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思春少女難以言說的夢
午後,衆人都在屋裏睡覺,徐若凡雖早就說要睡一下午,但因心情不好躺了半個多小時也沒睡着,索性悄聲下炕出了屋子,坐在在院裏的躺椅上拿着手機看小說。
快三點的時候,方哲拎着兩個外賣袋子從外面回來,見了她打了聲招呼說:“你是沒睡,還是睡醒了。”
“睡不着,看小說來着。”徐若凡說,“你這是去哪兒了?”
“我也是睡不着,去鎮上轉了轉,買了些蛋糕和凍奶茶。”方哲說着從袋子裏取出一杯遞給她,“海博和丁丁的我放冰箱裏,一會兒他們睡醒了你告訴他們,還有蛋糕,我拿個碟子給你盛一塊兒。”
“謝謝,奶茶我不客氣了,蛋糕就不用了。”徐若凡覺得自己今兒晚飯真是不用吃了,光吃狗糧就吃飽了,昨天安然随口說了一句想喝凍奶茶,方哲就午覺都不睡,巴巴兒地跑到鎮上去給她買,帥成這種程度還這麽貼心,換做是她的話,不用他去跟人家打架,有這麽一杯愛心奶茶就能把她搞定。
“那我也先放冰箱裏,你什麽時候想吃了再拿。”
“好。”徐若凡對方哲笑了笑。
方哲去廚房放了東西,回了自己的房中休息。
沒一會兒,許海博醒了,從屋裏出來,看見徐若凡,走過來拿了個板凳在她旁邊坐下,說:“你不是說要睡一下午嗎?起這麽早?”
徐若凡正看到精彩處,又記恨着許海博嘲諷她沒男生喜歡的事,不想理他,頭也不擡地說了一句:“方哲哥請喝凍奶茶,你和丁丁的份兒在冰箱裏,自己拿去吧。”
許海博覺得徐若凡還是心情不好,想了想說:“咱倆打車去鎮上玩兒去啊?我昨天買籃球的時候路過一個市場好像挺熱鬧的,咱們逛逛去?”
“不去。”
“去吧,有美食一條街,我請客。”
“我胖得跟二師兄似的,還敢吃啊。”
許海博怔了怔,當徐若凡為他昨天無意的一句話生氣,無奈地笑說:“不是吧,你就為這生氣?我不是開玩笑呢嗎,而且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昨兒的事兒,今兒才開始生氣?”
徐若凡依舊低頭看小說,沒言語。
許海博看了看徐若凡的臉色,玩笑着哄說:“得得,算我說錯話了行吧,我跟你道歉,你不是二師兄,你是大師兄行了吧。”
許海博是想逗徐若凡笑,可在徐若凡聽來,許海博還是在嘲諷她。
平時兩人互相鬥嘴挖苦慣了,徐若凡從沒往心裏去過,但這會兒卻聽着非常刺耳,想着同樣是女孩兒,各方面也沒差太多,安然從中學就開始談戀愛,被兩個優秀的男生喜歡争搶到大打出手,又被校草當個公主似的捧在手心兒裏寵着,她呢,母胎單身不說,還被男生諷刺是豬是猴兒,不心煩難受才怪。
許海博沖徐若凡咧嘴一笑,等着她回嘴怼他,徐若凡心情跌倒谷底,沒好氣地說:“那你趕緊離大師兄遠點兒吧,一會兒五指山砸下來再把你誤傷了。”
許海博看徐若凡好像更不高興了,讪讪地不知怎麽哄她了。
這會兒功夫,其他人也陸續醒了,若凡爸和海博爸招呼許海博和徐若辰去打籃球,許海博看了看徐若凡說:“跟我們一起去吧,一個人待着怪沒勁的。”
徐若凡不好當衆給許海博臉色看,只作無事地回說:“你們先去吧,我現在懶得動,一會兒過去。”
許海博沒再說什麽,跟着他爸他們走了。
若凡媽和海博媽挖野菜挖上瘾了,這會兒又挎了筐準備去挖,看徐若凡一個人坐在躺椅上玩兒手機,便招呼她一起去。
徐若凡當然不願意幹這苦差事,她媽說:“那你也別窩在這兒玩兒手機,出來玩兒就是透透氣,老抱着個手機幹嘛。”
徐若凡收了手機說:“我還是寧願看我爸他們打球兒。”
徐若凡跟着她媽和海博媽一起出了門,走到球場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正在打球的許海博看見徐若凡過來,想她可能心情好些了,出神的時候被他爸斷了球,惹來徐若辰的一聲高呵,忙又回過神來加入戰局。
