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皇弟背叛孤[11]

在賞花宴正式開始之前, 安桦就已經來到了長公主府。

“孤見過宜華姑姑。”安桦朝宜華長公主微微一笑。

宜華長公主一臉溫柔可親的笑容,對安桦道:“太子殿下來了,快請坐。”她向安桦介紹站在自己身邊的一個青年和一個少女, “這是我兒子田裕和我女兒田祺。”

宜華長公主當年下嫁到田家,只是這些年來田家越發敗落,阖家全巴望着她這個長公主。

可是宜華長公主與皇帝非同母姐弟, 以前又無什麽情分, 如今混得還行全靠自己老實本分,跟其他上蹿下跳想給自己夫家和子女撈好處的姐妹比起來,自然更得皇帝青眼。

于是皇帝便時有恩賜,顯得她在皇帝面前很得臉。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宜華長公主清楚自己這份得臉是靠自己安分換來的, 若是她想借此給自家人撈好處, 那就是不安分了,皇帝肯定會收回這份臉面。

宜華長公主心裏苦,于是她就把主意打到太子身上,想跟太子搞好關系,曲線救國。

若是可以, 她是真的想為自己女兒田祺争取一下太子妃的位置, 可惜田家敗落, 田祺即使有她這個長公主親娘, 得以被封為郡主,也競争不過魏國公的嫡長女。

但太子妃的位置不敢肖想,側妃之位還是可以想想的。

宜華長公主對安桦道:“太子殿下,本宮要主持宴會, 你有什麽事只管吩咐田裕和田祺。”

安桦打量了一下田裕和田祺這兩個表哥表妹。

田裕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只是看面色就知道他很虛, 被美色掏空身體的那種虛,皮相還稱得上有幾分英俊,只是瘦弱得仿佛弱不禁風,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文弱公子哥。

田祺年齡要小許多,看起來才十五六歲的樣子,亭亭玉立,嬌俏明媚,是個漂亮少女,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透露着活潑狡黠的光彩,正好奇的看向安桦。

田裕對安桦笑得有些谄媚:“太子殿下,有什麽盡管吩咐。”

田祺對上安桦的視線,臉頰羞紅的低下了頭:“拜見太子表哥。”

Advertisement

安桦淡笑道:“宜華姑姑且去忙,讓表哥帶着孤在府上逛一逛就行了。”

宜華長公主對田祺使了個眼色,然後就帶着下人們走了。

她作為賞花宴的主辦人,确實是很忙,但還不至于忙到沒時間招待太子,要知道她舉辦賞花宴的目的就是為了讨好太子,就算怠慢了其他客人,也得招待好太子這個貴客。

她只是借口太忙給自己女兒創造機會私底下與太子相處,田裕這個多餘的人就是專門當僚機的。

田裕伸手一引:“太子殿下,請。”

安桦微微颔首:“你前面帶路。”

田裕帶路,安桦就跟着他游覽長公主府,田祺含羞帶怯的跟在旁邊偷瞄他,不過被安桦全程無視。

凡人是無法讓他産生心動感覺的,畢竟世界都在他的本體樹葉中誕生,一個小世界對于安桦來說都是渺小的,凡人對于一個小世界來說也是渺小的。

若非小世界崩潰會影響到他禿頭,他根本不會在意世界的誕生和破滅。

而凡人,只有那種靈魂都在發光的凡人才能引起他的注意,要麽是靈魂惡到極致發出黑色的不詳光芒,要麽是靈魂善到極致發出功德金光。

田祺只是一個平凡普通的人,她的靈魂也是平凡普通的灰色,根本沒有資格引起安桦的注意。

安桦随意的漫步在長公主府裏,欣賞裏長公主府裏別致的景色。

不過長公主府再別致,也比不上皇宮來得富麗堂皇,很快安桦就失去了興趣。

走着走着,就來到了賞花宴舉辦的地點。

長公主府的下人們已經把宜華長公主養的那些奇花異草給搬了過來,放眼望去,遍地都是一片姹紫嫣紅,或許珍貴程度還比不上皇帝送到東宮來的那些珍貴花卉,但品種卻十分齊全。

各種品種色彩的花卉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一起綻放着美麗身姿,令人賞心悅目。

“宜華姑姑在養花方面已經稱得上是園藝大師了。”安桦笑道。

田裕連忙奉承道:“我聽說太子殿下的東宮中才是奇花異草無數,家母這點小花小草,哪裏比得上太子殿下的奇花異草?”

安桦瞥了田裕一眼,沒理會他。他現在基本确定田裕是個腦子裏無貨的草包了,連拍馬屁都拍得這麽生硬幹巴巴的,說出來的話,還有點得罪人。

他前腳剛誇了宜華長公主花養得好,田裕後腳就說是些小花小草不算什麽,這不是打他的臉嗎?雖然這小子本意是想拍他馬屁。

這時,田祺站出來,對安桦道:“多謝太子表哥贊譽,想必母親知道後也非常高興,能得太子表哥一句誇贊,可見母親的花草确實得人喜愛。若是太子表哥有喜歡的,盡管開口,母親絕不會舍不得幾盆花的。”

田祺說話就比田裕要得體多了,不過安桦依舊無動于衷,他負手而立,遙遙看着賞花宴上逐漸多起來的賓客,淡淡的“嗯”了一聲。

田祺還想再跟安桦搭幾句話,展示展示自己,然而她一擡頭看見安桦那挺拔的身姿背影,下意識就不敢再開口随意打擾他了。

賞花宴正式開席之後,宜華長公主就派人過來請安桦。

宴席上男女分開入座,相對而坐。

在衆目睽睽之下,其實男女大防沒有那麽嚴苛,只是不允許男女随意私相授受,私定終身。

安桦一現身,衆人震驚,連忙起身恭敬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安桦微微擡手:“諸位免禮。”

安桦入座,對衆人道:“今日孤是來參加宜華姑母的賞花宴,諸位随意,不必拘禮。”

話雖這麽說,可誰又真的敢在太子殿下面前放肆無禮呢?

