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咽咽口水道:“董瑤是被張宇害死的。”
“是他!”
“他是誰?”陸似錦問一臉震怒之中的張父。
張父對陸似錦解釋道:“張宇是我大哥的小兒子,我大哥去外地做了點生意,當了老板後,便一直瞧不上我們家,之後,我們兩家便斷了來往。直到我兒子去世,大哥親力親為替我們家跑上跑下打理喪事,還說要把自己的小兒子過繼給我們夫婦倆,但被我拒絕了。”
董明看了張父一眼,言含嘲諷,“你以為你大哥真要把他的小兒子,過繼給你,他們只是想要你們兒子替他兒子背上命債吧。”
“你胡說!”張父突然想到什麽,神情慌張。
“哈?你現在還認為你兒子的死是個意外嗎?”
“你什麽意思?”
董明道:“過程我不知道,但結果我知道。張宇的命格不好,他爸想改他的命格,恰好,你的命格正是他們想要的命格,一步青雲的命格,誰不想要。”
張父愣愣:“怎麽可能。”
張母嚎啕大哭,“我可憐的兒啊!我就說你那大哥怎麽可能好心好意幫咱們咱們打理兒子的後事,原來是早有準備。我當初說他是別有用心,偏偏你張大華不信我的話,你還我兒子,嗚嗚.......”
董明看到這場景,嘴角上揚,忍不住大笑起來,整個人都有些瘋癫,說話颠三倒四,但具體原因倒是說出來了。
“看見你們哭,好舒服啊。”
董明癫狂笑道:“張德死後,張宇并沒有得到張德的全部命。聽那老道說,要拿身懷怨恨又是極陰出生的女子來鎮壓張德死後魂魄。他們便聯系了我們家,董瑤是他們最好的人選之一。于是我媽便用生病的理由将她騙回來,又強制性賣給張宇,被張宇折磨七天,才将她弄死。
張宇又引來道士,給張德配陰親,就算董瑤怨氣不滅歸來,頭七離不開張德家,便是她化成怨鬼的時候,将張德的命格與張宇一換,董瑤便會一直認為,害死她的人,就是張德。”
陸似錦明了點頭,他就說,之前張德身上并沒有發現紅線,但被女鬼擄走之後,手腕上就系着一根紅線,當時還覺得奇怪,現在算是真相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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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志一家簡直喪心病狂!”張母急火攻心,一個沒留神,便直挺挺倒下去。
張父連忙上前抱住妻子。
大哥家竟是害死自己兒子的兇手,他恨不得立馬就跑到他大哥家裏全部砍了。
陸似錦倒是沒想到,自己輕輕一套,便套出這麽大個事情。
陸似錦拍拍手上的灰,看了眼時間,手指結印,原本從布袋出來的張德,重新回到布袋之中。
憐憫地掃一眼董明:能輕易看見張德,怕是活不久了吧。
陸似錦不會去幫董明,因為這種人他不屑幫,本來陽壽就幾年了,偏偏手上沾了人命,落下了這麽一身陰德蠱毒。
長腿一跨,出了董家。
張父背着妻子追上去,“陸道長。”
陸似錦拿起手機搖搖:“到飯點了,先将阿姨送到醫院,我吃了飯再說。”
聽着董家三人哭爹喊娘威脅陸似錦救他們一家,見陸似錦不理。又低三下四,出重金救命,但始終只看見陸似錦的後腦勺,不見他轉魚a希|櫝伽身。
陸似錦幫張父扶着來到樓下,看見了那位志氣高昂的老道士被挂在了樹上,昏迷不醒,他還好心替老道士打了救護中心的電話。
這麽大把年級了,出來混也不容易。
.......
今天,醫院接到一位熱心市民的電話,等他們趕到時,便看見一位老人挂在高高的樹上,昏迷不醒。
醫院又将消防隊請來,才将那位老人就下來。
恰巧被一個主播看見,調侃老道士不服老,欲輕功上樹,奈何自己恐高,把自個吓暈了。視屏已發出去,受到了廣大好友的關注,當日該視屏的熱度一直不下。
........
陸似錦剛剛講張母送到醫院,就接到了長期飯票的電話。
聽着電話對面男人的聲音微微帶着點生澀顫音。
“阿錦?”
陸似錦掏了掏有點麻的耳朵,“賀先生,怎麽了?”
賀韶華聲音微頓,“你在哪?”
陸似錦在醫院門口對面的面館坐下,順便叫了碗三碗面,兩碗打包,一碗現在吃的。
“我在大學城醫院。”
賀韶華:“你生病了?”
