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

宋久尋喘着氣,伸手去抱淩臻。

“會很愛很愛你,我的淩大少爺,淩老師,我的淩臻。”

“從來都只有你一個人。誰都不會是你。”

淩臻沉沉地應聲,又吻下去,圈着宋久尋的腰把宋久尋抵到牆上,他們貼得很緊,淩臻甚至可以感受到宋久尋狂亂的心跳。

他吃笑着,含着宋久尋的唇瓣含糊地問:“心跳怎麽這麽快,寶寶?”

宋久尋不理他,擡手遮住他的眼睛,不準他看着自己。

他手上又使了幾分勁,把宋久尋整個人都抱了起來,宋久尋呼吸更急了幾分,腳在空中踩了幾下後幹脆擡起了腿,圈住他的腰。

淩臻伸手托住宋久尋,往旁邊走了一步,砰的一聲撞到了什麽東西,宋久尋趕緊縮回了手,躲避他還在繼續的吻,急喘着罵:“你有病啊淩臻,什麽都看不見還要亂走。”

淩臻笑着親他好幾下:“沒事,不疼。”

宋久尋氣沖沖地還要罵:“你就是腦子有病!”

罵完之後他又要淩臻把自己放下來,然後扯着淩臻的手臂問撞到哪了。淩臻抱着他,說:“真的不疼,你別管了寶寶,我們回房間吧。”

宋久尋被他抱去房間,壓在床上繼續親,宋久尋說不要了他當沒聽見,宋久尋打他罵他他也沒反應。

好不容易等他停下來,宋久尋趕緊翻了個身。

“明天就帶你去打狂犬疫苗。”

淩臻趴在他肩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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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抱着躺了一會,宋久尋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不知道是誰給他打的電話,他疑惑地點了接聽,對面的人沒說幾句話他臉色就暗下來,淩臻親他耳朵,小聲問他怎麽了。

宋久尋對着手機說了一句“我待會到”,挂了電話,回頭沖淩臻說:“她死了。”

淩臻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問他:“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宋久尋有些呆滞地點頭:“嗯,要。”

——

“嗯,死者的确是車禍身亡,但身上還有一些很明顯的淤痕,可能是生前遭受過暴力,我覺得您……”

宋久尋搖搖頭,平靜又冷漠:“死都死了,別查了。”

面前的人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吓,震驚地看着他,原本就訝異于他太過于冷靜的情緒開始不斷發酵,小聲喃喃道:“可她是您的母親。”

宋久尋終于扭頭看向她,靜靜地打量着她略顯稚氣的眉眼和深藍色的警服,然後說:“我并沒有說過她是我的母親。”

見女孩的眼睛又瞪大幾分,他淡淡地繼續說:“她不過是把我生下來了而已。”

淩臻把宋久尋往懷裏攬了攬,宋久尋還沒把話說完,盯着女孩的眼睛又慢慢悠悠地開口:“不用這麽驚訝,也不要用這種看殺人犯的眼神看着我,厭惡我,你只是不明白。”

“但既然做了警察,現在不明白,以後也會明白的。”

淩臻看着她,勸道:“你先離開這裏。”

那女孩又看了宋久尋一眼,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轉身飛快地往外走。

宋久尋笑了一聲,和淩臻說:“她怎麽知道這女人是我母親?母親是怎麽定義的,只需要有血緣關系就可以嗎?”

宋久尋問他:“就算沒有愛也可以嗎?”

淩臻搖搖頭,沒說話,只是抱着他。

後來醫生拿着死亡證明書讓宋久尋簽字,想要再次确認宋久尋的身份,就問宋久尋和死者什麽關系,宋久尋回答說:“是直系親屬,可以簽字。”

最後就只能落得這樣一個身份了,這樣兩句話。

只是把他生下來。是直系親屬。

宋久尋最後選擇将那女人的屍體火化,他看着床上那個蓋着白布的女人,沒有回頭,否則一定會發現淩臻也定定地盯着那個方向,會看見淩臻漆黑瞳孔下,翻湧的暗流。

——

宋久尋從醫院回去之後又一個人在房間裏待了一會,淩臻知道他需要靜一靜,做好晚飯哄着他吃完就去了隔壁客房睡。

宋久尋躺在床上,精神有些恍惚,女人的死亡太突然,但痛苦對他而言是不可能存在的,他真真切切地不愛那個女人,恨卻也談不上有幾分。

所以痛苦或者解脫,他都沒有嘗到,只是很迷茫。

就好像好不容易透出光的未來,突然間又扯起一場遮天蔽地的大霧,他視線模糊,不敢往前。

這時候他又産生了一種要逃跑的心思,像之前無數次那樣,無數次不負責任地偷偷離開,離開這座城市,也離開淩臻。

宋久尋吓得一身冷汗,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坐了起來。

他又要跑了。

——

半個小時後,宋久尋到了車站,窗口遞出車票,他伸手接過,才發現手心裏有一層細汗。

可他不能回頭了,他從來不敢回頭,無數次逃跑他都不敢回頭。

宋久尋坐在公椅上等車,腦子裏不斷閃過與淩臻的一切,他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這次逃跑這麽沉重,為什麽自己會控制不住地一遍遍去回憶從前。

努力壓制着自己不去想,宋久尋看着屏幕上的時間,等待死亡一般等待着那個車票上的數字。

等到屏幕上的數字終于和車票上的數字重合時,他手機裏彈來消息,是淩臻。

“怎麽不帶傘,天氣預報說這幾天會下雨的。”

“你什麽時候回來呢,寶寶?”

“是一個月後嗎?還是三年?”

“我會等你回來。”

宋久尋突然捂住臉崩潰地哭了起來,他張開嘴想嘶吼尖叫,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于是他站起來往相反的方向跑,往回跑,往淩臻在的方向跑。

要下雨了,風很大很大,吹散他的眼淚,又吹得他更想流淚。

大門是敞開的,客廳裏開着燈,淩臻坐在沙發上,聽見腳步聲就回過頭。

對上淩臻的眼神,柔和又溫情的,無奈又寵溺的。

漫漫長夜裏的無數次等待,無數次失眠,無數次想念。

無數的愛。不可計量的愛。

他對上淩臻的眼神,就看見他被遮蔽的未來。

原來回到淩臻的身邊,才是真正的逃跑。

從他混沌又泥濘的破敗人生裏逃跑,到淩臻的身邊去,被淩臻愛,讓淩臻被愛。

淩臻會把他身上的污泥沖洗幹淨,然後一遍遍地說愛他。

宋久尋說:“淩臻,我們跑吧。”

“我帶你跑,我們離開這裏,去一個新的城市。”

“我有錢,”他笑了笑,“我偷偷攢了很多錢,再賣掉這個房子,我會有更多的錢,我可以帶你跑很遠很遠,你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淩臻看着他,他流着淚狼狽地眨眨眼,問:“好嗎?”

淩臻笑着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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