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反擊

幾位重臣的震驚,恐能将太阿殿翻個個。

陸鑫嘴裏念着,“是了,是了,我怎麽沒有想到。”

此事一出,幾位大臣都知曉了這個小侍君乃是風靡一時的少記的主人。陸鑫也瞬間想通了,短時間內讓如此多人忽然願意給燕二王子行方便,賄賂是最快捷有效的方法。那此人一定有大量財力支持,面前這人,确實有這個資本。

想到此,他更是想找個地縫往進鑽,一時羞愧難當。尤其是想到陛下的暗示,此人如若真是曾經有助于他的啓蒙人,他都能羞愧而死。

慕熙對政事沒興趣,并不想過多讨論此事,或者邀功請賞什麽的,只是自顧自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我手中的糧,是我花自己的錢真金白銀買的,任誰也沒有讓我免費送的道理。”

景晟跟着道:“對,沒有這樣的道理。”

把他家媳婦委屈慘了,景晟現在憋着一肚子火,他實在無法忍受,低價買着糧食反過頭來卻立馬就能被人蠱惑傷害施恩之人。

限量購買是個很好的辦法,像朝廷的糧食,也是每日每戶限量派發的,哪裏有問題?

這幾日,事情已經查清,有人惡意囤糧想法災難財,卻被提前準備的他們搞的無法施展。

慕熙的限量售賣,更是阻礙了他囤積壟斷糧草的陰暗詭計。

朝廷的糧會派完,而慕熙的糧對付卻沒有數,不敢找他的事,以為他媳婦好欺負便來找他媳婦的事,真是個愚蠢的人。

不過傳回來的信裏說到,南邊也有一部分百姓都感念少記米行的恩情,知恩懂理。只是這批人零零散散沒有組織,也都是不會鬧事的,肯定比不上有人惡意組織的傳播造謠,所以慕小公子的善行并沒有得到傳播,這樣才使外面的人聽到的都是惡意的謠言。

景晟抽出一本奏折,說道:“事情已經查清,都看看吧。”

坐下四位輪番傳遞奏折,看完後均變了臉色,尤其是大将軍,氣得險些将奏折捏碎。

“這些歹人,身為景國國民,竟然在危急時刻還做如此勾當,該死。”

丞相是個文人,罵不出什麽話,但也皺緊了眉頭,“此人必須嚴懲。”

慕熙猜到景晟已經調查清楚,才會告訴他讓他今日來此,拿到奏折時并不意外。不過看到查出的幕後黑手,倒有幾分熟悉。

在慕家時,他好像聽說過,在南邊這人與慕家是最大的競争關系。

景晟道:“饑荒是景國如今最需重視的事,但此事也是迫在眉睫,只有正确的處理了這件事,這次饑荒才能真正的解決。“

天氣逐漸好轉,新一輪的務農已經開始,将這次的惡意囤米者找出來,解決了此事,加上朝廷與慕熙的存糧,過不了多久,饑荒就會過去。

老百姓能解決最基本的溫飽,事情就不會往更嚴重的方向發展。而人心的饑荒,更需要解決,恐慌比饑荒更加可怕。

坐下的四人都沒有開口,看陛下這态度,實話是肯定不樂意聽的。

幾人都明白,這件事裏,最無辜的就是坐上這個唇紅齒白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公子,但……

謠言四起,即便抓住了始作俑者,事态已經是如今這般,慕小公子如果不放手,将糧食派發給百姓,現在的形式并不會因抓住幕後黑手改變太多。

四個人中,絕對屬陸鑫最難受,他是最能理解坐上這人思想的,卻又更加清楚現實。難不成,就這樣被算計了?

送糧是不可能送糧的。

慕熙出神的摩挲着茶杯,忽然道:“有時候,向對手學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景晟:“哦?你想怎樣。”

慕熙回過頭,對景晟笑了,說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那人如此了解百姓的心理,那我們也該從這一點入手。”

就在這場會議的第二天,南邊忽然傳出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如驚雷平地起,幾乎每家每戶都在議論紛紛。

聽說,原來是有人與官員勾結,壓下了消息,然後大量收購百姓與米行手中的糧食,才造成了這次饑荒。按理說,收成雖然不好,也不像蝗災無米可賣,這次饑荒确實詭異,說道理就是大家手裏的米少了,米行的存活都少的可憐,一時間糧食緊俏了起來,才開始鬧饑荒的。

每個人都有點好奇心,尤其是發生的大事件,這件事到底為什麽會發生,是所有人都會去好奇的事情。

一時間,這個消失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詳細,越傳越真實,最後簡直就是真相版,所有人尤其是被籠罩在饑荒恐懼陰影裏的人,都恨不得立馬找出這個幕後黑手,讓他不得好死。