“沒呢,最近我接了一個單子,是我雇主出了一點意外。”
“嗯。”男人簡單嗯了一句,沒有下話。
陸似錦拿着手機看了看,确定還在通話中。
“賀先生,你還有什麽事?沒事,我就挂了啊。”
“嗯。”
賀韶華張了張嘴,還是沒能将賭到嗓子眼的話說出來。
電話挂斷後。
賀韶華全身是冷汗,手指有些抽搐,而在他前面窗子外面,一張青面獠牙的女鬼,龇牙咧嘴,卻不敢上前。
每當女鬼靠近,他額頭那抹殷紅的血珠子,亮着金色的光芒,使得女鬼望而卻步。
賀韶華若有所思看着女鬼,手機還停留着那段數字號碼上。
他之所以會有陸似錦的電話,是之前,在道觀中兩人互相交換。
——陸似錦。
賀韶華無聲中念着三個字,像是要用這種方式将字刻進腦海深處。
光滑如鏡的玻璃窗上,倒映着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額頭上偏有一點紅,給他冷硬的臉上,添了一點柔和。
黑夜之中點點光輝,卻暖到了浸冰的血。
...........
大學城醫院。
張母急火攻心,需要靜養。
張父得知仇人是誰後,臉上的生機抽去了不少,連白發也多了不少。
陸似錦看着剛剛恢複一點點陰氣的張德,圍着父母急得團團轉。
他求陸似錦。
“陸道長啊,我該怎麽辦。”
陸似錦卻搖頭:“你問錯人了,我只管抓鬼,至于如何讓你母親好轉,還是要靠醫生們救治,但你放心,我觀阿姨面相,應該能順利過這一劫。”
張德聽後,頓時松了一口氣。
張父僵硬轉過頭,問:“陸道長,我兒子在這裏嗎?”
陸似錦看了張德,搖搖頭。
對張父而言,他與張德早已天人之隔。并且張德現在陰魂飄忽,魂魄不穩。除非張父命不久矣,又或者學習玄術,否則很難看見陰魂。
張父心中有些失落,随即道:“陸道長等會我就帶你去看看我大哥家。”
陸似錦:“張叔,你別太累,阿姨還需要你。”
張父嘆口氣,雙手捂住臉,聲音有些哽咽,“都是我的錯,當初那家子來找我時,我就該遠着他們,也不至于我唯一的兒子丢了性命,連死了還招人惦記。”
一夕之間,張父挺直的脊梁仿佛被一座大山壓垮。
他是一位父親,卻間接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他不配為父!
張德看到父親雙手縫隙見滴落下來的透明液體,忍不住鼻子犯酸,只是他是個鬼,鬼沒有眼淚。
這時候,陸似錦不會回頭安慰。失去孩子的父親,需要一些時間來緩解疼痛。
他走出了病房,站在窗外邊上,望着滾滾烏雲散去,金烏西墜,霞紅如橘。
這時,一股力量朝他撞來。
他敏銳感知,這股力量柔和,沒有威脅,下意識去扶住向他倒來的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個臉色的蒼白的孕婦。
“姐姐,你沒事吧?”
陸似錦仗着臉嫩,叫一個女人姐姐也不會讓人感覺絲毫油膩。
女子長相溫婉柔和,挺着一個大肚子。
在摔倒時,會下意識去扶住肚子,是一位偉大的母親。
孕婦朝他微微一笑,“沒事,懷孕的人都會有這些症狀,謝謝你。”
陸似錦看了一眼孕婦的面向,叫住了準備離去的孕婦,“姐姐,你等一下。”
孕婦:“小弟弟,你還有事嗎?”
陸似錦:“沒什麽事,只是看姐姐是個好母親,便想多說一句,越豔麗的東西,越是要遠離。”
孕婦不明所以,卻不像其他人被戲弄後連怒帶罵。
她莞爾一笑,“我知道了。”
孕婦剛離開沒多久,病房門打開。
張父紅着眼眶,道:“陸道長,我想現在就去找那幫害死我兒的人!”
雇主的要求,陸似錦怎麽可能阻攔。
張父花錢找了一個有經驗的老手來照顧張母,直接奔去地下車庫,驅車去他大哥家。
張父的大哥叫張權,權力的權,原本白身的張權在十年前忽然發財,生意越做越大,他也在慶市買了房子,離張父他們家将近六七公裏的路程。
來到了張權家。
陸似錦不由感嘆,有錢人家的房子總是豪華精美,不說建造得雕梁畫棟,但也是仿制歐美風格修建,漂亮精致。
這時候,門內出來一個人。
“二叔,你來了應該先告訴侄兒一聲嘛,這大熱天的,就算堂哥去世了,不也還有我能照顧你們了。”
來人長了一張白胖的臉,眼珠骨碌碌轉動,閃着邪氣,話語總是帶着三分埋怨,幾句話直戳中張父心窩子。
張父一聽他這話,心頭涼了半截。
他定定看着這個侄兒,小小年紀,就會拐彎抹角的說話。
“阿宇,怎麽說話的!”
作者有話要說:
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