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陰毒之法

“這是從哪兒偷來的,我記得幽哥哥不曾有過此物。”桃祈起身意圖試探。

“那是你不知道而已,師父就是疼我,不服?”殷零氣焰高漲,白淨的小臉得意地擡得老高。

桃祈咬牙切齒地攥緊粉拳,支起風盾便瘋狂地向殷零沖去,方才她的發髻被打散,此時披着一頭亂發,顯得無比駭人。

“急了,她急了,妹妹小心。”衆人紛紛倒戈,齊齊站向殷零。

殷零氣血上湧,只覺心潮澎湃。她狠狠蓄力,用法杖凝出一顆巨大的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攻向桃祈的風盾。

“啪!”風鏡應聲而破,裂成幾塊碎片,慘烈地粉碎在地。

桃祈被打得向後飛起,狠狠砸在設好的結界上。她面色痛苦地挪了挪身子,唇角溢出一灘鮮血。

“我,我認輸。”自知無法取勝的桃祈不甘地開口,連仙器都被打碎,自己顯然不是殷零的對手。

她只是疑惑,為何到最後殷零才祭出那根法杖,莫非,這法杖真不是她的?

也是,這般神器她怎配擁有,若是能将它搶到手!桃祈的臉上再度浮現一絲陰戾。

“花钿會,殷零勝!”冰冷的聲音宣誓着成功,殷零這才癱軟了雙腿,昏死過去。

醒來時,面前是一張放大的笑臉,她吓得一骨碌坐起,和那張笑臉撞在一起。

“哎喲,你這小丫頭怎麽受了傷還毛毛躁躁的。”青嬈捂着頭哀嚎。

殷零雖是頭上無傷,卻也是疼得眼淚都在打轉。

“你作何湊我那般近,還笑得如此詭谲,駭人得很。”

青嬈一邊揉着頭一邊絮絮叨叨:“我見你贏了高興,不笑還要哭嗎!且你一直不醒,我還以為你被那小妖精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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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零這才想起自己在決賽中昏厥的事。

“你是說?我贏了?”她四處打量了一圈,正是無名氏為她分配的房間,而身上受傷的地方,也已經一一敷上藥粉,包紮了起來。

她吃力地動了動身子,雖還是有點疼痛,卻也已恢複許多。

“是啊,桃祈不是認輸了嗎?她就比你聰明,一吃虧便喊停,不像你,傻子似的往前沖。不過還真是痛快,你連她的仙器都打碎了,想想她那吃癟的表情,真是令人心曠神怡。還有還有,你那法杖是怎麽回事,我怎不知你有這般厲害的武器,是仙器嗎?早怎麽不掏出來?”青嬈像只小鴨子般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

殷零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坐在原地獨自愣神。她也是第一次知曉雲素釵的用法,更是沒想到,它的威力竟如此強大。

一陣叩門聲響起,青嬈匆忙為殷零穿戴齊整,這才起身開門。

門外站着冷冰冰的面具男,他手上頂着一個黑色的木質托盤,托盤上覆着一塊紅色綢緞。

男子緩緩走到殷零面前,單膝着地,将托盤舉至頭頂。

“恭喜姑娘獲得本次花钿會的魁首,這塊佩玉,代表了納地仙姬的身份,望好好珍惜。”

殷零輕輕掀開綢緞,托盤上是一塊滲着紅紋的佩玉,玉面刻着無名氏的圖騰以及花钿二字。她細細查看,雖未看出是否名貴,卻還是細心地将佩玉收起。

“此佩玉也是無名氏的通行令,只要出示,便可随意出入無名氏的領地,更可在危急時,到任意分支尋求救援。”黑衣男子繼續說道。

殷零木讷地點着頭,聽他說完,才傻乎乎地伸出雙手。

“賞金呢?”她無辜地眨巴着大眼睛,引得黑衣男子險些沒崩住笑出聲來。

“什麽賞金?”他有些忍俊不禁。

“诶诶,大人大人,她腦子被打壞了,你莫要理會。大人辛苦了,大人慢走。”青嬈忙不疊地将黑衣男子送出門外。

剛閉上門,她便一臉心虛地回身認錯。

“姑奶奶,賞金是我騙你的,那一千兩,我賠。”青嬈卸下曾經的盛氣淩人,一臉讨好地碰了碰殷零的手。

“噗呲……”殷零沒憋住笑出了聲。

“早知你是騙我,當初來時我便問過,就看你何時要過來讨饒。”殷零笑着說道。

青嬈板下臉,故作不悅地嘟囔:“那你還陪我參加。”

“箭在弦上,豈有不發之理。”殷零淡然地說道。“況且師父并沒有同意婚約,那賞金便對我沒有任何意義。”

她突然想回幽溪山,見見那個心心念念想着的人。

明日,便是明日,就算帶着傷,她也要回到幽崇身邊。

只是,雖然這般想着,入夜後,卻是莫名嘔了一攤黑血,接着昏死過去。

待到天大亮,青嬈才發現昏迷的殷零。她急急喚來無名氏的醫師,經過一番細細查驗,卻發現這無故的昏迷并非因傷勢而起。

“那究竟是因為什麽,何時能醒。”青嬈焦急萬分。

醫師額上已沁出一層薄汗,支支吾吾了半天,卻還是說不出個原因。

無名氏與天乾族的名醫陸續前往會診。但不管來人多有盛名,也均是查不出結果。

直至來了一名巫醫,他翻了翻殷零的眼睑,才面有難色地開口問道:“這位姑娘可曾吃過什麽?”

