着炕櫃,她挨着徐若辰睡,右邊空位能睡三四個人,許海博在她右邊躺下,與她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徐若凡坐起來,踹了許海博一腳:“去去去,洗腳去,臭腳丫子把被子都熏臭了。”
許海博蒙上被子躺下:“臭也臭我自己,又不跟你一個被窩兒。”
“那也不行,趕緊着!”徐若凡一下子掀了許海博的被子,用力扯他。
許海博摟着身子:“能不能矜持點兒,有你這樣掀男生被子的嗎?我這要是光着呢。”
“少廢話。”徐若凡連拉帶踹地把許海博趕下了炕。
許海博“寄人籬下”,只好乖乖聽話出去洗,也就三分鐘的功夫,他便回來說洗完了。
徐若凡說:“你洗什麽了啊,潑盆兒也沒你這麽快的吧。”
“你不是說沖沖腳也行嗎。”許海博說着爬上炕,把光着的腳丫子沖徐若凡一伸,“用香皂洗的,可香了。”
徐若凡無奈說了一句懶死你,沒再管他,躺倒自己被窩兒裏翻了個身。
徐若凡躺了一會兒,感覺身後許海博在折騰什麽,回頭一看,見他把自己的枕頭和被子都往她這邊扯,原來兩人之間還隔着一個人的位置,現在幾乎快貼上了。
“你幹嘛?”徐若凡問。
“我那邊兒沒電褥子,有點兒冷。”
“怎麽沒有啊,那不是嗎。”
“那個沒開,我剛給打開,還不熱呢,先蹭蹭你們的。”見徐若凡一臉的戒備,又說,“哎呦,你還怕我對你圖謀不軌怎麽着,我早對你免疫了,你在我眼裏就是一個爺們兒。”
徐若凡瞪了許海博一眼,翻過身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