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穆柏舟在接到電話的那一刻立即趕往醫院, 第一次覺得路途如此遙遠。
他趕到病房時,秦瑢正帶着穆言去排隊給葉弦拿藥。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葉弦摸着自己的後腦勺扭頭。
“傷到哪裏了?我看看。”
他的臉色蒼白, 屬實不太好,葉弦知道他在擔心什麽立即解釋,“沒事, 你別擔心,就是後腦勺砸了一下,醫生都說了沒事的。”
無論她怎麽解釋, 不親自确認,穆柏舟是不會放心的。他伸出手, 指尖抑制不住地顫抖。
沒有人能夠體會他當時的心情,一聽到她進醫院了,而且還是7月16號這一天, 當時只覺得世界寧靜, 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她不能有事, 她絕不能有事,如果她再一次丢下他和言言, 他要怎麽辦?
一路上,他都在這樣祈求着。
在靠近時穆柏舟竟生出了一絲膽怯心理, 手指撫上,她的腦袋後确實鼓了一個大包。
他心疼的同時也舒了一口氣。
還好, 她在。
“疼嗎?”穆柏舟憐惜問道。
疼肯定是有點疼的。
“還好,就是看着嚴重,吃幾天藥就好了, 別擔心。”
葉弦刻意往輕了說。
Advertisement
他們正在說着, 這邊秦瑢已經取到藥。
打開門一看到爸爸, 小家夥可委屈了,蹬着兩條腿撲到爸爸懷中,“那個東西……一下子就砸到媽媽頭上……”
小家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是好害怕好害怕。
哭得兩只大大的眼睛又紅又腫,穆柏舟伸手,用大拇指擦拭掉他滾燙的淚。眼淚是真多,一會兒就将他的手指浸濕了。
穆柏舟失笑,“言言的金豆豆今天真多,看見媽媽腦袋後的那個大包嗎?你哭的越多,那個包就長得越大。”
小穆言一下子就止住哭聲,兩只被水泡過的眼睛疑惑看着。明明眼眶裏又蓄滿了眼淚,可是為了媽媽他緊咬着小嘴巴,不讓滴下來。
那小模樣又可憐又可愛,葉弦嗔瞪了一眼穆柏舟,多大的人了還吓唬小孩子。
“沒有,別聽你爸爸瞎說,媽媽的包不會長大。”
葉弦将穆言摟在懷中,順手擦掉他眼眶中的眼淚泡。
穆言靠在媽媽懷中,輕輕伸手摸了摸,果然媽媽的腦袋後面有一個大包。
他咬着嘴,絕不會讓自己再哭了,一時沒有控制住還打了個哭嗝,埋在媽媽的肩膀上羞的擡不起頭。
小孩确實被吓着了,哭了好久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
回到家,秦瑢将穆言抱走,貼心給他們倆留足私人空間。
葉弦跟在穆柏舟的身後也回了卧室,她凝神沉思。突然掉下來的花盆太過于巧合,就好像這是她命中注定要遭受的一劫,關于這些她有好多好多想問的。
太過專注于思考,一時沒有注意到男人的臉色。
“柏舟,你說……”
她擡手正要去關掉門,話還沒有說完男人突然轉身關掉門,将她抵在門後,大掌墊在葉弦的腦袋後,彎身吻上她的唇。
這一次的親吻與往常不一樣,急促霸道,強勢探入她的嘴中,侵占着這片領地。
剛被砸過,此時葉弦又被吻得頭腦發暈。所有的想法都被淹沒,她軟了身體,完全跟着男人的節奏。
不知過了多久,在她都感覺要窒息了時,穆柏舟終于撤離饒過她。
“老公~”
葉弦好似酥了骨頭軟軟靠在男人身上。
穆柏舟雙目猩紅,沉浸在前世失去她的痛苦裏無法抽離。他迫切想要摟緊她,吻着她,用一切的方法來證明此時她就在他的懷中。不是冰冷的,是活生生的。
他想要感受她的溫度,她的存在。
“撕拉”一聲,他撕掉葉弦的衣裙。
兩人相擁,滾燙的肌膚緊密相貼,唯有此刻,能夠填滿穆柏舟這顆下墜冰冷空虛的內心。
一場之後,葉弦白皙的皮膚上是密密麻麻的愛痕。穆柏舟冷靜下來看着,一陣自責。
“弦兒,對不起。”
葉弦被翻來覆去不知道被搞了多少次,直到後面她的體力完全不支,男人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此時她只覺得自己累壞了,躺在床上緊閉着眼睛動也不想動。聽見他的道歉,她懶懶回應,“沒關系,我想睡一會,不要再鬧了。”
穆柏舟輕笑出聲,伸手撩過她被汗水浸濕的碎發,低頭在她的額頭輕輕親了親,“好,不鬧了。”
也不知道葉弦聽見沒聽見,只是翻了個身哼咛一聲,便再也沒有聲音沉沉睡去。
穆柏舟側枕着手臂,癡癡看着她的睡顏。
這一次可以和她相守餘生了吧。
從他恢複前世記憶那時起,心中就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恢複記憶是由車禍導致昏迷這個契機開始,足足昏迷了七天,按照常理來說也算是比較重大的一件事。可他記得很清楚,前世并沒有這場車禍,葉弦在預産期前的那段日子很平靜。
