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心

胡三蛋端着糞桶那一通亂澆，把胡大仙的洞房給毀得臭氣熏天像個化糞池，兩個時辰藥效消散，他醒覺時哇哇大叫，死不承認這是他想幹的，幾個幫忙打掃洞房的紅衣小厮，公報私仇把他關在茅廁裏狠揍了一頓。後來看守山莊的黑狐貍也前來禀報，說胡三蛋進山莊的時候帶了兩個女子，說是他的姑奶奶，帶到後院去住了。

胡大仙正在氣頭上要焚香沐浴，就讓兩個仆人到胡三蛋的住所搜查，結果一無所獲，不知道他把兩個女子藏到哪裏。他們到夫人別院來看，姑娘們都幫宋小橙和袁青竹遮掩，說從未見有人來過。

白天有個仆人在園林樹籬中，發現了被緊緊捆住的一個倒黴蛋，那就是被袁青竹偷襲打昏的，把他的嘴解開，才知道真的有人在山莊裏潛伏，而且在暗處，紅狐貍黑狐貍們都提高警覺，出入必定兩人以上同行。

在這兩天裏，山莊高度戒備，仔細搜尋每一處房屋，胡大仙因為心有疑慮，沒心思讓錢小姐服侍洞房，等到找到那兩女子再說。

宋小橙和袁青竹在夫人別院躲着，受到姑娘們的保護，袁青竹本想趁機去最裏面的君香館暗查，但山莊裏狐貍戒備森嚴，一時間無法行動。宋小橙也沒法潛入廚房，迷魂藥粉也無處使用，她有點着急了。

這天午時，眼看着紅衣小厮要送飯來，宋小橙對文娟彩蝶她們說：“姑娘們，我們躲在這裏的事兒遲早會被發現，我想先下手為強，迷倒兩個人，然後命令他們幫我辦事，總比困在這裏坐以待斃強。”

文娟表示擔心，紅衣小厮出行都是兩人，這不必說，而且他們并不貪圖人類女子的美色，每次放下餐盤就走，從來不和女子搭讪，怎麽讓他們吃迷魂藥呢？

“這好辦，我和女俠一人揍一個，不怕他們不聽話。”

彩蝶還是搖頭：“宋姑娘你不知道，他們之間有暗語，一個口哨就知道哪裏出了什麽事，一個人還好，兩個人恐怕懸。”

“沒事你們放心吧，兩個人，我們肯定對付得了。”宋小橙安慰她們，她也的确是這麽想的，有女俠和狗獾幫忙，還怕控制不住兩只紅衣小厮嗎？

這時候午飯送來，宋小橙趕緊躲到裏間，袁青竹也站在隔板後伺機出手，狗獾摩拳擦掌，嚴陣以待。

“今天輪到你伺候，吃完飯趕緊走。”餐室門口傳來聲響，幾個人形狐貍叽叽喳喳的聲音，狗獾伸出腦袋一看：“不好，來了四個！兩個穿紅衣的是送飯的，還有兩個黑衣仆人，好像是要等着彩蝶吃完帶她走。”

彩蝶害怕地往裏間瞟了一眼，忍不住裹進衣衫。“磨蹭什麽，坐下吃。”黑衣仆人又高又壯，一左一右站在她身邊，惡狠狠地瞪着她。

錢小姐躲在幾個姑娘裏面，拼命低下頭不讓他們注意到，紅衣小厮輕輕一哼：“你躲也沒用，等會兒大仙拿她的奶開開胃，今天夜裏你就有福了，快吃。”

黑衣仆人端起一只豬蹄就塞給彩蝶，胡大仙真的很喜歡她漂亮的胸部，她也是這些姑娘裏被要求服侍次數最多的。彩蝶嗚咽着，她又不敢哭泣，只能硬把豬蹄吃進口中，噎住了也不敢發聲。

