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有時候會覺得這個世界很有意思。

但是因為視角和他人不同的緣故,這應該算是只獨屬于我一個人的樂趣吧。

人生如番劇,而我周圍充滿各種番劇裏面的主要角色。

我時常會感覺到……如果情報足夠的話,我就能做到心中有數地“預判”某些事。

——所謂的番劇“故事劇情”是怎麽發展的。

認識的人在這些故事中到底是什麽樣的“角色定位”。

這樣的“角色”在“故事”中又會走什麽類型的劇情。

只要觀察的到,獲得一些情報。——以上這些我大體都能猜到,并且,我也覺得自己的猜測基本沒錯。

雖然大部分時間我只是在吐槽,但我覺得自己的吐槽一直都是很準确的。

這不是預知未來,這只是在猜測。

而我覺得自己猜到的東西十有八九都是事實。

然後,在我眼中,“角色”和“角色”之間也是有壁壘的。

那是不同類型的“番劇”和“番劇”之間的壁壘。

按理來說,他們正常情況下是不會“聯動”的。

畢竟世界那麽大,大家專心在自己圈子裏忙着自己的“事業”。所涉及的領域完全不同,乃至世界觀都會有點不一樣……自然不會有什麽交集。

所以,在我看來,一旦他們在我面前聯動,我就會覺得這種場面,分外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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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好見識到了。

要回溯一下事情的經過的話,大概是吃過午飯之後,我和赤司征十郎一起出了門。出去溜達溜達,算是消食,也是他說想看看我現在居住的地方的周邊環境。

出門的時候,我看見鄰居家的牆上依舊畫着夜鬥的廣告,那麽顯眼,但是壓根就沒有人清理。

路過的行人也沒有任何人留意到。

而我身旁的,洞察力一向很強的阿征也并沒有留意到……于是我倒是确認了,夜鬥說的都是實話啊,這果然又是一種迷之設定。

然後,我們在商業街轉了一圈,出來往回走的時候,意外地遇見了兩個熟人。

是阿綱和山本君……

兩個人好像是結伴出來買東西的。

還是山本君先看見了我,對我招手,“這不是東堂前輩嗎?”

然後,兩個人走過來打招呼,看見我身邊的赤司時,露出了稍微疑惑的表情。

山本武摸着頭發,十分天然地笑了笑:“诶?難不成前輩是在和男朋友約會?我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诶……?!是前輩的男朋友……嗎?”聞言,阿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征,表情突然變得有點奇怪起來。

“是幼馴染,赤司征十郎,他在京都上學,假期過來找我玩。”我介紹道。

“沢田綱吉、山本武。”我轉頭又反過來對阿征介紹,“阿綱是我媽媽朋友家的孩子,小時候我也和他一起玩過。山本君是他同班的好友,兩個人還是國中生。”

“那也就是,這位也是前輩咯。”山本君笑着問,“赤司前輩?”

我點了點頭。

介紹了之後,也就算互相認識了。

不過,這會兒面對面站立着的時候,我才發現一個很明顯的事實。那就是……山本君一個國中二年級的少年……他居然比阿征要高诶。

——好吧我閉嘴,不對是閉腦,反正我也沒說出來!沒說出來就等于我完全沒想過!

不過山本君的話,我感覺他……看上去也很像那種元氣運動少年的人設啊,像是有在玩什麽運動的樣子。

而之後。大概是因為目前湊齊了兩個“運動少年”的關系,就觸發了一種奇妙的“機制”。

衆所周知,運動番裏經常會出現這種非常套路的劇情——似乎是為了側面展現出角色的高光。

除了激烈的比賽情節之外,還會在沒有比賽的日常中出現某些莫名其妙的炮灰。

或是炮灰搞事欺負人、路過的角色路見不平,拔球(?相助。或是炮灰不自量力地出言挑釁,然後角色輕而易舉地用運動教炮灰學做人。

嘛,兩種狀況結合在一起的情況也是有很多的。

總之,肯定就會展開經典的專業選手虐自以為是的菜雞炮灰的情節。

這就是突出一個“爽”的套路。

而這種“炮灰小怪”在運動番裏随機出現,今天我們就正好刷到了。

在這附近,不遠處的街頭籃球場有人在吵吵鬧鬧,嬉笑着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刺耳。幾個身材高大的高中生,打扮也是十分不良的模樣,耳釘唇環各種裝飾都有。

突然霸占了街頭籃球場還不夠,又搶了之前在玩的兩個男孩的籃球,把意圖反抗的兩人堵在一邊,出言嘲諷着什麽。

山本武的眉頭漸漸皺起,他率先走了過去。

“诶?山本君?”沢田綱吉神色有些慌張,但還是跟了過去,“是你認識的人嗎?”

“嗯,是。其中一個是鄰居家的孩子……不能放着不管。”山本武的表情不太好。

“要過去看看情況嗎?”看着兩個人向着籃球場走去,我突然側頭問赤司,“就這樣看着也不好吧。”

赤司應了一聲,異色的眼眸卻瞥向了我,“雖說是如此,但我總感覺明音你是在期待着什麽一樣。”

我頗為無辜地眨了眨眼:“我能期待什麽呢?我只是感覺這是定番而已,不參與進去就有點辜負劇情發展了。”

赤司:“定番?常見橋段嗎……我倒是無所謂。”他嘆了口氣,“但你的話,就不能乖乖待在這邊圍觀嗎?”