安桦的目光在女客那邊掃過,最後停留在一個坐在貴婦人身邊的端莊秀美的少女身上。

這個少女正是他的未婚妻陳婉怡。

安桦的注視太過明目張膽,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作為當事人的陳婉怡也感覺到了安桦的目光。

她哪怕心理素質再好,面對身份貴重俊美無俦的未婚夫的注視,也不由得生出雲英未嫁少女的嬌羞。

坐在陳婉怡身旁的陳母嘴唇微動,小聲的提醒她:“婉怡,注意儀态。”

陳婉怡拿帕子假裝擦汗遮了遮臉,很快就恢複了端莊優雅的儀态,對安桦一直沒收回的目光仿佛沒有感受到一般。

安桦微微勾唇一笑,收回目光,端起桌面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淡淡的果酒香甜從唇齒間彌漫開來。

安桦對陳婉怡這個太子妃很滿意,或許在有些人看來陳婉怡的一舉一動都仿佛用尺子量過,刻滿了‘規矩’二字,但作為太子妃,未來的皇後,少不了要以身作則的維護規矩。

而且陳婉怡并不是那種刻板的人,她規矩儀态叫人挑不出錯來,但她的性格也是活潑又溫柔,富有主見的。

安桦飲酒幾杯,宜華長公主主持着宴會,進行各種玩樂,比如作詩唱詞,彈琴作畫,投壺賞花……

安桦只是默默看着,而這些賓客也非常想在安桦面前多露幾手真本事,無論男女,都想被安桦這個太子賞識,一飛沖天,飛黃騰達。

安桦也确實見識了好幾個名門貴公子的作詩才華令人驚嘆,只不過他這人務實,只看為官的才華,作詩作詞什麽的,對當官可沒什麽用。他只是輕輕撫掌稱贊了這幾人的詩才,卻不會因此想要提拔他們。

女客當中也有才貌雙全之輩,這些女子自然也想要得他青睐,即使他已經定下陳婉怡為太子妃,她們也依舊不死心。

畢竟嫁給太子做個側妃,等将來太子登基了,她們也是一宮主位的娘娘了。或許還能幹掉陳婉怡這個正宮娘娘自己上位呢,或者誕下皇子争奪皇位,将來當太後也很美滋滋啊。

不過安桦全程只是漫不經心的看着,任憑這些女客表現得再如何出色,他也未曾出言評點過只言片語。

一直輪到陳婉怡拈毫弄管。

在陳婉怡作畫完成後,墨跡剛剛晾幹,下人就識趣的把畫作呈到安桦的面前來。

陳婉怡畫的正是目前賞花宴上的場景,因時間緊迫,她倒是沒怎麽畫人,而是畫這亭臺樓閣,奇花異草,園林布局。隐約能瞧見一角的宴席,引人遐思。

安桦目光掃過,以他的眼光來看,這畫不過如此,畢竟他什麽樣的畫聖國手名作沒見過?但這幅畫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來說,已經是非常出色的作品了,起碼那些與陳婉怡同齡的少年少女沒一個比得上她的。

這般才華,安桦臉上不由得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撫掌喜道:“陳小姐此畫筆精墨妙,疏密有致,渾然一體,妙哉!”

安桦将贊許的目光投向陳婉怡,陳婉怡起身朝安桦行禮道:“多謝太子殿下稱贊,臣女愧領。”

安桦又誇了她幾句不卑不亢,不驕傲自滿,這時,一個身穿湖綠色衣裙的少女站起身,拿着自己的畫作十分大膽的對安桦自薦道:“太子殿下,不知臣女能否有幸請殿下評點一下臣女這幅畫。”

現場一片尴尬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她的身上。

當看見站出來的是她之後,許多知曉她與陳婉怡不太和睦關系的賓客都心中了然。

此女乃是兵部尚書之女,與陳婉怡向來争鋒相對,或者說是她單方面與陳婉怡争鋒,只是每次都輸,于是她就有機會便想要與陳婉怡比上一比。

今日這次也是見安桦盛贊陳婉怡的畫作,她心中不服氣,認為是安桦看在陳婉怡是他未來太子妃的份兒才這麽誇的。

安桦注視了她一會兒,見她在他的壓力下始終沒有退卻,便點了頭:“呈上來。”

此女畫作被呈了上來,她大概是提前看了陳婉怡作畫,知道陳婉怡要畫什麽景致,便也畫了這賞花宴上的景色。

不同于陳婉怡将畫的重點放在花草樹木亭臺樓閣之上,此女将畫作重點放在了宴會的觥籌交錯上。

這幅畫是一幅人物群像畫,本該成為賞花宴主題的姹紫嫣紅反倒是成了點綴。

偏偏她又因為時間不夠,畫出來的人物不夠靈活生動形象,細節之處不夠精細。跟陳婉怡的畫作一比,就落了下塵。

安桦淡淡的評價道:“畫角描頭,粗枝大葉。不過這麽短時間內能畫出來這樣一幅畫,也看得出來你功底不錯,就是太着急了點兒。”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