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2
可宇莘畢竟不是真的中華曲庫，在大家不知道玩了多少輪之後，終于還是輸了，看到他沒接上，周圍其他十五個人都在起哄，宇莘笑笑，站起來走到中間，旁邊的助理小姐姐問道：“選大冒險還是真心話？”
“唔……”宇莘站在兩個抽簽箱子面前，猶豫不決，最後終于說道：“選真心話吧。”
節目組準備的問題說是由觀衆投票選出，但其實能上榜的都是在後臺經過篩選的，不會涉及非常隐私、或者讓選手難堪的問題，不過也不會過于平淡，畢竟還得考慮播放量。
就比如宇莘抽出來的問題就是：
“談過戀愛嗎？”
沒有直接問是不是正在談戀愛，不會讓選手下不來臺，但這樣的問題也符合了觀衆的期待，可以說節目組很是心機了。
周圍的選手們很給導演面子，都在旁邊賣力地起哄，宇莘被他們鬧得不好意思地笑笑，點點頭說：“有。”
然後再周圍人起哄的聲音中接着說道：“但是我其實……有點奇怪為什麽粉絲投票會有這個問題，因為，我談戀愛還是不談戀愛，我都一樣珍惜他們，感謝他們，也會一樣努力去回應他們的期望，就等我以後結婚生子了，也是一樣的。”
……
“你這小男朋友可以啊！說得這麽好。”卓衣君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一邊刷手機一邊說道。
莫默看着電腦屏幕，沒說話，但是勾起的唇角透露了她洋洋得意的心情。
卓衣君過了一會兒又說道：“他現在人氣已經妥妥地壓藍天一頭了，啧啧啧啧，不愧是我們莫大經紀人看上的，果然就是不一樣啊！”
莫默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很好，畢竟男朋友拿了第一名，不論怎麽說都要開心幾天的，到家之後吃完飯，高高興興地給拿了第一名的男朋友打電話。
宇莘像剛回到宿舍，電話接通時，莫默聽到了一聲咔噠的開鎖聲，有人哼着歌的聲音傳出來，伴着吉他聲，四周很安靜，但四周都很安靜，收進話筒裏的聲音雖然很小聲，亦然能夠聽清楚：
“……你給我的夏天，你給我的晴天——”
聲音到這裏戛然而止，伴随着一陣刺耳的亂弦聲，莫默聽到了宇莘帶着驚訝的聲音：“你在啊？怎麽門是鎖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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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筒裏傳來了裏面人慌亂的聲音：“沒，沒事，我……就練歌呢，所以把門鎖了，沒事，沒事……”
宇莘沒多說什麽，他無意窺探別人的隐私，說了句：“你繼續練吧，我出去打個電話再回來。”
然後帶上門，走了出去。
莫默在另一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道：“剛才怎麽了嗎？”
“哦，應該是王寧一在寫歌吧，他這次像是想唱自己的原創歌曲。”
“他有跟你說……剛剛的詞是他自己寫的嗎？”這句話一說出來，莫默尾音都發着顫。
宇莘皺起眉頭，輕聲說道：“這倒是沒有，怎麽了嗎？”
莫默深吸一口氣，聲音恢複正常，她說：“沒事，沒什麽事。”
宇莘抿了抿嘴唇，但還是說道：“好。”
那邊莫默怎麽可能聽不出他聲音裏的不情願，她嘆了口氣，解釋道：“我就是突然想起點事兒，唔……怎麽說呢，涉及到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而且現在都還沒确定呢，你想知道的話……最後拿個第一回 來，我就勉為其難地破格告訴你吧！”
聽筒裏傳來宇莘的輕笑：“好啊，你到時候別耍賴。”
莫默聽着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說道：“小朋友挺有自信啊，你放心吧，我不耍賴！”
剛才的事情似乎就這麽過去了，之後的談話裏沒人再提起王寧一的“秘密”，有情人之間說彼此都說不夠，哪裏還有空閑去說別人呢？
挂掉電話，莫默嘴角的笑意漸漸消散，她撥通了一個電話，陰沉着臉，說道：“幫我查一下王寧一，越快越好，還有，找人把他之前發布過的所有歌曲都翻出來，一首一首地給我查重，歌詞、旋律，全部都要！”
放下電話，她起身走到窗前，打開玻璃，入夜之後喧鬧的人聲湧進房內，帶着刺骨的寒風。
莫默吹着冷風，将心頭的煩躁和傷痛一點一點壓下去。
是，她懷疑王寧一抄襲，但莫默自認不是什麽正義使者，沒有那個心去逐個盤查抄襲狗，王寧一雖然也是初賽獲得四塊燈牌的選手，但是名次一直在下降，對她家小朋友也沒什麽威脅，要放平時，她估計也就是直接跟節目組說一聲，自然有人去查，她也沒必要再多費力氣。
但怪就怪在，王寧一他抄錯了人！
“你給我的夏天，你給我的晴天……”
這是莫白，寫給她的歌，在那個夏天死去之後，留給姐姐的歌。
……
“莫白，作業寫完了嗎？”
狹窄的筒子樓裏傳來少女清亮的聲音。
“寫完啦！我馬上出來！”
