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像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他不再做夢，日常的工作也都回到了正軌。

赫敏，羅恩，他們陪伴他的日子又回來了，即使哈利表示自己并不需要，他們也還是留在布萊克老宅。

他們似乎在擔心他會不會做什麽傻事。

哈利無法拒絕，只能自己想辦法忽略他們留在這裏根本目的。這樣的生活，應該是他想要的才對。但是為什麽……為什麽他還是會感覺到不滿意呢？

斯內普有什麽好？

毒舌的老男人，一點也不可愛，就算是和他上街随便走走，都一臉不耐煩……而且、而且一開始他就不喜歡他，甚至和他彼此憎惡……

明明覺得自己這樣才是正常，卻又在想着那些“不正常”的事。

可是，喜歡斯內普真的算是不正常的事嗎？

“哈利，霍格沃茨的魁地奇比賽決賽你去看看嗎？”納威有些猶豫地走到哈利的位子邊問道。

“……好啊。”哈利回答道。

除此之外，哈利也不知道該怎麽打發自己的時間。霍格沃茨是一個好去處，不是嗎？

“那到時候一起去吧。正好那天我和你一起值班。”納威笑得有些羞澀。

只從納威的表情來看，他确實不像是在最終決戰裏能一劍砍掉納吉妮的頭的那個人。但有的人，他們的勇氣是深藏在心底的。一旦釋放出來，他們就會變成獅子。

“沒問題，”哈利笑着答應，“謝謝你邀請我，納威。”

他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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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威看得放心很多，他點着頭，要回自己的座位。

哈利見他沒有其他的話要說，又低頭做起自己的事情來。

剛走出兩步，納威又轉頭看了一眼哈利。但他找不到什麽話來說——老實說，他和哈利之間的關系，沒有那麽親近。所以很多話，他來說不太合适。

到了魁地奇比賽決賽的那天，哈利和納威早早就完成了他們的值班任務，兩人一起去了霍格沃茨。

麥格看上去沒什麽變化，見到哈利、納威他們，麥格也很高興地過來問候他們，并且邀請他們一起到教師席位去看比賽。

哈利知道麥格教授很喜歡魁地奇比賽，當初看出他有天分，麥格教授甚至可以為他破例，收他進入格蘭芬多的院隊。現在只是來看看學校的比賽，這很平常。

斯內普去世以後，麥格教授成了霍格沃茨校長，而斯萊特林院長，又回到了斯拉格霍恩的手裏。

一個人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麽重要，不會有重要到無可替代的事發生。

但哈利看着他們，心裏卻又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他也會很快忘記斯內普嗎？

對啊……往日裏，他連斯內普的墓地都不願去的。

他還有那麽多困惑，斯內普自己不見了不給他解答，這樣跑掉了，算怎麽回事？

還有——是他先牽的手！

哈利緊抿着唇，眼前競争激烈的比賽都沒有認真地看。

“哈利，你看上去好像心情不太好。”麥格本來目光也是在賽場上的，現下比賽剛拿下一球，氣氛稍緩，她為了讓自己不那麽激動，想和哈利讨論一下。

只是麥格也沒有想到，哈利會是這麽“痛苦”的表現。

雖然好像現任格蘭芬多找球手确實比不上他，實力與斯萊特的找球手比，也差了一點……但哈利也不至于會是這樣的表現。

終歸麥格是哈利曾經的院長，對哈利也有相當的認識。麥格想着哈利的身世，對他多是愛護的。看出他有苦惱，麥格也想幫幫哈利。

從前這孩子什麽都要扛，伏地魔那樣的人，都要哈利一個孩子去面對。麥格無疑是愧疚而心疼的。

“……”哈利沒想到麥格教授會問他這樣的問題，但麥格的目光含着鼓勵，讓哈利就像面對着過去的鄧布利多那樣，想要把自己心裏的苦惱都告訴她。

“麥格教授，有時候，我總會想要是那些人都沒有離開該多好。”

“我也希望。”麥格知道哈利這是觸景生情，“只是有些事，是沒有辦法重來的。就像時間轉換器被破壞，再也沒有這樣的道具存在一樣。或許命運只想讓我們朝着前走。”

“……謝謝，教授。”哈利沒心情看下去了，他的注意力都不在比賽上，聽着旁人的歡呼，他更難受。

“哈利，去看看霍格沃茨吧，你心情會好起來的。”麥格寬慰道。

哈利勉強微笑點頭，對麥格說了聲抱歉，便朝着霍格沃茨的城堡走去。

走過曾經自己走過的每一寸土地，哈利嗅到了屬于霍格沃茨的味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在看比賽，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上，哈利還是看到了三三兩兩的學生，他們說說笑笑地從他身邊如風般走過。

他們年輕的臉上，沒有任何陰霾。

和他們相比，哈利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皮囊尚在，內心早已腐朽的怪物。他丢了太多東西，太多太多回不來的美好，他的心被掏空了——西弗勒斯說的其實也都沒有錯啊。

那個關于霍格沃茨的夢，他确實不想從裏面醒過來。

他确實在逃避。

他确實喜歡他！

就是喜歡他呀，就算真的什麽記憶都沒有，也還是喜歡他！

哈利狂奔向地窖，他就像去過那裏千百次，熟練地穿過走廊，跑向了斯內普的辦公室。

“呵啊……呼呼……”

哈利艱難地喘着氣，斯內普的辦公室門上，多了一張畫像框。

是斯內普。

還有鄧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