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進來吧

顧商吃了一顆櫻桃,咬下去的那刻牙酸了下。

江堰問:“好吃嗎?”

顧商敷衍地點了點頭,他的水果都是進口的,的确沒吃過這麽酸的櫻桃,他又吃了幾顆,之後才進江堰的卧室。

一進門,就意外地被一處吸引了目光。

原本被蓋得嚴嚴實實的那一張按摩椅,此刻不僅坦坦蕩蕩地敞着,還從角落的位置挪到懶人沙發旁。

在空蕩的卧室裏很是顯眼。

江堰跟着進來了,他看到顧商的目光落到了那張按摩椅上,他面無表情的,喉結卻跟随呼吸滑了下。

但顧商什麽都沒說,很快就移開了視線,像是已經将這臺大塊頭忘記了。

江堰的眼睫重新垂了下去。

也沒什麽好驚訝的,按摩椅都長一個樣,認不出來也很正常。

顧商旁若無人地坐上了床,看江堰山一樣的遮住了天花板上的燈,他催促:“愣着幹什麽,脫衣服。”

江堰在顧商面前坐下,但沒有脫,他看了顧商一會,忽然道:“顧商,我們現在不是包養關系。”

顧商擡眼看過去,似乎疑惑了下,但很快反應了過來。

是了,他總是忘記,江堰現在的身份地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被包養的對象。

所以?顧商皺眉,他沒搞懂江堰說這句話的意思,或許是在暗示他不可能免費陪睡,于是他道:“你想要什麽。”

江堰搖搖頭,“沒有,我只是同你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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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商越發沒弄懂了。

江堰掀掉了上衣,察覺顧商在看自己,他側了側頭,企圖避開一點這明目張膽的目光。

真要算起來,其實他們很久沒好好的做過了。從重逢到解開誤會前,他都帶着恨,顧商都帶着怒,粗魯而機械。

江堰單手摁住顧商的胸膛,将顧商緩緩壓在床上。

顧商注意到了,明明江堰還是那副沒有波動的表情,盯着他的眼睛也一如往常,可裏面包含的意思與之前的都不一樣,說不出怪異與肉麻……他莫名其妙地抖了下,像打了個冷顫。

江堰:“冷?”

“不。”顧商又累又覺得不對勁,企圖快速進行,手往下,打算進入激烈的成人頻道。

可江堰一改往常那種一被撩撥就跟餓死鬼的急切,他低頭去親顧商的唇。

還是被顧商躲開,他也不死揪着不放,轉為吻向顧商的嘴角。

舌面舔過,沒立刻離開,而是用舌尖去戳弄,探進去勾着往外拉。

嘴角那一處都是軟 肉,沒有骨肉,一下下地跟随着外來者的動作變形。

“唔……”顧商覺得奇怪極了,伸手抵住江堰的肩膀,“不要搞這些有的沒的。”

江堰認真道:“我想這樣,可以嗎?”

顧商一愣,每當他這麽說,七年前的江堰會停下。“真相大白”前的江堰會置若罔聞,越弄越起勁。

總之不會是這第三種。

顧商一時之間有些走神,江堰的嘴唇便從他的下巴尖沿着下颌線一直往上,一路舔舔吻吻,燙的濕的,直到含住耳垂。

江堰之前從來沒有那麽詳細地玩過他的耳朵。

來來回回,耳道都是濕的,好像進水了,能聽到水聲。

啧啧啧的。

顧商癢得縮起肩膀,整個人都在發麻,他不知道江堰今天發生了什麽,總之真的很奇怪。

被動不是他的風格,他啧了一聲,覺得被挑釁了,扯住江堰的領口推開,膝蓋一撐,位置調換,他壓住江堰,吻了下去。

終于回到了正确的頻道,顧商回到了舒适圈。

可是漸漸的……

江堰的吻技突飛猛進,俨然有壓過他之勢,有幾次顧商想重新勾回主動權,卻被江堰又蠱了進去。

顧商忽的想起,岑青有次和他說:“我最近新交了個男朋友,我的天啊,那個吻技!我接個吻都暈暈乎乎的,整個人直接不清醒了,被人怎麽擺就怎麽擺。”

聽別人講述做 愛細節,顧商一陣惡寒,他嘲笑道:“接吻都能給你吻暈,廢物。”

可這下,顧商好像……真有點那個感覺,意識是忽然迷蒙,然後又猛地醒過來那種。

兩人誰也不服輸,一直在争奪。

吻了很久,江堰想起身,被顧商按住了肩膀,他居高臨下道:“就這樣。”

顧商其實最喜歡這個姿勢,所有的一切均由他來掌控,他微微低頭,看江堰臉上的隐忍表情。

視線往下,經過心髒,停在……回到上方。

顧商定睛,他看到江堰心口的位置,有一圈淡淡的疤痕,像用小勺子挖了薄薄一層。

其實這個疤已經恢複得特別完美了,顏色均勻,沒有凹凸不平,正面看都看不出來,只有稍稍側着,有光亮的時候,才看出了一點點陰影小坑。

這什麽東西,顧商眯了眯眼,他印象中,江堰的身體沒有這個。

他按住了,“這是什麽?”

