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五經,至于語言方面嘛,要學會三種語言,普通話、英語還有方言。

“如果學不會呢。”

“那老師就只給你發一個鴨蛋。如果你學的好,老師會送你兩個鴨蛋加一根烤腸,脆骨的喲!”

☆、文沐的脾氣

韓棟梁跟文沐同班,高三的時候轉到了複習班。

同班的時候,韓棟梁受班主任委托,對文沐頗多照顧。文沐也喜歡韓棟梁大氣的性格,從不找韓棟梁的麻煩,一來二去,兩人的關系就變好了。

複習班有單獨的教學樓,學習氣氛緊張,韓棟梁自從轉過去後,就跟文沐接觸的少了,慢慢關系也就淡了。

畢業舞會的時候,兩人甚至都沒有打招呼。沒想到,幾年過去,再見面兩人反而像是回到了同班的時候。

韓棟梁來圖書館似乎有事,跟文沐說了沒幾句話,就匆匆走了。文沐也準備帶小家夥去吃點東西。

小家夥對韓棟梁戒備很深,還試圖套文沐的話,他那點小心思,文沐哪裏能看不出來。

“你才多大,居然當起了小間諜?”文沐刮小家夥的鼻子,好笑不已。

小家夥不甘示弱:“我才不小,等過兩年我還能當小哥哥呢。”

文沐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

“王奶奶說你能當小哥哥?”肯定是王愛分對小家夥絮叨他不結婚的事。

沒想到小家夥會搖頭,文沐詫異,除了王愛分會說這話,誰還會說?楊娟美?也有可能,楊娟美自然也想程易早點結婚生子。

文沐情緒瞬間低落。他跟程易真的能走下去?兩家的長輩肯定會阻攔他們,王愛分和楊娟美哪個都不是好惹的主兒?

他這邊只顧着亂想,沒看見小家夥以搖頭的方式來回答他的問題。

他們去了文大藝的醫院吃飯,進門前小家夥看見醫院門口巨大的顯示屏上的廣告,氣的跺腳,指着裏面一個妖嬈女人抱着的小娃娃問:“他到底是誰?”

“是我啊。”文沐莫名其妙。這是他拍的不孕不育的廣告。

小家夥又跺腳:“我說那個小孩?”

“哦,不認識,你爺爺找來的小演員。”

小家夥還是不理解文沐為什麽要抱着那個小孩。初見文沐時,因文沐抱着別的小孩的怒氣,在被遺忘了半年後,又被想起來了。

他推開文沐,自己往醫院樓上跑,找到文大藝的辦公室,裏面卻沒人。秘書說文大藝開會去了,給小家夥拿出許多玩具來。

文大藝年紀大了,盼多少年也只得了這麽一個孫子,那是心肝寶貝一樣的存在。小家夥很少來醫院,但文大藝還是在辦公室裏置辦了許多零食和玩具。

“吃飯去了。”文沐追上來,不理解小家夥為何突然生氣。小家夥壓根就不理他,撅着嘴盤腿坐在桌子上生氣。“到底怎麽了?”

“你起誓,以後不能抱別的小孩。”

文沐這才明白,哭笑不得。他故意逗小家夥:“那要是我以後抱你弟弟妹妹怎麽辦?”這是個假設,他和程易要是在一起,兩人都不會再有孩子。

對哦,小弟弟妹妹也是個麻煩的所在!小家夥陷入沉思,連被文沐抱到了食堂也沒發覺。

醫院的食堂為了照顧病人,全天有飯,他們到的時候還不到飯點,食堂裏就已經有熱菜熱飯了。

食堂用的是文沐提供的蔬菜,絕對的新鮮健康可口,大鍋菜往往不大好吃,但小家夥還是吃了滿滿一碗米飯。小家夥可是個挑食的主兒,吃一大碗就是對這裏的飯菜的肯定了。

文沐笑眯眯地看着小家夥吃,一股滿足感油然而生。

他是沒有程易厲害,從小就是尖子生,又出國留學,又開公司,還是什麽科學家,現在還身強體壯,各種有本事。

但他能讓在乎的人吃上健康菜,能讓小家夥健健康康地長大,不會吃地溝油,不用吃農藥,還有其他各種對人體有害的物質。

這也是他的人生成就。

“你手機!”小家夥示意文沐手機響了。文沐拉回思緒,看見來電顯示是程易打來,先是一喜,随後又怒,走了一夜,怎麽到現在才打來電話!

