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被身邊隐着的人帶到艙房後,迷路的小尴尬很快便被宮九忘了,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武學修煉中。
即使有成年人的心态,宮九還是對這神奇的武學抱以極大的興趣。對一個現代人來說,古代最神奇的東西莫過于武功。在見識了小老頭出神入化的身法後,宮九便熱衷于練武,簡直到了如癡如醉的地步。若不是知曉過猶不及,他一點時間也不會分出來練琴棋書畫。畢竟,在這個有武林,有大俠,有魔教的世界,不習武,何以安身?
對于武功,宮九現在的身體似乎是專為習武而生的。在宮九對小老頭傳授的內功心法還處在半聽不懂之時,身體已經自發的凝出內力,按照內功心法順暢的修煉。小說中常講的那什麽堵塞的經脈,什麽習武要打通的任督二脈,宮九是一點煩惱都沒遇到。那進境,已可用一日千裏來形容,連小老頭都有些驚奇。
但用小老頭的說法,他現在的基礎是有了,但心境跟不上。要想成為高手,必須得達到一定的境界。這話一出,宮九當時就囧了。這明明是武俠世界,境界什麽的不是修仙用的嗎?金庸武俠裏不是誰內力高強誰就高人一籌嗎?
為了修煉那所謂的心境,宮九選擇了練劍。這是由于在他的記憶裏,練劍成名的高手好多,練刀的也就那麽幾個。更何況,宮九在小老頭帶他選武器時,一眼相中的正是一把劍,一把——多為女子所用的軟劍。
因為,看到那百煉繞指的軟劍之時,宮九腦中閃現的是:這劍用起來一定像鞭子……
宮九當時臉就黑了,黑得小老頭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拿了一屋子的爛劍來侮辱了宮九。宮九幾乎是用看仇人的目光,用惡狠狠的力道,将那把軟劍從所置的盒中拽出來的。
寶劍有靈,那軟劍在宮九觸到之時就散發寒意。宮九被那冰針似的痛感刺激的差點呻|吟出聲,那一瞬間,他居然還生出了“這劍專為他生”的令人崩潰的想法……
宮九差點淚奔!
這身體身份高貴,資質好,明明是多麽霸氣側漏的好苗子!為什麽就要有這點抖M屬性?!
那一刻,宮九只覺得濃濃的反派BOSS的氣息從他身上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
不管在什麽小說裏,反派BOSS不一定是天之驕子并身帶缺陷之人,但身帶缺陷的天之驕子十個至少有八個都是反派!
一向自覺自己是好人的宮九再想到自己好似還背負着狗血虐人的身世之後,直接跪了:連黑化的理由都有了,這妥妥的反派跑不掉了!
這時的宮九還沒深入接觸江湖,日後的江湖名人陸小鳳、西門吹雪、葉孤城也還沒聲名顯赫,所以他一點也不了解自己處在一個什麽樣的世界裏。
但這并不妨礙宮九體會到危機感。他甚至覺得冥冥中有只手,在推着他走上既定的道路,一條“宮九”應該走的路。
想到這,宮九不由地深思:他是不是——該改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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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的風平浪靜後,宮九很快便上了岸,坐上了馬車。
這是一輛外表很普通的馬車,趕車的是個長相很普通的漢子。只有坐在馬車裏,才能體會到這馬車的不平凡之處。
這輛外表普通的馬車內有乾坤,宮九的生活住行都可以在車上進行。這已經算得上是古代馬車版的房車了。
這是宮九第二次坐馬車。第一次是在從太平王府出來後,那并不是很好的體驗。自幼嬌生慣養的身體受不了馬車的颠簸,宮九着實受了番罪。
這一次的馬車據說是專門找魯班傳人定制的。僅從這些細節來看,小老頭就好像是真的為宮九着想似的。若不是現在小老頭還不能很好的掩飾住他看宮九就像在看蝼蟻的目光,宮九可能會很容易對他産生依賴。
現在,小老頭對他還生出了絲忌憚。在宮九的練武天賦展現之時。
宮九垂着眼,撫摩被綁成腰帶的軟劍。小老頭的武功太高深莫測,在沒有能力保全自己之時,宮九并不想和他對着幹。更何況,小老頭本身就存有值得宮九利用的價值——武功和幾處勢力。對現在的宮九而言,那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誰都不會和利益過不去。
小老頭也不會。
宮九的未來前途無限,帶給他的利益也更大。但小老頭怕的是養虎為患,所以他忌憚。他一方面希望宮九有大才,能帶給他利益;另一方面又怕宮九會反噬于他!這一次讓宮九回太平王府何嘗不是一次試探,試探宮九對太平王是否真的恨之入骨,是否真的可以為他所用。
但這一切要建立在宮九只是個普通的幼童之上!
宮九是個普通的幼童嗎?當然不是。
所以,小老頭的算計宮九都看得懂,不僅看懂了,他還順着小老頭來了太平王府。因為他也有自己的算計。
那,宮九在算計什麽?
長安城到了,正趕上太平王大婚的前一日。
宮九沒有逛逛古代街市的想法,所以,馬車直奔太平王府所在。
宮九沒有大張旗鼓的進太平王府,畢竟他當初是私自離家出走。他出走後也并未傳出太平王世子失蹤的消息。若不是有暗探在查他的蹤跡,宮九都要以為這太平王是一點兒也不在乎他這個便宜兒子。
這消息是小老頭在宮九出島時特意告訴他的。其目的不外乎又是試探。
但宮九雖在小老頭面前表現得不以為然,卻對他娘的死因更好奇了。畢竟在記憶裏,宮九的父母還是很恩愛的。若非宮九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又兼有成年人的閱歷,這一出不管是不是誤會,太平王都會被他兒子恨上一輩子。
那現在宮九恨太平王嗎?
恨,怎會不恨?!這身體的前身恨太平王恨到了極致,宮九自然繼承了這恨意。何況,就他所見的場景,太平王即使沒有動手,他也沒想要宮九他娘活着!
被下人帶着去見太平王的宮九緩慢的調整心态,一點點壓下內心不正常的蓬勃恨意。這是屬于朱明祎的。屬于宮九的那份恨,不該有這麽深。
太平王的情緒很平靜。似乎宮九并不是失蹤了半年,而只是出門玩耍了半天。
他端坐在高位上,很淡定的,很淡然的看了看宮九,抿了口茶,說:“回來了。”就像是對着跑出去玩了半天的兒子所說的。沒有焦躁,沒有關心,只是一句形式的問候。
宮九也沒有與太平王闊別已久的激動,他只是垂着首,一副聽從教誨的模樣,乖乖地“嗯。”了聲。
然後,一坐一立,兩無言。
似乎有些受不了這尴尬的氣氛,太平王的茶杯放了又端,端了又放。
宮九很淡定的在那練站姿。
突然,太平王猛地站了起來,打破這怪異的氛圍。宮九擡首看去。
“咳!”太平王對上宮九直直看過的眼睛,眼中閃過絲複雜,遂将目光釘在宮九背後,似乎不敢直視宮九。他沉着着臉,說:“既然回來了,便回去準備準備,明日迎接你新的母妃。”
此話一出,原本只是尴尬的氣氛陡然間尖銳了起來。
太平王的臉霎時僵硬,肌肉不受控的抽搐,似乎在後悔說出的話。
後悔?宮九垂眸掩住冷意,生硬地回道:“孩兒告退。”
這太平王果然是妥妥的渣男!
想到記憶裏溫柔的女子,宮九鐵着臉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