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咱倆都不是當年小毛頭了。”文沐站起來拍拍屁股,有些尴尬,“抱歉,我那時有點混蛋。”

他把蛇扔出窗外,聳聳肩假裝輕松:“我去做飯,想吃什麽,我這裏什麽都有。那個,小家夥你叫什麽來着?”

“程小盒。”小家夥弱弱道。

文沐點點頭,往廚房走了。程易把小家夥抱過來,從暖壺裏到了點水給小家夥喝。小家夥興奮得狠,嘟嘟囔囔地誇文沐。

“我的爸爸是大莊園主,酷斃了!”

程易心裏一缸醋都打翻了。

“爺爺打電話來了。”程易終于找到個堵住小家夥叨叨的事。

他接通手機,程正果的聲音帶着滿滿的委屈:“兒子啊,你真要把孫子送人?你說這孩子是誰的不好,偏偏是文沐那小子的。哎,他老爸文大藝兒子比我多,現在,連孫子都要比我多了,你說我以後還怎麽在文大藝跟前擡頭挺胸地做人!”

“你媽知道你要把孫子給文沐送回去,這幾天對我動辄打罵,我、我真想跟她離婚!”

程易嘆氣,他媽那脾氣不是一般的臭,但是更讓他無奈的事,他爸也實在是沒骨氣!

“要不你離吧。”

對面的人沒說話,半響用蚊子嗡嗡的音量道:“我不敢。”

“不敢做,就也別想。”免得心煩!

程正果噎死。

“你以後可不能做妻管嚴,要争氣啊,兒子。”

程易輕笑:“當然。”

他絕對絕對不會被文沐鎮壓住!他已經要主動出擊了。

文沐做好飯,招呼程易過來幫他端菜。一進廚房,程易就使勁吸了吸鼻子,真香,他有多少年沒吃過這麽香的飯菜了。這種香是純粹的菜香,并不是加了其它添加物的香味。

他先端了一盤,又去廚房端其它的菜,再回來發現小家夥快速地往嘴裏扔了一口菜。

“沒禮貌!”

小家夥被菜燙到,伸出舌頭滿屋子轉圈。見文沐出來,趕緊轉向牆捂住嘴巴。又丢人了!

“菜很香。他一向不怎麽愛吃飯,都是我們逼他吃。剛才他自己主動偷吃了一口。”程易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緣分使然。

小家夥的嘴刁遺傳文沐,果然也只有文沐能治小家夥的嘴刁。他想過很多辦法,沒少給小家夥請全球各地的名廚,小家夥一概不給面子。

兩素一葷,炒白菜、炒土豆,還有魚香肉絲,以及一道蛋花湯。再簡單不過的菜色了,拿出來招待客人其實有些寒碜了。文沐也是求快,想早點把這兩個祖宗打發走。

沒想到三人都吃的狼吞虎咽。最後文沐看看盤子裏剩的那一點點菜,不舍的放下了筷子,他還沒吃飽,但不好跟客人搶。

放下筷子,他才注意到,程易幾乎是只吃白米飯,偶爾夾菜也都是送到了小家夥的碗裏。

這麽疼愛小家夥,為什麽還要給孩子找親生父母?

絕對另有居心!

文沐不動聲色地吃完飯,打發小家夥去跟他養的兔子玩。沒辦法,小家夥在,他總是覺得怕怕的。

他直截了當問程易:“你到底打的主意,說吧?要錢,還是要什麽?”

這臭脾氣倒是沒改。程易把碗筷收拾到廚房,跟在自己家似的,找到圍裙穿好,幹脆利落地洗起碗來。

文沐靠着門,覺得自己手癢癢。無論他成熟與否,程易改變多少,他看見程易就想揍人,看程易在他面前服軟,露出想笑又想哭的表情。

“我爸媽打算搬回來住。咱們這兒适合養老。”

“那你也不會順便帶着小家夥來認親?”文沐總是能抓到重點。程易會給寶貝兒子找親爹,絕對是貪圖什麽比兒子還重要的東西。

這東西在他這兒?所以程易才會賴上他?

洗幹淨碗,程易擦手,将圍裙套到文沐頭上。文沐冷笑着看程易想說什麽,他看程易溫文爾雅的樣子,還以為程易把圍裙挂到他頭上只是個結束幹活的動作,沒想到程易突然一拉圍裙,他整個人撲倒了程易的懷裏。

“你放開我!”文沐想要掙脫出來,但他發現程易的力氣大的可怕。

短短幾年,程易已經從小弱雞變成了力大無窮的壯漢!