我不爽抗議:“這明顯不可能,劇情要切實參與進去才有趣啊。”

“有時候會覺得你的好奇心旺盛也不是什麽好事。”

“早知道的事情了,你突然感嘆個什麽勁啊。”我撇了撇嘴。

我也不管他怎麽想了,拉着他的胳膊就往那邊“有熱鬧”的地方走。

于是在我眼中的劇情就這樣展開了——場景如下。

“——真無聊啊,露出這種表情的話豈不是像我們在欺負你們了嗎?”炮灰a如此說道。

“小屁孩就應該一邊呆着去,你們這個籃球就借我們玩玩嘛,本身看你們也不太會打的樣子,就應該留給有需要的人嘛?”炮灰b笑擺擺手嘻嘻地。

“……那個。請問你們能把籃球還給他們嗎。”雖說是敬語,但是臉上已經失去平日裏常見笑容的黑發少年看上去氣勢很足,打斷了他們欺負人的行為。

“啊?這小子在說什麽呢?一臉挑釁地就過來了。”炮灰c嗤笑出聲。

“就你們兩個也想打抱不平嗎?哈哈哈好好笑,棕發的矮子好像在發抖哦,你的同伴看起來很害怕呢。——诶?是三個啊。喲,話說這不是還有個超可愛的女孩子嘛。”

炮灰d擡起眼,向我們看過來。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興致勃勃,抛着手中搶來的籃球,吊兒郎當地走了過來。

出現了!經典的豬頭普信男不照鏡子就跑來不自量力地搭讪的劇情!

這種時候,要繼續出言不遜了吧。

炮灰果然揚起了下巴:“喂我說啊——你們幾個是怎麽回事啊?突然跑過來難道是想要跟我們打一場嗎?看身高你們也就是國中生吧,我們可是附近高中的籃球部王牌選手哦。要比的話也可以,你們要是贏了我們就走人——不過我們要是贏了的話。”

他看了眼擋在我前面的赤司征十郎,又擡眼直勾勾盯向我,挑釁道:

“小妹妹你就抛棄這個小白臉跟我們去約會怎麽樣?~”說着,他吹了個口哨,還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我抽了抽嘴角。

這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事實上,這年頭炮灰的嘴巴都是沒有把門的,這什麽鬼形容。——啊,你不能因為他皮膚白,就這樣叫他啊。

我盯着前面紅發少年的後腦勺,已經能感覺到他明顯地開始散發低氣壓了。

略探頭過去看他的表情,就可以看見他變得面無表情了。

我在想,按照阿征現在的第二人格,如果我不說要過來,他也不一定會參與進來吧。

第二人格的他秉持着成王敗寇的原則,是稍許有着冷淡疏離、“冷酷無情”的一面的。

對無關緊要的人,他并不會投入過多的注意力。

但是,目前是屬于已經摻和進來的狀态了。而從剛剛開始,這人的言論,已經來回在他雷點上蹦迪了。

幾個高中生炮灰走過來把我們圍住了,阿綱和山本君也跑到了這邊,站在了我們旁邊。被幫助的兩個男孩則有些瑟瑟發抖地看向這邊。

氣氛一時間拔劍弩張。

阿綱看起來有點慌:“诶?!什麽情況,真的要比賽的嗎?但是這種把人當獎品的家夥也太過分了……前輩才不會跟你們去約會!”

山本武:“要比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雖然不是棒球。但籃球的話,體育課打過,我也挺擅長的呢。”他倒是沒什麽緊張感,臉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

不過這兩人倒是都有點擔心地看向了我,似乎覺得正常女孩子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會覺得害怕吧。

而被矚目的我木着個臉:“……”這種擔心完全沒必要來着。

我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在衆人的矚目之下,面無表情的紅發少年突然勾起唇角,露出了不含任何笑意的笑容,那笑給人的感覺就是發冷的。異色的眼眸中的神色也越發銳利了。

“那之後我贏了,你們就跪下來道歉怎麽樣?”他緩緩開口說道。

——他說的是“我贏了”,而不是“我們贏了”。

“哈哈哈哈你這家夥是在說什麽笑話呢?”炮灰之一并沒有留意到這點,只是轉着手中的籃球,嚣張地笑了起來,“怎麽看會輸的肯定都是你們吧。”

“輸?”赤司征十郎冷淡地擡眼,“根本沒有這種可能性,我從不知何為敗北。”*

“比起這個,我不允許忤逆我的人俯視我。”*

注視着對方的異色眼瞳微微睜大,紅發少年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居然有點駭人。

話音剛落的下一秒,和他面對面的炮灰膝蓋一軟,整個人像是不受控制一樣仰面跌坐在了地上,籃球也脫手而出,在地上彈起落下。

一臉震驚的當然不止倒下的那個炮灰而已,應該說在場的全員都被這種突如其來的場面給驚到了。

而赤司征十郎,他拿到了剛剛對方手裏的籃球,居高臨下,表情冷漠地俯視對方,再次開口時的語氣冰冷,“你太狂妄了。”*

我:“……。”标準結局。

這會兒,阿綱表情變得更加驚恐了:“???等、等等、那人怎麽突然就坐下了?還有赤司前輩……突然說出這種好可怕的臺詞是怎麽回事?!”

天然的山本君突然笑出聲:“哈哈哈哈好像很有趣诶!”

我忍不住擡起手捂臉。

啊啊、出現了啊啊啊——!

瞪誰誰倒下的神奇操作,哪怕不打籃球都可以用出來的腳踝終結者!所以說……阿征你這真的不是什麽瞳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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