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郁淫宮負責守衛的鬼面人望着不遠處的方向，一臉凝重。

“老大，郁淫宮的結界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被人破了是是……從內部破除的。”下屬戰戰兢兢地過來彙報，“現在烏萬怡已經帶着人進來了！我們需要立刻和她們開打嗎？”

合歡宗一脈的魅族陰險詭詐如今正好趁着尊上不在就闖入了郁淫宮這種行為足夠惡劣，都不夠她們死一百次的。

鬼面人立刻下令：“死死擋住！無需要協商只要是闖入者，一縷格殺勿論！”

小兵下屬有些慫：“都殺了嗎？”

鬼面人：“不必留情若此刻留情，待尊上回來，死得就是你我。”

原本的結界被破除，若非是郁淫宮的人從內部解除，不然他們每日巡邏是一定會發現的而今莫名其妙地發生了此類事情，一定是出現了一個修為和身份都高于他的奸細。

尊上只是外出一段時間，郁淫宮就被一些不入流的人攻占那麽他們守衛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從以前三番五次被人潛入，再到如今被光明正大地挑釁每一個守衛的心裏都憋着一口郁氣。

他們能來到郁淫宮當值也不是什麽草包在崇尚絕對武力的魔界他們哪個不是殺出一條血路才走到這個位置的？

敢在這個當口來找事真是活膩煩了！

鬼面守衛們嚴整肅穆地圍靠成陣誓死擋住合歡宗魅魔一族的入侵。

因為守衛們率先布陣所以魅魔一方沒來及反應，頭一批的闖入者幾乎連反應也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剿滅了，情勢幾乎是一邊倒，魅魔一方一下子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了。

這一刻，烏萬怡瞬間覺出了些棘手，她煩躁地帶頭沖鋒，命令道：“不許後退，退後者，殺！”

這一聲吼，逼迫味道十足，是非要覺出個你死我活不可了。

不遠處，聖文負手旁觀，默默觀察着局勢。

戚麻谷站在天尊身邊，發現一個奇妙的現象——天尊當時說的是不想看到平民流血，但是現在魅魔一方被單方面吊打，天尊卻絲毫沒有要出手幫一幫的意思。

難道說……聖文天尊其實不是來拉架勸和的？

戚麻谷猜不透天尊的心思，只能一言不發地跟着對方袖手旁觀。

這一旁觀，就是好幾日。

戚麻谷：“……”

他打了個哈欠，發現郁淫宮的守衛已經換了好幾輪，抵禦的力量明顯弱了下來。

因為郁淫宮的守衛陣法都是提前排演好的，所以在面對勁敵的最初那段時間非常管用，随着時間的拖長，他們的弊端也逐漸顯現出來。

郁淫宮的人出不去，但是外面的人可以進來。

合歡宗不停地找援助進來，但是郁淫宮的人卻只能輪班倒。

在持續不斷的戰事下，每個人的精力畢竟都是有限的，合歡宗的那幫人可以趁着人多休整，但是郁淫宮的鬼面人只能硬撐着。

眼看陣法的缺憾就要被敵方發現，鬼面人撐不了多久了……

戚麻谷看着也累，更別提那些鬼面守衛了。

“遭了。”戚麻谷突然看清局勢後，瞬間不困了，他喃喃，“合歡宗，魅魔一族，擅長精神類術法，尤其會攻擊魅惑人的心理，郁淫宮的守衛們周而複始地操勞，哪兒能抵得過這些奸詐的魅魔？”

聖文天尊沒有說話，冷冷地注視着局面。

戚麻谷心裏的疑惑壓也壓不住，他最開始以為天尊來此處觀戰，是為了拉架，但是這幾日後，他覺得天尊可能只是來瞧瞧魔界內讧，對方實則并不打算出手。

不出手，單是看着而已。

戚麻谷：“……”

還是天尊城府深，自己根本猜不到天尊真正的意圖。

“天尊，若是郁淫宮被破，我們該當如何？”戚麻谷問這句話的意思是想提醒對方不要忘記救自家大徒弟，他說，“不如我們……”