他接通,語氣微酸:“喲,大忙人!”

“吃飯呢?”程易就笑,文沐要是真和和氣氣跟他說話,那說明文沐不在乎他。兩人剛墜入愛河,文沐那樣的性格,怎麽可能不想他,又怎麽會不生氣?

“晚上到綠園來。”程易只說了一句,就把電話挂了。

文沐對着電話傻笑,小家夥看得目瞪口呆:“爸爸,你一會生氣一會高興,很奇怪。”

“等你長大了你就懂了。”

兩人吃過飯,跟張卓碰了個面,三人一起到商場挑選漆和工具。文沐打算自己上陣,不就是塗個牆,誰還不會?

末了還有時間,文沐又去看了貨架。張卓沒什麽主見,文沐也在好幾款貨架上猶豫,最後也沒敲定。到了五點多,天就漸漸黑了。告別張卓,一大一小往綠園走。

半路文修打來電話,要借小家夥一用。文沐想想綠園的程易,大方出借,偶爾來個兩人世界也是很有必要的!

文沐急着跟程易見面,沒想到還沒到綠園門口,又有了狀況。他當時沒開手機,車裏也沒有別的通訊裝置,但是後面的座椅突然就響起了聲音。

“別往綠園的方向拐,直走!”

文沐吓得一哆嗦,轉頭往後看,車上也沒人,聲音還在響。

“我是程總的保镖,在後面的黑車裏。”

文沐一邊保持車速,一邊快速掃了眼後面的車。

“程總那裏出了狀況,您等會再過去。”

“哦。”文沐試着說話,他想那個保镖應該聽得到。“我問你個問題啊,程易今天為什麽來綠園。”

“……為了給您一個驚喜。”

“是麽?”文沐朝着綠園的方向就拐過去了,踩油門加速,一分鐘內沖到了綠園門口。後面的車沒想到他會突然加速,差了十五秒才追上了。

看門的老大爺剛花了兩個小時的功夫,修好了大門的鎖。前腳剛進屋,後腳就看見一輛車猛地沖破大門,将已經生鏽的鐵門給撞飛了。

“哎,鎖好了,門沒了,這個年還怎麽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老大爺:辭職辭職!我不在的時候,全靠門和鎖看家,這下可好,我以後還怎麽翹工?

文沐:我覺得換個看門大爺或許問題就解決了。

☆、引起世界轟動

文沐撞壞了大門,一路開着車沖到了院子裏。他跳下車就往屋裏跑,随後緊跟而來的黑衣男試圖上前拉住他,卻被他搶先跑到了屋內。

屋裏沒開燈,他推開門,清亮的月光鋪了一地,将屋裏的情況照的分明。程易一臉詫異的立在沙發後面,嘴角有一抹可疑的紅色。

他的心登時揪緊,想也不想就越過沙發撲過去,想要抱住程易。程易哪裏用他抱,況且他沖勢那麽猛,方向又有誤,恐怕抱不到人,只會狠狠吃一嘴泥,程易只好放下手中的事抱住他。

落到一個堅實有力的臂彎中,文沐繃緊的心弦松了松。程易有力氣抱他,想來沒有受什麽重傷。

再仔細一瞧周圍,好家夥,這裏哪是他想象中歹人威脅程易生命的場景,這分明是男主角溫馨做蛋糕的爛俗言情片場。

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無非就是程易發現準備時間不足,找了個最不該的借口攔他一段時間。

盡管程易的出發點是好的,但當他聽到程易或許會出事時,他的擔憂,豈是這麽一個小蛋糕的心思能彌補?

他想起張卓以前說過的一句話,墜入愛河的人偶爾會腦殘的可怕。

程易心思裏的好,他領着。不過氣還是要生的,以免程易下次再做出這樣的事來。他深深看程易一眼,扭頭就走,程易追上去哄。

他轉身去了卧室,沒有看到後院有人正在打掃淩亂的“戰場”。

客廳中的蛋糕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在文沐撞大門的那一刻,程易臨時湊過去,裝模作樣的給蛋糕加果醬。至于嘴上的一點點果醬,是因為拿果醬拿的急了,果醬甩出來沾到了臉上,如果文沐再晚一秒鐘進門,程易就能将果醬擦掉。

