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紙,眼前一黑,‘哇’的又吐出一口血,哆嗦着手指,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你……”你這是想讓更多兄弟們來送死啊!

“龍族的威嚴不容侵犯!”潑悍的龍族妹子不依不饒。

“沒錯,我們龍族的威嚴不容侵犯!”

“不容侵犯!”衆龍族齊聲喊道,聲聲震天。

一頭的衆龍族是義憤填膺,反觀羅睺這邊竟也是氣氛緊張。

“小辰,告訴哥哥,這群爬蟲剛才都對你做了什麽?”羅睺面帶着淺淺的笑意,語氣卻是說不出的危險。

“他們……他們偷看我洗澡!對,就是偷看我洗澡了!”

時辰一緊張就容易說胡話,他知道自家大哥的手段向來狠辣,一旦下手就絕不留情。如果說了這群龍是因為看上了他的十二品蓮臺,想要據為己有,才動手的,那麽依照羅睺的性子,必然是要将他們碎屍萬段的。他不是同情心泛濫,面對一群居心不良的龍,還試圖以德報怨,只是上輩子作為一生長在法治世界的守法公民,在對方沒有想要危及他性命的情況下,能不造殺戮就不殺。

所以,靈光一閃,想出了這個好笑的理由,企圖蒙混過關,最好順帶着讓羅睺忘記他偷烤魚吃的事情。

“他們偷看我洗澡,所以我一生氣,才放小火球燒他們屁股的。”

“都被看到哪兒了?”羅睺微眯起雙眼,語氣反倒變得更陰沉了。

“還,還能哪兒,不就是光屁股呗……”

時辰的聲音越來越小,在他看來自己現在不過是個小豆丁,就算被看光了也無所謂,就算他長大了,作為一個成年男人,反倒是那些龍族妹子更吃虧些。

“呵呵。”羅睺終于第一次用正眼去看那群龍族,笑聲冷的簡直是慘絕人寰。

時辰捂緊了自己的肚兜,冷得滿身起雞皮疙瘩,怎麽覺得這次羅睺是真的生氣了呢?這人他越是生氣,身上的殺意就會越盛,怒到極致的情景,就連一直跟着他的時辰也沒見過,估計那時應該是毀天滅地的殺戮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是開學報名的日子了,果然一到這個時候我整個人都不好了。腹痛拉肚子,感冒發燒全來了QAQ……

于是,有個基友妹紙教我做了個算術題:

去掉雙休日和節假日,9月份上課21天,10月份上課19天,11月上課21天,12月上課19天,一共上課80天,平均每天上課7個小時,一共560個小時,合計23天,也就是說還有23天就放寒假了!什麽叫鼓舞人心!這就叫鼓舞人心,這就叫星湖!TAT

☆、龍鳳劫起

“逃……快逃……”

看到羅睺冷笑,虛弱的躺在地上的龍霸神經緊繃到了極致,寬大的額頭頃刻就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龍霸能夠成為這一群高傲的龍族子弟的老大,憑借的不僅是年齡最大,實力最強,更多的是見識深遠,不同于那些無知無畏的小弟們,在他被輕易打飛的同時,聽到了“羅睺”這個兩字,當場就意識到這次是不小心踢到鐵板,招惹了最恐怖的敵人。

“羅睺”這個名號,龍霸也是早有聽聞的,尋常大能者講究修道心,不輕易與人結因果,勿妄開殺戒。然而羅睺這尊殺神卻從不顧及這些,他不随大流,不敬畏天道,似乎生來就享受着肆意厮殺的快感,一手造就的血腥殺戮無數。可以說,像他們這種實力的,與羅睺為敵,全加起來,也無異于自找死路。