下一秒，聖文天尊卻是斬釘截鐵地打斷他：“郁淫宮必定不會被攻破。”

戚麻谷：？？？

不是。

天尊，您瞧瞧現在的戰況早已一邊倒了，魅魔沒用多久就會發現陣法的破綻，然後用那些奇淫巧技幹擾鬼面守衛的神智。

郁淫宮的人難道還能撐到魔尊回來嗎？

沒有魔尊的庇護，那些有實力的大魔也不在，光靠一堆小小的守衛，甚至沒有原本的結界做抵擋，怎麽可能……

戚麻谷腹诽片刻，正想勸天尊先去救人，結果就看天尊非常冷靜地……出手幹擾了局勢。

戚麻谷：？？？

他沒看錯，天尊方才沒有手滑！

這是幹嘛？

“天尊，您，您這是……”戚麻谷驚覺自己出聲時，聲音都在顫抖，沒有什麽比眼下的情況更令人害怕了，他們仙寧宗高高在上的天尊，居然！居然出手幫郁淫宮清理外敵。

救命啊，天尊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幹嘛啊？

是何種立場？何種身份？

“戚麻谷。”聖文天尊冷聲開口，“立刻封鎖郁淫宮上下。”

戚麻谷：？？？

封什麽？

“天尊，郁淫宮已經是只進不出的了……”

戚麻谷小聲回答。

“不夠，本尊命你将郁淫宮裏裏外外都用陣法困住，莫讓任何消息傳出去。”聖文眉眼壓低，淡灰色的瞳眸偏有一些不近人情的冷酷，他說，“郁淫宮之外的人，無論遠眺還是近觀，都不可以看到裏面的情況。”

戚麻谷吸了一口涼氣。

“用上禁制最大最嚴苛的陣法。”

聖文認真拂袖，擡手間銀袍寬展，掄圓作法時，袖緣淩厲如同刀刃，術法冰冷宛若寒月當空，天下之首那種強大的修為瞬間排山倒海般壓向魅魔一族，像是要将全族上下都要屠戮殆盡一般，殺氣毫不掩飾，甚至有些正大光明，理直氣壯……

戚麻谷：“……”

完了，天尊今日有些不正常啊！

他算是看清了——對方确實不是來勸架的，而是來拉偏架的！

前幾日，郁淫宮守衛屠戮入侵者時，天尊絲毫沒有要出手的意思，結果形勢好不容易要扭轉的時候，天尊瞬間就行動了，真是毫不猶豫地……幫着郁淫宮這邊。

戚麻谷還能說什麽呢，天尊的想法他就算無法理解也得聽從對方的安排。

身為第九仙聖，他擅長各式奇門遁甲和巧妙的陣法，天尊若要将郁淫宮畫地為牢，他便使出規格最宏大的陣法，讓外界，包括魔尊也無法得知裏面發生了什麽。

“天霖寰宇，聖恩湯湯……”戚麻谷硬着頭皮念出一連串的古語，指尖生出一方微心陣，陣法随着修為的傾注，漸漸凝實放大，像是一抹宏大的投影，罩在了郁淫宮上空。

“起陣！”

因為執意畫地為牢，所以陣法布好的時刻，郁淫宮的天空好像被一層霧蒙蒙的紫色籠罩，裏裏外外的人都不再看得見原本的天色，外面的人更是完全看不到裏面的模樣。

被壓制得死死的魅魔們都懵了，她們灰頭土臉地擦了把汗，不解地望着頭頂的天空。

烏萬怡臉色幾變，因為承受了過大的威壓，甚至還有些昏厥的錯覺，她指甲嵌入下屬的胳膊，死命扶着對方才沒有暈倒。

“這是什麽？”

“是誰？”

“什麽陣法？”

烏萬怡帶着魅族的人死死撐了幾日，廢了數不盡的人命才耗到了郁淫宮的衰頹，她本以為自己很快就能攻占郁淫宮了，誰想到突然出現了一種極其強勢的力量，瞬間就蕩平了新補充進來的人。