該死的色東西，宋小橙心裏暗罵，到現在都不知這個惡道士胡大仙長什麽模樣，但就憑他把活生生的姑娘當成人血壇子，淩遲處死也不為過。

兩個紅衣小厮，兩個黑衣仆人守在餐室裏，跟監工似的盯着她們吃飯。宋小橙在裏間，無法和她們溝通。她想和袁青竹使一個眼色，可她壓根看不見，宋小橙只好沖着狗獾擠眉弄眼，意思是四個人該怎麽對付？

狗獾會意，拍拍毛茸茸的胸脯，意思是看我的。它從裏間的隔板後溜出來，跟一只野外普通獾類一樣，沖着桌子上的大魚大肉直流口水。

“哪來的狗獾，”紅衣小厮眼尖看到了，顯示出他的本性，狐貍和獾本來就不對付，在野外争食打架是常有的事，四只人形狐貍一只獾，真是一個以多欺少的好機會，“抓住它！”他貪婪地喊。

兩個黑衣仆人一回頭，看到狗獾立刻兩眼冒光，伸出四只大手沖它壓來，狗獾粗眉毛一擡，回身哧溜一下溜進了裏間。他們要沖進來抓，紅衣小厮攔了一下：“慢着，它到裏面就是自尋死路，你們在門口看好，我進去把它揪出來，咱們哥幾個好好樂呵樂呵。”說着他搓搓手，一臉賊笑進了裏間。

其他幫兇也流露出興奮笑容，“別傷害它。”文娟和彩蝶失聲叫起來，黑衣仆人幸災樂禍，啪一下拍了桌子：“快吃！”

紅衣小厮陰笑着走進裏間，嘴裏嘟囔：“該死的狗獾，跑到我們狐貍的領地上來啦，看我怎麽折磨你，嘿……”他剛走進隔板，袁青竹一伸胳膊就是一個勾脖，宋小橙已經準備好了藥瓶，轟一撒藥粉進了他的尖嘴。

紅衣小厮哼都沒哼一聲，袁青竹慢慢放他癱軟到地上，只隔着一道隔板，外面餐室其他人說：“嘻嘻，找到狗獾就有趣了，叫它嘗嘗我們的厲害。”

不出半分鐘，紅衣小厮猛然做了一個鬥雞眼，嘴巴一歪雙手發起了雞爪瘋，剛想開口說恭聽吩咐。宋小橙拿一團破布堵住他的嘴，壓低嗓子：“聽我的命令，叫你的一個同夥進來，就說來抓狗獾。”

紅衣小厮點點頭，張口喊：“老四，進來幫我一起抓狗獾。”另一個小厮腆着臉笑：“叫你逞能，還不是要求哥哥我。”說着他卷起袖子，笑嘻嘻地來到裏間：“狗獾出來，讓我狐貍大爺樂呵……”

嗡一聲，袁青竹又卡住他的脖子，兩秒鐘之內宋小橙的迷魂藥粉就進了他的嘴，和剛才那個一樣，他恭聽吩咐。宋小橙輕輕喘口氣：“還有兩個了，我的藥粉要省着點用，我們一人一個對付他們吧。”

狗獾輕輕喊：“讓他們自己打不是更好？”宋小橙一笑，對對對，這倆家夥可不能白吃迷魂藥啊。她當即吩咐紅衣小厮把黑衣仆人給騙進來，然後對着他們暴打。紅衣小厮嗯嗯點頭，張口喊他們進來。

一個黑衣仆人啐了一口：“捉只狗獾都不成，還得看我的。”另一個卻心細：“等等，他們的聲音不太對頭，別是有詐。”他們長了個心眼，慢慢靠近，宋小橙腹诽，快過來送死啊。

突然“哐啷”一聲，一個黑衣仆人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宋小橙一看，是彩蝶，她雙手高舉着一個大花瓶，從身後狠狠地偷襲了他，“嗷嗷嗷！”另一個仆人見狀不好，龇牙咧嘴撲上去抓她，彩蝶吓得扔掉花瓶直往後退，“你們給我上，揍扁他！”宋小橙趕緊一聲令下。