“龍霸老大,你說什麽呢,我們龍族的人是不會臨陣逃跑的,等剛叫的人到了,就有這倆家夥好看的!”小弟們絲毫沒有體會到龍霸的苦心。

“呵,不用麻煩了,今天你們一個都逃不掉的。”羅睺将束縛小金龍的鎖鏈交到時辰手裏,施施然從大樹上騰躍而下。

手無寸兵的羅睺走到這群龍族中間,露出一個喋血的笑容,明明他看起來全身都是破綻,沒有任何防備的姿态,輕松悠閑的就像在午後散步,卻依舊讓在場的龍族們無一不感受到那如同實質般凝重可怖的壓力。

恍若被死亡的陰影籠罩,無法逃離……

“礙眼的東西們。”微薄的嘴唇輕啓,吐出冷酷的話語。

羅睺這次并沒有像第一擊時那樣留手,一彈指一揮手間就收割了數條龍的性命,輕描淡寫的動作,碧草鮮綠的土壤上綻放出一朵又一朵刺目的鮮紅。

看着同伴們一個個倒下,這群驕縱慣了的龍終于意識到了恐懼,他們驚叫着,絕望着,慌不擇路的逃竄着……卻依舊沒有能抵擋殺神的腳步。

片刻間,除了龍霸,在場的所有龍族小弟都被羅睺一擊斃命,瞪大的雙眼,滿是震驚和不甘,不相信自己就這麽死了,明明他們年輕的生命才剛剛開始……

這、這怎麽可能?

羅睺拍了拍衣袖,走到龍霸面前,滿地的鮮血竟沒有一滴沾到他身上,渾身上下唯一不是黑色的鞋面,纖塵不染。

龍霸看着這場單方面的屠殺,眼神由恐懼變成了絕望,到最後已經是滿眼的空洞。

“死了嗎?”羅睺伸出腳尖,随意地踢了腳龍霸的身體。

龍霸腦袋頹然無力的歪倒一邊,抿緊的唇角緩緩地流下黑紅色的血液,顯然是已經咬舌自盡了。

“又浪費了不少時間,小辰,我們走吧。”

羅睺毫不在意那遍地的屍體,轉過身和時辰招了招手,語氣如往日般平靜溫和,甚至還帶了幾分擺脫麻煩後的輕松,仿佛剛剛殺死的不是一群活生生的龍族子弟,不過是碾死了幾只蝼蟻而已。

對上羅睺含着笑意的眼睛,時辰生生打了個冷顫,身體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試圖避開他的觸碰。

羅睺伸出的手臂一僵,眼底的笑意一點點慢慢消失,眸色漸深,流轉起莫名的情愫,面色陰沉。

他沉聲道:“小辰,你這是在害怕哥哥嗎?”

時辰緊摟着懷裏小金龍碩大的腦袋,低着頭沒有立刻回答,空氣中的氛圍再一次變得緊繃,低沉的氣流盤旋,有種風雨欲來前的寧靜。

羅睺同樣沒有作聲,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時辰,面沉如水。

沉默片刻後,時辰終于擡頭:

“是,我确實有一點害怕。”稚嫩的嗓音有些低弱,卻帶着堅定。

因為他終于發現,長久以來自以為的和睦相處,讓他忽略了和羅睺之間一直是存在着重大問題的。羅睺不是沒有在他面前殺過人,相反他從不避諱,從不在時辰面前裝出一副溫和善良好大哥的模樣,以自欺欺人。他黑暗血腥的一面向來都是大大方方的展示在時辰眼前的。唯一不同以往的是,羅睺這一次殺的人太多了,也太容易了,輕易的就讓時辰想起這個世界的殘酷。

羅睺喜歡找尋高手打鬥對決,喜歡享受刀槍相見時致命的火花碰撞,甚至是瀕臨死亡那一刻的突破,他所穿的黑色衣袍上有對手的血,也有他自己的。正是因為時辰見慣了羅睺一對一高手的對決,下意識就将他定義為好戰,而不是濫殺無辜上面。今日猛地一見這場單方面的厮殺,使得時辰明白,弱肉強食,在羅睺這樣的絕對強者眼中,弱者就是蝼蟻,一旦擋在他面前,他就有否定存在的權利,直接否定對方的生命存在。