“這幾日皆是在島上用膳,并未吃過其他。”青嬈眉頭緊蹙地回憶許久,突然驚叫出聲:“還有,決賽前,零兒喝過一杯茶。”

“茶?”巫醫若有所思地問道:“可有留下杯盞。”

“未有,昨日桃祈來敬茶,二人就一起喝了一杯。”青嬈不安地說。

面具男子聽罷即刻整了整佩劍,向衆人抱拳道:“我們這就派人去桃源宮,看看桃祈公主可有發生此等情況。”

青嬈在床邊候了半日,卻是沒等回個好消息。桃祈并無異常,身體康健地在桃源宮好好呆着。

見線索中斷,天乾族也派來幾名巫醫一同查看病因。大家合計許久,才有一名資歷較深的老巫醫緩緩開口:“若是我沒猜錯,這本是中了噬心蠱,只是陰毒的是,對方只在這位姑娘身上埋下了蠱蟲,并未施蠱,所以我們才查不出原因。”

老巫醫頓了頓,撫了撫垂至頸間的胡子。

“此乃極為陰毒之法,利用這位姑娘的心髒作為溫床,豢養幼蟲,以此吸食她的精氣,讓蠱蟲愈漸強大。此法有傷天和,有損陰骘,故而鮮少有人會用,早已失傳許久。”

“那你快把蟲抓出來啊。”青嬈急不可耐。

巫醫看了看毫無生氣的殷零,一臉遺憾地說:“這,老夫無法。”

“老東西什麽叫無法,難道就讓零兒這麽被蟲啃嗎?”青嬈的小暴脾氣頓時壓不住了,毫不客氣地開口罵道。

老者是天乾族的禦用巫醫,此番下來,他只覺自己離告老還鄉已經不遠了。

“青嬈,不可無理。”聞訊趕來的慕冥開口怒斥,他的心裏比青嬈還急。但也知道,怪責他人,起不了任何作用。

“公主息怒,并非微臣不願救治,而是臣根本無能為力啊!”老巫醫慌忙跪下,滿臉皆是無奈。

“禦醫請起,您再想想,可有什麽其他法子。”慕冥趕忙上前扶起巫醫。

老者皺着一張臉,顫顫巍巍地說道:“謝大皇子,這辦法也是有的,便是用極寒之地的至陰草和極光之地的至陽花,同時入藥,輔以溫補的藥材熬制成湯,一并服下,就可逼出蠱蟲。”

“那這些藥材我們庫裏可有?”慕冥皺眉問道。

“并無,這些都是稀有之藥,至陰草在藥王谷深處的冰谷便可尋得。難的是這至陽之花,且不說極光之地偏遠,就是到了那處,此花也屬凰城所有。

由于三年只産一朵,并對內力加強有奇效。故而至陽花所處的山頂一直都由一只火麒麟和火凰共同看護,凡人根本無法靠近。”

“無妨,我親自前往,無論用什麽方法,都要向他們要來一朵。”慕冥說罷便要起身前往。

“我也去我也去。”青嬈急急跟上。

巫醫看着這對急性子兄妹,一邊擦汗一邊慌忙将人攔下。

“且慢且慢,先不說目的地偏遠,就是不遠這姑娘也未必撐得住啊?”巫醫總有種老命不保的感覺。

“這是何意?”慕冥滿臉疑惑地問。

“姑娘可是在不久前受過傷?這舊傷未愈,新傷又起,身子本就虛弱,再加上蠱蟲侵蝕,根本撐不了幾日。”

“老家夥,那你說了和沒說有什麽區別。”青嬈又揮起拳頭。

巫醫緊緊護住了頭。

“公主莫怪,還有一法。”

“快說!”粉拳在空中威脅地晃了晃。

巫醫眯眼看看青嬈,慌忙接着說道:“那便是用內力比她高深之人的心頭血,将蠱蟲引至其身。但是這方法也只是用了另一個身體拖延,治标不治本,若是要救後來者,還是要去尋找解藥才行。”

“用我的吧,我的功力比零兒高。”慕冥毫不猶豫地上前。

“不可,你是大皇子,為了一個女子,家國也不顧了嗎。”雖早已釋懷,但青嬈心裏還是有些吃味。

國事繁忙,慕冥本就自顧不暇,現下怎可讓他冒這個險。但自己功力淺薄,顯是也幫不上這個忙。

猶豫間,一個好聽的男聲在門外響起。

“我的徒兒,不需他人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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