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多。程家如果沒點手段,不可能短時間就混成這樣。
看到結尾,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文沐把手機還給文修,一股無力感讓他實在提不起力氣說感謝。
就知道是這樣,程易的事情對他來說,都是十分遙遠,且他無力改變的。
他甚至看不懂上面的一些專業詞語。
“小沐。”文修拽住失魂落魄要離開的文沐,氣的想扇他,“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樣,你會因為我比你有錢,每天都懶得搭理你,就會覺得跟我不是一個世界?”
文沐搖頭。文修再怎麽有錢,再怎麽懶得搭理他,都是他親哥。
“你倆要是真的彼此喜歡,你就不該胡思亂想。”文修怒,“如果你實在過不去這個坎,你又擠不進去他的世界,就把他拉低到你的世界來。”
文沐擡頭瞅。
“比如找到他的黑點,讓他在所有人面前成為一個笑話,你再大大方方接受他,讓別人都認為你們倆在一起,是他攀了你的高枝。”
文沐哭笑不得:“哥你在跟我開玩笑?”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文沐:哥,你越來越幼稚了。
文修怒掏五千。
文沐:哥,你只是很童話而已。
文修:答應我不先公開關系!
文沐:好!
轉頭兩人速度找爹娘,這就是兄友弟恭的表現!
小鄭:文修,如果我和文沐同時掉進河裏,你怎麽辦?
文修大怒:麻蛋的小沐,他居然敢讓你掉進河裏,他就是淹死,也得把你撈上來。
小鄭滿意,又問:我問的是你怎麽辦?
文修:我跳下去揍他。
小鄭:……等你揍完他,我就淹死了。
☆、最感興趣的談資
大踏步回到座位上,文沐的情緒還未完全藏好。他去選個海鮮,就走了一個半小時,按理程易該問一句,但程易什麽都沒說,只幫他叫了杯溫茶水。
在文沐之後,服務員終于開始上菜。小家夥早餓的嗷嗷叫了,程易不許他多吃小點心,讓他等着吃飯。小鄭一如既往地優雅,飯來了就安靜吃飯,偶爾給小家夥倒點飲料,擦擦嘴,看都不看對面的文沐和程易。
過一會文修也來了,五人開始沉默的吃飯。
吃完飯撤了盤子,大家開始吃着水果談話。文修将所有的猕猴桃全挑出來,放到小鄭那邊,小鄭最喜歡吃猕猴桃。程易則在挑西瓜子,讓小家夥吃的放心,文沐吃的方便。
別看兩人手上動作飛快,卻還能一心二用,嘴上不斷地打機鋒。
文沐微笑詢問:“張路他們家那公司高層都是老員工,對公司特別忠心,你們家乍一接手,不好管理吧?”你們家想吞并就吞并,這段時間受了不好刁難吧,哼,活該!
程易也擺出一副友好和善的态度:“如今這年頭有奶就是娘,發錢的就是老板。我爸給的工資高,他們巴不得換老板。”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沒想到程叔做生意的手段這麽厲害。”居然混蛋到靠吞并別人的公司挺入國內市場。
“比不上文叔,廣告拍的越來越好了,大有在文藝界出名的趨勢。”廣告拍的越來越假,廣告上的女主角全是文沐演的,那血盆大口一看就知道為什麽不孕了。
眼看兩人還要話裏有話繼續罵,小鄭及時打斷。
“程總,今天約你們吃飯,是因為我倆都想小盒子了。”小鄭笑着揉揉小家夥的腦袋,後者腆着肚皮,覺得自己吃撐了。
“我們公司新生産出了一套生肖組合,去廟裏開過光的,不但能避邪鎮災,做的樣子也特別可愛,客戶們都挺喜歡,文總特意把小家夥的生肖留了下來,等着小家夥去廟裏求回來。”小鄭道,“親自去廟裏求回來,心誠更靈。”
文沐不大信這個,但想起文修說的要黑程易的話,他立刻答應下來。文修雖然是好意,但如果因為太優秀,就被人黑,程易也太冤枉了。
再者,他不願意看到文修和程易交惡。
“那就這麽說定了,明早我和文總就帶他過去。”小鄭見文修不耐煩起身,他就快速結束此次談話,得到文沐的肯定,跟在文修後面出了飯店。
程易從窗戶看見文修給小鄭開車門,引明顯魂不守舍的文沐說話。“你哥跟小鄭是輪流耍大牌。你哥能好幾年對同一個人這麽容忍,可見小鄭在他心裏地位不低。”
文沐有意提醒程易,隐晦道:“小鄭其實來頭不小,畢業的學校在國內也是數一數二,而且還沒畢業就收到了國外好幾所名牌學校的進修錄取。可是最後我哥硬是沒讓他往外走,拉過來當助理了。”