半柱香前，烏萬怡還在開玩笑說怎麽威脅魔尊呢，結果現在……

“情況不對，快走！”

烏萬怡之所以能坐到這個位置上，就是因為她向來不敢貪，就算投入進去的心血都成了一場空，她也不會負氣賭上全部。

尤其是妹妹烏紫郁的死，讓她意識到——做事千萬留個底線，至少不要把自己作死。

因為方才的神秘力量太過霸道，烏萬怡幾乎在瞬間就得出了一個結論……別說她們合歡宗一族，就算外出的魔将們回來，也不一定能抗住方才那股神秘的力量。

“是仙寧的大能。”烏萬怡遺恨地望着那邊，同時肯定地說，“怎麽說實力也在仙聖之上，我們打不過。”

可是，前方的戰士明明聽到了自己的命令，還是不管不顧地施法作擋。

居然違背了她的命令！

“快走啊！”烏萬怡也管不得顏面了，只是聲嘶力竭地大喊，“我看誰敢不聽！”

雖然狠話放出來了，但她卻直覺到了手下人的慌亂。

下屬弱弱道：“大人，您有沒有發現，前面那些族人不是主動出擊……而是在拼死頑抗。”

當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人總會本能地保護自身，那些人痛苦的蜷縮着，痙攣地抵擋着莫測的仙法，像是被丢到炙熱鐵板上的蝼蟻，四肢扭曲揮舞，為自己即将消散的生命掙紮着。

不能繼續看下去了，烏萬怡一點兒都不想知道最那邊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麽模樣，她只想跑得快一些，盡快逃命。

“快走啊，後面那幫人怎麽都堵住了。”烏萬怡方才撤離的命令告知了所有人，前面的人不走情有可原，後面的人居然也擠成了一團，擋住了自己離開的路。

她氣急，一把推開擋路的人：“一幫廢物！”

緊接着，她愣住了。

郁淫宮從萬丈上空到地下萬尺，都被層層陣法鎖住了，無數叫人眼花缭亂地陣法将其畫地為牢，就像上了數不盡的鎖鏈，根本叫人輕易解不了鎖。

禁制萬重。

這是要讓她們全部滅口啊。

大意了，魔尊竟然有如此先見，并未出面卻讓她們合歡宗上下都折到了這裏。

烏萬怡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膝蓋生疼。

前路繁華，馬車已經入了赤霄界。

一只通體黑色的烏鴉落到青臨指尖，歪着頭唧呱半天，然後振翅飛走了。

“尊上，郁淫宮……”

青臨：“……”

話說一半，尊上絲毫沒有要搭話的意思，她懷疑對方睡着了，便只能硬着頭皮去馬車裏瞧上一瞧。

青臨無聲掀開馬車的簾子，看到魔尊正啥也不幹地盯着童司晴的睡顏，人沒睡，但是絲毫沒聽到自己方才的呼喚。

唉。

誰能想到，自家尊上有沉湎情愛的一天呢，沉湎也就算了，幾乎把一整顆心都毫無保留地獻給了對方。

偏偏她還不承認，不承認也罷，還要自欺欺人地說自己才沒有那麽喜歡童司晴。

青臨早習慣了自家尊上這口是心非的傲嬌勁兒，十分理解，見怪不怪。

青臨還能怎麽辦呢，她只能輕輕咳嗽一聲，提醒一下尊上。

師知華今日穿了正紅華裳，紅色雖豔麗，但不似凡間嫁衣，反而頗有淩厲飒氣的感覺，火一樣的衣，衣領袖緣還繡着銀黑色的紋路，搭配上純黑色的披帛，就算坐在馬車裏，也能給人一種典則俊雅的意思。

