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逢
早上有一節大課,睜眼時才看見時間已經過了七點了,轉頭看看其他床上的人,沒有一個起床的。
路悠爬起來,喊了聲要遲到了。
司徒靜雅的床鋪和她對着,聽見聲音,掀起被子蓋在頭頂,嘟囔了句:“我要睡覺!。”
繼續睡。
路悠一邊穿衣服一邊又喊了遍,方琪華和鄧曼才揉着眼睛坐起來。
兩人拿起手機,看到時間後,各自大叫了聲,慌忙起床。
路悠穿好衣服,下了床,去扯司徒的被子。見她一臉懵的看着自己,她指指手機屏幕,司徒才震驚的坐起來,趕忙穿衣服。
四人匆忙洗漱,洗漱好後,随便抓了抓頭發,連早飯都沒吃,抱着課本往教室趕。
鄧曼:“我記得琪華你每天都定鬧鐘啊。”
方琪華邊跑邊回:“悠悠也定鬧鐘啊,我以為她定了,就沒定。”
路悠哀嚎:“我以為你們都定鬧鐘了,我就懶得定了。”
說話的功夫,她看看時間,忙道:“還來得及,不會遲到的。”
這節課是英語,和上學期慢吞吞的老師不同,這個英語老師查曠課查的特別嚴,連其他老師不願意管的遲到,她都會在考勤表上記一筆,等期末的時候适當給你扣分。
遲到的時間太久,她也會大筆一劃,直接記曠課。
四個人朝教室狂奔,司徒靜雅和方琪華在前邊跑,路悠和鄧曼在後面追。
路悠低着頭,只顧着往前跑,結果一頭撞在司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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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揉發酸的鼻子,擡頭,見司徒靜雅拉住方琪華,回頭看向她和鄧曼,一臉激動。
“司徒,你在幹嘛?快遲到了!”
鄧曼要繞過她往前走。
“快,快!快看!”
司徒語無倫次,指着岔口處某個方向。
“看什麽?”路悠問。
“對啊,看什麽?都要遲到了。”鄧曼扭頭。
“帥哥!”
司徒壓低聲音,隐隐能聽見顫音:“穿藏青色上衣的那個!快看快看,他要轉彎了!”
三個人順着司徒指的方向看過去,恰巧看見那個穿藏青色上衣的男生轉彎。
鄧曼隐約間看見半個側臉,她眯眼,說道:“雖然沒看清,但是以我瞥見的一眼可以确定,确實是個極品。”
“我沒看見!”
方琪華伸長脖子。
“我也沒看見。”
路悠順着說道,她只看見了衣服,臉什麽的,一點都沒瞧見。
正遺憾着,司徒靜雅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驚叫:“啊啊啊!遲到了遲到了!”
四個人才恍若夢醒,撒腳狂奔。
毫無意外的遲到了,只是這節課有幾個人曠課,點名時找人代答,結果被抓住了,英語老師正挨個點名,沒工夫搭理她們,四個人才逃過一劫。
司徒完全沒有聽課,偷偷抱着手機刷帖子,說要找出那個男生是誰,結果兩節課過去了也沒有找到。
路悠打擊她,她完全不在意,信誓旦旦地和她說,那人長得那麽好看,怎麽可能默默無聞,一定會有人知道他,她也一定能找到他。
路悠沒理她,司徒靜雅做事一向三分鐘熱度,很快她就會忘了這件事。
結果,吃午飯的時候,司徒還在抱着手機刷論壇。
兩人正吃着蓋澆飯,司徒靜雅歡呼一聲,跑到她旁邊,拉了把椅子坐下,一把攬住她:“悠悠,我終于找到了!”
路悠半阖着眼,看着掉到桌子上的土豆塊,默默嘆了口氣,忍下想揍她的沖動。
司徒靜雅邊劃手機邊說:“怪不得之前沒有見過呢,原來是轉校生。”
“轉校生?”鄧曼和方琪華湊上去。
司徒靜雅指着手機:“鄧曼,你看是不是這張?”
照片上的人高瘦挺拔,穿着白襯衫,淺色牛仔褲,低垂着頭邁着步子。
大概是走路時被人偷拍的,畫面很是模糊,加上拍照者站的距離較遠,照片上的人并不清晰,和他不是太熟的話,一般認不出來。
鄧曼看了照片,點頭:“就是他就是他,雖然當時沒看清,但是這側顏足夠我記住了,絕對是他。”
她接着說道:“快看帖子!上面還有沒有別的照片和信息。”
司徒點頭,一手攬着路悠一手翻帖子,胳膊搭在路悠脖子上,擠得她耳朵疼。
她低低頭,從司徒懷裏鑽出來,也看向帖子。
只是帖子上除了一張照片,在沒有其他照片了。
中間有一層層主,爆料說這男生是他們計算機系的轉校生,下面起哄的回複挺多,有用的信息卻沒有,也不知這層主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路悠看着照片,莫名的有種熟悉感,好像自己從哪裏見過他,她皺眉:“這人我好像見過。”
“真的假的?在哪裏?”
