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深夜刺客

李簡容緩慢的走出廷芳殿,擡頭眯起眼睛看著殿外的耀眼陽光,雖然這天氣一改前幾日的烏雲密布,但是李簡容的心情并沒有因此豁然明亮,反而更加心煩和不安。

最近這半年,竟然很少将心思分一點給家人,更沒有抽出時間來看看玉兒,難怪她會生病,難怪臉睡夢中都在埋怨自己這個哥哥。他還記得玉兒燒紅的小臉,昏迷中對自己的怨惱。

“三哥……三哥,皇叔為什麽……會突然病逝,皇叔……玉兒……想你了。”

伸手撫上自己的額頭,上面一層薄汗。突然想到藍叔前段時間叫自己多關心關心玉兒,原來這丫頭是真的長大了。

喚來殿裏的管事和玉兒的貼身婢女,李簡容端坐殿內,面上淩冽之氣迫人跪拜著無法動彈。尋思之間,李簡容還是先詢問婢女流芳,“廷芳公主這半年來是否與朝中的官員走的過近啊?怎麽玉兒開始喜歡我這朝裏的人了?”他記得藍叔告訴過自己,李簡容對此十分顧忌,他不希望玉兒走他的老路。那個謝謹,是去年殿試第三,據說丞相将他分到了兵部。徐程對他還是十分器重的,作為丞相一派的人,這個謝謹能在兵部,也就是劉禦的眼皮底下相安無事的待著,可見此人确是有本事的人。此刻,他與玉兒走的這麽近,倒真叫他一時拿不定注意了。

流芳不該怠慢,立刻恭敬的回答“陛下,确有此事。公主這半年與謝謹謝大人走的很近。此事要從年宴那晚說起……”

原來事情竟是由一只白貓引起的,那只白貓小歡,給李簡玉今後近兩年的生活帶來了無限樂趣,也是李簡玉此生最大的幸福來源之一,許多年後,玉兒依然不能忘記白貓小歡。

宮廷年宴那晚,白貓小歡被玉兒追著實在無處遁形了,漫無目的的奔跑的時候,突然撞到一個人身上,似是把那人撞倒了。當時它滿身泥濘,待向皇帝道過歉之後,又被玉兒公主抱到了一處地方,那似乎是一個卧室,它開始和公主坐在座位上,當然它的身上被裹了一塊布,避免它身上的泥漬沾到這位高貴的公主。而後,當它暈乎乎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腋下被人一提,它就醒了。看到的是它的主人大人,高貴公主竟然花癡的圍著剛才被自己撞倒的人來回亂轉。當它快要暈頭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就聽到那個男人說“能認識公主殿下是謝某的榮幸,微臣能被公主殿下相邀,實在是微臣的榮幸,微臣豈敢違背公主殿下的邀約,後日午後定當在娴芳樓恭候公主的大駕。”

公主似乎太過激動,小歡要被公主抱的呼吸不成了,當它快吐舌頭歸西的時候,謝謹的聲音從天而降,救它於閻王之手,“公主快松手,這貓兒快要被您勒死了!”

從此謝謹、公主還有小歡,在謝謹每次下朝過後,就開始過著神仙般的生活。

這謝謹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他與公主走的如此近,卻沒有帶來兩個黨派的不平衡。不是這謝謹太無能,讓兩位元老失望以致都放棄了他,就是謝謹此人太過工於心計了。但不論哪種,這個謝謹卻是讓李簡容很不欣賞的。也許李簡容還是從心裏對自己當年和葉柳煙的事耿耿於懷吧。

“陛下,牢裏的人販自殺了。”藍七在聽到匆忙趕來的獄卒的報告後,走到李簡容的旁邊輕聲說道。

“什麽?豈有此理,這麽多人看著……”他頓了頓,眯起眼睛,又道:“哼,給我查,是誰這麽大膽,敢在天牢裏殺人!”說罷就拂袖走出廷芳殿。

藍七看著李簡容離開的身影,在原地靜靜的站著,半晌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陛下似乎為他變了許多。”邊上的人走安靜的候著,莫敢作聲,接著藍七擡腳也走了出去,他還要去天牢下達命令。

冷月風這在自己的房間裏尋思著今晚的行動,他準備夜裏去天牢好好問問那個大漢是受誰的指示陷害他,不過可以想到,那個要陷害他的人,在朝中地位一定不低,再者,不是忠心於大盛,就是嫉妒自己能被李簡容重用。

但這兩點,不管哪一點,都是對他不利的,他現在似乎明白,處在權利的争奪的範圍裏,不管自己在其中充當什麽角色,似乎都要被權利、地位財富等的明争暗鬥所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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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思考,作為一個細作,并不是只想著取得掌權者的信任就足夠的,要能夠在不同地位的人中取得一定的信任,否則,自己就算不和那些人有什麽交集,哪天也會被無辜當成他們鬥争的犧牲者。

怪不得父王在派自己來之前,已經派了人混進來,當初說的一年之期眼看就要到了,可是,自己的功課似乎做的并不到位,想想他連當朝最受威望的勤王爺都不認識,還毫無防備的被識破身份,險些……