文沐很好哄,嘴上哼哼有氣,其實心裏沒怎麽生氣,即便是真惱了,上個廁所的功夫,就能忘了他在惱什麽事。

這種人很适合日日夜夜的親密相處,無論兩人發生多大矛盾,多少不愉快,他轉頭就忘,不會記仇,也不會第一個說放棄。

不到一個小時,兩人已經和好,膩在一塊啃蛋糕吃。文沐打小就喜歡吃蛋糕,胡同裏哪個小孩過生日,文沐一個人能吃掉半個蛋糕。程易過生日的時候,蛋糕都是文沐一個人的。

熄了燈,月光把屋裏照的亮堂堂的,暖氣開的很足,穿薄薄一件背心也不覺得冷。兩人裸/露在外的皮膚緊貼,都能感覺到彼此的溫度微微發燙。

文沐想起他和文修的對話,文修問他為什麽有疑問不直接問程易。疑問在他肚子裏轉了好幾圈,就是不知道該如何組詞。問了,程易告訴他遇到了什麽事,他怎麽說,說“我知道了”?

就像那次在雪地,程易跟他講了小家夥的事,他還能怎麽樣,只能說一句“知道了”。

“喂。”

“嗯?”程易把蛋糕上的草莓丢給文沐。

半天才想好的話,因為這顆草莓又默默咽回去了。他拿叉子叉起來,仔細看了半天:“小盒子喜歡吃草莓。”小家夥晚上跟冷冰冰偏偏又愛找事的文修,以及傲氣的小鄭一起,能睡好麽?會不會被金條給硌到?

程易靠在文沐身上,小心翼翼打量文沐的神色,試探:“你最近跟小盒子的感情越好越好。回國之前,我總擔心你會讨厭他?”

文沐聳聳肩,實話實說:“感謝你把他養到最可愛的年齡才送到我身邊。如果他還是流口水随地大小便的嬰兒,我不會接受的這麽快。”

其實這句話裏藏着另外一個問題:為什麽把他養到五六歲才肯帶他回來?

就算是小家夥胖了之後,才看出來跟他想象。程易對他的喜歡不是在很早之前了麽?單憑程易對他的那點喜歡,只能讓程易遠赴國外,不能讓程易舍棄一切,從國外回來找他?

“你不喜歡小嬰兒?”程易只裝作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眼睛看向窗外,回憶小家夥還是嬰兒時的情景,試圖給他描繪一個美夢。

“你有沒有看過小嬰兒的眼睛,很亮,很亮,沒有任何雜質,黑的發亮的眼睛盯着你,滿滿都是信任,把生命都托付給你的那種信任。”

“他很小,小小的手,小小的腳,還有小小的白牙,沖你笑的時候,手腳亂舞,露出兩顆小白牙來,有時還會吐舌頭,只吐一點點,好像在發呆,表情傻乎乎的。”

“如果他醒來,你不在他身邊,他就會大聲哭鬧把你叫來。如果他一睜眼就能看見你,你把他輕輕抱起,他就會咯咯地笑。他的世界全都是你,你看他并不是一種血脈的延續,而是一個充滿希望的小世界。”

“你所有的遺憾,所有期盼的美好,都希望他能替你做到完美。你會情不自禁地愛上他,因為每個人都深愛自己幻想的世界,他就是那個世界實現的希望。”

程易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講睡前故事,文沐受到感染,閉着眼想象真有的一個小嬰兒沖着他毫無矜持地笑,露出兩顆米粒大小的牙。

文大藝的醫院最不缺的就是嬰兒,往往在醫院受孕成功的夫妻,都會選擇在這個醫院生下他們的孩子。文沐作為介紹他們來這所醫院的人,有很多家庭都對他十分感激,會抱了孩子讓他看。

他是一點都看不出嬰兒和嬰兒之間有什麽區別,都是皺巴巴的,皮膚也不白,很多甚至連眼睛都未睜開,跟猴子似的。但就是這樣的嬰兒,所有的人都會贊美孩子漂亮,會說“看,跟媽媽/爸爸長得多像”。

他不理解這些人到底怎麽看出來的。

或許是因為他沒有認真看過一個嬰兒,不曾懷揣着“想要長得像”的想法去看。

“睡了?”過了很久,程易低聲問,沒人回答。他将文沐抱上床,蓋好被子。

正要去收拾客廳,文沐的手機卻響了,他見是文修就接了。還沒說話,小鄭就在那頭壓低聲音問:“程易睡了沒?”

