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十二>
<十二>
周日下午，左治就說要走了，他家人雖然覺得相聚的時間太短太短了，但是兒子之前跟他們定的時間就是大致這個時間要返程的，說是不想錯過連續記錄某一天象的時機。（其實是因為哈帝斯周一在植物園還有工作要做。。。）
左治帶上了他那架天地兩用的小型天文望遠鏡和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東西，就拉着哈帝斯出發了。左治在走之前就被他爹用關切的眼神和話語關照了又關照，再被他媽用熱情的嘴在臉頰上親了又親，再然後就是左治上前将他眼框又泛紅的小妹摟了又摟。。。其實，一時間，左治也有點臨別依依。。。他本來沒那麽多離愁，是因為他自己知道實情，他想着能經常回來的。。。但是看到了自己家人對自己那麽多的留戀和不舍，他也變得『同化』起來。。。而且。。。！！！就在昨晚！！！左治在和哈帝斯幾乎靜音地進行完XXXX之後，他溜回自己的房間，在睡着前，心裏想着的一件事就是：‘以後。。。我要一直和大妖怪在一起。’。。。由于左治沒有什麽女性心理。。。所以在和家人臨別的這一刻，他對自己胸中生出的這一縷縷的情緒。。。并不熟悉。。。他不知道。。。這種情緒。。。是一種類似于『要出嫁了，要離開娘家』的情緒（=_=）。。。無奈，他是個純的男人，所以就算那些個情愁也由他心中産生出來了，他也不明白那些到底是什麽 。。。
兩人大約傍晚快6點左右到達邁阿密的機場，再坐出租去到邁阿密海灘外圍的一條叫『Chase大道』和一條叫『W 40th 街』的交界處，結了車費、下了車。。。他們不想在與海灘平行的公路上停，因為那個離海灘太近，他們想在邁阿密這個城市走走。。。
哈帝斯幫左治背着那架天文望遠鏡還有一些其它左治準備帶上島的東西。。。左治本來才『不屑』讓哈帝斯幫他背這些東西，自己又不是女人，這麽點東西當然背得動。。。無奈哈帝斯完全不知哪根筋掿錯，認定左治是『弱者』，完全是拿對待『弱者』的标準去對待左治。。。
左治一身輕松，就自顧地看東看西，經過一家書店時，看到門口的海報上——是《優雅的宇宙》一書的推介，咦，第二部了呢，出成書了呢。。。左治腦子裏就開始回想《優雅的宇宙》第一部裏的內容，裏面的不少東西就算不通過公式推理，也在自己過去幾個月的生活中得到了應證；裏面卻又有一些東西，和自己過去幾個月的生活形成一種悖論。。。左治想着想着。。。兩個人就已沿着『W 40th 街』走到了底，橫在眼前的是那條長長的和邁阿密海灘平行的『Collins 大道』。。。穿過大道，就是海灘，兩人如果沿着海灘往北走，就可以去到停放超空艇的地方。
左治站在沙灘的外緣。。。忽然想到。。。‘對呀，我幹嘛不把那書買一本，上島了，我還能看看書、打發打發時間。’他就拉着哈帝斯要往回走，說是要折回去買本書。哈帝斯卻覺得讓左治這麽來來回回地走。。。怕他累着。。。就讓左治坐在沙灘上的靠近公路這一側的公共長椅上。。。「你在這兒坐着，看着你的背包，我去買就行了。。。」（看來。。。左治得習慣習慣這種三不五時被當成弱者的角色定位。。。）
左治就依了他。。。哈帝斯轉頭就去買書了。。。
20多分鐘後，哈帝斯回來了。。。一回來，就看見。。。。。。
一個男人拿着把尖刀正指着左治。。。
「把你身上所有的錢、還有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好的。你等。。。一下。」（美國這地兒。。。自由。。。卻也罪惡。。。幾乎每個美國小孩從小就會接受來自家長和學校的一項教育：遇到搶匪，他讓你給什麽，你就給什麽，不可以反抗，并且态度不可以輕蔑不屑，也不可以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必須要表現出剛剛好的一些畏懼。。。這是美國人打小就接受的一項『求生訓練』。。。）
「你快。。。快點！」
「好。」左治有點抖的樣子，從包裏和兜裏将身上所有的現金都拿了出來。。。他清楚只要把錢給這人，就不會有事，這人一副流浪漢的行頭。。。或許是被生存給逼急了，應該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反社會——『就想找人捅』的那種。。。
問題是左治清楚怎麽回事兒，哈帝斯并不知道啊。。。他眼裏只有一件事：左治有危險。。。他走了過去。。。調動『念』力。。。那個舉刀的男人慢慢放下了刀，調轉身，就要走開去。。。這時候，一個似是這流浪漢的朋友從暗處竄到哈帝斯背後，哈帝斯其實已經感受到了，剛要将那個背後的人也給一起控制住。。。卻因為左治發現了那個在哈帝斯背後、要對哈帝斯不利的人，他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大妖怪！小心背後！！」。。。
