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當金絲雀養
江堰後知後覺這應該不是什麽藥,只是些助興的東西。
因為他的難受只出現在身體上,神志還是很清醒的。他被扯爛了衣服,大片胸膛露出,他不肯就這麽出去,顧商不耐煩地脫掉自己的外套,劈頭蓋臉地扔到他身上。
熟悉的香水加沐浴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真的特別好聞。
具體如何走出餐廳的他已經記不太清了,但總歸是不好看的,衣衫不整,穿着別的男人的衣服。
江堰也不知道自己的臉是什麽情況,是看着無事發生,還是滿面紅潮。
人影憧憧,五顏六色的射燈晃眼,他跌跌撞撞地跟在顧商身後,眼裏只追尋着顧商的背影,肩膀不知輕重地撞着人,到了最後,他伸長手臂,一把抓住了顧商的衣擺。
顧商……應該沒有甩開。
就地開了房,江堰覺着再這麽下去,泾南頂好的酒店都要被他倆睡遍了。
他忍不住,一進房間就要撲上去,顧商的腰又細又韌,他一只手就能死死環住,親顧商的眼皮、鼻尖、下巴,吮吸顧商的側頸、鎖骨和胸口。
“你發瘋啊……嘶。”顧商扯住江堰後腦勺的發,企圖阻止不停往自己頸窩湊的頭,奈何抓不住,江堰寧願被扯下幾根發也不肯從他的唇上離開。
頭發掃得他發癢,縮起肩膀也躲不過,他被逼得一步步倒退,膝彎碰到床,摔在床上。
顧商不明白江堰為什麽那麽激動,真像一只發狂的大狗,他不得已抽空一踩,用痛讓江堰的腦子清醒一點。
奏效了,江堰短暫地将自己撕了下來。
顧商神色冷硬,抿了抿腫脹發痛的唇,一時之間分不清到底是誰在受罰,他有種被以下犯上的忤逆感,擡手打過去。
可那分明是越打越興奮的眼神,顧商恍然之間有種被狼盯上的錯覺。
他制住江堰,居高臨下地看着對方,表情是不可侵犯的矜傲與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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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商很慢,只顧自己舒服。
江堰繃緊了全身的肌肉,領帶被掙紮得變成幹巴巴一條。
顧商表情沉迷,早已忘了對方并不是一只任人擺布、甘願臣服的小狗。
……
白天的氣息籠罩了房間,顧商半死不活地睜了眼,一開始是很爽的,他控制欲強,遇到喜歡的人還帶着難以言喻的施虐欲,沒想到最後失了策,完全控制不住這只小崽子。
他自問那只是一點催情的糖,別的投資方給的樂子,單純給身體帶點沖動,完全不可能讓江堰失去理智,他合理懷疑後者借着這個理由對他發瘋。
窗簾都沒拉,刺眼死了。顧商伸了伸曲着的腿,咔噠咔噠聲響起,腳尖碰到了什麽,他被燙得一縮,這才發覺出不對來,他側頭———
江堰面朝着他躺在他身邊,下唇上是凝結了的血痂,被子被壓在身下,光着上半身,隆起的肌肉上有被指甲刮破的血痕。
顧商有些不可置信,江堰昨晚居然睡在了自己旁邊,就這麽的睡了一夜,他全程沒有驚醒或感到不安全。
關于身旁不能睡人這個原因也沒有什麽,那時候他媽出事,他長時間處于陰影與壓力中,最後通過性愛來發洩。
他噩夢做得頻繁,很多次他好不容易從夢裏掙脫出來,身旁的人總會二次吓到他,慢慢的,他發現自己身旁只要有人,無論睡得多熟、有沒有做噩夢,他都會半夜醒好幾次。
但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他二伯派來的那個小情兒,倒不會說殺了他,只是那人手裏拿着硫酸,想要弄瞎他的眼睛。
他本來就很難入睡,現在還要時刻提防着枕邊人,從那次後,他便再也不許小情兒在他這過夜了。
上次同江堰共處一間房,他睡着了也就算了,可這次兩人是手臂貼着手臂,腿貼着腿,近到呼吸交融的距離。
顧商沉思起來。
緊接着,更不可理喻的事情發生了,他看到了距離江堰不遠處的茶幾,那茶幾比他的視角高多了。
顧商立刻意識到,他睡在了沙發前邊的毯子上!底下就墊着一張被子,周圍散亂着用過的東西。
他閉了閉眼,看到那張茶幾,昨晚的畫面就浮現在他眼前,江堰這該死的,怎麽也不讓他從茶幾上下來,他感覺自己像一道菜,任人品嘗。
身旁的人還睡得發出了小小的鼾聲,很是舒服。
顧商心氣不順,一腳将人踹醒了。
腿軟沒什麽力氣,江堰不痛不說,自己先散架般地遭殃,他想幹脆咬死江堰算了!
