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第二期的節目還沒播出，但是實際上初賽已經結束了，選手們都已入住宿舍——獨棟別墅的豪華雙人間。
《我的心歌聲》創辦方之一是個搞房地産的大老板，也是“心音樂”原創音樂交易平臺的創辦人。
大老板姓王，王老板非常豪氣，直接圈了塊地，平地起了三棟樓給《我的心歌聲》當作錄制場地，中間一棟大樓是兼訓練場地、食堂、健身房、錄音棚等的綜合基地，兩邊的兩棟小樓是64強選手們的宿舍，男女各一棟樓，兩人一間，待遇相當之好。
莫默帶亦然簽完合同之後給他放了兩天假，休息休息，調整一下狀态，為下一部劇做準備。
亦然放假，羅小千自然也放假，卓衣君她們還沒回來，莫默一個人呆在工作室也無聊，幹脆回家，遠程操控。
臨近年關，工作室收到了不少晚會的邀請函，莫默在電腦上初步篩選了一下之後，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瞥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啊……都晚上9點了呀，算算時間，宇莘他們應該已經開始為第一次的公演做準備了吧，也不知道她家小朋友怎麽樣了。
……
《我的心歌聲》第二輪64進32，32名男選手和32名女選手分別分為8組，每組4人，一共16組，男女組兩兩PK，通過公演，展開對決。
“……獲得現場觀衆投票數最多的組合，在接下來的第一次排位淘汰中，組合裏的每一個人，都将獲得原有基礎上3%的加票數。”
初賽結束的第二天下午，選手們穿上印有節目LOGO的衛衣，來到了訓練場地集合。
孟銘凡照着詞卡念完規則以後，擡頭看向前面按照初賽獲燈牌個數分隊站好的選手們：“今年賽制有改動，從第二輪64進32開始，就要通過網投的排名來決定晉級的名額了。”
新規則一出，導師們的壓力小了許多，而這減下來的分量則全部壓到了選手身上，因為他們從現在就要開始接受市場的考驗，決定他們去留的将不再是四位前輩，而是屏幕前數億的觀衆，每一票都将左右他們命運的天平。
“沒聽明白的可以問一下周圍的人。”
孟銘凡留出時間給大家消化，選手之間開始互相小聲地交流，大家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今年的新規則了，沒有不明白的，只是真正面對導師宣布的那一刻時，還是有些消化不良。
“我的天吶，現在就要開始網投了嗎？”
“等下周通道開啓，我肯定不敢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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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敢，好可怕。”
“說是不敢，到時候還不是晚上藏在被子裏偷偷看，說不定還給自己投一票！”
“哈哈，說的對！自己給自己投一票！就算全世界都不愛我，至少我還愛自己！”
大家前後左右三五成群地竊竊私語着，宇莘低着頭站在那裏，靜靜地聽着，并不加入到周圍的讨論中，他的實力其他選手昨天有目共睹，一邊從他身上感受着濃濃的危機感，一邊也不可遏制産生了一種對上位者的敬畏，就像上學的時候面對班裏期末考試排名前三的同學，羨慕的同時距離感也随之而來。
簡單來說就是沒人敢上去跟他搭話。
沒一會兒孟銘凡就拍拍手叫停了：“好了好了，規則大家都清楚了吧。”
選手們立馬消音，轉頭看向孟銘凡，紛紛回答道：“清楚了。”
“好的，清楚了就好，大家都看到左右兩邊的歌牌了吧，這就是你們在第一次公演舞臺上演唱的歌曲。”
孟銘凡指了指兩側搭好的臺階，每一側都豎了8塊歌牌，分別是男女選手可以選擇的8首歌，全部16首歌都被改編成了4人合唱的版本，獲4盞燈的選手優先選擇，內部通過抽簽決定選擇順序，接着是獲三盞燈的選手、兩盞燈的選手，最後是獲一盞燈的選手。
“左右正對着的歌曲，就是在公演舞臺上将要展開對決的兩首歌，現在我們來聽一下第一組歌曲……”
“第二組……”
……
“第八組……”
“好的，八組歌曲已經全部播放完畢，現在你們就要開始選擇了，首先請獲得四塊燈牌的選手上前來抽簽。”
四個抽簽箱子被工作人員搬了上來，大家按照順序抽簽選歌，很快獲得兩盞燈及以上的選手都已經完成了選歌，輪到了最後只獲得一盞燈的選手上來選歌。
大家排隊抽出扭蛋，回到之前站的的地方，打開拿出紙條看自己的號數，這一組大家都是墊底的，氣氛不是很活躍，甚至略微有些壓抑，因為選擇順序靠後，有很多歌曲都已經滿員了，這表示，他們最後選擇的一批人中，有很大一部分将不能演唱自己心儀的歌曲、擅長的風格。
孟銘凡照例問了一句：“都看清楚了嗎？”
選手們零零落落地點點頭，局部氣壓略低，孟銘凡掃視一圈，說：“那現在請抽到——”
“啪——”地一聲，有什麽東西砸到了左邊男選手們的臺階，又被彈落到了地上，滴溜溜地滾出來，是一個被捏地變形的扭蛋。
……
莫默估摸着宇莘那邊已經沒事了，哼着歌把藍牙耳機翻出來戴上，撥通了她家小朋友的電話。
“喂。”電話很快被接起來，莫默勾起嘴角，起身往客廳走去，邊走邊說：“怎麽樣呀？住的還習慣嗎？”