江堰抖了下,似乎是被問得猝不及防,緊接着他抿住嘴,他想說“沒什麽”,想了想,換了一種說辭:“我現在不想說,以後,以後再告訴你吧?”

……

顧商睡着了。

江堰替對方蓋上被子,顧商最後明顯不高興了,因此沒讓他盡興。

他先去洗手間解決了個人問題,然後出去喂了貓,将沒吃完的櫻桃放進冰箱,之後才上了床。

他輕輕地從床邊挪到床中間,左手小心翼翼地攬過顧商,手指抓住了顧商的衣服。

半夜。

江堰忽然腹部一痛,他摔在地上,猛然清醒了過來。

他看到顧商坐在床上,黑黑的一個剪影,看不清表情,但江堰能感覺到對方是在看他。

顧商說:“你又騙我。”

什麽?江堰懵了。

“我們結束了。”顧商說。

不是不是,什麽?江堰慌張得不成樣子,他騙了什麽?他沒騙,發生了什麽?

他沒做他沒做他沒做他沒做他沒做———

他想說,但兩片嘴唇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樣,撕開不了。

臉上又是一痛,江堰視線被扇得一轉,看到了那張按摩椅。

顧商出聲:“沒做什麽?”

燈是亮的,江堰呆呆地張了張嘴,沒回過神來,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意識到前一個是夢,意識到的瞬間,他能感覺到自己後背上的冷汗涼飕飕的。

他轉回頭,看到了坐起來的顧商。

現在應該淩晨三點半左右。

江堰身體都僵硬沒了,他湊過去,緊緊抱住顧商的腰,他說:“我做噩夢了。”

顧商沒說話,關了燈,重新躺下了,壓住了江堰的一只手臂。

江堰貼得特別緊,兩具身體嚴絲合縫的,貼了一會,他漸漸緩了過來。

顧商語氣極其不耐煩,“離我遠點。”

江堰松開了點,這才察覺,他勒的是讓人難以呼吸的力度。

顧商好像睡不着了,煩躁地轉來轉去。

江堰抱着他,安撫地親了親他的後脖子,被顧商一把按住臉推開。

江堰後知後覺想起來,顧商有很大的起床氣,特別是在好不容易睡着卻被吵醒之後,可剛剛他發懵了起碼五分鐘,期間顧商竟沒有催也沒有踹他,就這麽一直等着。

剛剛勒着也是,等他呼吸緩了,才把他趕遠了點。

顧商醒了之後就沒睡着了,在這幹躺着不如回六樓。

江堰說給他揉肚子,或者再做一次。

太麻煩,顧商臭着臉走了。

回想起江堰昨晚的吻技,他發了個消息給秦則雪:“查一下江堰這七年有沒有找過人。”

秦則雪這個點也沒睡,她回了個ok,之後道:“那兩個秘書暫時還沒有消息,你要做好什麽都查不到的心理準備。”

沒有确切的結果,如同一根刺一直哽在他喉嚨裏,如同不告訴你黑暗中立在房間的是鬼還是衣服。

他就無法給江堰脫掉枷項或者定死刑。

顧商回:“不做。”

秦則雪懶得理他。

不過,拖這消息的福,顧商驟然想到了什麽。

半個月後就是同Muss競争杜仙高定禮服初稿的日期。

這些天,顧商有三分之二的晚上都去了七樓,畢竟要嘗過睡眠的人再回到整夜睡不着的日子,就像吸毒的人毒瘾發作。

更何況,顧商是複吸。

A的十周年即将來臨,江堰排練完了一曲新舞,他換了件幹淨衣服,順手拿起手機看消息,看到顧商那一列時,是不敢置信的。

顧商:“今晚來六樓。”

江堰微微睜大了眼,簡直受寵若驚。

他哪裏還排練得下去,收拾收拾就連忙趕回來了。

一路上,車飙得飛快。

江堰并不是急躁的性子,所有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是一個情緒很穩定的人。

可此刻,他敲着門,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流入心髒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毒藥,跳個不停,撞得胸口疼。

顧商似乎又被這催命似的信號吵到了,一臉不爽。

可江堰來不及看,門一打開,他就撲了上去,将顧商攬了個滿懷,他側臉貼着顧商的側臉,溫熱的、細膩的、柔軟的。

他能聞到顧商身上又香又淡的沐浴露味,能看到黑貓好奇地站在沙發上看他,能感受到———

這個家好像又對他敞開了。

他指尖有點發抖,眼眶有點發熱。

他真的可以進來嗎?

顧商終于原諒了他,是嗎?他是不是……有機會的?

江堰很開心,也很激動。

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受到了影響,變得輕快舒爽起來。

顧商的表情卻依舊冷淡,他仿佛看到江堰背後有條尾巴在瘋狂地搖。

他推開他,說:“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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