哈帝斯腦中一個『激靈』，什麽都忘了。。。剛剛。。。好像。。。好像聽見左治在叫自己「大妖怪」。。。什麽『念』、什麽『力』都散了。。。哈帝斯望向左治。。。像是要确認到底怎麽回事似地定定地望向左治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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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醒』過來的男人舉刀刺向哈帝斯的腹部。。。哈帝斯在刀子過來時握住那男人的手，所以刀子沒有入得很深。。。哈帝斯把那男人甩了出去，連帶着那刀子也給拔了出來，血就湧了出來。。。那兩個攻擊人的男人有點紅了眼似地就要往哈帝斯撲過去，還好左治發現他之前坐的長椅邊有個帶蓋的桶，桶裏是面包渣，這一帶的管理員有時喂海鳥就用那個。。。左治拿了桶，揭了蓋子，一下『潑』向那兩個男人。。。那兩個男人渾身的面包渣子，沒夠3秒，成群的海鳥由原本的零零散散到現在焦點集中一般地全『飛撞』向那兩個男人——啄食。。。
左治拉着哈帝斯「快走」
哈帝斯傷口還在持續地失血中。。。但是還是用手狠捂着，移步和左治快走向他們停放超空艇的方位。。。哈帝斯調出超空艇，那個方形的完全隐形透明的通道已形成，兩人走入了艇艙內。。。
哈帝斯靠着艙壁緩緩滑坐在地上。。。還在失血。。。血色不是猩紅色的，是正紅色。。。很鮮很鮮的色，也很紮眼，這時左治的雙眼也差不多哭成了這種色。。。左治一邊哭一邊在艙裏亂翻，想說有沒有什麽暫時給他止下血的東西，但是根本翻不到。。。
這時候的哈帝斯因為失去了太多的氣血，漸漸褪回到了原形。。。哈帝斯還有意識在。。。他艱難地把頭扭向了背對着左治的那一邊。。。他不願意左治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左治蹲到他身旁，把他的頭撥過來：「嗚~哈帝斯。。。對不起，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哈帝斯已經虛弱地不行了，但還閃躲着眼神，不願意去直視左治的眼睛，他的心裏很不願意讓左治見到自己現在這麽醜怪的樣子。哈帝斯将頭偏到另一邊，眼睛微微地煽着，快要閉起來的樣子。
左治吓壞了，還嗚嗚地哭着：「哈帝斯，哈帝斯，你不要閉眼，你撐住，嗚~我現在就嗚` 就帶你回島上，找巫起~找巫起幫你療傷。」左治把哈帝斯擺好一個不易出血的姿勢，然後就站起來去駕駛臺，左治畢竟是個腦袋好的人，從小就博學強記，雖然也沒到過目不忘那地步，但是什麽東西看個兩三遍也就會了。。。這個超空艇，他見過哈帝斯操作，現在哈帝斯生命垂危，他得盡快把哈帝斯和自己安全送回浮島。
左治也不哭了，認真回想了一下哈帝斯按那些操控鈕的順序。。。
。。。。。。。
在艇上感覺時間沒過多久，操控臺上的顯示器就有顯示「已到達目的地」，他們現在應該位于溶洞裏的U型合金大廳裏，左治不敢拖動哈帝斯。。。他舉起手腕，第一次用晶天盤呼叫哈帝斯以外的人——帕特農，因為左治和這個島上的人還沒有太熟，除哈帝斯之外，唯一還比較熟的就是帕特農，而帕特農的那個醫生朋友巫起，應該能幫得上忙的。
接通之後，左治哭哭噎噎地把情況跟帕特農簡略地講了，帕特農挂了左治的電話就轉頭和巫起聯系上了。然後，他們兩人一路飛趕到溶洞。。。
其實，有巫起在，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哈帝斯是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巫起這人。。。哪怕傷病者都沒有生命跡象了，他都有可能把人給救活過來。。。
兩人趕到時，哈帝斯的情況還沒有太嚴重，就是傷到了，失血過多。。。兩人一到那個超空艇的艙內，就看到哈帝斯周圍一灘血，而左治就在旁邊哭，哭得毫無形象可言。。。
帕特農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變成這個樣子，也相當緊張。他不敢打擾巫起去救治哈帝斯的時間，就默默地把左治拉起來，一起走到一邊，把位置讓給巫起。巫起開始了認真的救治程序——止血、抹藥、包紮。。。時間不過20分鐘，就再從随身的包裹裏取出一個盒子，拿出一個濃縮的草藥塊，用一種黃色的水溶了後，變成了紫色的藥湯，一小碗給哈帝斯灌了下去。。。
然後，巫起就起身了，看向縮在一邊的兩個人，示意他們不要擔心了，已經沒事了。。。這時，已經僵硬了的左治緩過了點勁兒來，走去了哈帝斯身邊，輕輕地抱着他，用臉蹭着哈帝斯變成了大妖怪之後那顆尖尖小小的腦袋。。。還親了親那個完全沒有毛的腦門兒。。。