“忘了,記不起來了。”
司徒:“長成這樣你都記不住,悠悠你臉盲太嚴重了。”
她搖頭,并不是她臉盲嚴重,實在是照片太不清楚了,長成這個身形的人太多了。
正聊着,鄧曼指着手機:“這裏這裏!”
路悠她們低頭看去,一名網名叫做“Z大小白臉”的發的一段話。
“這人是我們班的,挺低調孤僻的一個人,名字也挺繞口的,叫做百陌北。”
下方有人回應,确認了Z大小白臉的話。
路悠掃了眼名字,也覺得這個名字不是太常見。
司徒知道了男生叫什麽,先是私信了Z大小白臉,接着抱着手機滿足的嘆息了聲,說了句“總算讓我找到了”。
她放下手機,打開涼了的蓋澆飯,用筷子戳戳米飯,繼續說道:“今天看見他的時候,就覺得這男生長得不是一般的帥啊,看得我真是~春~心~萌~動。悠悠……你說,那什麽,我的春天是不是要來了?”
路悠:“……”
她白了司徒一眼,邊吃在心裏默默計算着這是司徒的第幾個春天。
命運就是如此的神奇,有時候即便你錯過了,可當你擡起頭來,就會發現,不知何時,它再一次出現在了你的身邊,讓你看着它的足跡,一步接着一步,跟着它走。
然後,在時間齒輪的轉動下,慢慢和它融為一體,直到你再也分不清腳下的路到底是自己最初的意願,還是命運使然。
最近課程比較緊,路悠忙着圖書館、教室兩頭跑,偶爾閑了會去花店兼職。
小武還嘲笑她不能共患難,每次花店忙的情況下總是找不到她人。
周六周日沒有課,她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情,于是準備去花店幫忙。
天氣越來越涼,轉眼就到了秋末,路兩旁綠化的樹木葉子也已經發黃,走在路上,随處可見凋落的樹葉,即便掃過後,又有一些洋洋灑灑的落下。
路悠穿着件毛衣,背着包,往南門走去。
這個點時間還早,路上學生不多,大部分抱着課本往圖書館的方向走,操場上倒是能看見一群人在跑步。
南門往前,過了紅綠燈,再轉個彎,就可以看見一條小吃街。
大部分店門已經開了,還有一些攤販找好自己固定的位置開始擺攤。
路悠本來還想順道買杯粥喝,剛走到粥鋪前,聞着周圍各種混雜的飯味,覺得自己胃一下子抽筋了,翻江倒海的疼。
她胃不好還是從高中的時候開始的,那段時間各種壓力下,吃飯飲食不規律,常常胃疼得受不了,胃藥基本屬于必備藥,書包裏永遠都放着瓶。
後來上了大學,胃好點了,只是偶爾會疼上一陣。
思忖着昨天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她找了個角落,蹲下身,并沒太在意。
前兩天也出現過這種情況,她正在圖書館,,身上也沒有帶胃藥,就在那趴了一會,沒過多久自己就好了。
蹲在那老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時間越久疼得越厲害,不一會,路悠臉上開始冒汗。
耷拉着腦袋,把包從背上拿下來,放在腿上押着胃,開始打量周邊店鋪,想看看附近有沒有衛生室之類的地方。
結果看了一圈,也沒有看見,不得已,她小心站起來,想去另外那條街找找。
路悠抹了下眼睛,手摸到包,還沒等她站起來,頭頂傳來聲音。
“你還好嗎?”
她擡頭,眨了眨眼,才看清身旁的人。
臉色怎麽還那麽蒼白,她想。
旁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很久之前在公交車上見到的男的,穿着病人服的那個。
男生站在路悠身旁,見她鼻子上布滿汗珠,問她她也不不說話,便伸出手,一只手攬過她的肩膀,一只手握着她胳膊把她拉起來。
路悠心晃了下,她不習慣和別人有肢體接觸,特別是異性。
想掙開他,結果因為胃疼的渾身沒力,掙開的動作反倒像是配合他站起來。
他架着她,問道:“你怎麽了?”
路悠起身起的有點猛,嘴裏發酸想吐。半靠着他勉強站穩,她聲音不大,答道:“胃疼。”
“嗯,”
男的點頭:“我送你去衛生室。”
說完也不等路悠答應,半架着她朝一個方向走。
兩人全程沒有多少交流,一個人半扶着,一個人半靠着。
路上磨蹭了許久才走到一家衛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