江堰的确不痛,就是有點被吓到了,他半睜着眼,看到顧商兇狠地瞪着他,只是那眼眶還紅着,雙眼皮也腫成了單眼皮,毫無威懾力可言。
剛成年的小夥子精力旺盛,腦子裏沒什麽知識,全是那檔子黃色故事,顧商還這般模樣盯着他,江堰立刻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
“誰讓你……咳、在這睡的?”顧商怒目而視。
江堰沒有回答,起身去倒了杯溫水回來,被子掉落在地,背後紅豔的抓痕無不顯示着昨晚的激烈。
顧商盯了他片刻,接過來喝了。
江堰低聲道,“別生氣。”
昨晚的确是他做得過分了。在顧商的角度,是他做錯了事,但往往有時候江堰自己都分不清,這到底是懲罰他還是獎賞他。
顧商感覺搬石頭砸自己腳,只能說領帶太脆,下次要用鋼制手铐。
這時,江堰的手從他的腳踝一直摸到膝彎,小力地摁揉着酸痛的肌肉。
顧商打開他的手,冷聲道:“我還缺一個專業的按摩師不成?”
江堰安靜地任顧商說,罵也不還口,他一個用力,将對方抱到自己身上。
兩人胸口疊胸口,小腿交纏。
顧商趴着,發覺江堰的膽子真是變大了…!他正要撐起,腰上不知哪裏被按了下,酸得他瞬間砸回到江堰的身上,下巴被後者的手托了下才沒砸到。
腰臀上的手順着結在一塊的肌肉推開,一下一下帶着力度。
顧商輕輕哼了一聲,還挺舒服……這手法像專門去學過的。顧商一直是“以自己爽為主、先爽了再說”的性格,他想換個舒坦些的姿勢,便側過臉,耳朵貼着江堰的胸口。
胸肌不用力的時候軟軟的,手感和枕感都很好,有力而沉重的心跳聲有節奏地傳入他耳蝸深處。
砰、砰……砰砰……砰砰砰……就是越來越快了。
顧商擡起頭,不滿地看着江堰,“太吵了,讓它安靜點。”
江堰面無表情,抿着嘴不說話,耳朵尖上的紅卻暴露了主人的心情。
顧商:“左邊一點,唔……太左了。”
最後顧商是被秘書喊回去開會的,身上的酸痛好了很多,他舒展着身體,看了眼一塌糊塗的床,他的衣服還扔在上邊,不能要了。
他又摸了一下床,估計不止被單,連床墊都是濕的。
樓下秘書待命已久,梳洗過的顧總又是一個禁欲總裁和斯文敗類,他上了車,同秘書道:“再查一遍江堰,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事情,見過什麽人,都給我查清楚了。”
他的秘書效率很快,就開個會的時間,一沓厚厚的資料就放到了辦公室。
被送到床上的小情兒都是秘書篩選過的,江堰自然也是。顧商第一次看情兒的資料,原本以為會挺枯燥,沒想到還挺有意思。
出生于貧困村,一家五口人。
父母在三歲時死亡,自小跟舅媽生活……小可憐兒。
等等,曾就讀齡秋希望小學?太久沒見過這個名字,顧商心口一抖。江堰戶口在另一條隔了十萬八千裏的村,怎麽會讀這所小學?