在童司晴來之前，自家尊上雖然也注重妝容，但萬萬不會如此費心思地打扮，尤其是那披帛——

尊上曾經還嫌棄過那玩意兒礙事。

現在呢……

青臨簡直不堪回首那往事，眼看今日的魔尊仿佛換了個人，從一大早就精心打扮上了，就連妝容都比以前精致了很多，她親手描上黛色眉，口脂濃郁稠麗，烏發三千，挽起半數，用華貴的流蛇金簪裝飾好，再佩戴上金色流蘇耳飾。

今日她倆還小小賴床了一會兒，尊上再這樣一折騰，小半日都過去了。

青臨：“唉。”

半個時辰以前，裝扮隆重的尊上向對方詢問“自己好不好看”，童司晴好似才睡醒，揉着眼問她“尊上化妝了嗎”，氣得尊上差點失語，老半天都沒有理對方。

後來，還是童司晴回過神來加了一句“尊上日日都這般好看”才把人暫且給哄好。

青臨只想嘆氣。

也不知道是誰帶歪了誰，尊上現在變了很多，傲嬌屬性直接拉滿。

“何事唉聲嘆氣。”師知華看着童司晴睡着以後，擡眼看向青臨，她問了一句，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擡起修長的指抵住唇，示意對方別打擾到童司晴。

緊接着，衣容盛大的魔尊提着裙擺和“礙事的披帛”俯身出了馬車。

師知華确保童司晴那邊聽不到後，才正色下來問：“郁淫宮出什麽事兒了。”

青臨思考一瞬，凝眉道：“屬下不知，幾日前烏萬怡帶着合歡宗的魅魔們去攻打郁淫宮，一連被按着打了幾日後，今日烏萬怡突然叫了很多後援來，屬下本以為郁淫宮會堅持不住，誰想到郁淫宮突然就成了一座死牢一樣，裏面有人開啓了很嚴苛的結界和陣法，術法上乘，好像還是仙寧宗那邊的産物……”

師知華：“仙寧宗的陣法？”

青臨：“是，有微心陣、縛魔绫、鎖魔牢、子午十八法……”

“這麽多？”師知華神色凝重一分，聽着青臨開口的那些陣法，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她分析道，“這些可都是至高的陣法規模，就連仙寧宗的仙聖們都不一定能集全這麽多好東西，郁淫宮裏面到底有什麽卧龍鳳雛，居然能不要錢地使出這麽多珍寶，而且，現在本座不在郁淫宮，郁淫宮不過只是一個空殼子罷了，她們畫地為牢意欲何為？”

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使出法寶的是否就是那個內應？

若真是那位奸細，那事情真是有意思多了，對方大有來頭不說，還一直藏着拙，直到自己離開郁淫宮，他才露出馬腳。

但也沒做什麽，只是在魔界鬧內亂的時候，将入侵者給關門打狗了。

青臨：“屬下也不理解，但是現在郁淫宮已經完全斷絕了和外面的聯系，甚至在百丈上空也被鎖了起來，連個飛鳥也進不去。”

事情太過魔幻，師知華都笑了：“這麽愛折騰，就讓他們守着空殼子瞎折騰去。”

一直旁聽的素容也人傻了，她不知道是自己哪一步沒聽懂，還是漏了什麽關鍵信息，愣是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

“除非對方想要霸占郁淫宮稱王封爵，不然本座想不明白他的動機。”師知華開了個玩笑，“總不會本座出行一遭，再回去郁淫宮換了魔尊吧。”

青臨也跟着笑：“尊上說笑了。”

素容：“……”

她突然出了一層冷汗，被魔尊這個玩笑驚到了。

不同于青臨的釋然，素容完全不能跟上這個玩笑話，青臨笑是因為這個玩笑很難成真，素容害怕則是因為她覺得很有道理！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聖文天尊說他這幾天要來魔界看望司晴的！

再結合前面的線索——能使出仙聖以上級別的陣法，做事很絕不留情，直接鎖死郁淫宮……

這可不就是聖文天尊能做出來的事兒嗎！

素容瞬間臉色發白，就像個犯了事兒不敢回家的孩子，而那個拎着戒尺冷着臉的“家長”就是聖文天尊。

鬼故事都不敢這麽講的。

素容眼前一黑，一頭磕到了青臨肩膀上。

青臨吓得連忙扶住她肩膀：“素容你怎麽了？”

