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張家夫婦倆一聽臉色發白,他們見過發怒的紅衣女鬼,要不是他們兒子趕來,估計一家三口要到陰曹地府去團聚了。

得知兒子會因為他們的行為,耽誤投胎的機會,這怎麽能行!

夫婦倆立馬就急了,“大師,我,我們并不知道那孩子是被人害死的。那道長明明說過這孩子是因病去世,而且是得到她家裏人同意,要不然,我們也不敢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陸似錦沉吟半響,突然快如閃電從夫婦倆身後兩指夾住一絲紅紗。

紅紗如毒蛇扭動,怨氣如刀鋒,只在剎那,較近的張父眼角劃破一點氣。

因煞氣形成的紅沙,陸似錦講指一搓,紅沙發出滋滋作響的聲音,一道烈焰将它燒個精光。

耳邊響起一聲女人的凄厲尖叫。

夫婦倆被這幕看呆了。

張德聞到了空氣中散發的味道,與女鬼身上的味兒完全相似。

他緊張道:“大師,那女鬼該不會是跟上來了吧?”

陸似錦點頭,“畢竟她現在最恨的人,應該是你的父母。看來這女鬼怨氣極深,将你父母打上烙印,時刻盯着他們。”

張德急切道:“能不能把那烙印移到我身上。”

張家夫婦愛子心切,更受到良心的譴責,對陸似錦道:“我們願意将自己的命給那小姑娘抵債,畢竟是我們的執念,才害了小姑娘有仇不能報。”

陸似錦:“別慌。”

陸似錦堅定的眼神,略有點漫不經心的回話,好似兇險的紅衣女鬼并不可怕,感染到張家夫婦,原本緊繃的情緒立馬松懈下來。

後院有個小亭子,裏面放着一張石桌,陸似錦領着張家夫婦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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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額頭上的香灰還沒落盡,他還能碰上陽間的東西,幫父母倒水。

“你們剛剛說這結陰親,是一個道士告訴你們的?”陸似錦問道。

張父點頭,“聽到兒子去世的消息後,我老伴近一個月依舊不能接受,情緒也有些失常,整天都渾渾噩噩。直到某天,我老伴興奮回來告訴我,有個老道士說給我兒子配個陰婚媳婦兒,至少在路上不會孤單一人。”

張父對兒子的死也是難以接受,老伴整天神志不清,他雖然覺得這事不靠譜,但也不能反對,他也希望兒子路上有人陪伴,再加上去找了老道士,見了女方父母并且再對方父母答應的情況下,他才答應老伴的要求的。

并且這種事情,都是雙方父母願意的情況下,那都是順其自然的事情,并且這種事情也不在法律的監管下。

誰知道那孩子竟然是被害死的,剛剛領進女孩的骨灰進家門那幾天,張父感覺家裏有些奇怪,但憂心孩子他媽,張父也沒有細想,等到了第七天的時候。

當他看到老伴拿着菜刀對着自己的手砍去時,透過廚房那扇窗戶看見了一個身穿紅衣的女生。

她流着血淚。

憎恨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倆人。

她道自己死的好慘。

是他們将她的靈魂困在這裏,不能去報仇,說要将他倆一起拉下地獄。

眨眼間,張父就被女鬼捏住脖子,鼻腔的呼吸逐漸不暢,還好張德及時趕到,要不然.........

張母擦了擦眼淚,“我真的沒想到事情竟然變成了現在這樣,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是我害了我兒子,嗚嗚嗚........”

一家三口神色凄凄。

陸似錦沒有被他們影響,反而是撐着臉,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滴溜轉了轉。

“你們現在這樣回去恐怕不行,就在道觀住下吧,等我将師傅安葬後,再去你家看看,估計送你下陰曹的時間要推遲了。”

都這時候了,張德那還在乎投胎的事情。

事情起因在他,父母也是愛子心切才會聽信了邪道的話,造成了頭七回魂的女孩徹底變成了紅衣女鬼。

陸似錦還問了一嘴,“叔叔阿姨,你們還記得那道士除了跟你們說可以結陰親以外,後面你們請女孩的骨灰回來時,他還有沒有做其他的事情嗎?”

張家夫婦點點頭,“他讓我們将女孩的骨灰用他給的壇子好好供奉,不出七天,女孩便能和我兒子結為陰親夫婦。對了,他還說防止陰氣入體,特意給了我們兩張符紙,說是能驅邪避災的。”

張父将符紙用小袋子裝好好的,小心翼翼從口袋裏面取出來給陸似錦看。

陸似錦拿出袋子中的符紙,同樣是被折成三角形。

剛一打開,一陣風吹來,張家夫婦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冷意,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陸似錦盯着裏面的符文,仔細地瞅了瞅,竟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突然,靈光一閃。

這不就是今天在周家那發現的平安符如出一轍,難倒兩者之間有什麽聯系?