“因果循環,大哥你造下這麽多殺孽,我害怕終有一天,天道會不容許你的存在。”實力越強,就越是能感受到天道的束縛。

時辰直視着羅睺的眼睛,面露憂色。

“原來,小辰是在擔心哥哥嗎?”拉直的唇角再度上揚,羅睺陰沉的聲音恍若堅冰般融化,春暖花開。

時辰緋紅色的杏仁大眼閃過一絲無奈,點了點頭,算作回答,他的這位大哥性子總是有些喜怒無常。

“小辰不用擔心哦,我以魔入道,欲靠天地殺氣成聖。尋常道人修道心,而你哥哥我修的卻是魔心,到時候即便是天道,又能奈我如何?”

時辰一愣:“天地殺氣?”

羅睺像往常一樣,親昵地靠近揉了揉時辰柔軟的發頂,笑得極致張狂。

“沒錯。”

※※※※○○○○※※※※

約半個時辰之後,千裏之外的鳳來峰終于來人了,兩個衣着面容完全相似的鳳族青年一路互相推推搡搡着。

鳳哥:“都怨你,都說了是偷偷溜過來看一眼,亂七八糟的法寶收拾一大堆,現在急匆匆趕過來,還能看的到什麽啊?”

鳳弟:“怎麽怨我呢?是誰出門前非得沐浴打扮,又不是來相親見妹子的!”

鳳哥:“你還敢頂嘴?別忘了我是哥哥!”

鳳弟:“你是哥哥又怎麽樣?不過比我早出生一會。就你長得那慫樣,憑什麽我要聽你的??”

鳳哥:“……”

弟弟,你忘了我們是雙胞胎嗎?說我長得慫,那你不和我一樣的慫?!

鳳弟:“……”

自覺失言的鳳弟默默捂住自己的嘴,不再争辯,兩人一路沉默的趕到片刻前,羅睺、時辰兩人與一衆龍族子弟産生沖突的地方。

滿地猙獰的龍族屍首,早已冰冷,現場不見一個活人。

經驗尚淺的白鳳雙胞胎不僅沒有想起要第一時間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反而是瞪大了雙眼,充愣楞的呆立在那兒。

東邊的天際飛過來一團巨大的祥雲,上面浩浩蕩蕩的跳下來一大群龍族青年們。

當他們看清楚地上的屍首時,不敢置信的雙目紛紛變得赤紅,有仰天哀鳴的,有抱頭痛哭的,面對這無法挽回的悲劇,只恨自己趕來的太晚……

憤怒中的龍族失去理智而又是蠻不講理的,他們指着現場唯二的兩個鳳族,狂怒地叫吼道:“是你們殺死了龍霸老大他們!”

回過神來的鳳哥鳳弟百口莫辯:“不,不是我們……”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替龍霸老大報仇!!!”

白鳳雙胞胎微弱的聲音最終湮滅在龍族青年遷怒的複仇火焰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剛到學校Zzz…困SHI了,以後開始會穩定更文的

從下一章開始,更新時間都定為16:00—18:00之間啦,這樣親們也方便點

球留言撒花鼓勵~~o(>_<)o ~~

PS:話說這文才剛開始寫就收到了兩次負分,某玄承認自己玻璃心,忍不住就斷更了。第一次是因為更新太慢的問題,這個不假,今後會提高速度,努力保持日更,但是第二個負分的原因實在無法接受,簡直莫名其妙。

現在想了想,做人還是要有一顆堅韌的橡皮心髒才好,31日斷更的兩千字,會在這兩天的章節裏增加字數,補上去的。

☆、幽冥血海

“小兔子,白又白,兩只耳朵拎起來,割完動脈割靜脈,一動不動真可愛。”

