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為什麽會腹
給長輩拜完年，文沐得去一趟綠園。綠園往年在這個時候是沒人的，看門大爺該值班的時候溜走，文沐也不追究。有人跑到綠園的溫棚裏摘點瓜果蔬菜，他也權當是送了新年禮物。
但今年不一樣，文沐的蔬菜超市開了，比預料中還要大受好評。年三十排隊搶菜的人，五點多的時候就已經排出兩條街外了。
文沐可什麽宣傳都沒做，就連文修也為超市的火爆程度感到震驚。兩兄弟沿着隊尾走到隊首，就什麽都明白了。
這些都是任孕醫院的病友。
而且文沐還發現了他們的黑歷史。
在醫院吃慣了綠園的菜，再吃用別的農藥澆灌的菜，不但難吃，而且好不容易在醫院養出來的好氣色也給吃沒了，結合以上兩點，這就叫難吃死人。
出院後，為了能再次吃到綠園的菜，他們組團去綠園偷菜。為了可持續偷菜大計，凡是加入組織的人，都領了編號，每天限號偷菜。
蔬菜超市開張後，這些人聞訊而來，紛紛為以後不用再花費節操偷菜而感到高興。他們強烈要求每天吃到新鮮蔬菜，于是超市不間斷營業，全年無休。
超市需要蔬菜供應，綠園的工人也開始忙碌起來，大年初一還有人在溫棚幹活。
文沐就是來給這些工人發紅包。年底已經發過獎金，這次紅包是另給，讓大夥都高高興興地過年。
穿的圓滾滾的小家夥，從車上滾下來，嗷嗚嗷嗚沖進了豬圈。文沐答應他，等天氣暖和，有個小豬，就分給他一個當寵物。
程易看着小家夥因為跑在融化的雪水上而将膝蓋以下的褲子和鞋濺上泥點，嫌棄地皺眉，眼看小家夥旋風般沖進豬圈，急忙大喊：“那個母豬沒有洗澡，你不要抱它。”
回頭一看，文沐已經笑倒在地。
“或許我們可以在豬圈度過我們新年的第一天。”文沐故意逗他。
程易指指後山：“我倒是更想在山上，等秋天吧，在池塘旁邊鋪上一層厚厚的落葉，我們可以躺在上面……”
“一起看母豬洗澡。”文沐大笑。
程易默默忍了，在文沐跟前，他的脾氣永遠好的沒有下限。
給工人們發完紅包，兩人一起去瞅了瞅還沒建好的控溫房，現在怕冷的牲畜都遷到了這裏。等雪徹底融化後，建築隊就會回來繼續動工，等建好後，就會種一些不适合生長在聯城的蔬菜。
這是程易給出的主意。一些不屬于本地的蔬菜，價格也能賣的更高，且品種齊全更能吸引顧客。
文沐聽了這個建議，覺得家裏可以吃到更多的蔬菜，于是欣然答應。
“這雞都肥的走不動道了！”程易不理解文沐的想法。超市那邊每天都會被搶購一空，既然有貨物為什麽不擺上賣呢？雖然說新年也有人買菜，但畢竟是少數，而且肉類的需求量很少。
文沐睨他一眼：“這是特意留下來自家吃的。”
他轉身捏住程易的下巴，氣勢兇狠：“你是不是嫌我胖了？”
“拜托，你以前胖成個球，我都沒嫌棄過！”程易攤手。
“當我不知道？你天天在日記本上嫌我長得像豬！”
程易舉手投降：“這次不嫌棄了。”
這次要還敢嫌棄，文沐非揍死程易不可。不，不只這次，他還想着借這次機會，以後也能胖胖的！
快到吃午飯的時候才往回走，程易去抱小家夥，文沐不方便在雪地裏走動，就先上車等候。
掏出手機，百無聊賴打開了聯城論壇，發現了一條置頂的帖子。
“看什麽呢？”程易很快帶着小家夥回來。小家夥身後有人跟着，程易只需要說一聲，就有人把小家夥往回送。
文沐才掃了沒幾眼：“好像是個小孩住院了，急需熊貓血。”
他放下手機，系好安全帶：“還是咱們聯城小，在北京肯定不缺，這個從別的地方調過來，應該會比捐血快吧？”
這件事對他們來說沒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三人的血型都很普通，很快就被忘于腦後。他們回到家卻發現家裏空無一人。
文沐聯系王愛分才知道，小鄭住院了。
“你不是說小鄭沒事？”文沐問。他是問了程易确定小鄭沒事後，才出去打發時間的。
程易道：“按理說他的情況一直都保持的很好，只是情緒激動的話，确實不應該有事。”他沒敢告訴文沐，大夥一開始找小鄭的時候，他就知道小鄭去了哪兒，甚至是他暗中授意，讓人提示小鄭躲到沒有人的張家去。
