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會疼
顧商輕笑一聲,怪不得七年後第一次見面就敢這樣,原來自己變成了資本,不單是小明星了啊。
小寵物翻身了。
高東勤還在絮絮叨叨地說。
顧商放松下來,身體往後靠在沙發上,他淡淡道:“行。”
七年後突然頻頻蹦跶,他實在好奇江堰想做什麽。
是他身上又有了有利可圖的地方?還是說跟他抗衡?想要報仇?
他都不會怕。
顧商翹起二郎腿,“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跪下。”
後兩個字懶懶地看向江堰,那目光就像看一個能帶來樂子的小玩物,他高興就動動手指,不開心了就輕易碾死。
江堰沒動。
高東勤冷汗都快下來了,江堰可是他的大老板啊!他佯裝熟稔,硬着頭皮道:“顧副總,白日宣淫可不好啊哈哈!“
顧商:“閉嘴,你還不夠資格和我說話。”
高東勤一下噤了聲。
對峙半晌,江堰還是動了,他走到顧商面前,右腿緩緩彎曲,單膝跪下。
看來是快活太久了,規矩忘了,連跪姿都不會了。
顧商面色不虞,不完全妥協就等于變相的忤逆,他擡起腿想把江堰的左腿踹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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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腳踝被抓住,硬生生用蠻力壓了下來。
顧商甚至能感受到江堰的拇指撫過腳踝凸起的那塊骨頭,他剛要發作,江堰就把臉靠了上來,輕輕挨在他的膝蓋上。
兩人的影子歪歪斜斜地重疊了。
江堰背對着窗戶外的陽光,因此高東勤能清楚看到,迎着光的顧商慢慢地勾起了嘴角。
顧商愉悅地看了一會,江堰這副在外人面前順從的模樣取悅了他。
世界級巨星、有權有勢的資本家、曾經背叛他的白眼狼……
無論哪個身份,在他面前低頭,多刺激啊。
江堰成功恢複了活動和行程,重新在大衆面前出現。
發布的個人回歸視頻上,江堰穿着定制合身的黑色西裝,劉海稍稍定型露出額頭,眼睛自然望着鏡頭,“抱歉讓各位擔心了,前陣子身體有些不适所以缺席了活動,現在已經痊愈了,謝謝你們一直等我。”
語氣平淡,聲音低沉,再加上江堰在外的可靠性格,粉絲們瞬間被安撫。
接下來的行程非常滿,每天睡夠五小時都困難,就這麽連軸轉了兩個多星期,期間兩人沒有任何聯系,之前在正山會客廳的那句“行”仿佛只是一場鬧劇。
手機震動了一下,臨上場的江堰調整了下耳麥,拿起一看,是一條短信:顧商秘書喊了何今安今晚十點正雲大酒店。
下了場的五名成員在後臺卸妝洗澡,聽經紀人講明天的行程,“最最重要的是明晚的乳腺癌公益晚會,是公開性質的,有媒體和粉絲,我們五點半電臺節目結束後立刻去到造型室,八點準時出席!”
宋其亭已經累得說不動話了,挂在成欽身上,他擺了擺手,示意趕緊回宿舍睡覺。
旁邊攝影師趕緊把這一幕拍了下來,到時發出來指定一堆女孩子大叫磕到了。
江堰本就是比較沉默的一個人,每次都安靜地跟在人群後邊,因此成欽總是想讓他多說點話,這次也不例外,他被推出來講結束語。
江堰:“謝謝大家支持我們,再見。”
宋其亭已經料想到了,應該說哪個成員都料想到了,甚至他們在江堰說話時就開始在腦海裏想補救的說辭,這不,“見”字剛落,每個人的口都張了一下。
“拜拜啦,”宋其亭攬着江堰的肩膀,指了指虛空的左上角,“點贊加訂閱哦。”
A和大部分表面和和氣氣、私底下撕逼的團不一樣,他們一起走過最艱難的時間,對待彼此早就像親兄弟一般,所以這也是出道九年仍然活動且站在巅峰的根本原因吧。
晚上八點,正雲大酒店。
氣派的酒店門口前是一截寬而長的階梯,階梯上鋪着一條紅毯,兩旁站滿了手拿大炮的記者,一時之間全是“咔咔咔”按下快門的聲音和致死亮度的閃光燈。
閃得人睜不開眼,好在明星們都有接受這方面的訓練,以至于他們面對相機時能做到面不改色,還經常出神圖。
江堰就出過一張被載入史冊的神圖,只要有相關話題,熱評前三必定有他。
是2018年末晚會,由于拍攝區設置得太前,江堰剛簽完名轉過身,炮彈般的閃光燈就在距離自己五個身位前爆炸。
生理下意識的反應終于讓他一成不變的面無表情出現了破裂,他半皺着眉,微眯着眼,閃光燈下如琥珀般淺色的瞳孔沒有對焦,安靜地看着前方,如同一面黑沉沉的湖水,炸裂開來的閃光燈則是一圈圈漣漪。
攻擊性沖破鏡頭。
雖然業務能力讓他一秒恢複了表情,可記者還是捕捉到了。
照片一經發出,粉絲們:“他是在用眼神罵人吧?在罵我是垃圾吧?沒錯吧?”