荒蕪死寂的幽冥血海,方圓幾萬裏血浪滾滾,魚蝦不興、鳥蟲不至,集天地之戾氣,可以說恐怖至極,甚至連天空都染成了血紅。此處正是當日盤古的肚臍所化之地。

然而,血海邊卻詭異的傳來一陣輕快的歌聲,奶聲奶氣的嗓音,唱出的歌詞卻變态的讓人忍不住捂耳朵。

“小兔子,肚皮白,進針毀腦挂起來,肚皮上面貼鹽酸,騷騷爬爬真可愛。”

變态的歌詞繼續唱着,終于可以看到血海邊上,一個穿着紅肚兜的漂亮小豆丁手上拎着一只挨了幾刀,死的不能再死的兔子,正上下打量着,顯然是在準備動手烤肉。豆丁的身旁還趴着一只大腦袋小金龍,鎏金色的圓瞳眼巴巴的盯着死兔子流口水,一副饞死鬼投胎的模樣。

“小兔子,白又白,左胸右胸捏起來,剖完胸腔剖腹腔,鮮血淋漓真可愛。”

小豆丁捏了捏死兔子的胸肌,似乎覺得還挺肥的,微翹的嘴角勾起更燦爛的弧度。手腳麻利的動作起來,剝皮刮毛,不一會就弄得幹幹淨淨,顯然是業務技術娴熟。小金龍滾圓的金瞳閃了閃,随即露出傾慕崇拜的眼神。

“小兔子,白又白,捆手捆腳挂起來,皮鞭蠟燭電警棍,哇哇叫得真可愛!”

小豆丁将剝完皮的兔子用樹枝插好,架在先前做好的支架上,然後伸手拍了拍小金龍的大腦袋。小金龍心領神會,趴到烤架邊上,均勻地吐出真火,承擔了燒烤的工作。

“小白兔,白又白,空氣打進肱靜脈,打完左邊打右邊,兩眼突出真可愛……”

小豆丁的歌聲還在繼續,看來距離唱完還有一段時間,負責烤肉的小金龍眯着眼睛,搖晃着他肉肉的小短尾,顯然是沉浸在這首變态的兒歌裏了,也不知道聽沒聽明白那歌詞的含義。

一人一龍配合默契,都是優哉游哉的閑适模樣,竟在這恐怖荒涼的幽冥血海營造出一副外出郊游的感覺。

“……”這是感覺到有外人入侵,前來查看的某領地主人。

“你們,是什麽人?”幽冥主人遲疑了一下,開口詢問。

變态的歌聲終于停了下來,時辰轉過頭,見一血衣男人正站在了距離他們百米開外。以往,身穿血紅色衣袍的人,給人的感覺無外乎妖媚邪肆和血腥暴戾兩種,然而這個男人周身唯有死亡一般的寂靜,恍若凝固的血液,再也流淌不動了……

時辰緋色的眼眸流轉,似乎思考了一下,突然擡頭,對着這男人露齒一笑:“我們在烤肉,你吃嗎?”

“嗷嗷!!”小金龍一聽這話,立馬就不幹了,沖他發出不滿的龍吟。

本來一只兔子就不夠塞牙縫的,你還這麽大方分給一個陌生人???

“小金子乖,我這兒還有。”時辰安撫性揉了揉他的大腦袋,随手又從乾坤袋裏掏出幾只同樣挨了幾刀的死兔子。

小金龍看了看兔子,噴出一口鼻息,勉強算是滿意了,轉過頭繼續烤肉。

“你們在這裏……烤肉?”