文沐可悲地想,他就不該瘦下來,想當年,他一百八十斤的胖子,走路從來都是橫着走的,程易在他跟前要敢說個“不”字,他就跳起來把程易給壓死!

程易放開他,但仍抓着圍裙上面的系帶,勒着文沐的脖子,使他不能逃開,卻又傷不了他,呼吸自由。

“你想幹嘛!”文沐已經出奇憤怒了。他這兩年種地修身養性,脾氣已經算好的了,程易莫名其妙塞個孩子給他,他都沒惱,還請程易父子吃飯,程易就用這種行為感謝他?

“你不是問我,把孩子送回來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文沐怒目而視。

“實話跟你說了吧。”程易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經常這樣,稍稍揚起嘴角,似笑非笑。這說明他心情很好。哪怕他的笑容充滿了鄙夷或者嘲諷。

他用看獵物的眼光緊緊盯着文沐,眼神裏充滿了貪婪。

“我回來是為了得到你。”

“啊?”文沐傻了。他以為會聽到程易說是回來報複他的,這種“得到”難道也是一種報複?

“還記得十八歲生日那天晚上,你對我做了什麽?”

文沐避開程易的視線。

“當時我在備戰高考,惜時如金。你呢,翻窗進了我的房間,用我的筆記本看毛/片。自己看還不行,非逼着我一起看!”

程易說的是咬牙切齒。那天他的身心都被徹底改造了!他第一次發現“哦,原來我已經是男人,而不是男生了”。

那張毛片是張卓送給文沐的生日禮物。文沐不敢用家裏的DVD看,就跑來霸占他的電腦,禍害他的思想。

其實成人之後看看那種片子也沒什麽,可關鍵是那片子是盜版片,前面五十分鐘是正常的,後面卻變成了兩個男人。

當時程易就看傻了。

傻過之後,腦袋就像被棒槌狠狠敲了一下,恍然大悟了。

原來,他是能喜歡文沐的。兩個男人可以在一起。

文沐也看傻了,後來越看越興奮,非要拉着程易研究一下,片子裏的場景是不是騙人的。

文沐把柔弱的程易扒光了。

但是到最後一刻,文沐害怕了,翻窗逃走。

程易那天守着電腦看了一整夜,第二天趁着他爸媽沒起來,趕緊把床單和衣服洗了。

“這事是我做得不對。”文沐敢作敢當,“不過也沒什麽,我們都是男人,互相看一看,沒什麽了不起的。你大學洗澡難道不是一屋子人光溜溜随便看?”

程易道:“我在國外上的大學,住家裏。”

“所以你不懂啊,我們這種純潔的兄弟之情,不但敢在一個屋子洗澡,還敢光着屁股睡一張床!”文沐有些緊張了,“國內同性是不談戀愛的,我們都是兄弟。”

“哦?”程易來了興趣。

“你的意思是當年我們一起看片,我被你非禮,是因為我們是兄弟?”

文沐狂點頭:“對啊,那個人沒跟哥們一起看過少兒不宜的片?沒一起看過的,那都不是真哥們!”

程易仰着下巴,傲視文沐,又問:“那你跟你的哥們一起睡過?”

“我喝醉了,經常睡在張路張卓他們倆的床上。”

“所以……”程易頓了頓,嗤笑一聲,“所以,我們是哥們?”

“……是。”被逼上梁山,只能這麽解釋了。當年他确實不懷好意,拿程易當研究小白鼠了。

“所以……”程易逼近一步,氣勢壓得文沐喘不上氣,“所以,我們也能光屁股睡一張床。”

文沐不假思索:“對啊,哥兒們嘛!”

“OK,那今晚你準備準備,我體驗一下什麽叫哥們。”程易笑着拍了拍文沐的胸膛。

文沐愣了,程易居然設了個套,把他繞進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雙十一,文沐有一次反悔的機會。

程易問他:靠,當年為什麽輕薄老子?

文沐:絕對不是把你當哥們,小爺是真有想法來着。關鍵時刻,小爺我翻窗找工具去了,回來你就把窗戶鎖死了。小爺我撓了一夜的牆。

PS:小受的戰鬥力還木有表現出來,小攻同樣也沒有~他們之間會刀(huo)光(hua)劍(si)影(jian)滴~

☆、沒享受過爸爸的擁抱

程易帶着小家夥回酒店收拾東西,文沐也被一通電話叫回了家。

“什麽,讓我去給程易他們家搬家具?”文沐在路上越琢磨程易的言行舉止,越覺得不對勁。

哪有人在美國撿個孩子,單憑長相就能确定孩子是他的?

