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發

牧言夕回過頭去,才發現自己的身邊站立一個筆挺高大的男人,那人長長的發也是束成馬尾辮,臉上的戴了一副大墨鏡,也是遮地不顯山露水的,唯獨能看地清楚的是那男人極薄的嘴唇。

趁着牧言夕在打量他的時候,他已經靠進她的身邊,顧自拿過她手上的照相機,研究了起來。

“這家夥倒還真不賴了,就是技術差了一點。”他翻看着她的照相機。

“你^……”牧言夕微微地愣了一下,鼻息間聞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香水味道,似曾相識。

“拍蝴蝶展翅,最關鍵是選取觀察角度和合适的快門速度。腦子裏必須要有一副蝴蝶撲閃着翅膀的畫面。”那男人顧自說了起來。

“請問你是誰?”牧言夕伸手想要把那照相機拿回來,卻被那人躲了過去,執意地想要當起她的老師。

“你看……你這個暴光模式是不對的。”那男人對于她的話卻是充耳不聞,極修長的手指極熟練地擺弄起那照相機。

牧言夕開始細細地打量起這個男人,總覺得似曾相識,最後她的眼眸落在他手臂上的紋身。

她終于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在雲軒裏碰到的那個登徒子,那個纏在自己和小語之間,嘴裏叼着兩朵玫瑰花的男人。

牧言夕下意識地往四周地看了看,手卻已經伸了過去,把那相機“搶”過來,沖着他笑了笑

“謝謝,我受益匪淺。”她退開自己的身體,與他保持适當的距離。正準備轉身離開

“你…不想拍蝴蝶…“趙知禮倒也反應過來了,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嘴角勾起一個無害的笑,墨鏡下的桃花眼鎖住着這個把自己戒備成笑刺猬的女人。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想不到今天這麽快就碰上了這朵帶刺的玫瑰花。

“我自己會拍,不需要別人的幫忙。”牧言夕眯起眼睛看着這個男人,快步地轉身離去。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她再次騎上自行車,往內湖的地方騎去,那裏有的也是好風景。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自行車後面一直跟着一輛山地跑車,那戴墨鏡的男人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他時而慢慢地靠近她,時而繞她的身旁。

牧言夕有些懊惱了,她還掉自行車,換了一輛出租車,終于把那個男人甩掉了。

在餘下的時間裏,她看到了很多風景,很多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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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言夕是懷着美麗的心情回來了的,這一路的春光,這一路的美景,果然是一切郁積的良藥。

她猛然覺得在自己頹廢的那兩年裏,自己究竟錯過了多少的美景,錯過了多少美好的人或者事。

她有了一種所未有的豁然開朗,也有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偉大計劃。

就是在她有生之年的時候,能與傅思遠一起多看看她很多沒有去過的地方,一起去記錄那些沿途的風景。

牧言夕便是這樣懷揣這樣美麗的心情和願望回到家的。

只是意想不到的是,傅思遠已經回來了,一個人站在客廳的落地玻璃窗前。

客廳裏淡淡的燈光把他的影子拖地長長的,有些孤單。

牧言夕幾乎懷着雀躍的心上前,準備去秀秀她今天拍到的美景和她以後的想法。

“傅思遠……”她眉眼彎彎地看向他,已經把手裏的照相機推到他的面前。

然她還沒有說出口,傅思遠就已經轉過頭來,一臉的凝重,眼眸裏都是陰霾,直直地看着她。

牧言夕的喜悅只敢在唇齒間滑動,便住了口。

她意識地收回已然遞到傅思遠手上的相機,抿了抿唇。

“你怎麽又出去了……不是讓你待在家裏嗎?”傅思遠陰晴不定地掃了她一眼。

傅思遠的清冷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

“我就是出去透透氣氣,順便用用你送給我的照相機。”牧言夕摸不懂傅思遠的心思的,極謹慎地應付着。

“從明天開始,你就待在家裏,那兒也不要去。”傅思遠沒有理會她的話,那陰霾的眸光在她身上游走,顧自說出自己的決定。

牧言夕的那一腔喜悅就這樣被冷卻了,渾身冰冷。

“傅思遠,為什麽我總是那個被通知的那個人,而不是你要商量的那個人呢?”

讓她停薪留職如此,現在要把她幽禁在家裏也是如此?難道他需要乖巧聽話的老婆就是麻木順從。

難道夫妻間的交流只停留在床上,而不是自己爸爸媽媽那樣凡事有商有量嗎?

“不需要商量,你只要聽話就可以了。”傅思遠收住自己的眸光,轉身往樓上走去,背着她開口。

“傅思遠……”

牧言夕有些無奈地看着那背影,放下手裏的照相機,木頓頓地坐到沙發上。

剛坐下,她便看到放在茶幾上的照片,那照片裏全是自己和那個今天自己再次不期而遇的男人……那些照片上的男人與女人看起來倒真不象是不期而遇,而是在幽會從他們相見,到最後他跟在她自行車後面,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眼見為實!

牧言夕的手輕輕顫動着,他終究是不相信她,終究還是懷疑她的。

等傅思緣換好衣服下來,就看見牧言夕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裏。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拿起那些照片準備往書房走去。

“傅思遠,你找人跟蹤我?”

“人正不怕影子斜,沒有做什麽龌龊事,還怕人跟蹤嗎?”

他沒有想過去跟蹤她,這些照片是母親給他的。

她一直都是不喜歡牧言夕,甚至有些讨厭她。

每一次他都是在她的面前據理力争,努力維護着她。

然這一次她把那些照片撒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第一次無言以對。

他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妻子緣何會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呢?而且還是那個她剛剛被拍了緋聞照片的男人呢?

他沒有想到牧言夕今天又會跑出去,她就那麽不甘寂寞嗎?