“這符文不是辟邪的,反而招邪。況且你們一天到晚進進出出,有可能招一些邪氣回家,時間一長,家裏自然就能了天然的養屍地了。這道士倒是陰毒,想着你們請女方牌位效果不大明顯,幹脆直接讓你們拿着女孩的骨灰進家門。”

陸似錦又道:“這老話說得好,勿拿他人喪邪之物回家,容易招邪。骨灰更是一個鬼魂重中之物,你拿着人家的骨灰盒子回家,讓鬼找不到回家的路,如果換做是你肯定會發怒。”

張家夫婦連忙點頭,他們這次吸取了不小的教訓,差點連兒子的陰魂都賠上了。

眼見還有五個小時,天就要亮了,明天還有一大堆事情需要陸似錦去處理,讓張德帶着他的父母去休息。

他也伸了伸懶腰,回到靈堂跪下,繼續守夜,無論周陽怎麽勸,他也只是笑笑,讓周陽去休息,沒想到周淼淼硬是要陪着他。

“陸哥,今夜我陪你。”

見大兒子陪着陸似錦,周陽在陸似錦強烈要求下,去道觀後面休息了。

周淼淼對陸似錦十分崇拜,一直在問陸似錦有關于鬼怪的事情。

他跟陸似錦吐槽,在學校那些無聊到家的學生,組織了什麽靈異小組,要去招鬼。

“我聽說那幫人最近在玩什麽乩童,筷子仙,筆仙之類的。不過,聽班上的同學說,那靈異小組被學校教導主任得知後,強烈要求小組解散。”

陸似錦聽得直皺眉頭,“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鬼不是普通人能戲耍,因為普通人承受不起鬼的怒火。因你弟弟的身上那道邪符的原因,你現在身體比普通人較虛弱,千萬別碰那些髒東西?”

周淼淼有些心虛,小聲說:“我沒有。”

聊了這麽久,周淼淼有些餓了,拿起一包薯片吃了起來。

守夜本就是一個枯燥的事情。

陸似錦正在打瞌睡,聽見咔嚓咔嚓的聲音,擡頭瞅瞅。

“你在吃什麽?”

周淼淼不明所以:“薯片啊,還是番茄味兒,陸哥,要不來點?”

“也,也行。”

陸似錦拿了一塊,吃到嘴裏後,眼睛一亮。

“好吃!”

周淼淼似乎找到了同道中人,努力安利,“是吧,是吧。陸哥,我跟你說這麽好吃的東西,我媽竟然不準我吃,還說這是垃圾食品!現在吃個薯片,我還得背着她。”

陸似錦大為贊同,“就是就是。”

忍不住吃了又吃,一臉滿足。

第二天一早,起來幫忙收拾道觀的周陽,看到供桌上有幾塊白色的薯片,還有垃圾桶裏面一桶薯片袋子,一臉呆滞。

心想:這倆孩子不會吃了一晚上的薯片吧?

滿腹心事的張家夫婦,一晚上沒怎麽睡,早上起來也沒有什麽精神。

陸似錦朝他們招了招手,“你們肩膀上的陽火太微弱了,過來拜拜。”

供桌上除了老道士的牌位,後面還供奉着一座三米高的泥像。

道觀中供奉的神像是陸似錦沒見過的神像,老頭子總是昂首挺胸非常自豪地說,咱們祁山觀不供三清,不信五帝,只供奉天地。

而面前這座沒有五官的雕像,卻神聖莊嚴。

張家夫婦現在對陸似錦十分信任,上香的時候,格外虔誠。

張母還說道:“保佑我兒順利度過這關,将來投個好胎,若事情成了之後,信女以鑄其身來還願。”

夏日的風吹過院子,撫落香灰,飄下張氏夫婦的肩膀,而肩膀上的兩把焉不拉幾的火焰,瞬間拔高。

陸似錦看到這一幕,眨眨眼睛。

早上九點。

道觀中擠滿了人,由鎮上的陰陽先生唱書,再到陸似錦的親口念祝詞,畢竟老道士是以玄門道教特殊入殓方式而葬。

陸似錦手裏的祝詞,是老道士生前所寫,好像他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死。

“三魂早将,七魂來臨,諸位神将,今請入來.........”

青年的聲音清脆,又不失莊嚴,站在清晨的日光之下,如同沐浴在聖光之中。

在場的所有人,在這一刻感覺到渾身一輕,好像身體的沉珂鉛華在這一刻洗去。

賀韶華站在人群中,看着那臨時搭起的高臺,青年穿着一身青衣道袍,目光清正,字正腔圓,句句話語回蕩耳邊,原本混沌的腦袋瞬間靈臺清明,幾日來越來越疲憊的身軀,湧出一股力量。

他擡頭看向逆光而站的青年,心髒猛地的一跳。

陸似錦收起祝詞,旁邊的陰陽先生高聲大喝。

“起棺!”

作者有話要說:

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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