程易停了兩秒,盡量學着文沐的聲音“嗯”了一聲,盡量造成是刻意壓低聲音所以導致聲音與平時聽起來不大一樣的假象。

“睡了就好,你別說話吵醒他,聽我說就行。”小鄭道,“拔他一根頭發。”

程易微微垂着的眼驀地擡起。

“拔好了麽?別害怕,一跟頭發醒不了。哦,忘了說,拔的時候連根拔,帶上毛囊。裝在幹淨的容器裏,明天送到醫院來,交給張卓就行。”

“知道了麽?”

“嗯。”程易又應了一聲,對方就幹脆利落地挂了電話。

程易扔掉手機,坐回床邊,盯着文沐看了許久,最後拔掉了文沐兩根頭發。文沐吃疼,翻了個身繼續睡,夢裏有個小娃娃把口水抹在了他的袖口,怎麽擦也擦不掉,真是狠捉急。

******

挂了電話,小鄭又跑回床上,鑽回溫暖的被窩,小家夥因為他的動作,不滿的皺了皺眉,卻沒醒過來。文修單手撐着頭,細細地盯着小家夥看,見小鄭回來,忙不疊地說:“你看小盒子的眼睛鼻子是不是很像我?”

小鄭好笑不已,文修和文沐兩兄弟模樣差不多,小家夥跟文沐像,自然跟文沐的長相差不了太多。

他的這個老板,做生意的時候穩重的很,該下狠手時比誰都狠,做事絕對果斷,但在不涉及生意的領域,嘗嘗會有孩子氣的舉動,讓人哭笑不得。

比如文修會以他想去玩的名義,帶他去游樂場坐過山車,然後自己吓個半死,半天腿軟的走不了路,寧願說自己是張嘴進了風肚子疼,也不肯承認恐高。今天吓到了,明天要有時間還去挑戰。

有時候會暴躁地跟他因為小事賭氣,有時會莫名其妙的心血來潮,抛下一切工作帶他出去旅行,回來之後對着損失估算單長籲短嘆。

脾氣也很像你?小鄭在心裏默默接句,都是孩子脾氣,翻臉比翻書快。

文修拿手掌在小家夥的臉色比了比,先是高興地說“這麽小”,随後又嘆氣。

“要是咱倆能有個孩子就好了。”

小鄭沒想到他會說這個,當下把手機摔他臉上,冷笑:“你不是懷疑程易也是小盒子的爸爸,如果真是,你正好向他讨教讨教兩個男人怎麽生孩子?”

“好主意,我還就是這麽想的。”文修坐起來,對上小鄭的眼睛。

小鄭氣笑了:“好,我們打個賭。如果鑒定結果出來,小盒子跟程易沒有血緣關系,從此以後我在上面。”

“如果程易也是小盒子的爸爸。”文修道,“那你讓我壓出一個孩子來。”

“好!”小鄭爽快答應。文修真是瘋了,居然會想象出兩個男人生孩子的可能。程易那個什麽很牛的生物公司如果真的開發出了男男生子的項目,早就引起世界轟動了好麽?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

小劇場:

文大藝:作為文藝界治不孕不育最好的醫生,我想說為什麽我兩個兒子生孩子都要靠別人?

文修和文沐:( ﹁ ﹁ ) ~→

☆、還真是兄弟

第二天文修和小鄭帶着小家夥到醫院的時候,張卓已經安排好了醫生,專等着小家夥來抽血了。

這一路上,兩人給小家夥買了無數的零食和玩具,說了不知道多少好話,短短一個小時說的話甚至比文修一年說的話還多,終于把小家夥哄進了醫院乖乖抽血。

“寶貝,抽血是為了給你檢查身體。我們約定好的,結果沒出來之前,不能向任何人提起抽血的事,好麽?”小鄭又拿出一個限量版的恐龍蛋引誘他。

小家夥抿着嘴想了想:“不行,抽血這種事情,必須得告訴程爸爸。”

“但是之前我們說好了不告訴他。”小鄭急了。熊孩子怎麽這麽難哄!

“是。”小家夥點點頭,小鄭松口氣,卻聽小家夥又認真說,“但是我還是得說。”

“為什麽?”