“是麽?”程易聳聳肩。這太符合文修神經病似的性格了。
文沐想了想,怕以後文修真鬧出點什麽,程易會翻臉,遂又加了一句:“不過我哥沒壞心,你看小鄭其實也得到了另一種美好的生活。”或許現在的生活裏最大的美好就是他哥哥文修了。
******
小家夥一大早被扔進浴缸,幾乎是睡着洗完澡,換上新衣,讓小鄭給抱走了。文修給了文沐一個警告的眼神後,也上車走了。
文沐因為這個眼神,提心吊膽了一天,到了晚上終于還是發生了讓他想要跳河一了百了的事。
約莫是吃晚飯的時候,韓嬌突然在門口喊王愛分出去,喊聲頗急。王愛分以為出了什麽事,擱下碗筷就跑出去了。
韓嬌拉着王愛分去了胡同盡頭,還沒站定腳步,話就急着問出口了:“不是說小盒子是你孫子,讓小易給養着的?”
“對啊。”王愛分不明所以。
“那為什麽聯城論壇上爆料說小家夥是小易的兒子?”韓嬌拿她女兒的平板電腦給王愛分看,這條帖子是她閨女發現的,她一看覺得不對勁,就趕緊喊了王愛分來問問。
這帖子曝光了不少隐私內容,除了程易的背景身份,連程易和小家夥的照片都有。
王愛分匆匆看了兩眼,邊看邊安慰韓嬌:“小易那麽優秀,有人想八一八也正常,可能這個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拍了幾張照片,就一通胡侃。”
“如果只是這樣,我就不着急了,你再往後看。”
王愛分拉倒最後,發現樓主還發布了好幾個圖片,有兩張是親子鑒定的照片,上面寫着“程易與程小盒屬親父子關系”,最後還有兩張是程易一大早去醫院找張卓給了一個小包,裏面的東西看不清,但能看到鄭卓拿着東西進了鑒定室。這是醫院的監控鏡頭拍下的畫面。
“這、這怎麽可能。”王愛分震驚不已,“我家小沐也有份親子鑒定,那上面明明說小沐跟小家夥才是親父子啊。”
“有可能是搞錯了。”韓嬌道,“程易這次做的鑒定,可是在你家醫院做的,弄不了假。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王愛分略一思索,就決定将這事告訴文沐,或許文沐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如果這個論壇胡扯,她立刻要開貼澄清。
她倆往回走,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張路急吼吼跑過來,手裏拿着一份報紙,看見她倆,目光就飛快地轉移到了地上,不敢擡頭。
“站住!”王愛分指指張路背後的報紙,張路知道被看出來,只好把報紙拿出來給她倆看。
這是聯城晨報,上面刊登了跟聯城論壇差不多的內容,只是傳播面更大了。聯城不大,也沒什麽大事,報紙和論壇将程易科學家和大金主的身份一亮,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并且未婚生子、和兒子做親子鑒定等等,讓程易充滿了八卦的味道,成為聯城老少飯後最感興趣的談資。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鄭一本正經:聖誕節快樂~
文修搓手:生蛋節快樂~
☆、聽音樂對身體好
王愛分被這個帖子和報紙氣的不輕。這算什麽事!
他們家跟程家都商量好了,為了兩家人的名譽,也為了小家夥的未來着想,等小家夥上小學的時候,就給小家夥改了姓名,以後對外說是文沐的兒子。程易只是因為兩家關系好,收了小家夥當幹兒子。
為了讓程家松口給小家夥改姓,文家又是送東西,又是做小伏低,說盡了好話。這下可好,全聯城都知道小家夥是程易的兒子,叫程小盒,而且還有程易去做親子鑒定的監控圖片,大家肯定要就此為談資,熱烈讨論程家八卦。
比如程易為什麽帶着養育多年的兒子去做親子鑒定?是不是兒子的媽媽早年出軌雲雲?父子倆面容不甚相似,是不是就證明程易确實被人戴了綠帽子。
這事不但程易的名譽大大受損,成了別人笑話、可憐的對象,此事更是事關小家夥的成長。以後小家夥想要在聯城長大,勢必會受到不少異樣的眼光。
而且關鍵是以後怎麽把小家夥是他們文家子孫的事的宣揚出去?到時候大家的八卦興趣更濃了,會拿什麽眼光看待他們文家,會不會想他們家文沐就是那個給程易戴綠帽子的人?