要不是每次看見那熊孩子,他心裏老突突,他才不會去做什麽親子鑒定!

報複他,是程易回國的原因吧?

報複他真的那麽重要?

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轉手送人?

這家夥都已經開始啓動報複他的程序了,這時候他卻去給人家做苦力?

這算什麽?

讓人糟蹋了,還得喊人家一聲“爺”,自尊何在!

文沐堅持不去,程易請了那麽多工人來收拾房子,又不缺他一個!

王愛分怒道:“就你不懂事。咱們胡同四戶人家,除了咱家,兩戶張家可都派了勞動力。怎麽,就咱們家不睦鄰,還是,就你金貴啊?”

“他們都派人了,派的誰?”

“張卓張路呗。”王愛分氣哼哼,“咱們胡同不也就你們三不務正業。”

得!以前欺負程易的三人組,現在全得乖乖給程易當苦力使。

“程易回來,你去給人家收拾房子,也算是和好的一個象征。以前你們欺負人家,別以為我們大人不知道,不過看着你們小,打打鬧鬧的事,我們也不好插手。”

“你們現在都大了,人家程易又是海歸精英,你可得好好跟人家相處。”

文沐頭疼。他該怎麽跟他媽說,程易這次回來,根本就不是想跟他友好相處,是想要報複他啊!

有這麽急切地把自己兒子送上門讓人家報複的麽!

“我可聽說程易都有個兒子了。”王愛分焦躁地在房間走來走去。“我能猜到楊娟美回來在我面前趾高氣昂的樣子。”

“楊姨說的?”

王愛分伸手一根手指搖了搖:“我聽同學說的。她那種人,要麽不弄出點動靜,要弄就弄出個大動靜給人看。”

王愛分又埋怨文沐不找對象不生娃,害她在楊娟美面前頭一次失了面子。

文沐無奈。如果小盒真是他兒子,不知道王愛分會高興還是會暴怒。

“你可以找我哥,反正我不去。”殺了他,他也不去伺候程易了。

把程易喂飽,程易有力氣報複他!給程易收拾房子,豈不就是方便程易就近欺負他?

好賤喲!

“你哥是咱們家的驕傲,不能低頭。尤其他跟程易是一個水平,只能高傲不能示弱。”

文沐簡直要瘋:“所以要和平,就得派我去低頭喽?”

“反正你的好兄弟張路張卓他們都去了,你們仨正好湊一塊低頭,也不錯。”

不再搭理不可理喻的王愛分,文沐打算去洗把臉,然後去程易家裝裝樣子。他剛轉身,就看見被王愛分當做驕傲的文修回來了。

“哥,救我……”他哥從小就仗義。

文修擡手制止文沐繼續說下去,看都沒看文沐一眼,直接回房間,只語速極快地說:“又沒錢了是吧?小趙,給他打五千。”

跟在文修後面的男人很疲累的樣子,掏出手機給文沐轉了五千塊。

文沐:“……”

自從文修投身黃金事業後,人就像是鑽到了錢堆裏,找也找不到。別提文沐想兄友弟恭了,就是王愛分,也已經三年多沒跟文修說過超過三分鐘的話了。

洗把臉,憋住一股火氣到程家轉悠。張卓張路果然已經在了,張卓在幫忙搬床,張路則叼着根煙在看程家家具的擺放圖。

“你來得正好,程家去國外一圈,回來跟打了金身似的。看那床了沒,兩萬五!”張路的語氣說不上多友好。

張路家裏是做買賣的,聯城和北京通了鐵路後,房價幾乎漲了七八倍,張路家倒騰地産成了千萬富翁。而張卓家漸漸富裕,一來靠賣地,二就是靠着張路家。

現在房地産市場不景氣,張路家受到了不小的影響,打發張路來程家幫忙,也是想跟程家搞好關系,以後借借程家的勢力再發展起來。

求人辦事這活并不好,是以張路心裏有氣。

“嘿,我說你們倆能不能來幹活?”張卓叉腰,頭上卷毛淩亂,像極了街頭撒潑的大媽,“看見外面一百多盆的盆栽沒,通通搬進來。”

“靠!”張路脾氣大,罵了句髒話。“他們家住人啊,還是種菜?”