兩個紅衣小厮如餓虎撲食，撲向了自己的同夥，一番撕咬猛啃，黑衣仆人縱然體型比他們大，但是架不住這不要命的拳頭，在地上翻滾一通，紅衣小厮抄起凳子就往他身上猛砸，終于他被他們撕得破破爛爛昏了過去。

“好了，好了。”宋小橙喘着大氣從裏間出來，迷了兩個，彩蝶砸昏一個，黑吃黑倒了一個，大功告成。姑娘們好開心，她們一直受這幾個人形狐貍的氣，從來沒見過他們如此狼狽，更是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別提多帶勁了。

“別高興得太早，這只是剛開始，”宋小橙望向彩蝶，“剛才他們打架的時候我已經想好了，待會兒胡大仙指名要喝你的血，我和你一起去。”

“什麽意思？”幾個姑娘有些不明白，宋小橙指一指紅衣小厮：“我有法寶迷魂藥粉，剛給他們灌下去，現在他們都聽我的，我就冒充錢小姐的名頭，去會會那個胡大仙，到時候我趁機哄他也喝下迷魂藥，哼哼。”她雙手往懷裏一抄，想到那老色、鬼跪在地上，聽她吩咐的模樣，就覺得爽快。

“有了迷魂藥真簡單。”狗獾蹿出來，狠狠地往黑衣仆人身上踢兩腳：“還想樂呵樂呵，看我狗獾二大爺怎麽整治你。”

彩蝶有點害怕，宋小橙安慰她：“放心吧，我都已經想好了。”說着她叫兩個紅衣小厮準備一下帶路，就當她是錢小姐，去大仙閣侍寝。

“可是，可是……”一個紅衣小厮好像很為難，“大仙指名了晚上才要你洞房，你看是不是先香湯沐浴，洗洗幹淨再侍候他？”

“呸！”宋小橙啐一口，“還叫我洗幹淨？那老色、鬼自己該多髒啊，我偏要現在就去教訓他，你就說我太饑渴，太迫不及待，随你怎麽說，反正我是去定了。”袁青竹聽到此話，嘴角一揚。

她們把兩個黑衣仆人捆起來，塞在某一間空房裏，文娟還不解恨，捆綁他們的時候狠狠踹了兩腳，宋小橙很大方地一揮手：“賞給你們了，有仇的報仇吧。”随便她們怎麽玩。

要跟着彩蝶出發之際，宋小橙好像又想起什麽，轉臉對袁青竹說：“女俠，放心吧等我用迷魂藥粉控制了胡大仙，我也會幫你問出慧玉的事兒，沒準能叫他帶路呢。”

袁青竹雙手抱着胳膊，昂着下巴好像在想事，狗獾給宋小橙鼓勁。宋小橙笑着讓紅衣小厮帶路，一邊拉着彩蝶親親熱熱地勸慰她：“彩蝶姑娘你別害怕，到時候我都會幫你的，有我在你身邊，你一萬個放心就好。”

彩蝶抿着嘴唇點點頭，拉起宋小橙的手：“你牽着我，我覺得心也要跳出來啦。”宋小橙拍拍她的手：“沒事的，到了那兒我們演一出争風吃醋的戲，先把胡大仙給糊弄了，然後我找機會下藥。”

他們走出一段路，要離開夫人別院上小橋。“等一下。”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一看是袁青竹。

“女俠你還有什麽事？”宋小橙說這話的時候，還拉着彩蝶姑娘的手。當然袁青竹全然看不見，她只面容肅穆地叮囑一句：“我覺得此行并不容易，你要小心。”

“放心女俠，我會用迷魂藥惡整胡大仙，你們就在這裏等我的好消息吧！”宋小橙揮揮手很自信，離開夫人別院，往老色、鬼的大仙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