文大藝自認是文化人,最清高,要是文沐名聲在聯城臭不可聞,非氣死不可。
要說前幾年,文沐調皮搗蛋的名聲也臭,可當時文大藝還沒如今的地位和臉面,清高度沒嚴重爆棚,所以文沐當年沒被打死。
現在文大藝混的風生水起,臉面看得比性命還重要。到時候文家成了衆人飯桌上的消遣,文大藝還不得氣死?
這事到底是誰閑的沒事幹捅出去的?
王愛分咬牙切齒,恨不得拿刀砍死那人!她顫巍巍拉着楊娟美哽咽:“這事可怎麽辦?要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非撓死他不可。”
更直接感受被人議論帶來的痛苦的楊娟美,也氣的磨指甲:“要讓我知道,我也撓。”
監控畫面是醫院的監控攝像頭拍下的畫面,只要調查出誰盜取了監控,就知道是誰閑的沒事幹了。偌大的醫院,五百多個攝像頭,監控室至少同時有五個人值班,誰要是有小動作,一調查便知道。
而且調出監控是有密碼的,只有醫院極少數的高層和保安隊隊長知道。所以醫院肯定是出了內鬼,只要揪出內鬼來,幕後黑手就跑不了了。
內鬼的範圍不大,數來數去也就那麽幾個人。王愛分跟楊娟美保證:“我已經打電話給小修,他說等他回來,一定會把這事查清楚。”
“小修要是肯查,這事肯定能查個水落石出。”到這個時候了,楊娟美還不往踩踩別人家的兒子,捧捧自家兒子,“要真是連小修都查不出來,那就只能讓小易親自查了。”
王愛分和韓嬌:“……”
******
這事文沐不知道。文沐平時有事沒事也愛刷下論壇,八卦一下別人家正室怒鬥小三,或者刁蠻婆婆惡媳婦的交鋒。不過自從他墜入愛河,就再也沒時間刷論壇了。
以前通過別人家的事得到的很多道理,比如挑對象的八十一條注意對象,再比如如何在戀愛中掌握主動權等等,全抛在了腦後。
每天除了折騰小超市和綠園,就是跟程易膩歪。小家夥不在身邊,他們倆更是膩歪到不行。
當年,文沐這兩天心裏存了事,這也是他懶得去刷論壇的原因。
小家夥去的是聯城下屬縣區的廟,不遠,就是得爬山。小鄭說願意帶小家夥看看那裏的風景,要在山上住兩天再回來。程易還不大樂意,文沐卻滿口答應。
到了大後天的晚上,文沐和小鄭帶着裹成了圓球的小家夥回來了。送走小家夥的時候,文沐只想着過二人世界、放小家夥出去玩玩也不錯,結果一連兩天沒看到兒子,嘴上不說,心裏想的不行。見到小家夥的那一刻,抱起來狠狠親了好幾口。
“怎麽趕着晚上回來了?”程易一邊試圖解救被文沐剛吃完大蒜的口氣熏得半死的小家夥,一邊問道。
文修不動聲色地觀察程易,見後者神色并無異常,不由暗暗納悶,難道程易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不可能,程易手下保镖那麽多,這事又在聯城傳的沸沸揚揚,程易怎麽可能不知道?即便楊娟美和程正果不想讓程易知道,但他上次親眼見過,程正果并不能完全控制程易手下的人。
文沐高高興興給兒子脫了衣服,全然不知道兒子進門的一分鐘內,文修腦子裏的想法上蹿下跳,眼神恨不得把程易給燒個窟窿,好仔細瞧瞧裏面的構造。
王愛分聽見大兒子回來,趕忙從屋裏出來,像找到救星似的,囑咐文沐把他哥帶回來的東西收拾了,徑自拉着文修回了房間,連小鄭都給擋在了門外。
山上廟裏有很多賣旅游紀念品的門店,一直生活在國外的小家夥哪裏見過木葫蘆一類的玩具,個個都愛不釋手。小家夥跟誰來的?文修啊!于是當天凡是小家夥視線停留超過三秒以上的東西,通通被買了下來。
有的店主以為遇到了肥羊,想要趁機宰一筆,沒想到文修比他們還算得清本錢,愣是壓着價錢,讓他們以比平時售賣的價錢還低的價格出賣。他們猶豫再三還是賣了,價錢給的低,但勝在數量多,他們還是能小賺一筆。
于是走的時候三人都只帶了換洗衣服,最多加上個奶瓶奶粉,卻拉回滿滿一車的東西。而且東西随意丢在後車廂,還不整理,文沐和程易費了好大力氣才搬回來。
“木頭扁擔而已,只是上面刻的花不一樣,至于買十幾個麽?”文沐扶着腰靠着牆喘粗氣。
程易湊近,在他耳朵邊吹氣:“你最近好像力氣小了不少,動不動就累的不行。想不想放松些?”
