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單身狗虐殺事件

次日清晨。

徐若凡睡醒的時候,見許海博還在自己旁邊睡着,清晨寒涼,他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裏,只露出半個腦袋。

屋裏就他們兩個人,弟弟也都不在了,徐若凡往許海博右邊兒看了看,有兩床被子明顯是有人睡過,早晨才疊好的,估計是昨晚大人們的牌局結束後,見海博熟睡着,沒忍心叫他起來,就讓他一直在這屋睡了。

徐若凡坐起來,拉開窗簾,看見她媽站在對面廚房門口跟她弟說:“丁丁,去叫你姐他們起床吃飯。”

徐若辰正坐在院子裏的躺椅上玩兒許海博的游戲機,懶得動,沖着她這邊大吼了一聲:“姐!起床!吃飯!”

若凡媽看見徐若凡坐在屋裏,透過窗戶向她揮手,知道她起了,便沒再管她弟。

徐若凡拍了拍許海博:“起床了。”

許海博把被子扯過頭頂繼續睡,徐若凡把自己的被褥疊好,去衛生間洗漱換衣服,回來時見許海博還在蒙頭睡着,跟他說了一句“都要吃飯了,趕緊起,別讓陳老師親自叫你來。”便出屋去了。

徐若凡在院子裏做了幾個伸展動作,走去廚房,早飯已經上桌了,她媽問說:“海博呢?”

“我出來時還躺被窩兒裏呢,這會兒估計也起了吧。”徐若凡答。

海博媽聽了嘟囔了一句“就他懶”回屋去叫許海博起床。

“我爸他們呢?”徐若凡問。

“院兒外頭呢,我們都吃完了,就差你們倆,趕緊吃吧。”若凡媽給徐若凡盛了一晚粥端到她面前說,“吃完咱們就上山,不是咱們一家,別讓人家等咱們。”

徐若凡一邊吃老板娘自己炸的油餅,一邊問:“你們昨天晚上玩兒到幾點啊,今兒比我們起得還早。”

“兩點多吧,沒看表,太晚了,沒叫醒海博,我和你陳姨在咱們屋睡的,你爸他們在隔壁睡的,後半夜這倆人的呼嚕比着齊兒地打,跟打雷似的,你沒聽見?”

徐若凡笑:“還真沒聽見。”

母女倆說話的時候,許海博進了廚房。

若凡媽給許海博盛了一碗熱粥,回屋去收拾登山要帶的東西。

許海博穿着衣服睡了一宿,顯然沒睡舒服,洗漱完了還顯得很困倦。

徐若凡問:“你行不行啊?困的話一會兒就別去了,好好洗個澡在屋裏補個覺,反正登個野山估計也沒什麽新鮮的。”

許海博喝了一口粥:“沒事兒,一會兒就好。”

徐若凡早飯吃得少,很快便吃完了,但看許海博沒吃完,怕自己先出去惹得海博媽又來唠叨他,便也不着急出去,在旁邊幫他剝雞蛋。等他們兩人吃完早飯,其他人已經收拾好了,老板帶着兩家人和方哲、安然一起進了山。

這山去年才開始開發,只有入山的一段路有人工鋪設的石階,再往上都是人走出來的路,有些地方還需要手腳并用的攀爬,不過也并不十分陡峭,徐若凡第一次蹬這種“野山”,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她十分佩服她爸媽和海博爸媽,昨天晚上打了半宿牌,清晨又早早起來,現在居然還能精神十足地爬山,跟着農家院的老板,帶着她弟一路走在最前頭。她初時和方哲、安然走在後面,邊走邊聊,不過安然顯得體力不太好,走不了多遠就說累要休息,沒多久就被前面的人落下一大段距離。

徐若凡雖然覺得跟安然聊天兒挺開心,但也受不住這麽慢悠悠的,也不好意思一直當電燈泡,便借口許海博叫她,離了兩人往前趕。

徐若凡追上許海博并行,許海博問她是不是跟方哲和安然以前就認識。徐若凡就簡單跟他說了一下關于方哲和安然的傳聞。

許海博有些吃驚:“他看着不像跟人打架的人啊。”

徐若凡說:“說明是真的很愛安然姐吧,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才成功把她從前男友手裏搶了過來吧。”

許海博說:“我覺得為了一個女生打架打到斷手斷腳,也是挺蠢的。”

“是有點兒,不過也确實挺容易讓女生感動啊,特別是本來就對他有點兒意思的話,很容易就淪陷了。”

“所以說你們女生作啊,非要男的之間打得頭破血流的才證明喜歡你啊。”

“也不是說要男生為自己打架證明喜歡自己,其實女生也不喜歡看男生為了自己打架,喜歡的是那種‘他為了我去拼’的感覺吧,fight for me。”

“哇,你還拽上英文了,就會這一句吧。”許海博随口吐槽。

“ 嘁 。”徐若凡瞪了他一眼。

“反正我不喜歡這樣。”許海博說,“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證明來證明去的,累不累呀,還有動不動就說分手,讓男的去求她不要分手來證明多喜歡她那種,我覺得就是作,這種女生真是有多遠躲多遠。”

“所以你交不到女朋友啊。”徐若凡調侃。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女朋友?”

“那你領過來我看看呀。”

“太漂亮了,怕你自卑。”

“多漂亮也沒用,喜歡你的女生肯定腦袋裏有坑。”

“甭管有沒有坑,反正有人喜歡。”許海博看向徐若凡,笑說,“有男生喜歡你嗎?”

“多了去了,從這兒排隊能排到山下去。”

“大清早地說夢話,還沒睡醒呢?”

“信不信我把你從這兒推下去?”

許海博笑,往前走了會兒,又往徐若凡身邊湊了湊,半認真半玩笑地追問:“說真的,有男生追你嗎?”