血衣男人神色一僵,即便是頂着一張面癱臉,也讓人感覺到了他明顯的郁悶和難以置信。

竟然會有人跑到幽冥血海來BBQ?這兩家夥知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

“大叔,你真的不吃嗎?”時辰鼓起包子臉,語氣悶悶的,“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

意外和小金龍掉到這個滿眼“紅彤彤”的世界已經三天了,一開始是害怕遇到難以對付的強敵,他們靠着十二品蓮臺的防禦功能隐匿着行蹤。但直到将這方圓萬裏轉遍,不僅沒能看到一個人影,而且同樣也沒有能走出這仿佛無邊無際血海,時辰終于放棄了。

他們離開了十二品蓮臺,就近挖了個坑,取出乾坤袋裏偷藏的肥兔子,開始烤肉,準備進食這三天來的第一餐。

然而沒多久,一個穿着血衣的“文藝大叔”突然就出現在了他們身後,剛開始察覺到的時候,時辰還小小的緊張了一下,但等到兔子都上了烤架,小金子哈喇子流了快一地,“文藝大叔”依舊保持着四十五度角純潔仰望血海的姿勢,一動不動。

這一刻,時辰頓悟了,這是一個寂寞的本地文藝大叔,于是他決定以烤肉為代價,發揮傳說中的中華傳統美德,即在餐桌上培養感情,企圖打動這人,建立互惠互助的友好合作關系,幫忙找到離開這個詭異地方的方法。

冥河老祖深蹙了下眉,即便自己長得老成了些,卻還從沒有人敢叫過他“大叔”,這讓他有一瞬間的不适。

“吾名冥河,此處乃幽冥血海。”所以,不要再叫我大叔了。

“喔,冥河大叔!”時辰的小臉溢滿了陽光燦爛的笑容。

冥河:“……”

或許是寂寞太久了,亦或是心情還不錯,最後,冥河還是沒有拒絕地坐了下來,同時辰、小金龍一起享用了這頓烤全兔肉宴。期間還不止一次婉言拒絕某興致高漲的豆丁提出唱歌助興的建議。

就這樣,時辰和小金龍與冥河老祖之間搭建起了友誼的初步橋梁,暫時在幽冥血海住了下來。

要說到冥河這人,自天地戾氣最盛之幽冥血海孕育,血海中誕生,相伴而生的還有元屠、阿鼻兩劍,殺人可不沾因果,同時煉有四億八千萬血神子分.身,試問這樣的人,又豈會是善類?

之所以從剛開始發現時辰的闖入時,沒有散發惡意或者殺念,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某豆丁的實力實在是太菜了,就算冥河站着不動讓他砍,也不一定能砍會死,可以說對他完全構不成威脅。

反倒是因為第一次見到這種弱小生物,仿佛渾身上下軟綿綿的,又不害怕他一身肅殺之氣,這讓冥河感到十分驚奇,也就對他們多了幾分縱容和優待。

由此可見,弱小,有時候也是一種無形的保護色。

然而,冥河所不知道的是,長期和氣場更加殺伐血腥的羅睺呆在一起的時辰,以及血脈中傳承了高等龍族天生高傲張狂性子的小金龍,自然練就了一身面對頂級強者恐怖氣場的自控力,怎麽也不可能會被不刻意釋放惡意殺念的他吓到的,這要說出去也忒丢人了。

時間一久,時辰覺得幽冥血海這地方還真不賴,原著居民熱情淳樸(冥河:“……”),環境優美(?),景致獨特,最主要是地處位置詭異,外界很難找得到入口,就算是羅睺在确定位置的情況下,也得花費一番功夫,更不要說現在完全失去他們行蹤的情況下了。至于時辰他們那次闖入,可以說完全是誤打誤撞。

※※※※○○○○※※※※

與幽冥血海相隔遙遠的西方一隅,一黑衣男人整個籠罩在陰影之中,周身散發着恐怖的低氣壓。

“還沒有找到嗎?”

