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要不劃掉啊?”

顧商說他在千燈湖,顧商說停車場有禮物。

江堰明知道對方不可能千裏迢迢來R國找自己,卻還是忍不住裝上一點期待。

這種情況下,沒人會不多想的。

後臺有公共浴室,A這段時間很忙,一個個行程無縫銜接,每個場合都得搭配不一樣的妝造,所以他們往往會在後臺卸妝完再離開。

經紀人不知什麽情況,以為他又要亂闖,連忙攔住,苦口婆心道:“江堰啊,和你說很多遍了,你們現在要有自己紅了的自覺,再也不是一開始能随意走動的身份了!”

天知道,這些話經紀人起碼說了三十遍不止,只因A五人真的總是忘記自己已經出名了這回事。

江堰連頭發上的閃片都沒撿走,丢下一句“不會被拍到”後飛速逃離,腿又長,等經紀人追出門,什麽人影都看不見了。

要是經紀人知道江堰有金主,知道那個金主是顧商,他也不會那麽擔心了。

說到這個,經紀人也是覺得奇怪,自A出道以來,公司多多少少都收到有人要潛規則其他四人的消息,唯獨江堰沒有,那陣子他還盯了江堰的臉很久,尋思着這臉完全沒問題啊?

停車場沒有很大,今天來的明星也不多,因此江堰一下子看到了站在銀白色車輛旁的修長人影,他腳步頓了下,然後兩步并作一步走。

顧商也發現了他,放下了手中的手機,仍然是那副靠着車門的随意模樣,可眼神實實在在地放到了他身上。

短短幾步路,江堰卻覺得很漫長,他在男人面前站定,聲音很沉,“你……怎麽來了?”

顧商嘴角上揚,“當然是來看我的厲害小狗。”

江堰看他,“專門來的?”

“不然呢?”顧商說。

其實是他在R國有個同學聚會,顧商高中在R國讀書,上的是貴族私立外國語學校,裏邊非富即貴,又趕上這次正山在R國有合作,顧業山就把他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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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門來也算沒說錯,因為他大可以不管顧業山,但轉念一想,江堰也在R國。

江堰湊過去想親他,被顧商一根手指抵住了嘴,“不想吃口紅。”

今天的妝容是抹了點裸色的啞光口紅,江堰只好轉為伸長手,将顧商擁入懷裏,“什麽時候來的?”

“昨晚,”顧商有點嫌棄,關閉了自己的嗅覺,“好臭的香水。”

“嗯,”江堰蹭着顧商的側頸,“你的好聞,昨晚怎麽不來找我?”

顧商想推開他,“太晚了,直接在酒店歇下了。”

江堰用力地在顧商的脖子吻了一下,順着力道解除擁抱狀态。

顧商:“今晚沒有行程了吧。”

“沒了。”他們好像就沒怎麽有過晚上的節目。

顧商勾他的領口,笑道:“那現在跟我走。”

還需要登記退場、歸還服裝、同工作人員道謝的江堰毫不猶豫地點了頭,俨然一副昏了腦袋的模樣,拉開副駕駛坐了進去,他的确是在車子開了出去之後才想起這件事,連忙同經紀人報備,約定會好好保管衣服,明天再補登記,毫不意外地被罵了一頓。

顧商定的酒店在海邊,他下了車,看了眼只有零零星星幾對情侶,忽的來了興趣,他問:“想不想在沙灘上做?”

“……”江堰遲疑道,“……什麽?”

