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場混亂正式開始。
男人對着提子拉扯擁抱。縱然她在網絡上發各種舞蹈視頻, 但也只是十九歲戀愛也沒有談過的女生,更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提子不願意,很是反感。她環顧四周, 已經入了狼窩,沒有人能夠救她。
她死咬着牙,強忍着不敢反抗。
可那男人看她這般更是興奮, 摟在她腰上作亂的手開始往衣服裏伸。
提子驚顫,整個人站起離開座位。因為她的動作,此時已經成為視線的焦點。
所有人都看着她, 提子全身發抖,抱住自己。都是人面獸心的家夥, 她果然還是太單純了,怎麽會相信只是一個想邀請她的普通聚會。
等等,有一個人, 有一個人可以幫她。
“姐姐, 你幫幫我, 我不想在這裏。”
葉弦早已經自身難保,在小姑娘撲過來躲在她身後時, 她深深閉上眼睛。
本來只是兩個男人關注她,這下可好, 除了許一景,一桌子人都盯着她。
再次睜開眼睛, 深褐色的眼睛浮上一層淡漠。這些人中有期待的,有看戲的,有無所謂置身事外的, 就是沒有願意伸手幫助的。
一個男的大笑, “她都自身難保了, 還幫你,你求錯人了!哈哈哈。”
“葉弦,你想要資源,我可以幫你,我們各需所取不好嗎?”
說着就開始上手。
他甚至還拿起一旁的酒瓶,“有了上次經驗,是不是覺得挺趁手,還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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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裝遞到葉弦面前,卻在靠近時停住,手一松,空酒瓶直接摔在地上。
酒瓶碎了一地,濺起的玻璃渣滑過裸露在外的小腿,瞬間見了血絲。
提子躲在她的身後,男人們在向她一步步緊逼,葉弦只能後退。
包廂內早已經亂作一團,只有今晚的主人公置身于外。
許一景夾過一片蓮藕放到他女伴碗中,“試試這個,嘗着不錯。”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放過任何眼神在葉弦身上。
已經無路可退了,葉弦将手伸到化妝包裏,抽出那把臨時起意裝進去的水果刀。
“別過來!既然聽說過上次的事,就知道我是個瘋子,今天我出不去,你們也別想出去!”
緊握着刀柄的手在微微顫抖,額頭也繃出了細汗,葉弦在孤注一擲。
如果說之前他們對葉弦的态度是嬉鬧,那在她掏出這把水果刀之後就是狠厲。
敢這樣跟他們叫嚣,就應該讓這個女人好好看清楚什麽叫對比。
他們步步緊逼,葉弦拿着水果到對着他們,“我說了,別過來!”
她是怕的。
不敢直接剛上去,只是舉着從牆邊側過又往飯桌邊退。
很快,她就被前後圍堵了。
嘴唇被她咬破了皮,鮮紅的血液滲出,清淡的唇色立即鮮豔起來。
她相信陳延已經報警了,過不了多久警察就會了,再撐一會兒就好了。
這個信念撐着她,纏繞在她緊繃的心弦上。
“啊!”
手腕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毫無防備的她手一松,刀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還未反應過來時,手腕已經被人緊緊握住。
“放開!”
她用力掙脫,卻掙脫不開,還被人扯着往後一拽。
任誰都沒有想到許一景會突然出手。
許一景就在椅子上,在葉弦靠近時打掉她手中的刀,用力一拽,将她拽到自己身後。
包廂內突然靜默,從始至終沒有任何反應的許一景擡起眸子,冷淡的眼神掃過逼近葉弦的所有人。
“你們想幹什麽?”
其他男人面面相觑,都猜不透許少的意思。
他到底在不在意這個女人。
“許少,我們……”
他只是上前解釋,卻未料到許一景将葉弦往身邊一拉,瞪着他的眼神逐漸狠厲。
他僵在原地,反應過來立即後退。
包廂內早已污濁不堪,哪裏還是可以聚餐慶祝吃飯的地方。
在所有人都意料之外,他起身拉着葉弦往外走。
“等、等一下。”
細小的手腕早已經被他冰涼的手捏得疼痛,葉弦自己也沒有搞清楚此時的狀況。
在走到門邊時,她扒拉着門,趁機向裏面還在發抖的提子招招手,“走啊。”
還不趁機趕緊走,等許一景離開,想脫身可就更難了。
提子趕快拿過提包跟上來,小聲說:“謝謝姐姐。”
末了也向大步向前走的男人道了一聲謝。
剛走出酒吧門口,陳延立即上前,一看是許一景拉着葉弦,頓時警惕。
“許一景,你放開葉弦,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滾!”