小鄭一直在沙發上睡覺，根本沒怎麽動彈，好好的怎麽會出事？
匆匆趕到任孕醫院，已經是下午一點鐘左右。文沐按王愛分的吩咐，先去餐廳取了午飯再上去。值班的護士醫生都認識小家夥，見他帶個帽子，知道他的傷口還沒好，紛紛拿出零食給他當新年禮物。
還沒走到病房，小家夥的兩個口袋都裝滿了。
“我就不上去了。”程易将飯菜全塞到文沐手機，沉甸甸的湯水讓文沐差點被墜到地上。“剛才在餐廳看到個老朋友，我去見見他。”
文沐只好艱難地拎着好幾袋子的飯盒自己走，小家夥在程易和文沐之間猶豫一會，還是決定追上文沐。
小鄭已經好多了，正皺着眉頭喝藥，王愛分一臉慈愛地盯着小鄭，手裏端着一盤糖果，等着小鄭一會甜甜口。
文沐被王愛分前後态度的轉變感到震驚。
“飯來了。”文沐把飯盒放到桌上，開始一個米飯擺上一盒菜，王愛分卻發話了。
“你把所有菜打開，讓小鄭看看他想吃什麽。诶诶，誰讓你端過來了，放遠點讓小鄭看，有味！”
這是怎麽回事！文沐腦子裏閃過一個懷疑，難道王愛分已經知道小鄭的肚子裏有熊娃？
他把所有菜一一傾斜過來讓小鄭看，小鄭不耐煩擺手，戴上眼鏡要看書。王愛分急忙把書拿走，吩咐文大藝去外面買收音機，讓小鄭在悶得時候能閉上眼聽音樂解解乏。
新年第一天，超市也得到下午兩點才開。文大藝去哪兒買收音機去？文沐建議用手機聽廣播，被王愛分無情否決。
“手機輻射大，對孩子不好。以後手機、電腦，包括電視，都得給我收起來。”
果然是知道了。程易說，文大藝只要把一下脈，就能知道真相。
文沐掏出手機悄悄給程易發短信，提醒他快逃命。王愛分一眼掃過來，把手機奪走了。
“你也是，這些東西通通沒收。”
文沐無奈，只能拉過小家夥，讓他去病房門口通知跟着的保镖，讓保镖告訴程易躲起來。這事文修不可能輕輕放下！
他環顧病房，沒見到文修的影子。
電梯門打開，程易看着電梯裏神色陰沉的文修，低頭哂笑：“已經知道了？”
他走進電梯，文修摁了最高的數字，電梯停在了頂層。文修走出去，他也跟着，兩人轉戰樓梯，一前一後上了樓頂。
外面的風很大，雖不是寒冬如刀子割臉，卻也吹得人不好受。
走到邊緣，文修才停下，扶着欄杆俯瞰地面。
“之前八卦事件，你在文沐面前把髒水全潑給我，我也忍了，這是咱們兩個之間的事，你哪怕捅我一刀，我也不會生氣，頂多再捅回去。”
程易心想，你還是生氣吧！
“可是你不該跟我開這麽大的玩笑！我媽在指使小鄭幹活的時候，我居然眼睜睜的看着，不，我居然還在竊喜。因為我覺得我犧牲大，所以即便晚上小鄭說他難受，他累，他困，我也沒有體諒他。”
“我竟然讓他在最辛苦的時候，看着他做一整天的家務。”文修雙手狠狠拍在欄杆上，疼痛讓他清醒不少。
如果不是程易一而再再而三跟他說，小鄭沒有，小鄭不可能，他絕對不會覺得自己勞苦功高，從而犯這樣的錯誤。
這一切都是程易的錯！
“不管怎麽樣，你都應該沖我來！”文修咬牙切齒說。
“說對不起也沒用。”程易微笑，走過去和文修并排站立。新年第一天，醫院沒幾個病人，前面的廣場只有幾個小孩子在追逐嬉鬧。
他繼續說：“一開始騙你确實是報複。我想壓制你，咱們兩個性格都太強勢，我要想跟文沐長長久久，就必須幹掉你或者和你交上朋友。”
剛從國外回來時，大夥來他家裏暖房，他就有意跟文修交好。可文修一副高冷模樣，根本懶得搭理他。
後來幾次他也是彬彬有禮，但基本和文修說不上幾句話。甚至在他抛出“可以幫助文沐開辟國際市場”的誘人條件後，文修也沒和他交好的想法。
在交好文修的心思逐漸淡了的時候，文修偏偏又開始打壓他，開始往他身上破髒水。他豈是讓人随便欺負的人，當下還擊，讓文修陷入了一個尴尬的境地。
自此，他和文修交惡。
“我承認最開始，是有心整你。當你媽讓小鄭幹活，确實對小鄭有益無害。我說過，小鄭的身體不好，他需要鍛煉。爸爸的身體越強壯，對孩子越好。只要不劇烈勞動，對小鄭來說，鍛煉是必須的。”程易解釋，抛出和平的橄榄枝。
文修卻不接：“那他為什麽會腹疼？疼的幾乎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