文沐的臉刷的紅了,偷偷瞄了眼沙發上認真玩玩具的兒子,抱怨:“今天說什麽也要陪兒子。”
“想什麽呢!”程易揪他耳朵,回房間拿了個耳機出來。文沐知道程易是故意逗他,氣的跳腳,正想要指揮程易幹點累活,卻在耳機帶上的那一刻,煩躁的心情瞬間平複下來。
耳機裏播放的是一組奇怪的音樂,不是鋼琴曲,不是小提琴,卻時不時出現鋼琴和小提琴演奏的聲音,大部分的時候是海浪擊打沙灘的聲音,是幼鳥在沉睡中忽然叽叽喳喳的聲音,是樹木花草破土而出的聲音。
複雜混亂的音樂,卻讓人聽了能忘記自己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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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修被王愛分抓進房間,麻木聽完王愛分痛罵始作俑者,把早就想好的話說出來安慰她:“放心交給我,兩天絕對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對,你可要給咱家争口氣。”也讓楊娟美瞧瞧,不是只有她兒子是個好的。
王愛分想了想,又說:“查出來是誰幹的後,要狠狠教訓他一番,打個半死扔到沒修好的公路上,讓他也知道知道‘後悔’兩個字是怎麽寫的!”
“……好,媽,您放心。”
安撫好了王愛分,文修松口氣出來。他媽什麽地方都好,就是有時候看他的眼神讓他感到壓力太大。
他知道,自己在王愛分的心裏,是以後的依靠,是完美的依靠。可他沒那麽好,尤其他滿足不了王愛分對他最大的期盼——娶個媳婦生個聰明的寶寶。
每次對上王愛分滿是期待的眼神,他總是心虛地想要逃開。
走到客廳,看見小家夥喝奶,這是快要睡了,一路上折騰,小家夥今天肯定會早早睡。眼角掃到在獨自在院子裏站着的文沐,皺着眉走過去,看見文沐一臉的享受,跟在泡溫泉似的。
他把耳機跟文沐摘下來:“幹什麽呢?”
“哥!”文沐獻寶似的給文修戴上耳機,“這是程易給我的,說是多聽聽……對身體好。”他想形容一下怎麽好,但實在詞窮。
聽文沐這麽說,文修的眼睛驀地亮了,拿耳機塞自己口袋,威脅說:“我今天心情不好,讓我聽聽。程易要是問你耳機去哪兒,你就說丢了。”
這是要貪程易的東西?文沐試圖反抗,卻被文修一個眼神吓回去了。
有個不講理的哥哥就是這樣,從小就受欺負。
文修拿了耳機,往房間的步伐都比平時快了許多。小鄭剛沐浴完,披着潔白的浴袍,肩膀大片的粉色肌膚裸/露在外,臉頰也泛着紅光。
見文修急吼吼沖過來,小鄭心領神會地褪去了浴袍,然後……
然後文修就一臉鄭重地給他戴上了個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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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搶了耳機的文沐好生委屈,他擠不進程易的世界也就算了,居然連親哥哥都欺負他,他還有活下去的尊嚴麽?
