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夢裏的時間和現實的時間過去好像一樣。

哈利在這些天裏去過的地方越多，見過的人越多，在夢裏他和斯內普能看到的景色也越多。

但都是拼湊起來的場景，并不像是霍格沃茨那麽完整。

而且斯內普除了他，也沒有其他人可以聊天。

在斯內普的房子裏，和斯內普朝夕相處了多日的哈利，對斯內普倒是越來越沒有距離。

“斯內普，你為什麽不出去走走？”哈利問了幾百次的問題，再度被他提起。

西弗勒斯沒什麽情緒起伏地回答道：“沒什麽好走的。”在夢裏做什麽，又不會影響到現實。

哈利：！！！

但哈利終究是不肯認輸的，西弗勒斯不願意，他就算扛也得把西弗勒斯給扛出去。

西弗勒斯當然是不願意被一個波特給扛出去，拗不過哈利，西弗勒斯終于被哈利給拉出了漆黑的屋子。但到了院子裏，西弗勒斯就不願意再往外走。

哈利不過是想帶西弗勒斯到外邊走一圈，聖誕節的時候，他們一起在壁爐前相顧無言的事已經夠了。

哈利不想自己一個人熱鬧，這讓他面對西弗勒斯的時候，總會加倍愧疚。

就好像是他把西弗勒斯囚禁在了這個小屋子裏，或者說就好像是他把西弗勒斯囚禁在了這個有限的空間裏。

“在哪兒都是一樣。”西弗勒斯知道哈利在擔心什麽。但事情不是波特腦子裏想的那樣，他也不會像波特以為的那樣，會因為不和別人說話就瘋狂。

他只是不想做本來就沒興趣做的事情。

哈利頭疼地抓着西弗勒斯的胳膊，明明是西弗勒斯的事，他卻能被西弗勒斯氣得要抓狂：“那我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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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混搭風格的建築，你想我和你去看什麽？”西弗勒斯想讓哈利打消這個不靠譜的主意。

“不管怎麽樣，我們出去走走！”可惡的斯內普不覺得屋子裏悶，他悶。

哈利真的不理解怎麽會有人這麽愛窩裏待，明明什麽也做不了，他都寧願昏昏欲睡也不出門去看看。

“再窩下去你該發黴了！”

西弗勒斯瞧着這個暴躁的波特，總算看出了些熟悉的感覺。一直小心翼翼待在他身邊的波特，讓他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要把自己催眠得愛上他了。

可是真的是假的嗎？

西弗勒斯看着哈利自然地走到他身邊來，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超越了一般的親密，但他就想毫無感覺一樣。

一個人的記憶可以作假，但一個人的行為，卻很難作假。無意識中做出的動作，很多時候都會反映出這個人心底的真正想法。

哈利此時的行為就是代表着他對他身邊的人信任，甚至感到親昵。

西弗勒斯不太願意和哈利過多交流，也不是他真的不想說話。而是出于一種對危險的敏銳直覺，在阻止他靠近哈利。

霍格沃茨的夢破碎之前，西弗勒斯和哈利的對話之中，哈利認為他承認了自己是哈利意識的一部分，但并不意味着西弗勒斯真的完全認同這個想法。

他和哈利是有區別的，但如果說他是另一個人格的話，卻又不太夠。

而且詭異的是他現在的處境，哈利可以醒，他在現實的生活裏有其他的節目。但他卻只能游蕩在這個虛假的夢境世界裏。

不管眼睛看到的再怎麽真實，不管耳朵聽到了多少聲音，這些也不是真的。

西弗勒斯對這份虛假沒有興趣。

無關這些記憶是不是真的按照哈利的見聞還原，他只是覺得自己和這些虛假之物很難融合到一起去。

“……這個麻瓜的游樂場竟然也還原出來了，我的記憶力還挺厲害！”哈利拉着西弗勒斯的手臂，一路上都在給西弗勒斯介紹沿途的建築。

他去過的地方，自然有印象，而且為了給西弗勒斯介紹，他還搜腸刮肚的想自己經過的時候發生過的趣事。

可是哈利沒有想到的是西弗勒斯根本就是在走神，他說的，估計西弗勒斯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西弗勒斯·斯內普！”哈利拽住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不明所以地看他。

“……”哈利洩氣了，有的事是不能對這樣的木頭說的。而且說出來還會被西弗勒斯嘲諷，他不想在這個日子裏被他嘲諷。

想着，哈利還是感覺不太好。本來出門興致勃勃，他興奮了一路，浪費了那麽多口水。但是西弗勒斯并不在意。

“為什麽一定要出來？”西弗勒斯見哈利好像很低落，總算是願意施舍目光給他。

“沒有為什麽。”哈利落在西弗勒斯胳膊上的手滑下。

西弗勒斯反手去抓哈利的胳膊，哈利擡手準備躲過，卻被西弗勒斯一下子握住了手。

哈利盯着他們相握的手，一時竟想不起自己到底要做什麽了。心裏的失落也沒了大半，還有點……奇怪的熱意升起。

西弗勒斯本想放手，但想了想，卻又這麽握着沒動：“走吧。”

“去哪兒？”哈利緊盯着他們交握的手，腦子一片空白。

“随便走走。”西弗勒斯只當自己是照顧小狗了。他沒想過哈利會這麽想在外邊閑逛——也是，當時波特只是在霍格沃茨待了幾天就變得焦躁不已。

那波特在比霍格沃茨小了數百倍的蜘蛛尾巷的房子裏，日日只面對他一個人的時候，肯定更會覺得無聊，甚至是難以忍受。

“哦。”哈利什麽反應都給不了，他只能這麽傻傻地被西弗勒斯牽着走。

西弗勒斯也不以為意。

只是這一路，他們交握的手都沒有松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