“保密。”

“……”小鄭很無語。

文修清了清嗓子,問張卓:“小沐來過了?”

“……來了。”張卓迅速地瞄了眼文修,低着頭把東西拿出來。一旁的醫生接過去,拿着東西到實驗室去了。屋裏只剩下了沉默的文修張卓以及拌嘴的小鄭和小家夥,張卓幾次動了動嘴皮,到底沒說出話來。

這件事做得隐蔽,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做鑒定的醫生是張卓的鐵哥們,不會輕易将此事說出去。就連一院之長的文大藝也沒收到半點消息。

文修問張卓:“小沐送來頭發的時候,有說什麽沒有?”他猜想文沐應該是什麽都沒說的,文沐跟他透漏過一次懷疑小家夥是程易親子,雖然當時文沐立刻就自己否定了,但畢竟還是留了疑心的。

“沒說什麽。”張卓轉過頭,不敢看文修。他這樣的舉動,讓文修直皺眉,不着痕跡給小鄭使了個眼色,小鄭抱着小家夥出去了。

“有什麽事瞞着我,快說。”文修大馬金刀往實驗桌上一坐,等着張卓交代。他從小就是文沐這些人的大哥,威望樹立多年,當下只随随便便問一句,就把張卓吓得不輕。

張卓急忙擺手說沒什麽事,文修自然不信。他工作後雖然忙,也不大願意管胡同裏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很多事情他都知道。

“我聽說你想出國?”

張卓猛地擡眼。這事他可只跟程易說過,連張路和爸媽都沒說過,文修怎麽知道的?

“怎麽,想走程易的捷徑?”文修嗤笑,拿過一個吸管随手玩着,漫不經心道,“程易那家夥雖然是從咱們胡同裏走出去的,但他跟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靠不了他。你能依靠的,也就是咱們胡同裏的自己人了。”

誰跟張卓是自己人?自然是胡同裏住了多年的鄰居。多少年風風雨雨一起走過來,誰家沒個倒黴的時候,都是一家倒黴,其他家出手相幫。

原本程家跟其它三家關系也還算不錯,楊娟美讨人厭些,但有王愛分從中調和,四家關系融洽的很。只是程家出去那麽多年,到底不如其他三家親近。

尤其在程正果買下了張路家的公司後。雖然程正果這麽做對張路家幫助很大,可以說是挽救了張家。但大家還是難以從心裏接受程正果趁機吞并張家公司的行為。

文修将手輕輕搭在張卓身上,張卓卻似被千斤頂壓了,腿腳一軟,差點沒跪下去。

“告訴我,小沐今天來找你,有沒有奇怪的事發生?”如果沒有異常,張卓怎麽會一臉心虛。

張卓額頭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文修實在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威脅:“你妹這兩年也陸陸續續拿走了十幾萬的首飾,雖然我沒讓她掏錢,但欠條卻是打了的。要不要我拿欠條給韓姨和張叔看看?”

這事一旦捅到長輩那裏去,可就鬧大了。十幾萬不算多,可也不算少了。張卓家并不像其他家庭那麽富裕,他爸媽只是普通的打工者,張卓自己也只是個業務員而已,薪水不錯,卻也不能讓一個小女孩買十幾萬的首飾,他爸媽有高血壓受不了這麽大的驚吓。

“文修哥。”張卓見實在是瞞不住了,只好老實交代,“頭發是程易送來的。”

“頭發是誰的?”

“不知道,他沒說,我也沒問。”

文修平靜地點了點,轉身往外走,剛走了兩三步,突然暴怒轉身,拿端器皿的塑料托盤朝張卓腦袋猛砸:“我叫你為了一點點好處出賣自己兄弟,越大越不懂事,腦漿讓水蛭給吸幹了?”

******

經過文沐三天的努力,綠色超市終于刷好了漆,只不過牆面刷的十分粗糙,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撓牆。

“如果這麽凹凸不平的牆面是一張人臉的話,我大概天天都不想吃飯了。”文沐把刷漆的工具扔”垃圾桶,不打算再為這項“偉大的工程”做什麽補救了。

程易把手上沾的漆洗掉,水管裏放出來的水幾近冰水。他自己對着水管洗了手,卻把他保溫杯裏的水倒出來,拿冷水兌了,給文沐洗。

要看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不好,就看他們相處的細節。文沐見程易對他這麽上心,一邊嘴上抱怨程易看不起他糙漢子的堅強,一邊在心裏美滋滋地拉過程易一起喜,把程易發紅的手放在溫水裏暖暖。

“貨架訂了沒?”