最重要的是穆言竟然提前一天出生,雖然只是提前一天,但這都是關鍵事件正在悄然改變的征兆。
他在期待着好的方向發展,可是越是靠近這一天越是不敢掉以輕心,任何的可能性他都輸不起。
他想将她圈在家裏,前世是因為車禍去世,這一次在這個關鍵時刻完全不碰車,相比應該是能躲得過去。
沒想到該來的始終會來,變了另外一種方式。花盆落下得蹊跷,像是命中注定。
弦兒的命中終是有這一劫,可能是他突然而來的車禍替她擋了一大部分,這一次輕了許多。
再過幾天觀察觀察,若是依舊安然無恙,那麽他就可以确定弦兒的這一劫終于扛過去,他也不會再失去了。
煩人的鈴聲打破這溫馨的場面,穆柏舟起身出門接聽。
他本就是從公司跑出來,安定之後肯定要再次回去處理事務,只是他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挂完電話他頗有怨氣,想呆在老婆身邊哪也不去。
穆柏舟親了親葉弦的唇角,“弦兒,我去公司了。”
怨氣十足的語氣裏還隐隐帶着挽留,只要弦兒留他,他就不去了。誰多幹了活就給誰加錢。
可是床上的女人睡得正酣,理都沒理他一下。
“弦兒真狠心。”
不情願他也得暫時離開。
明明是在酣睡,葉弦覺得自己清醒有意識。因為她的腦子裏在播放着一個又一個畫面,那些畫面有穆柏舟有言言。這裏面的言言要比現在的大一點,看這穆言倒像是她在游戲世界見到的模樣。
游戲世界?那不就是前世。難道這些都是前世的畫面?
她竟也有了穆柏舟的技能,能看到前世的畫面?
葉弦來了興致,她要看看他們過得怎麽樣,言言長大後有多帥氣英俊,指不定還能看到兒媳婦呢。
她看着一場車禍帶走了自己的生命,看着身旁的男人一夜憔悴。
看着她自後世而來,給他們的生活注入甜蜜和幸福。可是在短暫的三個月後又被迫離去,給了他們第二次失去的打擊。
五歲的穆言以為會像以前一樣,過幾天媽媽就會回來,可是他等啊等,等了許久逐漸知道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
小小的他哭過之後大病了一場,醒來後就抱着媽媽給的老虎連體服,媽媽捏的軟陶人偶發呆。
葉弦看見周依秋依舊沒有放棄,照顧着穆言,卻換來穆柏舟再一次冰冷的拒絕。她知道自己永遠也替代不了亡妻在他心中的地位,這一次她終于放棄。聽着家裏的安排,相親了一個男的,覺得不錯兩人就在一起了,沒有轟轟烈烈但也甜蜜幸福。
穆言逐漸長大,越發優秀和俊朗,只是懂事得讓葉弦心疼。曾經那個開朗的小家夥越發寡言沉默,逐漸和他爸變得一樣。
十幾年過去,穆言已經長大成清隽帥氣的大男孩,大主角也成了近五十歲的大叔了。
長大的穆言不再像小時候那樣不允許其他女人做媽媽,只要父親願意,他便不會阻撓。
可是大主角搖了搖頭,不是那個人,他不想要。
時光流逝,穆言再長大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相看了幾家世家小姐,短暫接觸之後便沒有再繼續。穆柏舟也不是迂腐之人,只要是他喜歡的,哪怕家世背景普通也沒關系。
很快葉弦便發現一個問題,穆言相看的女孩容貌各不相同,但她們身上給人的氣質和感覺都和這個階段的自己很像。
很快就證明了她的猜想是對的。深夜,穆言獨自坐在房間,格外珍惜摩挲着一排軟陶人偶,最終呢喃,“媽媽。”
他懷念的是記憶中那個模糊的影子,他真正渴望的不是妻子,而是那個溫暖的媽媽。
葉弦瞧着,濕潤了眼眶。
時間再次前進,大主角的身體逐漸不好,總有些大大小小的病。此時的穆家就只有大主角和穆言了。
在大主角六十歲時,他的病情逐漸惡化。
按理說他不應該在這個年紀就一身疾病,可是葉弦從始至終看過來已是淚眼朦胧。
大主角在想她,好想好想,漫長的歲月裏承受着蝕骨般的思念,最終成為他的一塊心病。
病床前,是穆言夜以繼日地陪着他。
穆柏舟自知自己時日無多,他沒有什麽遺憾,唯獨放不下的只有這個兒子。
“言言,對不起,我想你媽了。”
穆言握着他爸瘦弱的手,“沒關系,我會照顧好自己。”
那一晚穆柏舟最終還是走了。
葉弦看着穆言安葬好大主角。在深夜,三十歲的男人蜷縮在諾大的穆宅角落哭得如孩童一般。
只有他一個人獨自撐着穆家。
葉弦看着,心如絞痛。
淚水從緊閉的眼睛滑落,浸濕了枕頭。她心痛得無法呼吸,她好想上前抱抱他,可是她只能看着,什麽都做不了。
畫面在一瞬間被撕碎,葉弦猛然睜開眼睛醒來。她茫然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大口大口喘着氣。
“媽媽,怎麽了?”
