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北域
霖柒低聲呢喃了下美人的名字，驀然蹙眉。
為何，會心悸呢？
霖柒眯眼打量着面前的青衣女人，眸中有所思量。
為何說她是個美人呢？
因為她的通身氣質。分明有股子魔族邪道的野性，又偏偏蒙上了層佛家的淡然，這身青衣長裙，手握佛珠，若是霖柒不曾感覺過那熟悉的魔道氣息，可能還真就以為這是個佛道中人呢！
神秘的事物總是更誘人的。
因為它能讓人産生探究欲，想去揭開那層層面紗下的真容。
霖柒眯着眼，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摸出小葫蘆灌了口酒。
沒辦法，她就這毛病，片刻不喝酒都難受的慌。
晨曦坦然地叫她打量着，嘴角始終含笑，淡雅輕柔。
等了一會兒，霖柒移開眼喝酒的時候，她輕聲開口了:“我可以與你一起嗎？”
霖柒挑眉，玩味般地重複了一遍她的話，拎着酒葫蘆歪頭看她:“與我一起？”
“是啊，我沒有可去之處了……”晨曦淡淡颔首，眉目中頗為黯然。
“我想跟着你，可好？”她擡眸，望着霖柒的眼睛，認真地反問道。
“不好。”霖柒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開什麽玩笑，她又不是收容所的。她現在窮得叮咣響，養個小弟都要考慮一二，想考個秘密軍團還要等着她搞點兒小錢錢呢~
哎，據說四年後的北域大比第一名的獎勵是三條中型靈脈！
啧，不如……去看看？
霖柒漫不經心地想着。
“姑娘這般氣質又何必玩弄與我？姑娘若是想，這天下什麽地方不能去呢？”霖柒勾唇，看着眼前的女人難辨深淺的修為，眸中意味不明。
晨曦垂下眸子，好半晌，她才開口了:“可是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她這般說道。
霖柒一怔，複而皺眉，這話說的……怎麽這般詭異。
霖.宇直.柒:她在說什麽玩意兒？
霖柒正皺眉呢，就見這女人擡眸，眸色潋滟地看着她。
霖柒……霖柒呼吸一滞，差點就被這突如其來的美色沖擊得腿軟，就想答應她了。
但霖柒到底沒答應她，堅強地抵制住了美色的誘惑，沉默着。心中默念後世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別說，後世人的智慧讓她這顆迷戀美色的大腦微微冷靜下來了。
女人見此，眼中神色暗了暗，眉宇間浮上了一層郁氣，到顯得些許羸弱起來，她抿了抿唇角，便轉身準備走了。才走了幾步，又突然聽到身後有道聲音，磨磨蹭蹭、別別扭扭地響起:
“喂！這就走了？”
她轉頭，就看見霖柒撇了撇嘴，沖着她揚了揚下巴:“爺今天就做個好事，不行？”
晨曦靜立着望她，眸中暗色閃過，點點笑意染開:“自然是可以的。”她看着霖柒，眼神分外溫柔。
霖柒哼哼唧唧了半天，到底沒有說什麽了。
心中四十五度角仰天悲嘆：哎！美色惑人！
好吧……
霖柒瞥了眼晨曦，心中攤手，她就是這麽個貪圖美色的人。
漂亮的桃花眼斂着，她砸了砸嘴，把小葫蘆寶貴地挂到腰間去了，竟是不曾去考慮過這樣來歷不明的女人，可能會帶來的危險。
餘光中，她還能看到女人淺笑低吟的面容，心中漫不經心地想着：
那又何妨呢？
任她有心無心有意無意，她霖柒都接了。
霖柒喜好欣賞美人，而美人又如此自薦，豈有不答應之理？
不久前，她遇到的一個跟她性格頗合得來的好友這樣跟她說：
你這麽小，就如此好色，豈不擔心日後就輸在這上面？
當時她怎麽回答的？