素容：“可能是昨晚噩夢，白日有些心力交瘁，力不從心……”

魔尊适當體恤下屬，讓馬車停在一酒樓前，讓大家先休整一下，吃點東西再出發。

素容下馬車的時候，腿都在抖，萬般慌亂之下，她只好在心裏念起了正身清心經，試圖讓自己穩住心态。

這并不容易，因為她滿腦子都是聖文天尊那冰冷身影，泛着冷光的面具，以及那雙淡漠世間的灰色眼眸。

天尊他一定很生氣吧，抽空從仙寧宗來了郁淫宮，結果發現自己不在，還把司晴也帶走了。

……自己當時也是勇敢，居然一拍腦袋就想辦法支走了魔尊和司晴，這樣一折騰，不僅沒有平息那欲來的風雨，還惹得天尊這般發怒。

師知華走在前面，見素容臉色不對，便吩咐青臨：“青臨你扶着她些，真是沒有眼色。”

“是！”青臨一激靈，擦了擦手心，連忙挽住素容胳膊。

素容面色慘淡地望着前方的魔尊，心想魔尊雖然心思難猜脾氣也差，但做事還是可以商量的，但是聖文天尊就不一樣了，天尊平時看着脾氣好，其實下手非常狠絕，一點兒挽回的餘地都沒有。

誰敢想呢，對方一個暴怒，就将郁淫宮畫地為牢。

素容凡事兒不往好處想，她總覺得魔尊方才的玩笑很有道理，保不齊回去的時候，聖文天尊已經霸占了郁淫宮，還順手統一了三界……

到時候魔界就沒了啊，魔尊該怎麽辦呀！

素容眼眶含淚，虛虛地靠在青臨身上，手心冰冷。

青臨渾身僵成了木頭，差點同手同腳。

“素，素，素容……”

赤霄界酒樓盛大繁華，來來往往的都是顯貴雅士，赤霄界本就是多財之地，居住的人也大多氣度不凡。

盡管容貌上乘者紮堆，但不妨礙師知華依舊是最惹眼的那一位。

百餘年的魔界尊主自然氣度淩人，再加上史無僅有的豔麗容顏，叫來往者忍不住駐足驚駭，明裏暗裏地瞧着她一直看。

師知華眼神都不屑于分給其他凡俗人一眼，她今日如此盛裝不過是為了給童司晴看，結果童司晴不開竅，誇贊的話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句。

師知華甚至懷疑，對方只會說“好看”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聽多了，總覺得像是敷衍。

虧得自己今日精心打扮了一番，收效卻接近于無，師知華心裏還憋着一口郁結的氣，不是很想輕易搭理童司晴。

師知華回首假裝去看素容，實則不動聲色地瞧了一眼童司晴，她還以為童司晴會意識到自己态度的不對，結果對方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迷迷糊糊地跟着自己，像個小尾巴。

她胳膊還挂着礙事的披帛，本來是為了好看才勉強搭配上的，現在一想，童司晴不領情，自己挂着這礙事的東西作甚？

師知華緩步向前走着，繁複的裙擺像是蕩開的雲，群褶翻動如同雲卷雲舒……心情卻成了一團亂麻。

青臨的聲音不遠不近地響起：“素容，你還能走嗎，不能的話，我來抱着你走好嗎。”

怎麽這麽嚴重？什麽病？

是被人投毒了嗎？

師知華疑心重，瞬間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她倏地停住腳步——

童司晴迷糊着往前走，沒瞧見師知華停下腳步，一不留心就撞了上去，她不小心踩住了魔尊的披帛，本就不穩的身子立刻晃了一下，一頭朝着知華栽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聖文：光明正大地關起門來拉偏架。

素容：完了，天尊生氣要滅了魔界！

師知華：本座今日甚是美麗，你說是不是(

童司晴：什麽？你化妝了？平日也化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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