他搖了搖頭,自嘲自己的愚昧和自大,當初只想著取得帝王的信任,其他的因素絲毫沒有考慮,想來自己恐怕連隐藏在這個國家的,那個一年後要來和自己彙合的人都不如吧,畢竟能隐藏這麽久是很不容易的。

當夜晚來臨的時候,冷月風快速的從自己的小宅飛躍而出,不是他願意這樣做,而是半夜裏他還不想驚動別人,也沒必要從大門出去。

他飛奔於屋舍瓦沿之上,不知道怎麽的,當他第一次停下的時候,眼前分明是皇宮外院,這裏的守衛卻也森嚴,他還在疑惑自己怎麽就停到這裏的時候,遠處正走來一波守衛,他迅速隐匿於庭院房梁之上,得以躲過他們。

等一行人走後,他在梁上又停了一陣,想著許久都不曾見到李簡容,他不知怎麽的,腦中一下閃現出李簡容的臉,他覺得去看看也是好的。

迅速穿梭在皇宮之中,他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守衛的換班和間隔巡視的情況他是十分了解的,在憑借他了得的輕功,幾個起跳之間就一來到皇宮內院。

可是,當他來到李簡容的宮殿時,卻又硬生生頓住了腳步,他不明白自己本打算去天牢,怎麽就跑到這裏來了,他晃晃腦袋,實在覺得荒謬。

雖然他和李簡容表面上看是兩情相悅,可是,冷月風時刻都知道自己總有一天,終要與他刀劍相向,他之所以妥協,一是不想在反抗,也許他很喜歡李簡容對他的好。二是他需要李簡容的信任,雖然信任的方式有很多種,可是這應該是最快的方法吧,他自嘲的笑著,原來自己為了達到目的,竟也開始不擇手段了嗎?

“誰在哪裏?”突然一聲呵斥傳來,冷月風意識到自己正穿著黑衣蒙著面,被一群守衛發現,這無異於刺客被守衛發現,他心道不好,也不想在停留,就要迅速抽身離開,自己怎的這樣大意。

皇宮外院的守衛就已經很嚴了,內院,尤其是皇帝住的地方,自然容不得疏忽,冷月風知道門道,腳下輕點就已經飛到了高閣之上,大盛的兵上到皇宮侍衛,下到軍隊兵卒,最弱的地方就是輕功不足,當然兵卒是怎麽也不會輕功的,冷月風正是利用這點,想著迅速抽身。

可他剛飛到屋頂,就看到對面的人已然站定,似乎在等著自己。那人冷月風認識,他暗叫糟糕,怎麽就吧這個人忘了,他的輕功可了得。此時夜思手持短刀,攔住冷月風的去處。

夜思輕輕一笑,露出一對虎牙道:“朋友,深夜皇宮內院可不是賞玩的好地方,怎的這樣疏忽。”尾音略一使力,冷月風知道他要進攻了。

若是夜思沒有拿著武器,這戰冷月風是有信心可以輕松逃脫的,但此時,下面一群守衛手持弓箭,自己赤手空拳,還要應對夜思,不能近身搏擊,實在有些吃力,但他很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深夜一次著裝來到皇宮,這樣他會很難解釋。

冷月飛只得催動內力,讓自己的身形難於被他人辨別,但這樣體力消耗過大,他不易就留,好在那些守衛在黑夜也很難找準自己快速移動的身形,和夜思周旋了一陣,就迅速逃離。

夜思面色淩烈,就要飛奔追上,突然聽到李簡容道:“夜思,不要追了。”眼神還瞪著早已遠去不見了身影的方向,若有所思,一會兒皺著眉頭,一會兒嘴角微揚。

過了一會兒,發現夜思和守衛都在原地低著頭待命,李簡容輕咳一陣道:“好了,都散了,該幹什麽幹什麽。”

等一幹人等走了之後,李簡容對藍七吩咐道:“通知暗衛,我一會兒要出去一趟。”說著就進了殿內。藍七答應後就退下了。

等李簡容再出來的時候,身上換成了玄色勁裝,真個人少了幾分威嚴,多了些許灑脫,濃密的黑發束成馬尾狀,倒有些像江湖上的大俠。

他微微勾唇,朝著天牢而去。

冷月風來到天牢,發現守衛似乎比往日少了一些,但似乎還有什麽人在匆忙來往,他皺了皺眉秀眉,擔憂天牢是否發生了什麽變故。

正想著,耳朵卻敏感的覺得什麽人在身後欲偷襲自己,他迅速轉身,接著就看到一個拳頭向自己襲來,他連忙運起掌風,抓住那有力的拳頭,可依然震的他掌心發麻,若不是他反應快,這一拳下來,自己恐怕要被打趴下。

那人迅速伸出另一只手,和一只腳,上下齊發的攻擊冷月風,冷月風被趕緊松開手,向後奪去,誰知那人竟半道改變攻勢,收了交,只用手緊抓著他的胳膊,将他從天牢前往不遠處的樹林裏拖。

冷月風用盡力氣,卻依然無法掙脫,他又無法大喊,由於緊張和焦急,他的前額和後背已經沁出汗水,蒙著面的黑布也被汗水沁的潮濕。

怎麽辦?他是什麽人?冷冷月風一邊小幅度的掙紮,一邊在內心呼喊著。

作家的話:

好久不寫,手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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