這也讓從出道以來吵到現在的“A裏邊誰是第一A”這一刻有了定論。
至于像顧商這些非明星的,走的則是另一個門。
顧商相對于七年前的盛氣淩人,現在收斂了很多,畢竟他代表了正山,也算半個公衆人物了。
何今安做了顧商的伴,因此沒能去明星那邊刷一波存在感,但他一點不覺得少了露臉的機會,只要讨好了顧商,還怕沒資源?
公開的只有門外那段紅毯,酒店裏的一切就是私密的了。
顧商身穿香槟色西裝,布料透着啞光的閃,左胸前別着特制的羽毛胸針,右下角有着獨一無二的镂空設計,他的每一套西裝都是純手工高級定制,完美貼合腰、肩線,顯現出好身材來。
何今安挽着他的手,既不谄媚也不疏遠,透出淡淡的親密。
對方跟了他七年,安分守己,不越雷池,幾乎是完美的床伴。
宋其亭趁着經紀人不在趕緊吃多了幾口小蛋糕,A的位置靠近另一邊的入口,因此其他四人都看到了顧商的存在,知道江堰那段日子的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擋着江堰的視線,不想讓江堰看到。
他們對顧商的心情很複雜,不誇張地說,如果沒有顧商,A将不複存在。
這也導致了他們對江堰心懷愧疚,因為他們享受着的成功,是江堰用痛苦換來。他們也無法去恨顧商,因為A有如今的地位,全靠顧商打的地基。
和A同桌的還有兩個新生代演員,其中一人小聲道:“那個人是何今安嗎?”
另一人看了眼:“是。”
“傍上資本真的不一樣啊,空有一張臉,卻能在娛樂圈站穩腳跟。”
這是要講八卦的走向,A都安靜地沒出聲,出道已久的他們熟記禍從口出、隔牆有耳兩個成語。
那人道:“我可不想要這種火,從頭被罵花瓶罵到尾。”
另一人道,“顧副總都量身為他定制了一部片,還是公認的好導演李覆,但演的是啥啊……簡直不忍直視。”
“哦那部啊,我也看了一點,明明劇情、造型、角色都那麽完美……”那人搖搖頭,“稀巴爛。”
“要我說,”另一人忽然放小音量,用氣聲道,“顧副總看人也不怎麽樣吧……那部片叫什麽來着,嘶,令劍行舟?人設完全不适合何今安啊!何今安的形象和氣質溫溫柔柔的,罵人都兇不起來,怎麽可能撐得起主角殺伐天下的劍客設定啊!要不是顧副總這部電影,何今安也不至于讓人罵花瓶罵到現在吧。”
A聽得清清楚楚,但沒出過一句聲。
此次慈善晚會的舉辦人在臺上簡短地說了話,大家便開始自由交談。分流頗為明顯,類似的人都不知不覺地湊到一起,明星和明星的一桌,資本和資本一桌,藝術人士和藝術人士一桌。
慈善晚會的菜式不差,可口味被養刁的顧商沒有一點食欲,雖然晚飯沒吃。
唯一的驚喜是,有位老板為了攀談,竟帶上了顧商少數認同的好酒,可謂是下了血本。
兩人年齡相仿,且對方會說話的藝術,自然得不像阿谀奉承,顧商聽着,時不時敷衍地點點頭,不知不覺間就喝得有些多了。
金主說話時情兒都安靜地待着,顧商狀态有異,何今安怎麽可能察覺不到,但他還不夠這個資格提醒。
何今安小口小口地吃着牛排,驀地快速回頭,看了一圈,又疑惑地轉回來。
他總覺得有人盯着他看,很多次了。
顧商不會讓自己在外邊醉,到微醺上頭的地步就停了,他提前離場,自然不會有人說什麽。
何今安跟着顧商走進電梯,正雲的經理過來刷卡,滴一聲,56這個數字亮起。
同一時間,遠處一個高高大大的人邁着步子走來,看着也想上電梯。
何今安認出了江堰,他帶着歉意:“不好意思,你可能要等下一趟才……”
啪。
一只修長有力的手突然卡住了緩緩合上的電梯門,何今安吓了一跳,只能看到修剪得幹幹淨淨的四個手指甲。
電梯門被迫重新打開。
何今安看到了江堰那張英氣的臉,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一股蠻力扯出了電梯,跄踉了一下才站穩。
什麽情況?