他又讓秘書去查江堰在這所小學裏發生的任何事,以及江堰舅媽。
顧商收斂了心情才繼續往下看,嗯……在按摩城裏幹過,怪不得手法還不錯。
其他的都沒什麽問題,讀完高中就辍學,考上了大學但沒錢去讀,開始了千奇百怪的打工之路。
顧商給江堰直接定下了隔天到正雲的頻率,秘書不用再每天通知,不過……江堰經常加班就是了,有一次連着十三天,天天都來,導致正雲幹脆給了張可以直達頂層的VIP卡。
接着顧商聽從顧業山的安排,去外地出差半個月。
他躺在酒店的床上,透過窗戶看高挂在天上的月亮,月光灑在他的臉上,一片慘白之色。
寂靜的房間裏驀地傳來一聲“滴”,那是手表提醒他又過去了一個小時,現在已經淩晨四點整了,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
窗外偶爾傳來一些早起的鳥叫聲,顧商愈發地煩躁,之前一段時間他睡得特別好,以至于一下子回到難以入睡的境地時,難受得他想殺人滅口。
他已經很盡力地讓腦子不要想事情了,為什麽還睡不着……要不讓江堰過來吧?
顧商一晚上沒睡,他看着太陽升起,聽着樓下車輛發動。
無盡的疲憊籠罩着他,顧商精神恹恹的,睡不着,但也不想從床上起來,手腳都是軟的,提不起一點力氣。
出來也才短短三天而已。
他眼下青黑,像是見了光的吸血鬼,一股子頹然的氣息。
手機震動幾下,顧商摸索着拿起來,破天荒的,江堰主動發來了一條信息。
江堰:什麽時候回來?
顧商愣了愣,然後莫名其妙地笑了一聲,滿打滿算,他們兩個認識已經快一年半了,期間他不下八次出差,最長的那次還五個月,但江堰從未主動過問。
哦除了第一次不清楚事态時,打過幾次秘書的電話,問他是不是不要他了。
顧商:不回來了。
江堰:?
江堰:真的嗎?
顧商又笑了一聲,不理人了。
江堰皺眉,被成欽喊了幾次才不情願地把手機塞進衣服裏,練舞去了。
A小火了一把,暫時不用靠公司和顧商給資源才有活幹了,趁熱打鐵,他們去參加了一個大型冒險綜藝,他們也終于收到出道以來的第一筆錢,不多,就幾千塊,但他們拿着錢,就差沒哭出來。
雖說顧商在泾南有多處房産,但能被稱作家的只有千燈湖,市中心,地段最好,安保最好,風景也最好,被郁郁蔥蔥的樹林與如鏡般的平靜湖面包圍着,住在這的不是企業家就是明星,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
半個月的工作被顧商十天之內搞定,當天晚上回了千燈湖。太累了,不想在酒店待着。
顧商癱在沙發上,吩咐秘書:“把江堰接來千燈湖。”
他現在急需睡眠與休息。
秘書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或許顧商說錯了,他在顧商身邊四年,從未收過将小情兒送到千燈湖的命令,他罕見地向顧商确認:“是送到千燈湖嗎,顧總?”
電話那頭的顧商仍然是肯定的答案。
秘書錄音了,他不清楚顧商此刻是不是喝醉的狀态,但如果隔天清醒後向他問罪,他還有證據。
哪知秘書一聯系,得知A正在外地錄制MV,起碼今晚是來不了了,最快也是明天。
聞言,顧商原本就要爆炸的腦袋愈發痛起來,原本以為回來就能用到江堰,非常篤定的,結果現在和他說要明天才能見到?
他壓抑着火氣,打電話給了岑青:“以後不要給A接晚上的任何錄制。”
岑青受不了了,吐槽:“你幹脆把人當金絲雀養得了,就關在家裏。”
顧商幽幽道:“不然我現在就把你躲的位置發給傅沙。”
“……行,”岑青咬牙切齒,“你自己不好過也要讓我不好過是吧,算你狠!”
挂了一個又打另一個。
“直接到機場堵人,”顧商說,“我要他一下泾南,就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