“沒。”文沐滿不在乎,“我想等刷完漆再去瞅瞅,現在也不着急。”

他做什麽都不着急。這個超市按他的設計,只要刷了漆,擺了貨架和收銀臺就能開業,可再程易和文修看來一天就能搞定的事,文沐可能要折騰到年底。

“對了,哥找咱倆吃飯。”文沐突然神神秘秘說,“我覺得小鄭跟我哥關系不淺,他們要真有那什麽,說不定是想找咱倆商量商量怎麽跟長輩們坦白。”

程易心道:你哥沒那麽好,他一準先說。

“所以咱倆呢……”文沐小心翼翼看了看門外,壓低聲音,“咱倆先穩住他們,然後找機會先說。”

程易:“……”好吧,還真是兄弟。

☆、像是開玩笑

一家三口帶着小家夥去赴宴。文沐認為這是聚餐,程易卻說是“鴻門宴”,說文修不安好心。

“不安好心?”小家夥狠狠皺眉,“為什麽不給他安一顆好心,要給他安一顆壞心呢?”

程易氣的揍他:“少裝傻。”

“才沒有,我在認真思考。”小家夥手托下巴,眼角微微挑起,還真是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他在想為什麽有的人心腸壞,有的人心腸好。那些心腸壞的人,大家都不喜歡,是不是能讓程易給他們換一副好的心腸。

到了約定的地方,小鄭已經在等着了。包間裏面過于暖和,小鄭只穿了件單衣,脖子上還圍着大紅圍巾,襯得本就皮膚白皙的臉頰,更是清秀好看。

小鄭推了推厚厚的黑眼睛,站起身迎接三人的到來。

“你們來了,文總臨時有點事,可能要晚來一會,咱們先點着吃吧。”小鄭等兩人坐下,拍手道,“我去選海鮮。”

文沐笑眯眯舉手:“這不是我的活麽?”因為他養海鮮,所以能瞧得出哪些海鮮健康,哪些快病死了。

文沐要領着小家夥去,小鄭就說:“剛給小盒子點了一份冰淇淋球,馬上就來了,你自己去吧,這麽暖和不及時吃就化了。”

“好。”文沐不疑有他,欣然去挑海鮮。

這個飯店規模不小,飼養海鮮的地方搞的像個小型的海底世界。水裏有各種各樣的魚,還有潛水員,顧客看上那只魚,潛水員就拿網兜将魚兜住,等顧客過目确認,就給廚房送去。

文沐走到熱帶區選魚,時間尚早,此刻還沒什麽人。文沐認真地挑魚,潛水員游到跟前,打着玻璃引起他的注意。

“哥?”文沐眼睛發亮,猜出大概是因為程易和他形影不離,文沐只能以此方式跟他說悄悄話。

文修在水裏暢快游動一圈,踩着梯子爬上來。文沐去更衣室找文修,推門沒推動。整個更衣間全被他哥給霸占了,除了他在外面等着,還有兩個潛水員也在外面等着換衣服。

都是男人,換個衣服而已,鎖什麽門?文沐默默吐槽。

換好衣服,文修領着文沐去了另外一個包間,不是小鄭訂的那間。文沐進門就忍不住抱怨:“哥,不是我說你。你要是能把耍帥和胡鬧的時間節省下來,陪陪爸媽多好。你說說你都多久沒跟媽坐下來說說話了?”

如果真是工作忙,他沒指責文修的權利,畢竟在財力上他還需要文修的支持。

但文修能把時間花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上,也不肯多陪陪家人,他作為孝順兒子,就得站出來說句話了!