在作文紙上寫暑假作業的少年畫下最後一個句號，想了想又把空心的小圓填滿，在上面添上一豎，改成一個感嘆號，然後再寫上日期，最後拿起本子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大作”。
“莫白，還沒好嗎？”
少女的聲音再次傳來，每一個字都咬地很清楚，像是生怕別人聽不懂一樣。
“來啦，來啦！馬上！”
少年合上筆蓋，再最後看了一眼作文本，然後飛快地把桌上一堆亂七八糟攤開的課本卷子收成一摞，整整齊齊地擺在木桌的左上角。
桌面一下子空出來，露出厚塑料布下面壓着的一張張手抄的歌詞，字寫的勉勉強強，有幾張泛黃的紙頁上還能看出是小學一年級時候的水平。
最後把鉛筆尺子橡皮擦全都收到筆袋裏，往書邊一靠，搞定！
莫白猴子一樣從方板凳上蹿起來，連跑帶跳地出去了。
打開的門口站着剛才喊話的少女，少女穿着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白色綁帶涼鞋，還帶着白色的遮陽帽，拎着一個帆布包。
打扮的倒是簡單，但能看出來是精心收拾過的。
但她此刻卻正抱着胳膊一臉不滿地看着跑出來的少年：“一個男孩子，動作比我還慢！”
莫白一邊換鞋，一遍說：“姐，不生氣不生氣，好女孩兒都不生氣！”
“貧地你！”莫默沒好氣地回道，扭頭往外走去，不過臉上卻是笑了起來。
“姐，你慢點啊，等等我，樓梯窄！東西亂！你別摔着了！”莫白着急忙慌地穿好鞋，帶上門追了上去。
莫默在前面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姐我，是耳朵聾了，眼睛沒瞎呢，胳膊腿兒也沒折！摔不了！”
“呸呸呸！說什麽聾不聾的！姐你都好了，醫生都說好了！”莫白追上去，在後邊左右竄着，想上去把人扶着，但無奈樓梯太窄，實在是并排放不下兩個人。
莫默沒理他，哼着歌走過狹窄雜亂的樓梯間，心情還挺好，誰也想不到幾年前她還是個因為醫療事故導致耳聾的失聰少女。
他們全家也因為昂貴的醫療費用，從小康家庭，變成了住筒子樓的貧困戶。
不過所幸兩個孩子并沒有因此而變得意志消沉，依舊是以前陽光燦爛地樣子，女兒也恢複得很好。
今天是周四，家裏兩個大人都在工作，莫默就帶着弟弟，偷偷溜出去約會了。
高二的暑假，是即将進入高三備考階段的高中生們最後的狂歡時間，許揚帆作為班長，打着放松心情、聯絡同學感情的名頭，本着跟女朋友約會的目的，牽頭把班上幾個當地的同學召集在一起，大家一起出來爬山逛公園。
公園是市裏的老景區了，對這些本地孩子來說沒什麽新鮮好玩的，可大家在一起氣氛就不一樣了，特別是還有一堆瞞着老師家長偷偷談戀愛的小情侶的時候。
那種共享着小秘密的“圈內人”的感覺，讓同行的幾個孩子都有些興奮。
莫白是個自來熟，扔在哪兒都能跟人打成一片，跟其他人會和之後，他自覺地不去搶占他姐和“姐夫”的空間，混到了剩下的一波人裏面去。
其他同學知道這是莫默的親弟弟，話題自然就往他姐姐身上聊去了，都是重點班的孩子，多多少少會關心一下成績。
“莫默好厲害的，回回月考都是我們班上前三名，弟弟肯定也很厲害吧。”
“哪兒呢，我成績也就那樣吧，”莫白一攤手，無所謂地否決道，然後又一揚頭，志氣滿滿地說：“我以後要當歌手！”
年少的孩子們對明星的生活是向往的，紛紛覺得這是個偉大的志向，羨慕地說道：“哇～那你以後豈不就是大歌星了？”
“嗨，歌星不歌星地再說吧。”莫白擺擺手，頓了頓，笑着說道：
“我就是喜歡唱歌。”
後面一群人相談甚歡，走在前面的兩人也能聽見他們的聲音，許揚帆聽到莫白說想到歌手哪裏的時候，皺起了眉頭，扭頭跟莫默低聲問道：“你弟弟以後要去唱歌？”
“嗯，他喜歡嘛。”莫默寵溺地笑着，還沒聽出男朋友語氣裏的一絲鄙夷。
許揚帆眉頭皺得更緊，繼續問道：“你們家都不管的麽？”
“啊？”莫默疑惑地看向他，說道：“又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只要能夠好好地生活，他們反對什麽啊？”
許揚帆遲疑了一下，湊近了些，再次壓低聲音，還嚴肅地說道：“你可得管管你弟弟，別最後真走了歪路！”
莫默吃驚地看着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把嘴合上，有些好笑地說道：“不是，你這是幹嘛呢？當歌手嘛，怎麽就還成歪路了呢？你好好笑哦！”
正說着呢，後面不知道聊到了什麽，只聽見莫白故意放大聲音說道：“那是！我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幾個孩子在後面鬧地歡，兩個主角也不好繼續裝沒聽見，莫默停下腳步，笑着加入了大部隊，許揚帆也不能就一個人在前面了，收起剛才的心情，跟着也聊了起來。
除了許揚帆一直似有若無地疏離着，其他人都很喜歡莫默這個還在念初中的弟弟，大家一路說說笑笑，還跟莫默說以後出來玩也要把弟弟帶上。
莫默笑得驕傲又寵溺，從來沒有想過，從今往後，她再也沒機會把弟弟帶出來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