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皇弟背叛孤[12]

安桦細細的點評了一番這幅畫的缺點, 又将兩幅畫拿出來做個對比。

确實陳婉怡的畫作更勝一籌。

兵部尚書之女聽完,看着那兩幅畫,也知道是自己輸了。倉促之下還畫群像畫, 比不上陳婉怡的揚長避短後的畫作。

她倒也爽快,直接道:“這一次是臣女輸給了陳小姐,是我考慮不周到, 畫确實不如她的那一幅。”

她輸得起, 放得下,沒有不甘或者記恨之色,這份灑脫讓不少人暗自點頭。

也沒什麽人嘲笑她不如陳婉怡,因為大家都看得出來,她這幅畫雖然比不上陳婉怡的畫作, 也算得上是佳作了, 在場少有人的作品比得過。

第二名輸給了第一名,難道其他比第二名還要不如的人就有資格嘲笑第二名輸了?

安桦将她的畫作還回去之後,他拿着陳婉怡的畫,含笑看向陳婉怡,道:“此畫孤心中甚喜, 不知陳小姐可願割愛?孤願意以畫換畫。”

陳婉怡行禮道:“太子殿下喜歡, 是臣女的榮幸, 只望殿下不要嫌棄臣女拙作。”

安桦俊美的臉上笑容加深了, 目光深深的注視着她,道:“孤很喜愛。”

也不知這喜愛的究竟是畫還是人,陳婉怡白皙臉頰染上了紅暈,神情卻保持着鎮定自若。

安桦小心的卷好陳婉怡的畫, 德齊立刻會意的将這幅畫放入畫筒裏放好, 又為安桦鋪好畫紙, 開始磨墨。

安桦提筆蘸墨,在畫紙上動筆作畫。

現場一片寂靜,誰也不敢發出聲響打擾了太子作畫。

安桦神情專注,良久後,他才停下筆,将畫筆放在筆架上。

在晾幹了墨跡和顏料後,安桦對德齊示意了一下。

Advertisement

德齊就捧着這幅畫送到了陳婉怡的面前。

坐在陳婉怡身旁的陳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瞟了過來,一看之下頓時驚呆了。

只見畫紙上奇花異草争奇鬥豔姹紫嫣紅,而宴席這邊衆人也是入了畫中,但除了端坐在席上的端莊秀美少女之外,其他人都是呈現出虛幻之相,唯有美麗的端莊少女姿容優雅,眉眼帶笑,與缤紛花色相映成美景,其他一切全是背景板。

但凡看了這幅畫的人,都會下意識的認為,作畫之人,在衆人之中一眼就只看得到這個他眼中最美的少女,其他人都虛化成了背景,就連姹紫嫣紅的花草也成了襯托少女的背景。

陳母臉上不知不覺的就露出了笑容。

女兒還未嫁入東宮,就得到太子殿下如此看重,看來可以放心一些了。

陳婉怡臉上紅暈更甚,她連忙将此畫卷起放入畫筒裏收藏好,起身朝安桦盈盈一拜:“臣女多謝太子殿下贈畫。”

她本該說“多謝太子殿下賜畫”的,可莫名就是不想把這份贈畫心意說得如普通賞賜一般,便臨到嘴邊改了口。

安桦笑道:“陳小姐不必多禮。”

在宴席之後,就是讓賓客們自由賞花了。

那些有了婚約的未婚男女就相約着去散步了。

男客女客三兩相聚時,也悄悄往自己心儀之人身邊靠近,假裝意外相遇的含蓄搭讪。

安桦打發走長公主府上的下人,就帶着自己從宮中帶出來的太監和侍衛,他與陳婉怡并肩走在花園的小道上,其他人都遠遠跟在後面,不敢上前打擾兩人。

安桦見陳婉怡害羞不說話,便主動提起話題:“陳小姐平時在家中都做些什麽?”

陳婉怡答道:“臣女平日裏讀些書,作畫寫詩填詞,陪姐妹們玩樂,彈彈琴,還要幫母親管家。”

像陳婉怡這樣的貴女,培養起來可不是往‘女子無才便是德’方向培養的,琴棋書畫不說精通,起碼也要略懂。

不然以後嫁到門當戶對的人家去當正妻,與丈夫沒有共同語言,如何培養夫妻感情,誕下擁有雙方家族血脈的孩子,維持兩家的聯姻?

所以貴女主要是培養學識才華和管家交際能力,像女紅等不重要的技能,都是次要的,會不會都不打緊。畢竟誰會讓當家主母天天刺繡做衣服的?

安桦打開了話題之後,陳婉怡的話就稍微多了起來。

兩人逐漸聊了起來,漸入佳境。

他隐約含蓄的跟陳婉怡透露了一下他很羨慕父皇與母後曾經唯有彼此的相愛,所以他拒絕了父皇送給他通曉人事的宮女,希望能與她白頭偕老。

陳婉怡是個聰明的女子,聽出了安桦隐晦表達的意思,怦然心動。

本來她該守好自己的真心,端莊賢惠大度的為丈夫納妾,做一個合格賢惠的正妻,打理好東宮後宅,照顧好他的愛妾庶子庶女。

但堂堂太子願意許諾她一生只有彼此,她是不是也該博一把,相信他一次?

皇帝能在先皇後在世時待她始終如一,不曾變心,她是不是也能得到先皇後那樣的真心?