徐若凡看他一副戲谑的模樣,顯然是看低她不會有男生喜歡,不高興地白了他一眼:“關你屁事。”

山并不是很高,一行人走走停停地兩個來小時便走到一處視野開闊的高臺,老板說再往高處就有些陡峭了,不建議上去,怕出什麽危險。

懸崖邊被鐵欄杆和鎖鏈攔住,衆人就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休息聊天兒,不大的一塊地方,只有他們這一撥人。

許海博站在圍欄邊對着懸崖吼了兩嗓子,回聲把徐若辰吸引過去,兩個人站在懸崖邊比嗓子。

許海博招呼徐若凡說:“你也來喊喊啊?”

徐若凡覺得着實有些傻,皺着眉頭搖了搖頭。

許海博和徐若辰喊累了,到徐若凡旁邊坐下,玩兒打手游戲。徐若辰連輸幾把,一直被打,徐若凡撸了袖子加入戰局,結果也被許海博打了幾下,許海博得意地笑,徐若凡便拽住他胳膊,讓徐若辰直接打他報仇,徐若辰說老爺們兒不能耍賴,要認賭服輸,得來幾個大人一臉笑意的誇獎。

兩家人說笑的時候,方哲不知何時走到崖邊,站了一會兒,忽然對着懸崖大喊了三聲“安然,我愛你!”,回聲悠遠,響徹山谷。

徐若凡驚望過去,雖然表白與自己無關,卻也有種臉紅心跳的感覺,回頭去看安然,只見她雙頰微紅,凝着方哲背影的眸中滿是光彩。

兩家大人反應過來,一個勁兒地笑着拍手叫好,許海博還起哄地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若凡媽和海博媽都笑說自己多久沒聽過這句話了,兩個中年男人也互相調侃,最後若凡爸被另外三個人起哄地推到懸崖邊,要求對若凡媽深情表白。

若凡爸走到懸崖邊,在海博爸的拍手叫好下運了運氣,沖着懸崖大喊了一聲:“宋淑萍!”喊完又吸了吸氣,結果後半句憋了半天也沒說出口,紅着張老臉,笑着擺手退了回來。

衆人哈哈一笑,衆若凡媽也并不顯失望,笑得比誰都開心。

海博爸嘲笑說:“你這叫什麽啊?當年女生宿舍樓底下喊那勁頭兒上哪兒去了?慫!忒慫!”

若凡爸順勢給他比了個“請您來”的手勢,海博爸氣勢如虹地走到懸崖邊,清了清嗓子,高喊:“我……愛……你……”衆人才要拍手起哄叫好,哪想海博爸這個“你”字帶着音調飛了起來,後面緊跟着聲情并茂地唱了一句,“塞北的雪……”

衆人大笑,許海博連連給自己老爸比倒指,海博爸理直氣壯地笑說:“ 你媽名字裏不就有‘ 雪 ’嗎。 ”

他這話惹得衆人又是一番嬉笑。

衆人說笑的時候,徐若凡不經意瞥見方哲和安然,見方哲坐回安然身邊,握着她的手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安然沒看他,只是有些臉紅地輕依在他身上。

或是因為此時籠在他二人身上暖暖的光顯得過分柔美,又或許單純因為他二人顏值在線,徐若凡只覺看到了一幅電影小說裏才會見到的唯美畫面,羨慕之情油然而生。

衆人在山上坐到快中午才慢悠悠地下了山,回到家的時候,老板娘已經做好了飯等着。因一起玩兒了這半天,衆人比昨晚更熱絡了許多。

徐若凡喊累,說吃完飯得飽飽睡上一大覺,安然也說腳酸,若凡爸說越是年輕人越懶得動,還不如他們的身體。

飯後,孩子們坐在院子裏聽若凡爸指着院子裏的幾棵樹給他們普及林業知識,方哲從外面回來了,一手拎着個袋子,另一手拿了個塑料盆。

“你去哪兒了?”安然問。

“你不是腳疼嗎,我買了個盆,你一會兒燙燙腳馬上就舒服了,順便買了點兒吃的。”

若凡媽站在屋門口,打趣自己老公:“你瞧瞧人家。”

若凡爸說:“你跟小年輕比啊,咱們上學那會兒大夏天的我騎了幾十裏地三輪車給你送西瓜你怎麽不說。”

若凡媽說:“得了吧你啊,你那是拉着你們家西瓜上學校賣去了,最後剩下幾個賣不出去給我了,以為我不知道啊。”

若凡爸哈哈大笑:“你就說你吃沒吃我西瓜吧。”

關于她爸賣瓜送瓜的事兒,徐若凡其實已經聽父母說過好多次了,不知是不是剛才在山頂狠狠吃了好幾把狗糧,這會兒父母随口提了大學時戀愛的往事,越發讓她有些感慨,少不得想起自己都大二了連個可發展的對象都沒有,忽又想起剛剛上山時許海博玩笑說她沒男生喜歡的話,雖知他不過是日常調侃,但難免惆悵。

許海博見徐若凡站在屋門口盯着院裏的水龍頭發呆,問說:“想什麽呢?”

徐若凡回神,了無趣味地說了一聲“沒什麽”,回屋去了。

許海博有些懵,明明上午她還精神奕奕地跟他鬥嘴,不知為了什麽突然情緒低落,他跟進屋去,見徐若凡繼續無所事事地坐在沙發上出神,關心道:“你沒事兒吧?怎麽了?”

“沒事兒了,有點兒累,想睡覺。”徐若凡說完就爬上炕,拉了窗簾,扯開自己的被子鑽進去,背沖着許海博躺下。

許海博回憶了一下這半天兒的事兒,實在想不出她為什麽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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