突然一句軟軟糯糯的聲音,讓葉弦的意識逐漸回籠,她轉過身就看到趴在她的床邊,正仰着小臉。
她眨了眨濕潤的眸子,一把将小家夥抱入懷中。
這麽可愛懂事的小崽崽最後卻要承受着那麽久的孤獨,光是想想她都心疼壞了,更別說是親眼看到。那就是前世小崽崽的經歷。
小穆言也不知道媽媽突然怎麽了,他醒來後就來找媽媽玩。奶奶說媽媽的頭受傷了,不可以鬧她。
進到房間看到媽媽睡覺他可乖了,就是趴在床上輕輕摸摸媽媽的頭,可是不知道媽媽做了什麽夢,竟然哭了。
他伸出小手給媽媽擦眼淚,“媽媽,不哭。”
葉弦也不想的,可是她控制不住。她才知道原來在她離開後,他們過的是那樣的生活。
原來并不是穆柏舟說的就那樣普通平淡。
抱緊懷中的小人,她心中暗自下了決定。這一世無論如何她都要好好活着,好好陪在他們身邊。
大人傷心讓小家夥瞧見也不好,葉弦很快抹掉眼淚,親了親小家夥肉乎乎的臉蛋。
“言言,媽媽好愛你。”
兩人在家裏的大床上玩耍,沒過一會兒房間就傳來兩人相互交替清脆的笑聲。
工作結束,穆柏舟就迫不及待想回家,唯有一家人完完全全呆在一起才是最溫馨幸福的。
吃過晚飯,小家夥洗完香香後就睡去了。
葉弦正在洗澡,就見穆柏舟溜進浴室。她下意識捂住自己首要部位,“你幹什麽?”
她連連後退,如一只受驚的小鹿,“不可以的,要節制。”
無論是穿進游戲裏的三個月,還是後來懷孕期間,她一直都以為穆柏舟是一個很守規矩對這些凡塵俗念不感興趣的人。
可是後來她發現自己錯了,不是他不感興趣,而是他能忍。在沒必要的情況下,他是由心而為。
葉弦疑惑,在一次被折騰得夠嗆時忍不住問道。
男人只是伏在她的身上輕輕一笑。
因為喜歡,因為愛戀,想和最愛的人做這世間最親密的事。由心而為,無法控制。
葉弦也是,她從前最讨厭男人的觸碰,可是對上穆柏舟,她也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想要親密。
可是……完全不能毫無節制啊。
她身上的點點紅痕落在穆柏舟的眼睛裏,他的眼神逐漸幽深。
他輕聲笑了笑,将手中的衣物放下,“我是來給你送衣服的,免得你一會兒找不到還是要讓我送。”
送完衣服他将轉身出去将門關上。穆柏舟扶額無奈地笑出聲,他的确是想要和她親近,但他又不是發情的禽獸,當然是要顧着她的感受。
待他出去後,葉弦才放下手臂。她掃一眼那剛放在那的衣物,穆柏舟剛拿進來時她就知道是什麽了,是內衣褲。她進浴室時,随手抓了睡衣就進去了,完全忘了。
他說的沒錯,一會兒發現沒有拿時,她還是會出聲讓他幫忙拿一下。
想着剛剛出去的男人,葉弦勾唇偷偷笑着,她真是好喜歡好喜歡這個男人。
躺在床上,她轉動着烏溜溜的眼珠,她的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等到穆柏舟擦拭着頭發從浴室內出來,葉弦整個人貼上去圈着他的脖頸 。
“老公~”
想到剛剛浴室裏的場景,穆柏舟很有自知之明,不會認為她是想要親密,那一定是有所求。
“嗯,什麽?沒聽見。”
既然是來求事,他也起了挑逗之心。
男人的小心思葉弦怎麽會沒有看出來,但她喜歡就只能縱容着喽。
“老公~全世界最英俊潇灑我最喜歡的老公,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甜言蜜語很是受用,穆柏舟偏頭笑着,“說吧,我一定竭盡所能,不辜負弦兒的期待。”
葉弦說:“《繪夢》當初是你研發的嘛,所以你肯定能再次将它研發出來吧,不投入市場,就我們自己玩。”
沒想到她所求的事這樣一件事,不管前世還是今生,《繪夢》确實是被他創造出。
“可是它當初關服不是我所為,它是被迫的。”
“我知道,你試一試,不行就算了。”
穆柏舟沒說,過去兩年,他和弦兒的生活也按照正常軌跡進行。不出意外,應該是有機會複原。
“你要用它做什麽,不是單純的玩吧。”
葉弦哼咛一聲,作撒嬌狀,沒有隐瞞,将她心中的想法全盤拖出。
“我想讓你按照我們的設定做出來,看能不能……能不能再穿越回去?”
