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Grow-Fog

23 Grow

有了阿諾德的保證,沢田綱吉便嘗試着與古裏炎真交朋友,兩人的關系簡直一日千裏,彼此的家族也熟稔起來。對此,阿諾德并不多加幹涉,當西蒙家族的人跑來沢田宅時候,他還會相當體貼地躲出去,免得露底。

如果沒猜錯,西蒙的歷史對他的評價恐怕也不怎麽好。

也許是仇敵一類?

如此想着,阿諾德收緊手臂,忽然道,「你是不是長大了一點,綱?」

「嗯?」正努力将心跳壓制到正常水準,沢田綱吉歪了歪腦袋,避開吹拂着耳垂的溫熱呼吸,「有、有嗎?如果身高變化了量一下就知道了吧,那個,能放開我嗎,阿諾德?」還沒到睡覺時間啊,這樣摟摟抱抱他怎麽寫作業啊!

「身高沒怎麽變化。」按住少年毛茸茸的腦袋壓了壓,阿諾德道,「不覺得自己更結實點了嗎?」

「……」

哈啊,一點都不覺得好嗎還有你的手到底在摸哪裏啊!

可憐的未來首領幾乎翻出死魚眼,之前還覺得阿諾德先生非常高冷不好接近,然而之後的相處,除了「坑爹」兩字他已經無法找到任何其他的形容詞,除了某種微妙的遲鈍,阿諾德的性格實際非常惡劣,尤以看他窘迫為樂。

在這日複一日的「逼迫」中,少年純良表層下的內裏正發生着不為人知的變化,可惜目前任何人都對變化的結果一無所知。

「沒發現嗎?你的變化很大。」

男孩的發育總是比較遲緩,日日相處更容易忽略彼此的變化,不過對阿諾德來說,沢田綱吉的每一絲變化他都了如指掌。

在嚴苛的體能訓練中,少年逐漸褪去了嬰兒肥,遺傳自母親的柔和線條漸漸顯露出棱角,處于發育狀态的身體并沒有很快産生變化,那些許贅肉卻很快轉化為漂亮的肌理,緊緊依附在少年日益硬實的骨架上,看起來有些瘦弱,實際卻充滿力量。

「沒有。」抖了下腦袋,沢田綱吉搖頭,「你怎麽了,阿諾德?今天你、特別的……嗯……」膩人?

往日這人絕不會這樣摟着他不放的。

Advertisement

阿諾德低頭,如同獸類确認領地般嗅了嗅,相當直率地回答,然後标記領地般蹭了蹭沢田綱吉的脖子,試圖用自己的味道把無形的痕跡遮掩掉,「我讨厭其他人的味道。」之前,綱和那個西蒙家的小鬼接觸了多久?那家夥的眼神,讓人非常不滿……

「……味道?」

背脊硬實地仿佛被板子拍平了,沢田綱吉環住青年的背,哭笑不得地拍了拍,「我身上有味道?其他人的味道?啊哈,我怎麽不知道啦,而且阿諾德你又沒有ABO屬性,我也沒成年,所以不會有味道……」

「啧。」

他發出被拆穿謊言,心懷不甘般的冷嗤。

「……」

「你嗅不到,不代表沒有。」

提起比沢田綱吉早數月成年的紅發少年,阿諾德滿是篤定,他不屬于ABO體系,無法理解不同等級的區別,但古裏炎真确實是個Alpha,雖然他看起來并不足夠強大。仰起頭,冰色鳳瞳目光灼灼,「而且,我想蹭你有意見?」

「……啊……沒有……」默默無言,沢田綱吉只能任由青年将自己當做抱枕按揉搓捏,忍耐不時給予他輕觸的溫暖軀體,除了默念「坐懷不亂真君子」、「亂了一定會被弄死」的箴言,再把所有注意力都投注到家庭作業中,別無他法。

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誠然,無論是歷史記載還是天性使然,阿諾德都是一個非常有節操有下限,堅守本心的男人,他有着極高的道德底線,可惜這只針對「無所謂的,不想要的物品」,真正遇到心愛之物,他或許是比任何人都開放的存在。

節操是什麽?羞恥心是什麽?那種東西早被某雲守卡巴卡巴團起來吃掉了。

24 Fog

這場繼承式選在沢田綱吉生日後的一天。

一般情況下,ABO的屬性會在十五歲覺醒,而十五歲也是一個分水嶺,Alpha、Beta、Omega三者的待遇天差地別,對未來道路的選擇範圍也大有不同。

不過在此之前,古裏炎真和沢田綱吉的關系出現了微小的裂痕。

他們的相處實在太和諧了,這引起了西蒙守護者的不滿,不說先祖的血債,就是父輩們的慘痛結局也時刻催促着他們去複仇,那日日夜夜糾纏着他們的血腥噩夢唯有仇敵的鮮血能洗淨。然而與沢田綱吉相處後,古裏炎真固執地認為他發現了同類。「綱吉君是不同的」,懷有這樣的念頭,他與冰守愛迪爾海德約定對沢田綱吉進行一個小小的測試。

當同伴遇到危險,沢田綱吉是否會不顧自身地前往救助?