文沐趁着張路的火氣,把程易回來找他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他省去了小盒子有可能是他兒子的內容。“我估摸着今晚他就要對我出手了?”

“那你幹嘛答應他,讓他哪兒涼快滾哪兒去!”

“我不答應幹嘛?”文沐微笑,露出尖銳的虎牙。“他以為他現在有本事了,就敢在我跟前橫!這可是聯城,他走了五六年,我可沒走。這裏還是我的天下。”

張路拍手叫好:“就該給這小子一點苦頭吃。”

******

聯城是因為鐵路發展起來的,聯城的人則是賣地而富。短短十幾年,各種工廠落戶聯城,拉動聯城經濟發展的同時,也在破壞聯城的環境。

程易的父母以為聯城是個養老的好地方,大錯特錯。聯城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山清水秀的小城市了。

當年,文沐才不信程易的父母回到聯城是為了養老。這對老夫妻比他哥還愛財,而且瞅商機瞅的特別準。這次回來,肯定是為了賺錢!

小家夥因為被文沐嗤笑沒有斷奶,所以在家裏把小肚子喝圓了,才跟着程易往綠園走。結果一出門看見有賣糖葫蘆的,打滾撒潑非要程易買給他。

“不幹淨,不許吃。”誰知道山楂有沒有洗幹淨再裹糖?

“不給我買,我就死給你看。”小家夥梗着脖子發脾氣。

“死給你看”是程正果的口頭禪,被楊娟美欺負得忍無可忍的時候,他就這麽說。每次說完,楊娟美就一聲不吭地走了。小家夥可能以為楊娟美是害怕了,就覺得這句話的威力大,所以常拿來用。

其實楊娟美一走開,程易就趕緊把小家夥抱走了,以防小家夥看到楊娟美拿着菜刀逼程正果說話算話的血腥場面。

小家夥比較有耐性,裝死裝了一路。程易抱着小家夥下車,他還“死”着,小胳膊小腿無力下垂。

張卓躲在樹上吓個半死。程易報複文沐的方式,難道就是往文沐家放個屍體,然後報警誣陷文沐?

“不要亂來。”文沐示意張卓張路不要輕舉妄動。程易懷裏還抱着孩子,不能誤傷了小孩。

他示意兩人躲好,自己從門口迎出去,笑嘻嘻接過程易的背包。

“小盒子已經睡了?”

“如果你有糖葫蘆的話,他大概會醒過來。”程易不着痕跡地往樹上瞄了一眼。他聽到聲音了。

卧室收拾的很幹淨,雙人床旁邊還放了一張小床,文沐做的還算貼心。程易把小家夥往小床上放的時候,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很淡,但是他能夠聞到。

“你睡這,我新曬的被子。”文沐指了指大床。

程易走過去,在大床上聞到了一股甜腥味。

“糖葫蘆我沒有,山楂裹糖倒是能做。”文沐全程帶着微笑,表現出一種“我是聖母,請你放心”的姿态。

“謝謝。”小家夥猛地坐起來,張開手讓文沐抱抱。小表情很可憐:“拜托你抱抱我,我還沒有享受過爸爸的擁抱。”

文沐有些為難。他實在不喜歡小孩,但是他不知道怎麽拒絕,這孩子像是有魔力,抓着他的心,讓他無法開口拒絕。

一邊程易氣的要死。

什麽叫做沒有享受過爸爸的擁抱!我五歲的兒子,你什麽時候無師自通學會裝可憐了?

別忘了你不但沒有斷奶,而且你在外面很少願意走路,都是我抱着你走來走去,有時候一抱就是三四個小時!

這叫沒享受過爸爸的擁抱?

“想吃山楂就不要纏着他。”程易過來解了文沐的難題。文沐松口氣跑了。

小家夥聳聳肩,垂着眼半天不說話。程易用手把他臉托起來的時候,就看見他的眼睛紅通通的,像只可憐的小兔子。

原來不是裝可憐啊。

程易心疼,拍了拍小家夥的腦袋:“就像我們給你時間斷奶一樣,你得給他接受你的時間。”

“他不喜歡我。”小家夥賭氣,“你為什麽要把我交給一個不喜歡我的人呢?”

