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放學後的哨兵食堂裏依然人滿為患,人聲和碗筷碰撞聲交雜在一起。屈同方扯着嗓子和許澹聊天,黃政樂湊到江珩身邊嘀嘀咕咕。這四個人飯還沒吃一半,白景屹已經放下了筷子,轉身拿起書包準備走了。

“小白你怎麽這麽急,約會啊?”許澹按住白景屹。

“學生會開會!哪有會約?”白景屹白了他一眼。

江珩遞給他一瓶水:“坐着,我一會和你一起去。”

白景屹愣了一下,皺眉看他,突然想起來什麽露出恍然的神情來,把書包放下了。但他沒忍住,又轉頭盯着江珩看了會,江珩神情自若地吃着晚飯。

“什麽啊你倆,打什麽啞謎呢?”屈同方忍不住問。

白景屹喝了口水,把囫囵吞棗吃的飯咽下去:“顧雲川是學生會會長。”

學生會學期初的全部門會議會有老師參加,全程還要照相和記錄,相對而言比較正式。白景屹在衛生間裏脫掉外套換上正裝,走進會議室裏沒看見江珩,出來找了一圈,發現他在隔壁空教室裏坐着打手游。

“珩寶,你不進去嗎?”白景屹走上前問。

“進去能打游戲嗎?”江珩沒擡頭。

“不能。”白景屹回答。江珩打得正投入,沒接他的話,白景屹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又說:“寶,你經常等顧雲川嗎?”

“第一次等。”屏幕上出現了[Victory],江珩心情不錯地放下手機。

“嗯……”白景屹坐在他身邊,語氣嚴肅地說,“別總是等他,談戀愛的時候要把自己的姿态放高一點。”

江珩撲哧一聲樂了:“小白你這都從哪聽說的?”

“網上。”白景屹皺了皺眉,“你別光樂,我認真的。”

江珩收斂起笑容,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一邊打字一邊念:“小白戀愛寶典第一條,戀愛時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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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戀愛寶典”一語雙關,白景屹露出無奈的表情。江珩放下手機笑着看他:“行了知道了,我是那種讓自己吃虧的人嗎?開你的會去吧要遲到了。”

學期初的會議主要內容是各部門展示自己的計劃表,每個部門限時三分鐘,不到二十分鐘便彙報完畢了。顧雲川走上講臺準備進行簡單地總結陳詞,卻一眼看見了江珩。哨兵沒骨頭一樣随意懶散地靠在後門門框上,他的目光和顧雲川對上,彎彎眼睛,勾起一個笑來,用口型無聲地問:還有多久啊?

顧雲川只說了兩個字:“散會。”

“顧會長。”學習部部長攔住了顧雲川,遞給他一疊紙,“這是第一個月的考勤表。”

顧雲川随手接了,兩步走到江珩身邊,還沒開口,聽見江珩說:“顧會長晚上好,你都忙完了嗎?”

人影攢動,顧雲川舉起手中的那疊紙,擋住了光和窺探的目光,迅速地在江珩唇角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而後他立刻放下手裏的紙,神态自若地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很可惜還沒有。”

貓微微睜圓了眼睛,眼中夾雜着震驚和生氣,耳根發紅,愣神間被顧雲川捉住了手腕帶進隔壁辦公室。

這間學生辦公室面積并不大,只有一張辦公桌和兩把椅子。桌子上堆放了幾打文件,擺放得井然有序。

江珩嘴角耷拉,似乎在為剛剛被偷親的事情不開心,顧雲川湊上前蹭了一下他的鼻尖:“讓你親回來?”

“想得美。”江珩後退半步坐在椅子上,擡擡下巴,“快點幹你的活。”

顧雲川打開電腦,把會議文件拷貝上去。江珩手肘搭在桌子上,撐着下巴翻看文件。沒一會文件就拷貝完成了,顧雲川拔下u盤,發現江珩緊盯着一張紙,神情嚴肅。

顧雲川走到江珩身後,雙手撐在桌子上,湊近了看,只見考勤表上赫然記錄着「江珩9月缺勤7次,遲到10次」。

“我哪有遲到這麽多次。”江珩小聲嘟囔。

顧雲川輕笑了一下,從桌子上拿了一支筆,問他:“那是遲到了幾次?”

江珩擡頭看顧雲川:“你可以随便改?”

“最終計算學分時參考的是錄入到電腦裏的電子版,而不是紙質版。”顧雲川回答。他想到江珩剛剛喊他“會長”,心口微微發燙,拿起筆将“10”劃掉,問:“江珩同學,你有一次走後門的機會,要不要使用?”

走廊上還有些許嘈雜,被唇齒相依時的啧啧水聲掩去。狹小封閉空間裏泛着潮濕的氣息,被濃烈的信息素裹挾。南方的秋夜溫度也不低,相貼的肌膚滲出汗水來。

江珩微微喘息,睫毛如翩飛的蝴蝶,一雙眼睛如同浸了水的寶玉,泛着叫人目眩的光澤。他單手扯住顧雲川的領帶,把他從高位扯落,半跪在自己身前。

身處于此,顧雲川也無半分窘态,低頭在江珩露出的一截腰腹處落了一個鼻息滾燙的吻,惹得五感敏銳的哨兵雙手扣緊了座椅扶手。他咬住江珩了低腰牛仔褲的扣子,靈巧地把它解開,和心上人興致勃勃的性器打了個招呼。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呼吸聲在靜谧的空間中清晰可聞。顧雲川擡眼看江珩,貓的目光似乎落在桌上,但并沒有落到實處,透露着些無措。但他的欲望卻很誠實,在顧雲川的口腔裏散發着屬于少年人的朝氣和熱度。舌尖撫慰柱身,堵住濕潤的馬眼,雙手揉搓飽滿的小球,顧雲川學什麽都很快。江珩把身下人的領帶纏在手上,無意識地往上扯動,有力的腰肢難耐地挺動一下,把自己敏感的性器送入了更緊致的包裹之中。柔軟的擠壓讓他仰起下巴,喉結反複滾動,溢出一聲低啞滾熱的喘息:“呃啊……好緊……”