“五千,別告狀。”文修擦幹頭發,随手把毛巾搭椅子上。

文沐惱了:“哥,我在認真跟你說。”

“一萬。”

“好吧,哥,我不跟你計較。”要是以前文沐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為了錢放棄原則,實在是現在有孩子有對象開銷大,他這段時間也沒去醫院拉業務掙錢,所以手頭略緊、

聽到滿意答案,文修這才讓服務員上了熱茶,連喝了好幾口,熱水烘得通體舒暢了,這才把手機裏的資料給文沐看。

“這是我派人調查那個外國老頭的結果,他在生物領域做出的貢獻,當代無人能及,據說還是有英國貴族血統的,別人送外號是什麽什麽伯爵,你自己看,我沒記住。”文修煩躁地指了指手機。

文沐自己拿起來看,一開始還是一個字一個字認真看,到後來是一大段一大段跳着看。滿篇的官話,就跟新聞上報道出來的一樣,這些資料文沐随便動動手指百度一下就有了。

“哥……”

“很奇怪對吧?”文修冷笑,“一個人謹慎到讓人找不出小道消息來,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他頓了頓又說:“可惜,我幫不到你。”他盡力了。他大價錢請國外的偵探調查,連請了三家,都是這個結果。

這是錢辦不到的事,他就辦不到了。

“不過,程易的資料我幫你完善了許多。”文修示意文沐打開另一個加密文檔,密碼是小鄭的生日。文沐奇怪地瞅了文修一眼,這才打開細看。

說的是完善了許多,其實幾乎從程易一踏入國外就已經有了詳細記錄,詳細到程易在哪個學期上課用了哪本書都寫的清清楚楚。文沐在上面找自己感興趣的內容,他看到了小家夥的病歷。

在小家夥一歲的時候,去了公立醫院看病,當時并未診斷出結果,只詳細記錄了病情。上面說小家夥有從鼻腔大出血的症狀,心跳速度只有普通嬰兒心跳速度的一半,屬于需要嚴密觀察的患者。

“只有一份,其他要麽在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嚴的私立醫院,要麽就是程易自己的或者合作的醫院,根本什麽都查不來。”文修頭疼道。在國內,大夥都是沒什麽隐私可言的,想要調查一個人簡直不能再容易了,甚至随随便便就能将那個人的開房記錄找出來。

但是國外對人的隐私保護的非常好,尤其有錢有勢的人。

“不過我還查到了小盒子的校檢報告。”這是花大價錢買來的,找對了愛財的人,倒是沒費多大勁。

“你看,小盒子在兩歲到五歲之間,報了一家學前學校,每周只有十個小時課時的那種,但學校很負責任,什麽都做了記錄。”

“他在第一年的體檢各方面得分都不及格,老師來為此聯系家長。但你看他第五年,全都是A+,肺活量在同齡孩子之間非常突出。”

文沐把三份體檢報告一一看完,他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心裏也說不上是為小家夥能恢複健康高興,還是因為想到小家夥從小遭了多大的罪而感到難受,或許還有一絲道不明的滋味在裏面,小家夥的身體和經歷與其他孩子是與衆不同的,那小家夥會更健康,還是會……

他搖搖頭,把想法甩出去,繼續認真看報告。

“程易的生物研究所大出風頭,是在小家夥三歲的時候,程易和一家美國著名的一家私人醫院聯手,成功改變了人的遺傳基因,将治病基因修複成正常基因。”文修道,“這件事當時國內媒體也大肆報道了,“就是所謂的‘完美人’事件。”

這件事在國內炒得很熱,當時幾乎所有的媒體都做了詳細報道,文沐還跟室友熱烈讨論過,說希望以後有個孩子最好能是沒有鼻涕口水、不會哭不會熊的“完美小孩”,最好生下來就帶着二十歲的大腦,這樣就不用盡當爸的義務,直接享當爸的福氣。

那時候想的幼稚無比,只是粗粗看了新聞,就随意發揮自己的想象力跟室友胡侃去了,至于新聞上報道的人物,他看了也記不住,但如果是程易的話,他怎麽會不知道?

“當時國際上的報道只說了醫院和程易研究所的名字,并沒有提程易,國內大部分媒體只提到了醫院的名稱。”文修解釋說,“這件事轟動了一時,很快被美國當局壓了下去,就沒有媒體繼續細挖了。”

文沐點頭,繼續看。文修将程易得罪過的人和對手特意标紅,并且還細心地分了等級。

“他的對手實在是太多了,現在生物研究這麽吸金,競争遠比其它行業要更激烈。我也分析不出到底是誰對他出手。有可能不是這上面的人,是潛在的對手也不一定。”

“至于程易得罪的人,包括程正果得罪的人,太多了。程家在國外短短幾年就擠出上層社會,不知道是踩着多少人上位的。”

他們文家出了兩個掙錢的人,每天拼命吸金,也遠遠不如程家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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