“不是交給,是分享。”程易道,“因為我想擁有他,所以要和他一起做你的爸爸。”

“爸爸,你為什麽喜歡我?我不是小讨厭,對吧?”

“當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小家夥的時候,他心裏就有種異樣的感覺。第一眼看見小家夥,就再也無法扔下這孩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覺得文沐心狠,從天而降的孩子,還不知道是不是呢,總要有個時間接受。

小劇場:

文媽王愛分:老天,楊娟美有孫子,我沒有!我居然輸給她了。這次同學會我一定不能出席。

程媽楊娟美:上帝,我的孫子是王愛分的,我又輸給她了,這次同學會我一定不能出席。

文沐:我打算把程易綁起來收拾一頓。

程易:求鞭子~

☆、熊娃在手天下我有

倉庫裏存了不少的山楂,兩種野山楂,小的能酸掉腮幫子,大的甜的牙疼。文沐一向不愛吃這玩意,往年都不摘。

今年想着開商店往外賣,就讓人給摘下來了,大概有人願意圖新鮮買一點回去吃。

将山楂洗淨去子,開火熬糖的功夫,張路從窗戶跳進來,頗有些不耐煩。

“你這是揍他呢,還是把他當大爺伺候呢?”

文沐嘆口氣:“你知道我最怕小孩。我對付小孩只有兩招,要麽遠遠走開,走不開,就只能滿足小孩一切要求,只求他別太熊。”

張路突然道:“燈光不亮,我看得不是很清楚。看那小孩,好像跟你長得挺像。”

“是麽?胖子都一個樣。”文沐利落将山楂裹好糖,準備給小家夥端過去。見張路倒了杯水喝,他想起來還沒給客人拿水,就也倒了兩杯端着。

到了卧室,小家夥有些蔫蔫的,看見山楂也沒有很興奮。不過只要不鬧,文沐就高興了。吃完山楂,程易說很累,匆匆睡下,小家夥也順利進入夢鄉,這兩人弄得文沐吃驚不已。

嘿!複仇者,可以态度認真一點麽!

他準備了好多計劃對付程易。程易睡着了,他怎麽辦?

長夜漫漫很無聊啊,兄弟!

“睡了麽?”張路張卓推門進來。文沐趕緊讓他們噤聲,張路卻不在乎。“放心,醒不了。你那水裏我給放了三大片安眠藥。”

文沐瞬間暴怒:“這還有小孩,你瘋了!”這可不是小打小鬧了!

張路呆了呆:“你才傻了。吃點安眠藥又不會死,你那麽關心個小孩幹嘛?”

“你為什麽不按我的計劃行事?”文沐找出手機搜索該怎麽去除小孩喝入的安眠藥。張路以前只能說是頑皮,并不壞,這幾年在社會上混,漸漸變得心狠手辣了。

“你的計劃?”張路好笑,“你那些破計劃實施開得到什麽時候?我晚上還約了人。得了吧,你擺什麽臭臉色。人我給你迷暈了,你也不用做什麽,跟張卓回家睡一夜,第二天來了,我保證他後悔來這世間一遭。”

文沐臉色發白,張卓的臉色也不大好看。文沐問:“你做了什麽?”

“你不是在後院養了好幾窩螞蟻治病,我把蜂蜜抹你床上了,後院到屋裏我還做了個引子。”張路得意大笑,“螞蟻雖然咬不死人,但也能讓他渾身疼上幾天了。”

“你真是瘋了。”文沐要去抱小家夥。

張路不屑:“我還沒那麽壞。小孩床邊我噴了驅蟲藥。”他上前拽文沐,“走吧,晚上介紹給妞給你。”

他拉着文沐就走,被被文沐甩開。他招呼張卓一起強行把文沐拽到了車邊,文沐氣的額頭都暴青筋了,他意識到玩笑過分了,稍稍松了力氣,被文沐掙脫了。

文沐一腳就踹到了他的命根子上。

當時的感覺,大概就是“我靠,斷子絕孫原來這麽疼”。

文沐連扯帶拽把哀嚎的張路塞上了車,招呼傻了的張卓開車送張路回去。

“你想過沒有,小孩萬一醒不過來怎麽辦?”文沐狠狠摔上車門,往屋裏走。

張路還扯着脖子沖他喊:“你對兄弟下手這麽重,卻去在乎一個屁小孩!”