瞅見正喝奶的小家夥,文沐跑過去霸氣奪走奶瓶,惡聲惡氣指責:“都說了要你斷奶,還不斷。”
小家夥鼓着腮昂子一臉迷茫地看着他,小臉蛋帶着微微的害怕。他的心逐漸軟了,幾個深呼吸,湊出個笑臉來,往前一伸,準備靠近兒子給兒子捏個肩捶個背地道歉。
沒想到等他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剛湊過去,小家夥突然憋不住笑,一口奶全噴他臉上了。
恰巧路過的程易拿了毛巾給他擦拭,還悄聲誇他:“很性感。”
性感你大爺的!
一躺倒爸爸的床上,剛有點睡意的小家夥卻又興奮地不行,非要坐在文沐的肩膀上四處溜達。夜裏院子的風大,文沐不肯抱着小家夥出去,小家夥就趁着大人不注意,光着小腳丫往外跑。
程易追過去,逮住狠揍了一頓,又心疼又恨小家夥淘氣!自打回國就被衆人捧在手心疼愛的小家夥,突然挨了一頓打,哪裏受得了,立刻張嘴嚎起來,嚎得驚天動地泣鬼神。
不但王愛分文大藝披衣過來查看出了什麽事,楊娟美和程正果也是急急忙忙跑過來,四個老人摟着小家夥直叫“心肝”,哄小家夥的同時還不忘指責程易。
到底最後楊娟美把小家夥抱走了。
楊娟美可有好一段時間沒摟着孫子睡覺了,自從知道孫子不是她的親孫子,她對小家夥是愛不得放不下,感情複雜的很,但一見到孫子,無論什麽樣的想法都扔腦後了,孫子還是她的心肝寶貝。
挨了罵的程易仍然厚臉皮去蹭文沐的床,兩家人都已經習慣了,程家心知肚明,文家兩個長輩只當兩人關系好。
文沐一直躲在窗戶前看他們鬧,見程易進來,抱怨程易打兒子。“熊孩子嘛!我從做好當爹的準備開始,就知道以後的生活肯定充滿了無數的血淚。”
“……”程易搖頭,養孩子是有點艱辛,畢竟小孩子總是不按常理出牌,不過文沐至于作出一副“光榮赴死”的模樣麽?
還沒到九點,文沐就不住地打哈欠,不過還玩着手機不肯睡,今天某寶大減價,他尋思買點東西裝飾超市。而且馬上年底,得給綠園的一衆工人發福利,他還沒确定好買什麽當福利。
腦袋往下一點一點,身子挨着床邊,靠着床頭,程易怕他睡着了從床上摔下來,幾次哄他都不睡,索性就站在床上看着他打瞌睡。
文沐抹了把臉,清醒了些,看見程易這般護着他,心裏頗有些感概地想:就算我平凡人一個,你高高在上。但只要你喜歡我多一點,你在我面前就多一分卑微。我就仗着你的卑微,也能和你繼續走下去。
他正幸福地感概時,張路突然發來語音:“文沐你個孫子,張卓出事了。”
“張卓出什麽事了?”為什麽罵他孫子?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刷更新的大人請受我一拜,今天多更點當補償~
小劇場:
文沐:墜入愛河,不但能讓人腦殘,還能讓人變文藝。
文大藝:當年正是因為娶了你媽,我才從醫生變成了混文藝界的醫生。
文沐:你的意思是說,你腦子不正常怪我媽咯?
☆、自食惡果
這頭文沐滿心幸福感嘆時,被張路一通電話罵的莫名其妙。張路在電話裏也沒說張卓怎麽了,文沐裹了件羽絨服就奔張卓家去。
頭一次在張卓家裏吃了閉門羹。以前哪怕是考試,張卓的爸媽也沒阻攔他找張卓玩。但是這次無論他怎麽拍門,都沒人應他,不過他能瞧得見家裏有人。
聽見文沐的動靜,張路跑過來阻攔他敲門。
“別敲了,再敲也不會有人給你開。”
“到底怎麽了,張卓他沒事吧?”
胡同昏暗的燈光下,張路的五官很是猙獰,擡腳就要踹文沐,眼看後者就要被踹,程易突然拉了文沐一把,将人護在身後。
文沐氣的不行,撿起地上的小石塊就往張路身上砸,張路也不甘示弱地抓起一把土來。他倆幼稚的行為,讓程易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多大了還打架,有事說事!”