宇莘那邊輕輕笑了一聲，他大概是走到了外面去，過了一會兒才說：“挺好的，你工作結束了嗎？”
“差不多忙完了，主要是前兩天亦然殺青還要談新劇本，有點忙，想着你那邊也辛苦，太晚了就想讓你好好休息，所以一直沒聯系你。”
莫默剛走到廚房，那邊宇莘語氣裏帶着笑意：“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我又不會怪你。”
“哎，我這可是跟你彙報工作，百年求不來的模範好女友，你還挑？”
宇莘又是一笑，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撩地莫默心裏癢癢，抄起暖壺往杯子裏倒水，才倒了一小杯就沒了，她端起可憐兮兮的小半杯水兩口喝了，聽見宇莘問：“在幹嘛？”
“喝水呢。”不等那邊的少年皺起眉頭說什麽，莫默馬上補充道：“沒喝咖啡，你說不讓我喝我就不喝了，人家都是女生讓男朋友戒煙戒酒，到咱倆這兒倒是你讓我戒咖啡。”
“你也可以讓我戒煙戒酒啊。”
“貧地你，你敢染個煙瘾酒瘾試試，你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別的也行啊，你還有什麽地方想讓我改的，都聽你的。”
宇莘大概是走到外面的小花園裏去了，四周靜地很，他的聲音也很輕，像是在耳畔低語，莫默擡手理了一下耳機，心說果然唱歌厲害的人聲音都賊好聽麽？不過她怎麽聽卓衣君說話只覺得聒噪呢？難不成她這是培養出了個水貨天後？
女王殿下要是知道莫默這麽想估計得哭死過去，合着在莫默心裏，小朋友一出來她就成了個水貨了？！這心偏地沒邊了吧！
“沒什麽要改的，我家小朋友挺好的。”
宇莘聽見這句“小朋友”哭笑不得：“我認識你那年就已經十八了好吧。”
“我們認識那年，你還是個準備辍學的叛逆兒童，我已經大學畢業兩年了。”
“行吧，說不過你。”
莫默心情很好，搖頭晃腦、得意洋洋地又倒了壺水燒上，溜溜達達地往客廳走去：“我聽說基地食堂還挺不錯的，你們王老板舍得花錢，怎麽樣，吃了兩天感覺如何？”
“挺好，你要不親自來體驗一下？”
“哎，我大老遠跑去看你，你就請我吃食堂啊？”
“你來，想吃什麽我都帶你去。”
“這麽好啊。”莫默抱着抱枕歪倒在沙發上，看着落地窗外熒光閃爍的夜景，咬着枕頭小聲地問：“你想我了嗎？”
“嗯，想你了。”
“還說不是小朋友？”莫默眼睛彎起來。
“你不想我嗎？”
“唔……也想。”莫默從沙發上爬起來，拿過遙控器把電視摁開，毫無心理負擔地耍無賴道：“但我比你大，我不是小朋友。”
“行吧行吧。”宇莘拿她沒轍，只能無奈地應着。
兩人都很想見面，但宇莘走不開，莫默也有很多事情，加上各方面的顧慮，只能隔着聽筒感受一下戀人的溫度。
《我的心歌聲》雖然不限制選手攜帶通訊工具，在規定的訓練時間之外，也不限制選手的外出，但無奈地理位置實在偏僻，到最近的市區開車都要半個小時，選手們每天訓練結束已經很累了，沒力氣也沒心情出去嗨。
“有缺什麽的嗎？你們那邊不好買東西吧，有缺的就跟卓衣君說——趁着她還沒回來。”
莫默漫不經心地換着臺，心安理得地把卓衣君當快遞員使，不過這畢竟不是專業人士，她還是有些擔心女王殿下當快遞員的職業素養，又說道：“或者我給你寄也行，有什麽忘帶過去的嗎？”
宇莘忽略掉前半句話，壓低了聲音說：“是忘帶了點東西，忘帶了個人。”
莫默耳朵尖一紅，又倒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把臉埋進靠墊裏，心說她家小朋友平時看起來不聲不響的，一說起話來怎麽嘴巴這麽甜？難道是愛吃糖的緣故？
想到這兒，她立馬問了一句：“對了，你們要收零食嗎？”
“唔？”宇莘顯然沒想到聽到的下一句話是這個，愣了一下，但還是很認真地回答道：“沒啊，能過安檢的東西都能帶進來，除了煙酒。”
“哦哦，這樣。”看來她家小朋友的糖罐子保住了。
“你不問下我比賽怎麽樣嗎？網上現在應該只放了一半的初選吧。”
“笨！我想知道還用問你？”莫默笑罵道，不過還是喜滋滋地問了句：“怎麽樣啊？你們有幾個四塊燈牌的呀？”
“十個。”
“那今年選手質量還不錯嘛，居然這麽多，前兩季都沒滿八個來着。”
“嗯。”
兩人悠閑地聊着天，不知不覺已經一個多小時了，莫默看着時間，到點就把宇莘趕回去休息了，比賽中的時間都很緊張，熬夜是家常便飯，莫默心疼歸心疼，她也說不出讓宇莘別加訓的話，只能讓他多注意身體，千萬別生病，然後就挂斷了電話。
電視裏不知道在放着什麽小品還是綜藝的，吱啦亂叫，煩人地很，耳機裏的聲音消失之後，屋裏瞬間寂靜地可怕，莫默從沙發上一堆亂七八糟扔着的抱枕裏翻出地暖遙控器，把溫度調高了兩度。
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廚房還燒了熱水，跑過去一看，果然已經涼了，她撇撇嘴，再次把暖壺開關按下，踩着毛拖鞋回卧室洗澡去了。
浴室的磨砂玻璃門上很快一片氤氲，嘩啦啦的水聲将來電的震動聲沖地一幹二淨，被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機屏幕向上，自動亮起之後能看到一個未知號碼，正在不停地閃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