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怒

一個月後傅家

已經是深秋,花園裏到處都是枯黃的葉子,鋪滿還是綠茵茵的草坪。

而傅家餐廳裏卻是溫暖如春,傅思遠穿着灰色的羊毛衫,坐在楠木椅上,看着一邊的報紙,他端起杯子裏的牛奶,輕輕地喝了一口。

“思遠,你怎麽還和那個女人住一起啊?”歐陽倩雲一身香奈兒,頭發高高地盤起,手指上的鑽戒張揚地立在手指上,一如既往的光鮮體面。

此時,她皺起好看的眉毛。

“媽,您不是已經讓我們離婚了嗎?我養個情人,您也有意見嗎?”傅思遠低着頭,輕輕地翻動着報紙,身形未動。

“情人!你為什麽偏偏就要找她?”歐陽倩雲冷冷地哼了一聲。

“媽,我可是有正常需求的男人,身邊沒有一個女人可不行。難不成您希望我見天地換女人,整天地搞花邊新聞,給傅氏提高知名度。找新的不如用舊,省的麻煩。”傅思遠皺了皺眉,把杯子裏的牛奶一飲而盡。

“……”歐陽倩雲張張嘴,兒子明明說的是一通歪理,可她竟然一個字也反駁不了。

她用餐巾優雅地抹抹自己的嘴角,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疊厚厚的資料,遞給傅思遠。

“給!挑幾個,先去見見面,然後接觸接觸。“

傅思遠慢慢地伸出手,把那一疊資料拿在手裏,随手翻了翻幾頁,就丢在一邊了,

”媽,行。我先拿回去,好好研究。“

“不行,上次你也拿回去看,結果到後來連照片都找不到,今天你就在這裏看。”

傅思遠別過頭看着一臉不悅的母親,輕輕地抽動了一下嘴唇。

而一旁的傅思語很快就湊了上來,也順手翻了幾頁,啧啧稱贊。

“媽,您真能幹,連人家姑娘的體檢報告都搞到,您比警察都厲害。”

傅思遠拿起那一疊紙,每一份資料都有一個女孩的照片,裏面詳細而又細致地記錄女孩的方方面面的情況,比公司裏的招聘資料還要全面,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便逐一地點評起來

“這個眼睛太小……”

“這個學歷太低……”

“這個夜生活太豐富……”

傅思語偷偷地瞄了一眼神情凝重的傅思遠,拿起一份被傅思遠丢棄的資料,看了一眼就撲哧一聲笑了,問道。

“哥,你前兩天不是說這個女孩眼睛太大嗎?怎麽今天又說太小了嗎?”

傅思遠別過頭來,瞪了傅思語一眼。

傅思語朝着傅思遠眨巴着眼睛,繼續不怕死地點評着第二個。

“哥哥,這個你前兩天說是長地太高,今天怎麽又說學歷太低了呢?“

歐陽倩雲被傅思語一鬧,倒有些清醒了,這個月下來,真的是沒少折騰。

第一次給他看照片。他說從照片裏能看出什麽來,又不是挑模特。

第二次她不厭其煩地給他講每一個女孩的情況,他又說這麽多,怎麽記得住。

而這一次,她化了很多的心血,才把每一個女孩的情況都調查清楚,做成完整的資料供他參考,沒有想到他這麽就不耐煩了。

她有些氣惱,冷着聲說道

“思遠,你如果不選好,那我就幫你選。我家也不再流行什麽自由戀愛,一切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老太婆。是思遠要和人家女孩過一輩子,你選什麽還不都讓思遠滿意嗎?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當你是三十年代的舊家長。”

坐在餐桌另一邊的傅興國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一臉微怒的妻子,想起思遠和言夕的離婚協議書,他就覺得窩火,她居然會這麽幹……連自己都瞞過了。

歐陽倩雲渾身一怔,沒有想到傅興國居然敢在孩子們面前這麽奚落她,讓她下不了臺,結婚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她怒氣沖沖地瞪着傅興國,

“傅興國,我辛辛苦苦地還是不是為了思遠好?你在一邊說什麽風涼話?”