猛的深喉讓顧雲川咽喉發緊,他強行阻止了條件反射的送出動作,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這種感覺算不上好受,顧雲川的眼角微紅,內心卻如同被填滿了一半熨帖。擁有江珩的感覺安撫着那些藏匿在黑暗裏的焦渴妄念。他渴望再深一些,再緊密一些,再給予他更多的疼痛。他像久旱的樹,把根紮進了地心。

哨兵被向導的愛欲密密麻麻地包裹住,低喘斷斷續續,胸膛劇烈起伏着,飽滿的肌肉貼在白色襯衫上顯出幾分透明的肉色來。他的目光落到桌上的文件上,瞥見熟悉的同學名字,好像才遲鈍地反應過來他們在何處做着荒唐事。羞恥夾雜着隐秘的快感,讓他鼠蹊跳動,自欺欺人地閉上雙眼,洩了出來。

顧雲川做了簡單地清理,伸手捏捏江珩通紅的耳垂,安撫的話沒說出口便聽見了敲門聲。

“有人嗎?……太好了沒鎖!”門口的人試着轉動了一下門把,就要推門進來。江珩吓了一跳,低頭看見顧雲川領帶被扯掉了,領口松散,嘴角發紅,顯然不是在幹什麽正經事的模樣。當機立斷把椅子向前推了推,将顧雲川擋在了桌子後面。

“咦,江珩……?”一個男生向導站在門口,面露訝異,“你怎麽在這?”

江珩并不認識來人,但他在學校裏名氣太大,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江珩趕緊坐直了身體:“我怎麽不……咳。”他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多麽的不對勁,帶着情欲後的慵懶,低沉喑啞,連忙清了清嗓子,“我怎麽不能在這?”

男生愣了一下,不知怎麽的耳根發紅:“啊,我是來……”他看着江珩,有點語不成調。江珩的外形無疑是相當英俊的,此刻因為緊張而抿直嘴角,眼睛緊盯來人顯得壓迫感十足。但是他的眼角還有些濕潤,鬓角汗津津的,配上鋒利張揚的五官,顯露出一種原始的、野性的、赤裸裸的性感來。

男生鼻尖嗅到一點信息素的味道,只覺得腿軟。他無意識地往前走了兩步。

“站住。”江珩喝住他。

男生對上江珩的雙眸,一個激靈,老實停住了,才找回自己的舌頭:“我是那個……來拿東西的,順便找一下顧會長。”

“他不在,東西沒有,你可以走了。”江珩只想趕人。

“這樣啊……”男生在原地躊躇了一會,沒有要走的意思,“那,那你在這裏幹什麽啊,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呃!”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樣臉色發紅,呼吸不暢起來。

江珩微愣,他可以看見粗壯的精神觸手死死地纏住了男生的脖子,利刃般的精神利劍猛地向男生的大腦刺去。

“顧雲川!”江珩回頭看見站起身的顧雲川。

顧雲川的表情非常冷靜,鏡片後的睫毛都沒有一絲顫動。

“你會殺了他,顧雲川,住手。”男生已經快要失去意識,江珩按住顧雲川的手腕,直直地望進他的眼睛裏。

男生摔落在地,弓起身子劇烈地咳嗽着。

江珩感到手上被濺到的血液燙到灼人,他松開了顧雲川的手腕。顧雲川的左手握着桌上的裁紙刀,右手手臂上有一道鮮紅的劃痕,正往下滴着鮮血。疼痛勉強幫他找回理智。

江珩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幹,沒來得及阻止。

顧雲川伸手抹掉了江珩手臂上被濺到的血液,輕聲說:“對不起。”

江珩看了他一會,轉身來到還伏在地上的男生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能自己起來嗎?跟我去醫務室。”

男生點點頭,艱難地站了起來。

夜色中蟲聲希希,像從遙遠故事裏發出的回音。江珩路過那盞壞了的路燈時在想,都沒有人報修這盞燈嗎,從上學期壞到現在。他看見小路盡頭的顧雲川,大概是跟着自己來的。

江珩走上前,把手上的繃帶和酒精遞給顧雲川。顧雲川包紮傷口依然熟練。

“你有看醫生嗎?”江珩問他。

顧雲川回答:“有。”再次出現自殘的想法之後,顧雲川立刻去看了心理醫生。他害怕這份不正常的獨占欲會傷害江珩。

“是為什麽呢,太喜歡我了嗎?”江珩繼續問。

“是還不夠喜歡你。”顧雲川擡眸看向江珩的眼睛。他的貓比他想象得更加善解人意。“如果足夠喜歡你,不會做讓你不開心的事情。”

江珩輕笑了一下:“怪不得。你今天忘了一件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事情。”他耷拉下嘴角,“給你十秒,想不起來我就生氣了。”

顧雲川把糖塞進江珩的手心裏。

江珩沒接,然後火速數完了“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聳了聳肩:“很遺憾,顧雲川,你失去了一次送我糖果的機會。事不過三,否則你将永遠失去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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