而帕特農之前也是被吓傻了，見左治去到了哈帝斯身邊，他也走了過去，只是。。。還是有點發傻，不能動的樣子，巫起見他受了驚吓，就摟着他，低頭到他耳邊，輕輕地說：「沒事了，沒事了，不要害怕。」帕特農忽然緊緊地抱住巫起，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巫起真的好厲害。。。剛剛要是沒有巫起，他都不知道要怎麽辦。。。
巫起剛剛還處在純工作的情緒當中，忽然地，被這突如其來的『被依賴感』給沖擊地心頭暖暖的，他也緊緊地摟住自己喜歡的人，頭也抵了上他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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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哈帝斯被包紮完傷口後，最好不要被随意搬動、挪動，所以巫起建議左治陪着哈帝斯呆在艇上，三天後，哈帝斯就可以自己走回家了。雖然後續還有一些個傷口修複的工作要做，但這前三天是最好不要亂動的。左治當然以哈帝斯為最主要的，就準備好要在艇上小住個三天。巫起和帕特農去拿了些吃用的東西來給左治，還帶來了一種輕柔的帶着清幽草藥香的小巾子，這個味道左治記得，因為剛上島那會兒，被哈帝斯命令躺在床上不能動那會兒，就有個鄰居的上了年紀的男人來幫自己用這種巾子擦身體，輕輕一遍，毛孔都暢通了，可管用了。
巫起和帕特農走後，左治就陪着哈帝斯，看着他大妖怪的樣子，一點也不可怕，還有點憨，左治的眼淚又上來了，他心裏充滿了對自己的責怪。。。哈帝斯之前喝下的紫色藥汁裏有一定量的催眠成份，巫起在走之前有說過哈帝斯可能要到明早才會醒過來。。。左治就這麽看着他的哈帝斯，陪着他，有時還對他的大妖怪講上一兩句話。。。。。。再然後，左治也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左治醒來，就看見大妖怪看着自己，雖然那眼神裏透着點虛弱。。。左治一個激動，坐了起來，大妖怪醒了！太好了！左治先按照巫起的囑咐，兌了一小碗紅色的草藥汁給哈帝斯喝，看着哈帝斯喝完，嘴角上還挂着點草汁的水珠兒，就勾下身親了親、再舔了舔哈帝斯的嘴巴。。。哈帝斯『被羞澀』了。。。皮粗肉厚的大妖怪臉上竟然有可疑的紅暈浮上來。。。
哈帝斯現在這個樣子不能說話，就比了比自己的嘴，搖了搖頭，發出幾聲幹啞的聲音。左治明白了哈帝斯現在這個樣子可能講不了話，就挨得很近地坐在哈帝斯身邊，手摸着他的臉頰和脖子，眼裏又有水要湧出來了：「哈帝斯，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叫你『大妖怪』，分了你的神，我那個時候就不該喊住你的，都怪我，讓你這麽痛苦。。。」
哈帝斯搖了搖有點尖的腦袋，用眼神示意左治不要再自責了。左治抹了把眼淚，對着大妖怪的臉輕輕點點地親了起來：「大妖怪，你要快點好起來，我昨天都吓死了。我明明昨天的昨天才對自己說過『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的』，結果，你昨天就因為我的蠢笨而受了傷。。。對不起。」
而哈帝斯一聽到左治竟然已經決定了要永遠跟自己在一起，一個激動就要坐起身來，一下子有點牽動了傷口，疼地一咧嘴。立馬就被左治用眼神怒瞪（老實說，他那眼神是要表達『嗔怪』，但是左治的內心是沒有多少女性心理的。。。他沒辦法準确地将『嗔怪』表現出來，所以只能用比較男性化的表達方式——怒瞪。。。），哈帝斯就乖乖地躺了回去。
。。。。。。
兩個人在艇裏呆了三天。第三天一早，兩人都醒了，哈帝斯精神頭恢複得差不多了，他定了定神，幻成人形。幻成人形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左治，我好愛你！」
左治眼睛亮亮地看向哈帝斯，不過那張臉上的表情分明寫着：請說些我不知道的。。。左治被哈帝斯這麽明确地表白了，還是有點小得意的。
然後哈帝斯接下來的一句話就是：「我！我要你給我生孩子！」
左治：。。。。。。（=_= 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後記
這是《海妖頻率》第一部，完結。第二部過陣子再呈上，當然是關于哈帝斯和左治的寶寶出世的前前後後一系列搞笑的故事。
當然啦，傲驕的帕特農和那個超寵他的可憐巫起之間的故事也會發展下去。。。
當然的當然啦，那對『美強』——妖蛟與傻鳥，也有大進展。。。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