信件被放在書桌上。

「nufufufufu……你不阻止我?」捏着薄薄的信封,戴蒙·斯佩多似笑非笑地望向房中另一個存在,「不是說喜歡十代嗎,我現在做的事可是對他有害的。」

靠在牆邊,阿諾德斜了他一眼,「你希望我阻止?」

「……當然不。」

噎了一下,戴蒙将信紙團成一團丢到垃圾桶中,經歷初代試煉和未來戰,他知道沢田綱吉是能為夥伴奮不顧身的家夥,又怎麽會讓他看到這封信?如果西蒙和彭格列關系和諧,他至今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我以為你會幫忙。」比如講明兩個家族的過往,為彭格列平凡,或者說明西蒙家族不懷好意之類的。

「訓練他,提升他的力量,那是晴之子的事。」

目光在垃圾桶上停留了一瞬,阿諾德淡淡道,「我不是綱的家庭教師,我負責的只是『吃』而已。」

「……吃?」

戴蒙以為阿諾德不會回答,然而沉默片刻,男人說出了這樣的句子:「啊,不管最後成果如何,他都會被我吃掉。」停頓了一會,他又道,「倒是你,那麽喜歡多管閑事嗎。」

将沢田綱吉扯進绮夢,給少年看那些兩人歡愛的真實幻像,将另一個自己的記憶交托給他……阿諾德不相信這個男人變成舍己為人的熱心腸,那麽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出于某種奇怪的奢望嗎?

「nufufufufu……誰知道呢。」

性格冷僻怪異的初代霧守如此回答,笑容一如既往地令阿諾德生厭,他想果然無論哪個冬菇腦袋都讓人想要人道毀滅,讨厭的冬菇頭卻繼續道,「白癡到這種程度的家夥還是很少見的,既然遇到了,當然會忍不住出手讓他們稍稍聰明一點。」

「『白癡』?」

「嗯~,難道不是嗎?不過世界對蠢貨總是寬容得多,多少讓人羨慕呢。」

語畢,男人消失在一片靛色的霧氣中。

不多時,沢田綱吉推開房門走了進來,他對不久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不知道正有人策劃着讓他與友人反目,更不知道他的友人正在并盛的某個角落中安靜等待,即将被絕望的深淵吞噬。他只看到阿諾德坐在床邊,似乎極為疲倦地垂着頭,沒有如往常般『迎接』他。

「阿諾德?怎麽了?」

「嗯。」盯着桌上的鐘表,阿諾德安靜地垂下雙眼,「世界上的笨蛋很多不是嗎,綱。」

「?」

茫然了一會,沢田綱吉微微笑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像這樣懷有低落情緒的阿諾德讓他不由親切。放下書包蹲到青年面前,雙手撐着膝蓋,他溫和地凝視青年冰色的眼睛,「是的,笨蛋是有很多,那些笨蛋裏有阿諾德嗎?」

「……我不是。」

「那真是可惜,笨蛋的話會更輕松一點,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能好好地度過吧。」連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說了什麽,他只是很努力地希望通過語言将心意傳遞過去,「已經比常人更笨了,所以神才會偏愛他們吧……嗯,我希望阿諾德笨一點。」

神的寵愛?

那種東西随便怎麽樣都好。

阿諾德想到,他只是想到了戴蒙與艾琳娜,如果艾琳娜沒有橫死,如今戴蒙一定還是那個「笨蛋」吧,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其實戴蒙曾經是與Giotto一樣将同伴視為珍寶的家夥。

他們的悲劇是神對天真的笨蛋的懲罰。

「當笨蛋一點都不好。」

「會嗎?可是我覺得很好啊。」直覺阿諾德的心情稍稍放晴,沢田綱吉笑了,暖色的眼睛像盈着光,「否則,『我』怎麽會遇到『首席』呢?」

他說的是平行空間的他們,阿諾德卻莫名心頭一熱,熨帖又溫暖,即使知道少年還沒能正視他們的關系,「你想當笨蛋?」

「啊,我本來就不聰明嘛。」

沒心沒肺的回答換來年長者蜻蜓點水般的親吻,不過與往日不同,總是「被迫」接受的一方像忽然開了竅,笨拙地回吻,光明中,映在牆壁上的影子清淺又模糊,卻清晰地連接在一起。

世間笨蛋千千萬萬。

但他們,或許是為神所偏愛的一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 嘛,很想在這裏打上end的說但還沒完結吧……完全想到哪寫到哪……好想快點完結哪一篇但都是長篇好心塞……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