“老太婆,思遠的婚事,你能不能不要再插手……”

“我不插手,行嗎?你看看他前面是和什麽樣的人結的婚?”

“我看言夕就挺好,要不是你從中攪合,他們怎麽會離婚呢?”

“如果有感情,他們能被我攪合開嗎?

“老太婆……”

傅興國和歐陽倩雲你一眼我一語,誰也不肯讓一步,餐廳一片火藥味。

傅思語無奈地攤了攤手,從哥哥和嫂子離婚後,這家就沒有平靜過,她迅速抓了一個三明治,退出了這是非之地。

傅思遠面無表情看了看吵着不可開交的父母,随手拿起一塊切片面包,拿起外套和公文包,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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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遠公寓

牧言夕正坐在客廳裏的地毯上,茶幾上放了本本,她手指熟練地敲打着鍵盤,小小的屏幕閃着幾個字“競選演講稿”,電腦邊是一疊厚厚的資料。

銀行要在郊縣設立一個分行,要從內部選撥中層幹部,離家有點遠,如果選上了,就意味着要離開這個城市,起碼要在那裏要待兩年。

言夕有心試一試。就在她凝神沉思的時候,大門的門把輕輕地轉動了一下。

言夕忙起身,往大門走去,見傅思遠有些疲累的臉,她的嘴角往上扯了扯,接過他的西裝外套和公文包,放好,就朝廚房間走去。傅思遠看着那一個纖細的背影,愣了愣,等他換好衣服從樓上下來,餐桌上已經放好了四菜一湯。

他掃了一圈,又都是是他喜歡吃的菜,眼眸子微微動了動。現在在下班前,他都會收到言夕前如期而至的短信,詢問他今天晚上要吃什麽?

飯後一杯清茶,睡前一杯牛奶,早上是放在枕頭邊上熨地整整齊齊的西裝和襯衫……

傅思遠的視線不自覺地柔和一下,默着聲吃飯。

言夕卻熟練拿起一只大閘蟹。

金秋時節真是吃蟹的好時節,她從小就愛吃,也愛鑽研如何把藏着犄角旮旯裏的蟹肉弄出來,吃地個幹幹淨淨。言夕麻利地去臍,把那黃色的蟹黃和肥厚的肉倒在菜碟裏,再把那菜碟移動他的面前。傅思遠眼皮未擡,手裏的筷子停留在半空,終還是放下了,端起那菜碟,分了大半到她的菜碟裏,淡着聲說道:“太多了,,我吃不完的。”

說完就把那菜碟放到另外一頭,遠遠地離開了言夕可觸的範圍。牧言夕嘴角的笑意凝了凝,張了張嘴,終還是什麽也沒有出來,便開始悶着頭,只顧着地吃飯了。

兩人吃完飯後,傅思遠如常一般來到客廳,倚着在沙發上,把頻道調到一套,看今天的新聞聯播和東方時空,放下手裏的遙控器,眼角剛剛好瞟到茶幾上的本本和資料。

牧言夕收拾好廚房,手裏拿着一個青花瓷杯,來到客廳裏,按照思遠的習慣,飯後要喝一杯清茶。

她彎下腰,把手裏的茶放在傅思遠的手邊。

傅思遠卻半彎着身體,雙手撐在茶幾上,手指緊緊地捏着那光光的茶幾邊緣,

他一動不動地盯着前方的電視屏幕,許是那杯茶太燙了,他的手輕輕地哆嗦了一下,擡起眼,眼眸收緊,朝着她狠狠地吼了一聲。“這麽燙……”

傅思遠高大的身體“嗖”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大手一揚便把那茶杯掃落,“哐當”一聲,上好的紅木地板被砸出一個個淺淺的印跡。

“這麽心不甘情不願,就早點走,沒有人會攔着你。”