淡淡的聲音平靜地像只是普通的詢問,卻寒冷的直往下掉冰渣子,跪伏在男人下方的八只強大的黑衣妖獸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腰部癱軟幾乎使不上勁,仿佛下一刻就要魂歸湮滅。

“回主人,還,還在尋找中……”

“砰!!!”羅睺面前的墨玉桌案斷成兩截,往相反兩個方向飛出去。八大妖獸更是驚懼,索索發抖着,再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滾!”一個字夾雜着無盡的瘋狂怒火。

八大妖獸連滾帶爬着奪門而出,當他們再一次見到外面陽光的那一刻,幾乎是喜極而泣,有種再世為人的錯覺。

華麗的殿堂內,就剩下羅睺一人,他小心翼翼地從貼身的衣袍內袋中取出一小束緋紅色的頭發,放到鼻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慢慢平靜了下來。

輕輕的呢喃,帶着溫柔寵溺:“小辰,你別想逃,就算死你也必須要死在哥哥的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學校破網一直連不上,好不容易用手機發的QAQ,明天的更新一定趕早!

☆、幽冥血海

荒蕪的幽冥黑土,蓬草不生,緊挨着一望無際的血海,死一般寂靜,這就是幽冥血海億萬年不變的景致。

時辰一步一個腳印勻速地前進着,看着眼前毫無變化的一切,幽幽的嘆了口氣,比起剛開始幾乎産生視覺神經疲勞紊亂,懷疑自己還在原地打轉的情況已經好了太多,甚至連南北不分的路癡症都治好了。

他也曾經想過改變一下幽冥血海的環境,簡單一點的,比如栽植一些蘿木靈草,安插一些路标什麽的,只要不再一成不變就好。

這對任何一個擁有神通的洪荒居民來說,或許都不是件難事,只是這個道理一到幽冥血海就完全行不通了。

毫無靈氣的土壤裏孕滿了死氣,任何生命力再頑強的植物,一旦接觸到這裏的泥土,都會在頃刻間被吸幹生命力,枯萎着死去。任何材質的路标都會被血海邊吹來夾雜着腥氣的罡風所腐蝕風化,變成天地間細細的塵埃,再也遍尋不到。

幽冥血海集世間天煞地戾,只要戾氣不除,血海不涸,周遭的環境就永遠無法改變。

現在是時辰暫住在幽冥血海的第五十個年頭,上輩子的二十多年短暫歲月早已不再深刻,只在悠長的記憶中留下淺淺的痕跡,偶有午夜夢回時,才能驚想起一二。

冥河大叔告訴他,幽冥血海是出去容易,進來難。要想離開,其實非常簡單,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實力必須達到大羅金仙級別。

因為唯有大羅金仙以上的強悍肉身才能抗得過盤旋在出口處的煞氣罡風,不被撕裂成碎片。

一聽完這話,弱雞時辰頓時欲哭無淚。

我擦屮艸芔茻,你丫的确定這不是在逗我?

時辰他現在就是背着萬年龜殼的軟肉肉小王八蛋,借助了十二品血蓮後的防禦力直逼準聖,但扒了小馬甲之後,卻連金龍小金子的一記擺尾都吃不消,更不用說那些萬年凝聚不散的罡風了。

這些年,小金龍跟着冥河大叔學藝,實力早就今非昔比,連體形都整整翻了三倍,可就是遲遲不肯化形,多半是心理陰影。

最後,時辰試想了幾種離開方法:

第一種、乘着十二品蓮臺直接離開,結局——控制力不夠,被罡風刮走;

第二種、将肉身化成火元素順着出口離開,結局——風力太強,再次被刮走……

“……”

所以說,唯一的辦法還是只剩下努力提升實力了嗎??

死了心的時辰不再折騰,安下心來,修習道法,打坐練功。

漸漸地時辰發現循序漸進的溫和修煉方法,能夠提升的實力微乎其微,唯有将自己逼至絕境,才能迅速的突破。

于是他每月前往幽冥血森,挑戰那裏窮兇極惡的嗜血怪獸。每次臨行前,還将唯一的防禦性法寶十二品蓮臺交給金龍小金子保管,以斷了自己所有的後路,不再心存任何僥幸。

每一場厮殺都是背水一戰,抱着必死的決心,不是殺死對方,就是被對方殺死,吸食盡血肉。

時辰知道他過去都太過于依賴羅睺了,如果不是那次之後的醒悟,恐怕他還跟着大哥亦步亦趨,周身打上羅睺的标簽,變成他的附庸,最終完全淪為他的所有物,喪失自我。

所以他只有不斷鞭策自己,逼迫自己,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早日修煉出至少能自保的實力。