顧商轉頭跟酒店包下了整片沙灘一晚,江堰聽到那個金額後,久久不能回神。

原來顧商曾經說給他的巨額零花錢真的是小錢。

江堰自認為自己骨子裏還是比較傳統的人,兩廂對峙了一會,在顧商冷下臉後,他才勉強跟着走。

身下的沙子綿密細膩,還有着晚風帶不走的溫熱,周邊景色美而廣闊,但此刻,江堰眼裏只容得下一人。

完事後,顧商草草搭着外套,他坐在江堰腿中間,靠着江堰的胸膛,懶洋洋的,有些昏昏欲睡。

江堰攬着他,看夜晚的海。

耳邊是風與海浪的交響聲,浪花一次又一次地卷上來,打濕沙灘,留下深色痕跡。

顧商把腿伸直了,讓海水碰他的腳尖,他說:“明晚帶你去個地方。”

江堰問:“哪裏?”

顧商笑了聲,“帶你去給我長臉。”

到了明天晚上,江堰才懂這是什麽意思,剛下了一個電臺節目的他在停車場見到了熟悉的人——顧商的秘書,原來秘書也來了。

兩個人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算打招呼,江堰被載到了一個裝修很高級的地方,他想下車,秘書示意他等待。

不一會兒,那輛銀白色跑車拐了進來,擺了個彎,準确無誤地停到了他們旁邊。

車門往上升,顧商長腿一跨,下了車,今天他穿了套同跑車很搭的西裝,銀灰色,還稍稍做了發型,類似他們明星那種三七分逗號劉海,胸前別了顆閃得不行的寶石,江堰猜應該是鑽石吧。

那瞬間,江堰詞彙量不多的腦子裏冒出兩個詞語:世家公子,貴氣逼人。

江堰後悔卸了妝,也後悔穿着普普通通的黑T白褲,看顧商這番打扮,應該是比較重要的場合。

他同顧商在車後碰面。

顧商拍了拍他的臉,誇他:“真帥。”

江堰沒說話,只盯着他。

顧商看起來心情很好,諄諄教誨:“這個時候,你應該說謝謝。”

于是江堰說:“謝謝,你也是。”

顧商哈哈笑起來,他牽了下江堰的手,指尖在後者的手心一滑而過,“走了。”

江堰下意識握緊了手,但還是沒抓住。

顧商太狡猾了。

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人過來替他們拉開玻璃門,顧商用R語道:“請給他搭配一套西裝。”

江堰看了看周圍,只聽懂了“請”這個字,原來是一家西裝定制店。準備在R國出道之前,A的課表裏多了一門R語課。

随即,他被要求站了起來,黑西裝開始給他量三圍。

江堰本身就是大骨架的人,顧商看着這些數據,啧啧幾聲,“胸圍107,肩寬61。”

所有尺寸都被顧商知道了,江堰只面無表情地紅耳朵尖,不說話。

黑西裝拿出幾套讓江堰試穿,可一向眼光毒辣的他們看了結果都有些糾結,衣架子穿什麽都好看。

最後是顧商拍的板,“深灰的吧。”

江堰也喜歡深灰色那套,同顧商今天的顏色比較配,做了造型結束後,他站在男人旁邊,看着顧商刷卡、為他一擲千金的時候,他才真的有種自己是被包養的真實感。

不然他都以為自己是在和顧商……江堰垂下了眼。

兩人在車內接了很長的一個吻,顧商解開了安全帶,幾乎被抱到了副駕駛,再糾纏下去就要遲到,他坐回原位,“待會去到不要怕,你就跟在我身邊。”

是什麽可怕的地方嗎?見血的地下黑拳?帶刀的地下賭場?要命的毒品交易?去到江堰才發覺自己想得太黑暗了,只是一個富豪聚會。

江堰在裏邊看到了今天下午見到的女主持人,後者也有些驚訝,但情緒收斂得很好。

後邊江堰得知,她是一位上市公司CEO帶來的伴,同理,他也是顧商的伴。

粗略數了數,加上顧商一共有八位,伴加上他卻有14位。

一進場,一個身着淺藍西裝馬甲的熱情地擁了上來,“顧!好久不見你了!”

說完又把視線挪到江堰的臉上,“哦?這位不是最近很火的那個團體組合?”

顧商在沙發上坐下,拍了下江堰的後腰,半是調侃半是寵溺,“做自我介紹啊?”