文沐沒回頭揮了揮手。好吧,他承認,他在乎這個小屁孩的安危,比在乎別的小屁孩都多一點。

如果是別的孩子,他一定會跑回去,但是不會擔心。

******

車快開回家了,張路才好受一點。他大罵文沐現在變得又傻又懦弱,對付敵人當然是一招封喉來的痛快,幹嘛要制定陪敵人決鬥一整夜的計劃,而且還必須等孩子睡了以後再開始!

腦子裏裝的都是後院的土?

“閉嘴吧你!”張卓緊急剎車,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麽樣子了?我承認文沐變了,但他不是比從前懦弱,而是他知道該怎麽活了。”

“給人下藥,欺負小孩,算什麽本事。這事擱十年前,我也跟你幹。可咱們現在都多大了,二十好幾了,你再不顧後果地玩,遲早有一天會栽溝裏。”

張路不服氣:“我怎麽玩了?文沐把人叫來,不也是想報複?”

張卓氣笑了:“文沐從小腦子好使,他知道怎麽報複人,能讓人有苦說不出。為這個,就是麻煩點,也比你直接得罪人來的好。”

“你着急走,是想把責任推給文沐吧?人是文沐請的,在文沐家出了事,怎麽也扯不到你身上。文沐也不會把你咬出來。你算盤打得不錯,你不敢得罪程易,又想出口氣,就只能出賣兄弟。”

張卓嘆氣,“文沐應該是明白你的打算,所以最後才會狠踢你的命根子。”

******

文沐跑回去,發現屋裏已經沒人了。

今天為了對付程易,他給綠園的工人放了假,晚上幾十畝地都沒人,不會有人把他們抱走。所以只能是程易根本就沒睡過去。

他沒有親眼看着程易和小家夥把水喝了。

這家夥害怕跑了?

也好,反正他也不是很想跟程易幹一架。只要程易不再來招惹他,他就當這個世界上沒程易這個人。

他現在就想找個人結婚,守着綠園,安安穩穩健健康康地過日子。

此刻他遇到的難題是:找個人結婚怎麽就這麽難呢?

熙熙攘攘的人群,兩個人要想看對眼,就跟買彩票中獎似的。能買到一個恩愛過一輩子的大獎,那真是不容易。

把被子褥子都扔洗衣機裏,拿着抹布哼着小曲擦床。突然有人從後面拍了他一下,力道不重,但是這附近可是連個人影都沒有。

文沐尖叫一聲,吓得跳上床。

“爸爸。”小家夥很無辜。

“是你啊,你沒走,程易呢?”文沐跳下床,拍了拍受驚的小心髒。

小家夥皺眉,咬着小嘴唇,眼淚要掉不掉,可憐巴巴的。程易就怕孩子哭,忙蹲下來問小家夥怎麽了。

“我爸爸說他不要我了。”小家夥徹底崩潰了,一屁股坐地上哇哇大哭。

程易怔愣。什麽叫不要了?“程易真走了?”沒人回答他,小家夥只知道哭。

他不信,程易對孩子很好,絕對不可能放下孩子自己走?他抱着小家夥跑出去,發現程易的車沒了。

不是真走了吧?這變态!

掏出手機給程易打過去,也沒人接。文沐簡直要瘋。小家夥還在不住聲地哭,順便把鼻涕抹在文沐的衣服上。

“別哭了,求你別哭了。”文沐把小家夥扛回小床上,拿着山楂哄小家夥,可惜人家根本不理會他這茬,一直哭個不停。

文沐急的要撞牆。

“我還是報警吧。”文沐也是沒辦法了,程易把孩子丢給他是什麽意思?以後不要這孩子了?

他這話一出,小家夥就不哭了,聲音哽咽,小表情看得人心顫顫地疼。

“我爸爸不要我,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肯定不要啊!

可這句話文沐怎麽也說不出口。小家夥此時此刻可憐極了,淚珠跟不要錢似的,往下刷刷刷地流,似乎要把文沐心髒外面的那層冰冷的殼給沖刷掉。

“我只收留你一夜,明天我就把你送回去。如果他不要你,我就報警,把你交給警察。”文沐找了個折中的辦法。

他可以近人情,但他不會稀裏糊塗就被逼着接手一個孩子。

小家夥不哭了,但還撅着嘴:“你是我爸爸,為什麽不照顧我?”

“我不是。”

“那你為什麽跟我去醫院做鑒定?”