生前哪管身後事，浪得一日是一日~
略略略~
而後……那友人臉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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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秘境中着實詭異。
霖柒停下了步伐，微微探指，有一縷陰風從指尖滑過。
她眉梢動了動，神識翻出，窺探周邊環境，只見四周一片陰沉昏暗，枯骨殘葉，乃至于她腳下的土地上……
霖柒後退了一步，嫌棄遠離了那露出的一截頭骨。
“怎麽了？”後邊的晨曦見她停了下來，也跟着停下了，輕聲問道。
“這兒四處殺氣彌漫，兼有怨魂殘靈……”霖柒皺眉微微側身閃過了一道白色蒙霧。
霧上散發着入骨的寒意，這些東西在黑暗中游蕩着，迷茫不知所去。
霖柒垂眸，指尖摩挲，眸色深了深。
這哪兒是霧！
這分明是游魂！
她一向不分方位，選到哪邊就朝哪邊走，佛系得很。但沒想到，這一條路走來，霧氣是越來越濃，環境越來越陰森，遍地屍骨無處藏身，袒露出的景象頗為駭人。
“這到底是哪兒？”霖柒低聲呢喃着，眉目緊蹙。
“這兒是一處古戰場。”晨曦突然開口。
“什麽？”霖柒側頭，看向走至身邊的晨曦。
“古戰場？”
晨曦颔首應了：“許萬年前吧，人魔大戰，隕落者無數，那時候，血色染滿了玄天界。”她看向了霖柒，目光輕幽。
“現在還有魔族嗎？”她輕輕地問道，好似怕驚擾了什麽。
霖柒瞥過她一眼，點頭：“現在魔族蝸居在北方與西方的邊界之處，又與各個大陸簽署了協約，不得再犯。”
“是嗎……至少還不曾覆滅……”晨曦呢喃着，随之苦笑悵然。
“魔由心生，人心之欲不滅，魔族永存。”霖柒淡淡說道。
那可不，作為一個曾經的魔尊，她還能不知道魔族的生命力之強？
晨曦側頭看了她許久，忽而彎唇笑了：“謝謝。”
啧。
霖柒踢了踢白骨，撇着嘴不說話了。
“切……”好半晌，才發出了這麽個不屑中帶着傲嬌，傲嬌中又藏着些許滿意的音節。
就好似家養貓那樣，猝不及防地撓了你，昂着短下巴，趾高氣昂地哼哼。
晨曦莞爾失笑，眸色中笑意閃動。
這還真是……可愛。
她饒有趣味地想着，若是當年的玄清能見到自己轉世後的樣子，那該多有趣？
也正當此時，霖柒又摸出了一個閃着微光的黑石頭，這是她的通訊器。
才剛剛打開，就聽見那邊，楚伊溫和明朗的聲音傳了過來：“主子，你在哪裏？可需我去接你？”
“不是說好我去找你的嗎？”霖柒環胸，語氣涼涼。
“這是您五個時辰前說的話，而到現在，我并沒有見到您。”楚伊的聲音中略帶笑意：“主子，你知道東西南北嗎？”
額……霖柒下意識地就看了眼旁邊面帶笑意的晨曦，沉聲道：“閉嘴！”
對面的人靜了會兒，然後語氣悠悠：“主子，說實話，你旁邊是不是有個美人？”
霖柒……霖柒沒忍住又瞥了眼晨曦，恰好對上了人家含笑的眸子。當即尴尬了一秒，随後對着通訊器說：“有啊！”
“誰？”
“我！”霖柒理直氣壯。
楚伊：……
晨曦：……
楚伊語氣格外真切誠摯：“主子，你真不要臉。”
呸！
霖柒黑着臉掐斷了通訊器。
“他這人就是沒眼光。”
晨曦很給面子地揚了揚眉。
“絲毫感受不出我的內在美！”霖柒昂首挺胸。
噗！
晨曦搖頭輕笑。
只覺得這千萬年都不曾這般歡樂過了。
這人怎麽這般有趣呢？
眼前的小姑娘還昂着腦袋，活脫脫小公雞造型。
我的玄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