像他這種玩命似的提升方法,連冷心冷情的面癱冥河大叔都終究是忍不住動容了,難得的産生了一些情緒波動,暗地裏偷偷動手幫忙,将實力過于恐怖的兇獸趕往血森更深處,留下幾只境界差不多,剛好夠幫忙突破又不危機生命的。

即便如此,時辰每次突破的經歷依舊是九死一生。

臉還是原本稚嫩的豆丁臉,眼神卻深沉穩重了不少。

今天又是每月一次的挑戰日,一到這天,被折騰了五十年的血森兇獸們都開始暴躁不安起來。

尼瑪這每個月來得比大姨媽還準的磨人的小豆丁又要來了!好煩躁嗷嗷啊!!

---------------------------------

西方集天地魔氣最盛之地,正端莊巍峨地聳立着一座華麗的殿堂。

羅睺一身黑色衣袍站在一個偌大的衣櫃前,他袖口紋着繁複精致的防禦性暗紋,顯得高端洋氣上檔次,和時辰五十年沒得換的紅肚兜比起來,顯然不是一個層次的。

拉開衣櫃,裏面整整齊齊堆疊着近五十套華麗精致的衣袍,以紅緋色為主,如果你仔細觀察,會發現除了顏色和小了不知一碼的尺寸之外,樣式花紋完全和羅睺平日裏穿的衣袍都相差無幾。

每一年,羅睺都會在衣櫃裏為他多添一套新衣,用料制作繁瑣,極盡奢華。

而現在羅睺獨自輕撫着這些面料細膩的衣袍,回憶着當初時辰還和他在一起時的情景。

“小辰,你不是一直在嫌棄自己的紅肚兜不夠雅觀,還怪哥哥不肯讓你換一套體面的衣袍,現在哥哥都替你準備了這麽多漂亮衣服,怎麽還不回來呢?”

再次往衣櫃裏多添了一套今年新做的衣袍,袖口是卷邊的火焰圖案,是用雲火蛛吐出的絲繡上去的,蘊含着豐富的火元素,可遇而不可求。放好東西,羅睺從邊上隐匿的暗格裏抽出一個小匣子。

打開匣子,裏面是一顆滾圓的紅色小珠子。

羅睺伸出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取出紅珠,凝視了片刻,眼神突然變得溫柔而又危險。

“不乖的小孩,早晚要受到哥哥的懲罰。”

“啪”地一聲輕微的脆響,小紅珠被捏碎。

随即空氣中傳出另一個恭敬的聲音:“主人,屬下找到小主人了。”

恭敬的聲音即刻消失,原本被捏碎的小紅珠也化成細細的熒光粉末,零零星星的漂浮到空中,構成一條發着暗紅色妖光的細線,就像在指引着羅睺跟着它走。

這種小紅珠是西方特有的傳訊魔丹,除了能千裏傳音之外,還會出現一道只有捏碎者能夠看到的紅色的指引線,一直延伸到最終目的地。

傳訊紅丹雖然好用,卻也沒到逆天的程度,并且煉制所需要的每一種材料都是極品天地靈寶。煉制一顆只能作傳訊用的紅丹,怎麽比得上幾爐提升修為的極品靈丹呢?