公衆場合,旁邊不少服務人員,江堰将他,扯出了電梯?
為什麽?他們認識嗎?
一切發生得太快,又那麽的匪夷所思。
江堰旁若無人地摁下關門鍵。
酒精嚣張地屏蔽了顧商的敏銳,但不至于不清醒,他靠着電梯,目睹了事發全過程,表情不帶一絲變化。
他潛意識不認為江堰能對他做什麽,沒有誰能對他做什麽。
可是,他并不想同江堰待在同一個密閉空間裏,更不想同江堰有什麽接觸。
當時有多寵,他現在就有多惡心。
電梯門關到一半,顧商皺着眉,稍稍直起身,往電梯外走,他伸出手,示意何今安拉他一把。
在指尖還有十厘米碰上外邊空氣之時,他被一股力猛地一勒腰。
門徹底關上了,電梯穩定上行。
後腦勺磕到了金屬,顧商耳側“嗡”地一聲,他眉頭越皺越緊,擡起胳膊就要動手。
江堰直接扣住了對方的手腕,壓在電梯上。
手腕上突起的骨頭又是一痛,顧商指尖反射性蜷了蜷,電梯燈光明亮,他卻覺得很暗,江堰猶如一座巨山堵在他面前,臉上只餘落下的陰影,他被握着肩膀抵在牆上,下颚被大拇指頂高,被迫仰着頭接受吻咬。
酒精席卷顧商的神智,他全身上下除了手指和腳趾,其他地方都被狠狠壓着,重,擠壓着內髒,空氣有些稀薄,又有些熱,眼前也眩暈。
他越呼吸不上,越想張開嘴讨要空氣,就越被深入,喉嚨緊張地收縮着。
大腦在旋轉,好酒不會難受,只會讓人上頭,身體出了汗,江堰稍稍離開讓他喘氣,他偏過頭,能感覺到江堰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的臉。
只一會,來不及讓顧商掙脫,舌頭又用力頂進唇縫,鑽進他嘴裏,堵了個結結實實。
抛開其他因素,江堰的吻技很舒服,畢竟是顧商手把手教出來的。
電梯門打開,江堰舔過最後一顆牙齒,還要往裏,幾乎要伸到喉嚨,托這個吻的福,他也嘗到了難得一遇的好酒。
濕黏滾燙的吻逐漸讓顧商放松下來,仿佛置身于柔軟蓬松的棉花裏,交換的唾液宛如毒蛇的毒素,麻痹了兩人間的針鋒相對。
洋酒都是後勁十足,酒精漸漸填充了顧商的腦子,在裏面發酵、漲大,擠壓着神智,他可不管那麽多,不舒服了便一點不留情面地咬下來。
江堰知道他會咬,所以早有防備,在牙齒動的那一刻,準确掐住了對方的下巴,相貼的唇再次分開。
下颌角傳來錯位的劇痛,顧商被弄得清醒了一瞬,他睜了睜眼,視線對焦,最終凝聚在江堰的臉上,那一刻,他的眼神冷下來,像是這才知曉同自己親熱了這麽久的人是誰。
兩人靠得極近,鼻尖幾乎相抵,誰都沒有退後。
江堰盯着顧商眉上的那顆痣,突然道:“顧總不想睡覺嗎?”
他說:“除了我,還有誰能讓你睡着?”
手腳終于能活動了,顧商扇他,胸口起伏着,“那可多了。”
“你真以為自己那麽獨一無二?”似乎是覺得江堰可笑,顧商真笑出了聲,他傾過身體,去拍江堰的臉,一聲聲輕響,“不然我這幾年都不睡覺的嗎?別人嘴甜,又會伺候,體驗感……唔!”
虎口死死掐過顧商的臉,重新壓在電梯上,江堰手大,拇指和四指的指尖扣住了整個下颌骨,顧商恍然覺得自己下巴要被脫臼扯下來。
江堰現在竟也學會了冷笑,他右手手背青筋明顯,“那讓顧總失望了,今晚你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