江堰一板一眼地說了。

另一位淡黃西裝也道,“我女朋友最近也很喜歡這個團呢。”

“這臉真不錯,不過不是我的口味。”淺藍馬甲極其自然地把手伸過來,看樣子是想摸一摸江堰的臉。

江堰餘光裏顧商無動于衷,沒有阻止的意思。

他收回視線,壓着嘴角,偏頭躲過了那只手。

淺藍馬甲一愣,臉上的笑意轉化為皺起眉頭。

顧商悠哉悠哉地道:“同我鬧脾氣呢,安少別生氣。”

“要好好管教才行,”淺藍馬甲冷哼一聲,“寵物怎能對主人甩臉色,算了,顧你看看他,是不是很可愛。”

淺藍馬甲說的是他懷裏的那個男孩,不知是哪裏的小明星。

可愛風也不是顧商的菜,他敷衍道:“的确。”

哪知淺藍馬甲把男孩推到前邊來,“去讓顧少舒服舒服。”

舒服舒服?江堰坐在顧商身邊,什麽意思?

他很快就知道了,那個男孩跪在顧商腳邊,身體往前傾,想用牙齒咬住顧商的褲鏈。

江堰睜大了眼睛,身體先做出了反應,想都沒想,大手直接掌住了男孩的臉,不讓他再往前湊。

所有人都愣了,除了顧商。

淺藍馬甲騰地站起來,“你他媽想死?小火一把就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分分鐘能讓你在R國消失!”

江堰一言不發,握緊了拳頭。

顧商在這時開了口:“我的情兒好像還輪不到你管教,安少。”

淺藍馬甲不可置信,胸口被氣得劇烈起伏。

大家連忙打圓場,各自攔着一個去了。

顧商本意也不在玩樂,他是有正事的,找到同正山有相關領域的人聊了起來,你一口酒我一口酒地喝着。

全程江堰就安靜地坐在一旁,顧商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或輕或重地捏。

過了一會,一個酒紅西裝的人湊過來,當着江堰的面,“顧少,你的新寵物讓給我如何?我就喜歡烈的,我出三倍的價格。”

酒意上頭,顧商鎖骨處泛起了粉,他聞言笑了聲,踢了踢江堰的小腿,“想換主人嗎?”

江堰坐得挺直,惜字如金:“不。”

酒紅西裝搖了搖頭:“顧少,你太慣着他了。”

顧商仍然是笑,“我慣得起。”

之後又聚在一起,讓自己的伴圍成一圈,眼睛處綁着黑色絲帶,看能不能認出自己的金主,認錯了就交換伴玩玩。

顧商有些微醺,他懶洋洋地靠着沙發,讓江堰去。

江堰從頭到尾臉色就沒松動過,“我不想去。”

顧商輕輕地扇了下他的臉,“滾過去。”

江堰果然沒認出來,按照規則要被領走。

剛剛的酒紅西裝同其他三人都來了興趣。

顧商将手帕扔在桌子上,他剛剛将手伸進了江堰的嘴裏,摸舌頭,刮牙齒,但江堰沒認出他來。

“廢物。”顧商輕飄飄地來了句,他又歪了歪頭,“誰要帶他走?”

話語中的警告威脅都要溢出來了。

沒人應答。

顧商不在乎誰不高興了,他只知道他不高興了。

聚會結束後,江堰沉默地跟在顧商身後,走出了酒店。

秘書早已在門口等着。

顧商在車上發了難,秘書自覺閉上耳朵。

酒味濃厚,顧商脫了外套,只剩一件單薄的襯衫,他去摸江堰的臉,輕聲道:“怎麽那麽多人想睡你?”

窗外路燈閃過,江堰的瞳孔宛如黑夜中的漆黑潭水,他側臉忽然一痛,是顧商拿指甲上邊狠狠劃過。

顧商說:“要不劃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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