“張卓到底怎麽了!”文沐怒問。
張路扔掉土,拍着手說:“我還問你呢?他說他在你們醫院幹不下去了,這什麽意思啊?”要是張卓自己的原因,張卓肯定會說‘想辭職’,而不是幹不下去了。
從來沒隐瞞過和文大藝、文沐的關系,張卓在醫院雖然不是高層,但絕對不會受欺負。張卓要是被人逼得要走,那肯定被文大藝和文沐逼走的。
而且在他追問的時候,張卓還對着文家的大門露出了個苦笑。
文沐攤手,無奈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今天還沒見他人。不過我倒是知道他不想在醫院做事了,前一段時間,他跟我說想去北京打拼。”
說起這事,張路臉色先紅了。他就是随口一說,沒想到張卓居然往心裏去了。他沒法去,張家的公司還等着他奪回。
“張卓也給我透露過,說他想去國外。”程易道。
“國外?”張路訝異得很,他不知道這事。不是吃驚張卓想去國外,而是吃驚張卓居然沒跟他說。
因為張卓有事瞞着他,張路顧不得追究文沐的責任,跑去氣哄哄敲張卓的門。文沐看着恨不得把門踹掉的張路,默默感嘆張家兄弟倆的感情真是好。
只是工作的事,文沐倒是不着急了。他實在困得厲害,站着都有些發暈,順勢往程易懷裏靠靠,兩人半擁着回家。
*****
擺上貨架,文沐的超市就算是簡單的開張了。趕在年底前宣傳一番,就能在人們囤年貨的時候大掙一筆。
到了年根,醫院接待的不孕患者少了四分之三,文大藝開始閑下來,約上程正果去文沐的綠園做農活鍛煉身體。
文修的金店客流量卻是爆滿,臘月結婚的人也多,哪怕現在金首飾太土豪氣息,但聯城人婚嫁彩禮中必須有三金壓場面,所以到年底買金飾的人特別多。
就在忙的腳不沾地的情況下,文修只用了兩天時間,就把醫院的內鬼捉了出來。
“怎麽會是小卓?”王愛分扭頭去看韓嬌的神色,後者吃驚過來猛地站起來,看着他們文家人滿眼都是怒氣。
韓嬌是過來找文大藝打聽情況的,他們家張卓這幾天都沒去上班,躲在屋裏說什麽都不肯出來。她從張路那裏知道張卓不去上班,大概是因為文家做了什麽。所以前晚文沐來敲門,她不給開。
她試圖問清張卓到底出了什麽事。文家是多年的老鄰居了,王愛分和文大藝為人又是數一數二的好,張卓在醫院工作了好幾年,從來沒有受過委屈。
在張卓那裏沒問到答案,實在忍不住跑來文家打聽情況。不想,剛坐下就聽見文修說張卓是爆料程易八卦的幫兇。
“不可能。”韓嬌道,“小卓是什麽性子,你們都知道。”胡同裏六個小輩,程易是最優秀的,張卓是最聽話的。
王愛分也覺得不是張卓。但文修把鐵證往上一交,兩個長輩都反駁不了。
張卓沒有調監控的密碼,但他拉攏了保安隊隊長。現在保安隊隊長都招了,咬出了張卓。張卓自己也承認了,供出幕後指使的人是程易以前的老同學。因為以前程易的成績總壓這個老同學一頭,所以被這個老同學給憎恨上了,過了這麽多年恨意也沒消。
得到消息的楊娟美趕來,知道內鬼是張卓後,也是說不出話來。她這兩天出門,沒少被人指着說閑話。她在國外幾年,思想開放,這種事對她沒什麽影響,但她就是受不了有人說他兒子的壞話。
因為此事,程易從一個風光無限的好男人,變成了被人嘲笑、被人同情的對象,如何能忍?