宜華長公主的賞花宴結束之後,安桦就與陳婉怡分開了。

他在與宜華長公主辭別時,宜華長公主心中遺憾極了。

本來這次她是想趁機把自己女兒田祺推出去讓太子注意到的,結果太子的目光只落在陳婉怡身上,壓根沒注意過田祺。

宜華長公主只好暫時放棄從安桦這邊下手,琢磨着等日後太子妃入了東宮,皇帝給太子選側妃時,她再去求皇帝給自己女兒一個側妃之位。

安桦回了皇宮。

還沒來得及回東宮,就被皇帝早早派來等他的人叫去了禦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

正在批閱奏折的皇帝放下朱筆,看向安桦,笑吟吟的招手道:“過來父皇這裏坐。”

安桦坐了過去。

皇帝問他:“今日去你宜華姑母的賞花宴上,可是見了陳家那姑娘?”

安桦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直接答道:“父皇,兒臣見到了陳小姐,陳小姐是個很不錯的女子,很适合太子妃之位。”

皇帝見他确實對陳婉怡很滿意,拍了拍他的手臂,感慨道:“你馬上就要成婚了,成婚後你就是個成家立業的大人了,将來你還會有自己的孩子,父皇也老了。父皇希望你能與你的太子妃過得和美,一生幸福安康。”

皇帝現在已經感覺到了精力不濟,他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是最了解的,時間漸漸的緊迫了起來。

安桦也看到了皇帝流逝得越來越快的生命力,他說道:“父皇,你會長命百歲,會看到你孫兒出生,你還要像教導兒臣一樣教導你的孫子呢。”

皇帝聽了,心中很高興,雖然其他人說好話都會說他萬壽無疆,安桦只祝他長命百歲,可他清楚,長命百歲才是真心的祝福,而不是拍馬屁。

“哈哈,你小子還惦記着讓父皇給你教兒子,真是想得美!誰的兒子誰自己教去,朕才不管呢!”

在笑過之後,皇帝心底那點悵然也淡去了。

安桦微微一笑,笑而不語。

他當然不會告訴皇帝,他的祝福是真的。

作為世界的創造者,他的一言祝福,直接就給皇帝注入了新的生機。

這一天晚上,已經睡眠質量下降很難入睡的皇帝,睡得格外香甜。

一直睡到第二天該上早朝的時辰,他自然醒了過來。

慶睡醒之後,皇帝感覺神清氣爽,沉疴盡去,再也沒有那種睡不夠又睡不着的感覺,也沒有疲憊手腳發軟的感覺了。

皇帝沒有想太多,只以為是自己昨晚睡得好才會這樣。

但接下來的日子裏,皇帝漸漸發現,他的身體一日好過一日,兩鬓的白發都轉黑了,負責照顧他身體的太醫院院正也十分震驚:“陛下,您的身體狀況在逐漸好轉,現在已經可以停藥了,藥膳也不必再吃了,只要正常健康飲食即可。”

院正雖然十分好奇皇帝是怎麽好轉的,但他也不敢多問,而且心底也挺開心的,畢竟皇帝身體好了,他也輕松。

皇帝身體好了之後,又興致勃勃的插手檢查禮部給太子準備的婚禮流程還有什麽需要更改的。

這可把禮部的那些人折騰得夠嗆。

好在距離婚期實在太近了,皇帝有些一拍腦袋想出來的主意沒法在短時間內實施,他只能打消了念頭,讓禮部衆人逃過一劫。

在太子大婚當日,整個皇宮都裝飾上了大紅的喜綢,就連沒什麽人氣的冷宮也裝扮得喜慶起來。

皇帝心情極好,對宮人們賞賜不斷,這賞賜福利是恩澤所有宮人的,因此皇宮裏人人都喜氣洋洋的。

京城裏各處也都為太子大婚而氣氛歡慶。

安桦作為新郎官,什麽都不需要管,只要按照禮官的指示去做就行了。

太子大婚的規格僅次于皇帝迎娶皇後的大婚規格,又因為皇帝寵愛太子,各種增添規格,可以說安桦這次大婚,僅比皇帝迎娶皇後的規格差了那麽一線。

皇帝看着自己心愛的嫡長子風風光光的将太子妃迎娶進東宮,那般熱鬧喜慶的場景,盛大的婚禮,讓他神情有些恍惚。

他想起了先皇後。

當年先皇後嫁給他時,他還是個不起眼的光頭皇子,所以兩人的婚禮不算大,也不算有多風光。

他一直遺憾沒能給她一個盛大的不遜色于封後大典的婚禮。

如今他把這份遺憾彌補在他們的兒子身上。

皇帝喃喃低語道:“你看見了嗎?我們的兒子今日成親了……”

安桦迎娶陳婉怡入東宮,一切繁瑣至極的禮儀之後,都到了後半夜,兩人才入了洞房。

喝過合卺酒之後,安桦溫柔的看着陳婉怡的眼睛,說道:“孤的太子妃,該安寝了。”

羞怯的陳婉怡神情逐漸的迷茫恍惚起來,一縷縷煙霧般的白霧忽然出現在寝殿內,将整個寝殿都籠罩了進去。

而那些守在門口的宮人們卻沒有絲毫察覺。

守在門口聽床角動靜的德齊,明明寝殿內什麽聲音都沒有傳出來,他卻仿佛聽見了什麽見不得人的聲音,羞赧的低垂着頭,耳尖都紅透了。

第二日一早,安桦早早醒來,驚動了身側的陳婉怡。

陳婉怡連忙跟着一起起身,要伺候他穿衣。

安桦按住她的手,溫聲道:“有德齊伺候孤,你不必動手。”

夫妻之間,何必分個高下呢。

安桦的體貼讓陳婉怡心中喜悅,她輕聲道:“多謝殿下體貼。”

兩人都穿好衣服,洗漱之後,就一起用過早膳,去養心殿給皇帝請安。

安桦大婚,倒是有了十天的婚假,這十天他什麽也不用幹,只要陪着新娶回來的太子妃就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