後面的聲音逐漸變小,甚至都沒有底氣,她自己都覺得是在天方夜譚。可是夢裏的場景萦繞在腦中久久不能散去,她在想,萬一呢,萬一可以呢。
她想改變過去,想改變自己的命運,想讓前世的自己活着。
“你……”
穆柏舟詫異。
葉弦現在也是,心髒砰砰跳,緊張得不行,“其實今天睡着後我做了一個夢,在夢裏我看到我離開之後你們的生活,直到你生命的終點。
穆柏舟坐在床邊,她是蹲坐在床上,摟着男人緊貼着他的後背。
回想起夢中見到的場景,她更是摟緊了男人的脖子,蹭着他的臉頰。
“看着你們過得那樣我好難受。”
那時游戲被迫關服,她進入不了游戲世界,以為再也見不到大主角和小家夥,那段時間她特別難受特別想念他們。
更別說他們一想就想了幾十年。
“我想試試,可不可以再穿越回去救回我自己?”
“如果沒有機會呢。”
穆柏舟反問,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其實也不知道具體的契機是什麽。
“沒有就算了,如果有我們可以嘗試一下。我在想,以前穿越到游戲中不敢随意變動,那是因為我們那個時候還沒有相遇,随意變動可能會改變我們的命運軌跡。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當葉弦産生這個想法後,她就一直在琢磨着其中緣由,最關鍵的點就是《繪夢》被迫關閉。
雖然當時很痛苦,但葉弦可以确定,如果《繪夢》沒有關服,她還可以穿進游戲世界,或許在兩人相遇的關鍵時間點她不在現實世界。
這就錯過了,也打亂原有的軌跡,冥冥注定這樣,上天都是在幫助他們。
“現在我們已經相遇還有了小言言,而且按照前世我已經不在了,但是現在我在,已經躲過了這一劫。從現在往後已經和前世的命運軌跡完全不一樣了。它們就是兩條各自前行不會交接的線,如果我真的穿越回去,我改變的是前世這條線的結果,但應該不會擾亂現在已經發生過的。”
看着男人緊擰的眉頭,葉弦拿過毛巾給他擦拭着頭發,“這都是我的猜測,我覺得還蠻有道理的。”
她的話穆柏舟也确定聽進去了,如果可以有機會彌補,他何嘗不想呢。
“我試試,但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定。”
不用投入市場,僅僅再次複原《繪夢》對穆柏舟來說是簡單的,但是要再次以它為媒介穿越過去,這是極其困難的。
當初在前世研發《繪夢》時,并沒有想着穿越,僅僅只是想圓自己一個夢。所以那時的《繪夢》根本沒有投入市場,除了他親近的人,沒有人知道這個游戲的存在。
“嗯,我知道的。”
葉弦點點頭,趁着這個功夫也将他的頭發擦幹了。
“不強求。諾,頭發幹了。”
她放下毛巾卻被穆柏舟拉住手臂,他緊緊盯着她,還未來得及反應時就将她壓在身下。
“你看到前世我的一生?”
他在詢問,葉弦卻看到他的局促和不安。她捧着男人的臉,“嗯,我一定會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保護自己,這一次不會再丢下你們了。”
“弦兒。”
穆柏舟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不想讓她看到他眼中閃爍的脆弱。
“弦兒,你記住,是你親口答應我的。你若是違背了,我可是會懲罰你的。”
視覺黑暗,葉弦什麽也看不見。聽着她低沉壓抑的聲音,她努力點點頭,“嗯,我會記得清清楚楚的。”
其實天災人禍她又如何能保證的了,若有哪一天她真的違背誓言,他的懲罰又有什麽用。能讓她起死回生?并不能。
兩人都知道,卻都心照不宣沒有說。太想擁有彼此,不敢想象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