重災區的米行都已經開始堅持不住,誰也不知道饑荒還要鬧多久,所有米行都關了門,把糧食存給自家。

除了朝廷每日派發的那點可憐的糧食,重災區已經買不到米。

此時,所有人才醒悟,當時有個臨時搭建的售米處,每日都穩定售賣大米,比朝廷的大米還新呢,售價比饑荒前的米價還要便宜。

這種好事,怎麽之前有人不知道呢?立馬就有人問,那售賣點在何處,趕緊去多買些回來,這饑荒鬧起來,手上沒有存糧的都可能被餓死。

知道情況的,就說與大家聽,米是買不了太多的,人家是限量售賣避免有人惡意囤,但是每日每人能購買的量,足夠一個人吃三天的。

只是啊,就五天前,有人鬧事說人家是故意囤糧想翻倍賣糧賺黑心錢,把人家售賣點砸了,打了人搶了米,從那天起,售賣點一直關到現在,恐怕再難見着喽。

聽到的人險些氣死,無論當時自己是否也是曾經的一員,此時都咬碎了銀牙。

賺黑心錢能賣這麽便宜?有些米行的米價都翻倍了還有人搶呢。朝廷派米也是限量,沒毛病啊。

這些打砸搶的人,才是想把人良心商人搞散了,因為別人礙着他的道了,他是自己想賺黑心錢吧。

這些消息,緊随着之前的傳言,立馬從重災區在南邊蔓延開來。

其他地區也發現,原本一直低價售米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米行,也是關門好幾天了,據說就是重災區被打砸搶的那家。

民怨是最可怕的,犯了衆怒,群衆的眼睛恐怕比你想象的更毒。

不過一天,便有人發現,自那間米行被打砸搶關門後,南邊有名的薛家米行突然漲了米價,現在甚至越漲越高,賣米賣的不亦樂乎。

而在越來越沒餘量的今天,薛家的米像是賣不完似的,甚至有人看到薛家米倉裏堆着數不盡的糧食。

于是,又有了新的傳言,那個與官員勾結大量收購糧食導致災荒的,就是薛家。之前造謠良心米行,讓人家關門的也是薛家,甚至惡意打砸搶別人米行,也是薛家的人做的,目的就是要自己壟斷糧食市場,發災難財。

盡管沒有證據,但這些傳言卻越傳越真實,乃至不出幾日,薛家就有米行被群衆圍攻,起了很大的沖突。

慕熙把飯咽下去,說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活該。

景晟夾起菜放入慕熙碗中,慕熙看了他一眼,沒有吃,放下筷子,“吃好了,不吃了。”

景晟又把已經滾了半天的茶壺從爐子上拿下來,倒了一杯茶放在慕熙面前。

不是慕熙不給面子,是他沒心思品茶。

“不喝了,剛吃飯完,喝茶不好。”

景晟要去抱他,慕熙也把人推開,“就讓我在這安靜的坐一會兒。”

“別生氣了。”

慕熙沒理景晟,撇過頭去,急道:“你別管我,去忙你的吧,我沒事。”

景晟伸過來的手頓時,半晌,小心翼翼道:“你一個人休息休息,我馬上回來陪你。”

身前的人起身,他只能看到一片玄色的衣料,當那抹玄色徹底離開視線後,慕熙沒由來的心更煩了。

這幾日他都不怎麽愛理人,仗着景晟寵他,似乎将發脾氣,無理取鬧發揮到了極致。

夜裏,慕熙小心地挪着位置,一點點靠近景晟,眼睛瞅着牆裏,手卻在被子裏一步步往另一邊摸去。食指優先鑽進了景晟的被窩,在裏面逡巡,尋找着另一個同伴。

左摸摸又摸摸,都快戳景晟腰上了,也沒摸到人的一根手指。慕熙急了,轉過頭,對上了一雙充滿戲谑的眼睛。

被抓了現行,他立馬撤回手,半道被景晟直接握住,手心的溫度火熱火熱的,心頭都被燙了一下。

兩人的手,在被子下交疊,景晟一根根撫摸着細嫩光滑的手指,把慕熙汗毛都摸起來了。

“不要。”

景晟語帶顏色,盯着問:“不要什麽?”

“你好壞啊。”說出口,又覺得此情此景,似乎有些不對,他又補了一句,“別弄了。”

……額。

不要,不要接這句。

天不遂人願,景晟接:“弄什麽?”

知道自家媳婦有些時候,臉皮莫名的薄,景晟不在逗弄,把人往懷裏拉了拉。

慕熙幹脆蹬掉了自己的被子,直接鑽進景晟的被子裏,往人懷裏一占,摟着人的腰,臉頰在人胸膛上蹭了蹭。

“不氣了?”

慕熙撒嬌道:“一直都沒氣。”

景晟這時也不慣着,但口氣明顯帶着寵溺,“就我不吃我不喝我不渴,哎呀別理我別管我,你去忙你的吧別管我了,這還沒氣呢?”

慕熙小臉一紅,把臉直接塞人頸窩了,“沒有沒有,才沒有。”

景晟笑,“好,好,沒有。”媳婦說什麽就是什麽。

慕熙認真道:“從來都沒生過你的氣,真的。”

景晟:“我知道。我是氣自己,總是讓你遇到這些事。”明明慕熙的願望,就是做做小生意過過小日子。

“別這樣,”慕熙懊悔道,“怨我,為了那些不相幹的置氣,不是跟你,你別怪自己。”

景晟在慕熙額頭一吻,低低的答:“嗯。”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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