毫不留情推開他,拉着葉弦,将她硬塞進副駕駛座上。
“許一景,你幹什麽?放我出去。”
她拍打着車窗,可是車門已經被許一景鎖上,打不開。
她爬到駕駛座上去解,許一景卻在這時上了車。
車子發動,車速直接飙高,葉弦哪裏還顧得上其他,只能慌張去系安全帶。
在這個陰晴不定的瘋子面前,保命要緊。
速度與激情并進,全身的血液都在湧動,葉弦想破腦袋都想不起她和許一景有什麽恩怨。
在此之前她當然知道這一號人物的存在,許多網紅明星都與他有過牽扯。
那時候還有人開過玩笑,怎麽許一景沒有找過她,像她這樣的女人應該早就和許一景有牽扯才對。
但她确定,今天才是第一次正經見到他本人,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荒唐的翻牌,更不可能見到。
所以也不存在恩怨往來。
外面閃爍着各種霓虹燈的商鋪一閃而過,車子最終在一個人煙稀少的路燈邊停下。
瞬間,葉弦緊張起來,還沒有松下的神經再一次緊繃。
人煙稀少的地方更容易幹什麽?
殺人放火的犯罪事。
“你……你要幹什麽?”
許一景解開安全帶,突然俯身向葉弦靠近。
屏住呼吸,葉弦往旁邊靠,整張背已經緊貼上車門,可他還在靠近。
許一景看着她,視線落在她的唇上,逐漸變得幽深。
這一雙沾了血的唇,如盛開的罂粟,誘人。
他從不克制自己的欲望。
低頭想要吻上。
在靠近時葉弦側過臉伸手抵着他,“滾!”
近在眼前,許一景猝然停住。
臉沒有靠近,但手撫上她的唇。輕柔擦過,拭去已經幹涸大部分的血,順帶也擦掉了一點她的口紅。
葉弦緊擰秀眉,這個瘋子到底想幹什麽?!
她趁機摸到手機,準備求助。
結果他好像有第三只眼睛,才剛有了動作,就被他奪過去。
“那是我的手機,你還給我!”
“你是不是有毛病?!我招你惹你了,是你們用卑鄙手段逼着我去。就那種下三濫的地方,我真是瘋了才會去!”
從以陳延的家人要挾她去,葉弦幾天憋屈的怒火一湧而出。管他什麽大佬大仙大王八,用力直接将許一景推回去。
“別動不動就靠近,我嫌髒,我怕得病!”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精蟲上腦随地發情呢。”
她罵得酣暢淋漓,沒瞧見男人緊握着方向盤滿腔的怒火。
“啊——”
毫無防備,車子突然啓動。葉弦的腦袋重重砸在座椅上,頓時感覺眼冒金星。
“有病!”
不知道又開了多久,車子又急促停下。葉弦整個人往前磕,如果不是安全帶,恐怕額頭又要慘遭犧牲了。
“下車!”
極少說話的許一景一吼,葉弦下意識一顫,二話不說就下了車。
剛轉身走一步又轉身拍打着窗,“我手機。”
啪,手機直接從車裏面扔出來。
撿起一看,竟然碎了屏。
葉弦頓時心焦疼痛,這手機才買回來沒有多久。
“神經病!”
她大罵一聲,回應她的只有疾馳而過的尾氣。
“啊——”
氣瘋的她只能幹嚎一聲,幸好人不多,沒有造成噪音污染。
她看一眼街口位置,正好離住處很近。用碎屏的手機給陳延報了平安,她就直接轉身回家。
瘋的何止是她一個人,許一景也瘋了,大晚上的飙了近半個小時的車。
他好心好意将這個女人拉出來,結果倒好,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冷靜下來,他再次回到包廂。奢侈的包廂經過混戰已經是一片狼藉,此時一個人都沒有,估計該走的走,該帶進警局的進警局了。
他在角落又看到了葉弦送給他的禮物,氣不打一處來,什麽美好祝福,就是咒他的。
不就是說他花心蘿蔔嘛!
拿起就要摔了,可在那一刻卻頓住,最終将它留下,放在床頭櫃上。
諷刺的是,即使這件夜燈滿含着葉弦的讨厭,可卻是他所有生日禮物中唯一一件用了心思的,雖然是相反的心思。
洗完澡躺上床,已是深夜。
閉上眼睛,他的眼前缭繞不去的都是葉弦的面容,尤其是她那雙唇。
是什麽時候關注到她的?
要從那一次探班說起。
一年前,他去探當時女伴的班,親眼見到一場事故。
馬失控,她被拖了整整十幾米,十幾米長長的血條。擔架在他面前擡過,他親眼看到那鮮血淋淋的背。
那一瞬而過的絕望了無生氣的眼神不知為何觸動了他的心。
他聽說過這個女人,那天晚上就找了她出道的知名電影,反複觀看那一幕風情萬種的美背。
後來,兩人的生活沒有交集,他依然過着他的生活。
再次聽到她的消息大概是兩個月前,聽到她用酒瓶渣刮了幾個男人,渾身是血逃出來,然後就是王陽想封殺她。
他又想起那個黯淡無光的眼神,她努力求資源,應當是喜歡做明星吧,所以他就動用資力,暗地裏阻止了一場封殺。
前幾天翻牌,他沒有興趣,随意一翻。
只不過是意外又一次聽到她的名字,才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