徐若凡百無聊賴地看着幾個男士打球,忽然有人坐到她旁邊,轉頭一看,是安然。
“方哲哥呢?”徐若凡問。
“還睡着呢,他可能睡得有點兒晚,我沒叫他。”安然答。
徐若凡說:“剛剛你睡覺的時候,方哲哥去了鎮上給你買蛋糕和凍奶茶了,我還蹭了一杯,你醒的時候估計是剛睡吧。”
“是嗎。”
徐若凡說:“方哲哥對你真好啊,昨天你才提了一句,他就記着。”
安然笑了笑。
“我真羨慕你啊,男朋友對你這麽好,唉……我的男朋友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凡凡嘆了一口氣,往安然身邊湊了湊,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我都大二了,還沒交過男朋友呢,是不是很丢臉。”
平時與朋友聊起交男朋友的話題,她總一副無所謂的态度,裝作對談戀愛這種事并不十分向往,一切随緣,可哪個少女不懷春呢,中學時沒談一場純純的校園初戀就已經很遺憾了,如今大二了,連個可發展的對象都沒有,等到了大三,校園裏都是大一大二的小學妹,估計想找男朋友就更難了。
這些心事徐若凡從來沒跟身邊的閨蜜或朋友說過,怕人家笑話她,大概因為安然和她的生活離得遠,明天他們走了,兩人也就沒什麽交集了,這些心裏話才能沒什麽顧忌地說了出來。
安然笑着寬慰她說:“很正常啊,我初戀也是大二快結束時才開始的。”
“嗯?你跟你前男友不是中學就好了嗎?”徐若凡話才出口就意識到自己莽撞得說錯話了,紅着臉道歉說:“不好意思啊,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了。”
“哦,是麽。”安然顯得并不意外。
徐若凡道:“因為方哲哥在我們學校還挺有名的,而且我們宿舍有一個女孩兒剛上大一那會兒就開始暗戀他了,方哲哥原來老在圖書館待到半夜,我那同學也就老去泡圖書館,當年還要我們幫着盯梢過他呢。”
安然笑問:“怎麽盯?”
徐若凡看安然沒生氣,便也松了一口氣,說:“也不算盯梢吧,就是我們都知道她喜歡這個學長,有一次我和同學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看見方哲哥了,就給我那個舍友發了個短信,說我們看見你男神了,她說馬上就來,讓我們給盯好了……其實她來了也就是在旁邊兒看看,流流口水。”
安然笑,徐若凡也笑。
徐若凡說:“我們學校那會兒有好多女生喜歡他,也有付諸行動的,不過都被拒絕了,那會兒我們學校還傳他是 gay 呢,據說還有女生找自己的 gay 蜜去試他的。”
大概是覺得傳聞太過荒誕,安然笑得直捂眼。
徐若凡接着說:“後來就傳出他為了一個女生跟別的學長打架打到斷手斷腳的事兒,還有他偷偷看你那個視頻,你知道那個視頻吧?在我們學校流傳也挺廣的,我舍友郁悶了好久呢。我昨天一看見你們,心裏就想‘我靠!不會這麽巧吧!’,有種撞破明星緋聞的感覺。”
安然搖頭嘆笑了一聲。
“我給我舍友發短信,說我看見你男神和他女朋友了,跟我住在一個院兒裏,她們不信,還讓我偷拍照片給她們看。”徐若凡道,“我聲明,我沒拍啊,我雖然是有點兒八卦,但是絕對有限度,昨天晚上咱們一起在房頂上聊天兒,我覺得特別開心,感覺你們也沒我想象中那樣,就像自己哥哥姐姐一樣,特別親切,特別好。”
這是徐若凡的真心話,和方哲安然接觸下來,覺得他們也就是像她一樣的普通人,沒想象中那麽高不可攀,尤其是安然,才認識一天,卻像個認識好久的朋友似的,和她聊天兒特別舒服。
安然笑着摟了她的肩膀,或是正巧看見許海博投了一個漂亮的三分,低聲道:“你要想有男朋友還不簡單,我看海博就挺好的啊。”
“他?”徐若凡不知安然怎麽會有這麽莫名其妙的想法,撥浪鼓似的搖了腦袋,“他就是一個高中生,小屁孩兒。”