在正常人眼中那是腦抽風的土豪都幹不出來的事,絕逼是浪費敗家到了極點。

然而,偏偏羅睺就這麽做了,一煉還煉制了八顆。一爐伴生的八顆附丹分別交給他手下的八大兇獸日猋,魍狐,尚飨,螟蛟,金鳌,凫鷩,崔嵬和狡猊。

可以說,他們都是代表了種種負面能量的恐怖兇獸,每一只都性格惡劣,各具特色的壞脾氣,實力都堪比大羅金仙,不可謂不強悍。

然而他們到了羅睺手上,僅僅是派來尋找時辰的下落,這唯一一個作用,這也就是羅睺當初收下這八只的原因。

終于,在最後一枚傳訊紅丹被捏碎前,在尚飨那裏,得到了時辰的下落。

羅睺笑了,眸底的猩紅忽明忽暗:“小辰,哥哥來接你了。”

※※※

剛走到幽冥血森,正尋找下手目标的時辰。

“阿嚏!”他打了個生猛的噴嚏。

時辰揉了揉自己微紅的鼻頭,喃喃道:“是誰在背後說我?”

面前一頭三角血蝠巨蜥趁機擺脫攔截,腦袋一接觸到地面,猛地發動土遁術逃竄般離開。

開玩笑,他還不想死呢,又不是唐僧肉,他犯不着和這磨人的豆丁拼命,你死我活的生死對決。

失去獵物的時辰不由懊惱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最近他的對手真是越來越難找了。

不過也難怪,幽冥血森裏的居民們最強悍的也只有大羅金仙實力,就像是生存限制一般,再往上的是怎麽也不可能出現了。而且時辰這些天已經有隐隐突破的預感了,距離大羅金仙僅一步之遙。可以說,在這裏與他實力相當的,已經寥寥無幾了。

但就是這一步,真正達到之後的對比,可說是天差地別。

擁有大羅金仙實力的,哪一個不是老成了精,世故看得通通透透,像時辰這種天賦變态,突破方法變态的不算。自然他們又豈會為幫助時辰突破,輕易參加這種以生命為賭注,對他們毫無意義的對決?

跑了先前因為倒黴被攔住的血蝠巨蜥後,時辰就再也找不到一個看得上眼的了。地毯式搜索對手,幾乎連每一塊石頭縫都扒開看過了,卻仍舊是一無所獲。

嘆了口氣,鼓着張包子臉的時辰一屁股坐在血森邊界上的巨大圓石上,然後向後一倒,眯着眼睛,四仰八叉地躺平曬起血色的日光浴。

那啥,休息一會再繼續。

忽的狂風怪作,浪勢濤濤,一大片陰雲遮天蓋日般襲來。

時辰早已在幽冥血森練就了一身超凡的警覺性,身體快于大腦,待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翻身跳下了巨大圓石,輕靈的幾下跳躍,拉開數百米距離,眼角看到一團紫光擦肩而過。

為時辰敏銳的第六感慶幸,先前他呆過巨大圓石已經被不知什麽東西腐蝕地一幹二淨。地面發出“茲茲”的聲響,僅留下一個深坑,證明它曾經存在過。

随即,那大片的陰雲落下,先是四個蹄子着地,然後是一具珠圓玉潤的龐大身軀,恰好站在原先巨大圓石的地方。

“……”圍觀這一幕的時辰。

這,這難道是……

待看清楚之後,時辰平靜的心湖,猛地澎湃激蕩起來了!眼神“唰”地一下就全綠了!

身體止不住的輕微顫抖,這是豬啊!!!

時辰心裏千千萬萬個小人正鳴鼓奏樂,大聲唱着征服!

這是他來到洪荒世界,第一次看到豬這種可愛的生靈,圓滾滾的身軀,尼瑪全是肉啊!!!

決定了,今天的目标就是他了,烤豬排!

吃光乾坤袋裏的兔肉之後,時辰已經快五十年沒吃過肉了,幽冥血森生長不出植被,而怪物肉又實在是太苦澀難以入口,猛一眼看到尚飨,他頓時就燃燒起來了。

尚飨不禁打了個冷顫,從他剛降落到這塊古怪的血色土地上,就覺得心底一陣惡寒,就像是被什麽窮兇極惡的恐怖東西盯上了一樣。

他抖了抖一身油光水亮的皮毛,先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