牧言夕告訴他,她不認識他,那麽今天他們算是什麽呢?巧合,還是幽會……

“思遠,牧言夕這個樣子配做傅家少奶奶嗎?”

“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如果她行的正,那會有那麽多的流言蜚語。”

“思遠,傅家的體面可容不得她這樣地玷污。”

“思遠,你為什麽這麽死心眼,這個牧言夕究竟有什麽好的?”

他看着那些照片,看着那個笑顏如花的女人,為什麽她可以慷慨地對着其他男人笑,而對于自己卻是那麽吝啬,即便是對着他笑也是那般牽強。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母親說這樣的話了,可是這一次,它是那麽清晰地撞入他的耳膜,印在他的心口,那微弱的自我安慰也在慢慢地偃旗息鼓,那拼命地說服自己的理由也變地那麽孱弱不堪。

牧言夕怎麽可以這樣的不自愛呢?

他母親的話似乎在絲絲入扣,把他不斷壓下的疑惑翻起,不斷地被推翻……

霎時房間的空氣沉悶地有點讓人窒息了。

牧言夕沉默了,他已經将她定罪,自己任何的解釋只會被當做狡辯,不僅多餘而且是可笑的!

她擡起眼看着傅思遠有些扭曲的臉笑了,眉眼都在動,卻是淡薄如水,隐隐有些諷刺。

傅思遠所有的神魂都被這個笑容勾了去,他極厭惡這個笑,而今想起照片上的笑容,更讓他厭惡,便如一把刀一樣刺入他的心房!

他猛地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頓時那女人的笑便變了形……

“牧言夕,我再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說你和那個男人到底怎麽回事?”

牧言夕忍着痛,雙眸冷冷地盯着他,偏不如他的意,笑地更歡了。

“如果解釋有用,那還需要跟蹤做什麽?”

“牧言夕,你是不是和那個男人上床了,你到底和他還做了什麽龌龊事?”

傅思遠的眼眸再一次收緊,她承認了,她居然承認了,那隐忍地怒氣終于一觸即發了。

“你這個賤女人,你是不是還嫌丢人現眼還不夠?”

他的兩指死死地扣着她的下巴,摳進她的臉頰,那張讓他癡迷的小臉,剎那扭曲和變形了。

他一定要把她的笑容撕碎了,他恨極了這個假假的笑,這個讓他難堪的笑……

牧言夕渾身都在痛,她已然無法開口,那下巴痛地要掉下來一般。

聽着男人指控的話語,她的心思被逼到了絕境,舉起還在不斷推拒他的手,揚起手,朝着傅思遠的臉揮了過去。

空曠的客廳裏響起一種極清脆的“啪”的聲音

這一巴掌打下去,原本喧鬧的空間一下子就沉寂了。

被打者和打人者都是第一次,傅思遠顯然已經傻掉了,他的手猛地松開手,撫摸着自己的臉龐。

牧言夕看着傅思遠臉上的五指印,倒把她打醒了。

她要的溫和從容,歲月靜好卻變成了兩人近身相搏。

她本來就想在傅思遠身邊做過一塊光滑石頭,而現在她卻變成了一只刺猬。

自己緣何變地如何瘋狂了?不僅咬了傅思遠的耳朵,而現在還打了他……

自己在他的面前,怎麽會變地不受控制?就是以前和季揚哥哥在一起的時候,自己都不是這樣的……

自己究竟是在抵觸什麽,在意什麽,計較什麽,而現在又在心痛什麽呢?

牧言夕的身體往後面退了兩步,看到傅思遠的手朝着她伸了過來……回過頭,只來得及拿起沙發上的包包,就往門外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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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是華燈初上,街上的來往的人越來越少了,她的雙腳已經走到麻木了,今天晚上她該去找一個安身的地方。

該去那裏呢?賓館,酒店……等着被傅思遠抓回去……

牧言夕的眼角剛好瞟到街邊的電影院,走了進去。

她挑選了一個時下最流行的喜劇片,一個盤踞在高高的沙發椅上。

電影院裏三三倆倆坐着幾對情侶,時而發出一陣笑聲。

心神全不在屏幕上,她曲起雙腿,頭靠在膝蓋上,眼角有些濕潤了。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虐點和淚點都挺高的,而如今看着喜劇片卻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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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牧言夕就回到了牧家,她前腳剛進門,傅思遠便進來了。

這兩人的狀态都差了極點,牧言夕的雙眼已經哭地紅腫了,長長的卷發淩亂地散在肩膀上,眼神呆滞。

而傅思遠也沒有了往常的西裝筆挺,冷靜嚴肅,卻是一臉頹廢,連襯衫扣子也胡亂地上下扣着,全沒有了章法。

清晨原本輕松的空氣卻因為這兩人的到來,而變得凝重,

牧年成和陳秀蘭見到如此狼狽的兩人,心裏只打鼓,卻視而不見,他們不約而同地說了一句

“我們要出去鍛煉,你們倆自便。”

然他們準備地往門外走去。

“爸,媽,你們別走。”牧言夕嘶啞地開口了,眼神愣愣地看着他們,憔悴的小臉卻有些異乎尋常的堅定。

“爸。媽,是不是言言做任何的決定,你們都會支持我的,對嗎?”

牧年成看了幾眼陳秀蘭,看着一臉有些固執的女兒,隐隐已然知道了牧言夕想要說的話。

而一旁的傅思遠卻已經一個箭步沖了上來,伸出手,蓋住牧言夕的嘴,紅着眼,恨着聲說了一句。

“牧言夕,你住口。就是要分開,也輪不到你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他們倆終于爆發了……

話說,就讓女主做到底吧,她就那樣的性格……唉,落無語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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