以前出門老朋友老鄰居見了,都是将她衆星拱月搬圍住,拼命說自家女兒的好話。現在呢,一個個帶着探究的眼神看着她,好像能從她身上瞧出什麽秘密似的。話題也不再是誰的閨女好,而是變成廣場舞怎麽跳了。
“小卓就算了,那個什麽記者你給我狠狠處理了。”王愛分對韓嬌示好,“小卓肯定是有什麽苦衷,你回去安慰安慰他,別叫他把事埋在心裏。”
到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韓嬌沒什麽反駁的餘地,只能道歉,說回去教訓張卓。
張卓鬧出這樣的事,他們家以後在胡同裏怎麽擡頭做人。其它三家都是開公司的大老板,只有他們家是給人打工的,偏偏兒子還這麽不争氣。
越想越氣,韓嬌回去将張卓揪出來,什麽也不顧忌了,當着丈夫女兒的面就将張卓一頓好罵。
******
“奶奶們就是這麽說的。”小家夥躲在門外,把王愛分他們幾個的對話偷聽全了,回來一五一十學給文沐聽。
這兩天文沐就覺得王愛分不對勁,還有其他人,看程易的眼神都有些不自然,似乎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沒想到居然有人在爆程易的料。
他跟着罵了兩句,突然靈光一閃,整個人都不好了。
媽呀,這事不是他哥幹的吧?
不會不會。雖然他哥是有些心狠手辣(神經病),但是不會讓小家夥也跟着受傷害,也不會把這事推到張卓身上。
文修對張卓張路也是當弟弟看待的,沒少給他們好處。
這事估計程易還不知道,文沐轉身就去找在程家院子裏洗車的程易。
“出事了。”文沐把那個帖子找出來給程易看。“快看看,你快要被人把老底給掀開了。”文沐氣壞了,手機還沒拿給程易看,就想摔了再踩上兩腳。
程易搶過來手機,漫不經心掃了一眼。
“這事我早知道了。随便爆,我做過的事,都是不怕人說的。”
咦,竟然這麽光明磊落?文沐不信,有些事是他不主動問,但他知道程易也有心想瞞着一些事。
“你放心吧,爆料這事的人,肯定會自食惡果。現在不是我着急的時候,應該是他着急的時候。”程易繼續淡定洗車。
文沐狠狠握住手機。
程易對面突然傳來韓嬌的慘叫聲,文沐吓得一哆嗦,程易拉着文沐就跑過去了。小家夥在原地迷茫地看看跑走的大人,興致勃勃玩起水管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文沐:知道年底什麽行業最掙錢嗎?
文修:金店!
文大藝:婚紗店!
王愛分:酒店!
文沐:錯,當爹最掙錢。領着一個足球隊的兒子挨家挨戶要紅包。
看出來是誰幹的了沒?
☆、你還想結婚
在韓嬌走的時候,王愛分和楊娟美都看到了韓嬌掩飾不住的怒氣,她們倆還勸韓嬌不要氣,說不定張卓有苦衷。韓嬌沒把她們的話聽心裏,她們倆還嘀咕,等會估計張卓就慘了。
沒想到最後慘叫的竟然是韓嬌。
文沐、程易幾個小輩以及王愛分他們幾個長輩,一前一後都湧進了張卓家裏。韓嬌進門的時候一心只想着生氣,忘了鎖門。他們正好跑進去,在院子裏就看見張卓癱坐在院子和客廳相連的臺階上,二十多歲的男人竟然哭的一臉淚。
他們幾個跑過去,文沐彎腰攙起張卓,後者卻不肯起來,只是一臉震驚地看着屋內。文沐随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也吓到了。
屋裏張卓的父親張外正滿頭是血的躺在客廳地上,身邊散落着陶瓷花瓶的碎片。張鑫吓得躲在沙發後面,瑟瑟發抖。韓嬌傻了一般靠着牆站着,身體彎曲,好像随時都會脫力,順着牆滑坐地上。
程易眉心一跳,率先反應過來,囑咐文沐:“叫救護車。”他大跨步過去,蹲下,在所有人都慌張驚吓的時候,沉着冷靜地幫張外正止血。文修和小鄭也反應過來,跑過去幫程易。
打完120,文沐問一直在渾身發抖的張卓:“是你……用花瓶砸了你爸?”
張卓猛地擡頭看向文沐,在文沐已經肯定的眼神中拼命搖頭。韓嬌突然站直身子,跳出來,對着文沐嘶聲竭力地喊:“是我砸的,是我砸的!”
沙發後面的張鑫也緩過勁兒,跑出來想說什麽,被韓嬌一個眼神吓得不敢開口,跑過去幫程易救治張外正。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等昏迷不醒的張外正被擡上車,韓嬌再也無力支撐,跪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楊娟美急忙安慰韓嬌。王愛分卻是掃了眼屋裏的人,看看痛哭流涕的韓嬌和目光呆滞的張卓,沉聲說:“這件事到此為止,誰也不要往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