傅思遠掃了一眼女人剎那變地蒼白而又驚恐的神情,嘴角抽動了幾下,扭頭站起身,朝樓上快步走去,不一會兒傳來震耳欲聾的關門聲。

牧言夕纖細的身形還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裏,木楞的眼睛随着那一陣關門聲動了動。她擡起眼,客廳裏水晶吊燈發出耀眼的光芒,刺地她的眼睛有些酸脹,不過,好在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許久後,她動了動站立地有些麻木的雙腿,半跪在地板上,把那碎瓷片一塊一塊撿起來,緩緩地扔進垃圾桶裏。

等收拾幹淨了,牧言夕一個人又坐回到地毯上,順手拿起茶幾上的資料,卻發現那裏的資料被人翻弄過了,連放在最上面的報名表也不見了,翻找了好一會兒,才在最底下找到那一張報名表。她眉頭輕輕地皺了皺,那張報名表已經被人揉捏過,皺巴巴。

她的手指輕輕地撫平那些翹起的邊邊角角,又擡頭看了看樓上緊閉的房門。

言夕嘆了一口氣,神情凝重,兩手慢慢地把手裏的那一張紙揉成團,那團紙在半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就穩穩地落進垃圾桶裏。

她又去廚房間,熱了一杯牛奶,上樓。牧言夕推書房門進去,房間裏一片昏暗,只有書桌上的臺燈放出幽淡的光芒。傅思遠坐在書桌後面,背着光,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覺得他眼眸裏光芒異常晶亮。

言夕把那一杯牛奶放在桌子上,低垂着頭,白皙的手緊緊地捏着那單薄的面料。“思遠,我答應過你,不離開你……。”

“牧言夕,你是在可憐我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飄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泛着絲絲的寒意,透進衣服裏,滲進肌膚裏。

她頓了頓,看着傅思遠深如深潭的眸子,搖了搖頭,張了張嘴,可終究還是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傅思遠的眼眸越收越緊,盯着那個緩緩而去的身影,閉了閉眼,緊緊地抓着扶手的手猛地一下放開,心卻胡亂地跳着,顫着手那了一根煙,點上,狠狠地抽了幾下,在那一片煙霧彌漫中,那一張神色莫測的臉若隐若現。

偌大的卧室,牧言夕呆坐在床上,她擡手摸了摸肩膀上的傷疤,那天晚上他咬着她的皮肉,舔着她的骨血,可到了最後卻是溫柔地吻着她的傷疤。

他把她帶回到公寓後,他便沒有再碰過她。他不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就是睡在客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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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傅思遠帶着牧言夕應邀參加趙氏的年會,還是官商相交的聚會,美酒,佳肴,水晶燈,華服,美女,還有永遠談不完的合作。

他們才進去沒有多久,傅思遠就被幾個西裝革履的人拉走了,牧言夕獨自拿着一杯酒往花園裏走去,在半道上遇到了一個以前相熟的人——唐太太

“傅太太。”唐太太的神情閃爍,略略有些尴尬,轉而叫了一聲:“牧小姐。”

牧言夕微微一笑,神情自若,點頭和她打了一聲招呼,其實也不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情況。

也難怪人家誤會,自己和傅思遠現在不是夫妻,卻還是住在一起。

而明明自己是沒有結婚證,可是她還是拿到紅色的離婚證。據說和結婚證是一個色的。

她端起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紅酒,明亮的眼一動不動地盯着外面的噴泉。

随着一陣熱鬧的鼓掌聲響起,整個聚會開始沸騰,這個聚會的主人——趙知蜒出現了。

牧言夕朝着那個方向看去,在她的身邊,是一身白色西裝的趙知理,長長的發束在腦後,俊朗不凡,又有一些不羁。

而在她的另一邊也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灰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握着酒杯的手,麥色的手背上有一顆黑痣,在襯衫袖口的掩蓋下,若隐若現。

牧言夕下意識地守住了視線,把頭轉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更了……求撫摸和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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