安然笑:“人家就比你小兩歲,現在可能覺得差得挺大的,不過到你們三十多的時候,你三十二,他三十,其實沒什麽差別。”
“哇,三十,太遠了吧。”徐若凡說,“我想不出我三十歲時候什麽樣,感覺三十歲就是大媽了。”
安然扶額嘆笑:“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這麽想,不過啊,十幾歲到三十歲其實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三十歲也未必像你想的那樣,也正青春呢。”
兩人聊天的功夫,方哲也從遠處走了過來,遞給安然一瓶溫水,在她旁邊坐下。
許海博打球的時候一直心不在焉地望徐若凡這兒望,見她和安然聊得挺開心的,心想她是不是心情好些,就不生氣了,看見方哲,沖他打了聲招呼,問他要不要一起打球。
方哲說腳上有傷,打不了。
“咱們自拍幾張吧。”安然忽然提議。
徐若凡明白安然的意思,開心地說:“好哇。”
眼見着徐若凡一臉興奮地跟安然和方哲自拍,許海博忙跑過來湊到徐若凡身邊要求一起照,想着趁機和她和好,徐若辰見了也跑過來湊熱鬧。
幾個人擠在一起,咧嘴笑,做鬼臉,手機啪啪啪地連拍了十幾張。
許海博偷瞄徐若凡,見她笑得燦爛,才跟着舒展了笑容。
徐若凡上午爬了半天兒山,中午沒睡覺,晚上又跟着爸媽他們去鎮上逛了一晚上的夜市,回來之後累得夠嗆,兩家大人也沒了頭一晚的精神頭,早早都歇了。
半夜,徐若凡有點兒想上廁所,可廁所在外面,她懶得去,閉着眼眯了一會兒想着睡着了就好了,可一旦有了尿意怎麽也睡不着,無奈只好爬起來摸到自己的外套穿上下地。
她去的時候還有些迷糊,經夜風一吹,回來時就有些清醒了,走到房門口的時候隐約聽到從東廂房安然和方哲的屋裏傳來喘息聲。
徐若凡怔了一下之後,立時明白了那是什麽聲音,慌忙回屋爬到炕上,直到躺倒被窩裏心口還突突突地緊跳着,哪裏還睡得着。
剛剛聽到的聲音還在腦子裏回蕩,沒有小說裏寫得那些什麽悶悶的低吼和蝕骨的呻吟,只是男女又急又密的喘息聲,但也足夠讓人想入非非了。
徐若凡徹底失眠了,腦子裏自動把看過的僅有的幾部情色片回味了一遍,之後又開始在腦中編纂情節曲折,內容香豔,虐戀情深的愛情故事,再把自己帶入成女主角,把自己虐得心口一陣陣泛酸,甚至還落了幾行淚,許久才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之間,恍惚覺得有人從她身後伸手到她被子裏撫摸她,先是輕輕地搭在她的腰上,接着便慢慢地向上撫摸她的胸部,明明閉着眼,卻又似能看到那人的樣貌,分明就是許海博。
她覺得他膽子太大了,旁邊就睡着她媽和陳姨,他居然就這麽明目張膽的地伸手過來。她雙手雙腳似被什麽東西束縛住動彈不得,嘴巴也張不開,就這麽任由他得手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撫摸游走,從胸口到腰臀,再得寸進尺地鑽進她褲子裏。
見她不反抗,他便愈發大膽地直接鑽到她被子裏,在她耳根和頸間落下一枚枚濕吻,身體似被他拿捏在股掌之間,從驚詫,到惶恐,慢慢熾熱渴求起來。
她輕輕地翻轉身,仰面朝上,他便适時壓上來,褪了兩人的衣服,她咬着嘴唇不敢出聲,怕吵醒了熟睡在旁的母親和陳姨。
一陣短暫而又極致的快感,徐若凡忽然清醒過來。
窗外隐隐透了些黎明的微光進來,左邊是熟睡的弟弟,右邊是同樣睡夢中的母親,再旁邊,父親的鼾聲打得铿锵有力。
剛剛不過是一場夢,一場春夢。
徐若凡許久才回過神來,不知許海博怎麽莫名其妙成了她夢中的男主角,或許只是昨晚他睡在她旁邊,或者是因為昨天下午安然說的那句話,又或者僅僅是因為這兩天兩宿對着他的時間有點兒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