這小嘴還挺厲害。

文沐無奈搖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跟着去了醫院。人有的時候,不歸自己的大腦管。所謂女人歸第六感支配,男人歸第三條腿支配。但很多時候,男人的第六感比女人還要準。

他心裏其實很相信這孩子是他的,莫名其妙,但就是有一種相熟的感覺,逼他相信。

“睡吧。”早睡早超生。

小家夥可不配合,晃着兩條腿撒嬌:“我要洗腳。”

“你爸沒給你洗過?”

“剛才出去又髒了。”

文沐決定滿足小家夥的要求,只要小家夥乖乖睡覺,讓他幹什麽都行。

看着文沐出去,小家夥沖着衣櫃的小孔揮了揮手。程易從櫃子裏挑跳出來,帶着戲谑的笑。

“他真的喜歡熊孩子?”小家夥追問。

程易點頭:“我會騙你?之前你天使似的,他看都不想看呢,可見他就是喜歡淘氣的孩子,你越淘氣,他越喜歡。”

原來是這樣啊。小家夥握拳,氣勢滿滿:“我一定熊給他看!”

程易滿意點頭。文沐居然又跟張卓張路來對付他,可憐他過來抱着的一顆求睡覺的真心,被人這麽糟踐!

那就走着瞧!熊娃在手天下我有,誰怕誰!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程易捂胸:可憐我抱着一顆求睡你的真心,現在心都碎了。

文沐:早說,我一直以為你是來打架的!

☆、情敵當年事

文沐端着洗腳水回來,小家夥已經快要把那張可憐的小床蹦塌了。文沐趕緊制止小家夥蹦蹦跳跳的行為,把盆往前一送:“洗吧。”

小家夥歪着腦袋盯着他看。

“還得我給你洗?”文沐指着自己的鼻子問。

小家夥重重點頭。

認命地洗臭腳丫子,小家夥舒服地直哼哼,忍不住搖擺腳,洗腳水濺他一臉。他讓小家夥別動,一說話,洗腳水就濺到嘴裏去了,小家夥還是照樣搖擺!

文沐很想用這盆洗腳水把自己淹死。

“再動我讓你把這盆洗腳水喝了!”忍無可忍,文沐站起來大吼!

小家夥吓到了,小身板明顯一顫。

熊孩子也是孩子,是個男人就別跟孩子過不去。文沐自我催眠一番,換了口氣,蹲下笑:“要是再淘氣,信不信我把這盆洗腳水喝給你看!”

小家夥咧嘴笑了,原來是吓唬他呢!

熊你奶奶!還笑,下巴的肉還顫呢!

呃,不能這麽罵。萬一這真是他兒子,那不就等于罵他媽。

給小家夥擦幹腳,他以為小家夥能乖乖睡了,沒想到又有個難題擺在了他跟前。

“我要喝奶。”小家夥說的理直氣壯。

奶粉沒有,冰箱裏的牛奶好像是去年擠的,冰箱也有半年沒開了。文沐琢磨了一下奶牛和超市的距離,問小家夥:“能不喝麽?”

奶牛在山上,而且晚上脾氣非常大。超市要開車走半個小時,這會也關門了。

“不喝我晚上會哭。”小家夥心想,我夠熊了吧,嘿嘿,你喜歡就好。

文沐翻着白眼想了想,抱着小家夥去了房子後面。櫃子裏的程易跟上去,一頭霧水地看着文沐穿過了雞窩鴨棚,在夜風中走到了羊圈。

扯過羊圈門口栓的繩,文沐把一頭遞給小家夥:“等會我栓住它的腿,你就緊緊拉着這一頭。”

他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問小家夥:“你知道怎麽喝羊奶麽?”

小家夥一臉的天真無辜。

“你在這兒等着。”文沐邊說邊往回跑。小家夥被他順手放在了羊圈裏唯一的大板凳上。

“爸爸!”小家夥驚恐地很,抖着聲音喊:“你不讓我回屋睡麽?”原來即便他熊,也得不到文沐的喜歡。

小家夥委屈地想:我真是好可憐。

文沐跑的太急,壓根沒聽見小家夥的喊聲。等他匆忙跑回廚房拿了個杯子,再跑回來的時間,就看見小家夥光着小腳丫子,抱着膝蓋蹲坐在大板凳上,一邊淚流滿面,一邊感情豐富地唱歌。

他唱:“小白菜啊,地裏黃啊,兩三歲啊,死了娘啊。跟着爹爹,還好過啊,就怕爹爹……”

“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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