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為,金龍在族裏這麽珍貴,龍形也應該很高富帥,很英俊潇灑。
可沒想到,他一照鏡子,尼瑪裏面的大腦袋怪是誰啊?!
還一身金光閃閃的,整一暴發戶,土豪!
嘤嘤嘤嘤,他再也不相信這個無理取鬧的世界了!
淚奔的龍小三,決定要離家出走,反正出生到現在,在這個世界也沒多少人會真正在意他。
還是南海好啊,龍王老爹,老娘,龍二姐,小三好想你們!〒_〒
離家出走的龍小三對月傷懷,整個人散發出濃濃的文藝裝逼氣場。
還沒等他對着落花泣幾滴淚,葬個花,吟首詩詞,面前就出現了一個黑袍男子。
一身煞氣,沖他猙獰一笑。
問都沒有問一句,就用一條黑色的鎖鏈将他束縛起來,拖着就往回趕。
蒼天啊,大地啊,他龍小三造了什麽孽,要來着鬼地方遭罪啊!
當他的高富帥龍王三太子該有幸福!嘤嘤嘤嘤……
黑袍男人将他拖到一棵蒼天古木上,交給了一個穿紅肚兜漂亮豆丁手裏。
豆丁似乎很高興,摟着自己的大腦袋想要親親又摸摸。
雖然龍小三乍一眼被吓了一跳,以為是那個抽了東海三太子筋的小皮孩,但仔細一看又不是。
頓時,放心了一點,希望他沒有什麽特別的癖好,自己也就遷就他一下。
雖然豆丁性子不錯,但那個黑袍男人卻很可怕。
動不動就放殺氣吓唬他,不許豆丁對他親親又摸摸。
切,有什麽稀罕的,他龍小三只喜歡軟妹子的親親摸摸。
再然後,黑袍男人殺了一幫子來找他的龍族子弟,那喋血修羅般的氣場駭人至極。
龍小三被吓得要死,這才想起來。
這個男人和豆丁,不就是當年他南海龍王老爹千叮咛萬囑咐不可得罪的大人物嗎?
只是,他那個時候見到的黑袍男人身上煞氣沒有現在這麽重,豆丁也長大了。
仔細看還是能觀察出豆丁眉宇與日後的角色少年有相似的地方,不過是五官長開了而已。
一直到最後,經歷了很多事情,龍小三才終于知曉這個男人和豆丁的身份。
自然裏面也是有他太遲鈍的因素。
黑袍男人是傳說中的魔祖羅睺,而豆丁則是魔祖的變态肌肉男弟弟時辰。
龍小三捂臉,果然傳說是不可信的。
盡管如此,龍小三聽了他們雙雙殒命的消息還是沒有相信。
不然,他上輩子驚鴻一瞥的絕色少年和他身旁的散發着無盡寵溺的男人又是哪裏來的?
“小玄,魚烤好了。”一個古井無波的聲音傳來。
“唔,大叔,你烤的好香。”龍小三吸溜一下口水,放棄了傷春悲秋,樂颠颠的往冥河身邊湊。
這世界上終究還是有真正關心在意他的人了。
冥河大叔看起來冷冰冰的,其實內心又柔軟又溫柔嗷!麽麽噠!
“對了,大叔,那個讨厭的準提還賴在我們家沒走呢。我們在外面玩真的放心嗎?不怕你一幹幽冥血海的修羅族人被他渡化了,挖去西方?”龍小三啃着烤魚,一臉不悅。
時辰當年離開幽冥血海,為了不再依賴超強的防禦寶器,将十二品業火紅蓮送給了冥河老祖。
冥河日後又建立了修羅教,手下有四個魔王,萬千阿修羅族人。
也可以算個不錯的土豪了。
然而,在羅睺毀了西方幾乎所有靈脈之後,西方迅速貧瘠,這令後來接受的準提、接引二人天天一臉苦逼樣。
跑東邊來,到處找土豪,交個朋友吧。
這不,前不久冥河也被盯上了。
人家不在地獄或者黃泉道上講佛,卻天天待在血海邊上抄經念佛,搞得一幹阿修羅月經不調、心浮氣躁。
“放心,我們回去就趕走他。”冥河揉了揉龍小三的大腦袋,眼底溫柔極了。
就這樣,冥河大叔和龍小三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咩,二玄月餅節下午就回老宅過節去了,那裏沒有網虐cry。
今天一回來就撸了一章粗長的小金龍番外,啪啪啪地一下子收不住手啊。
與正文也沒有太大關系,大家就随意看看哈,主要是将一些細節問題補充了一下【捂臉】。
至于後面聊齋內容有木有龍小三粗場,呃、我也不知道啊哈哈o(╯□╰)o
PS:小劇場↓
準提:“土豪,來交個朋友吧!”
土豪說:“滾粗!”
——end——
☆、秋容小謝
“大哥……大哥……”
時辰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呓語,不停地呼喚着羅睺,意識卻依舊在混沌中沉浮。
他身下是一張年代久遠的木床,雖然殘舊,卻很幹淨整潔,顯然是有人悉心照料過了。
“小謝,她還沒醒嗎?”
從屋外走進的女子,面若芙蓉,眼似水杏,蓮步款款,透露出一股端莊沉穩的氣質。
“還沒有。秋容姐姐,她一直在叫她大哥,哭的好傷心呢。”
這才發現床沿邊還趴着一位姑娘。
她看起來要更稚嫩單純些,眉宇間顯得靈動嬌俏,伸手幫忙擦了擦時辰眼角濕潤的淚痕。
“真想幫她找到她大哥。”小謝由衷的話裏帶着同情。
一聽這話,秋容當即負手背過身去,姣好的面容帶上一股怨怒的鬼氣。
“小謝,你又忘記我說過的話了。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只會欺騙女人的感情,始亂終棄,到頭來受傷害的還是只有我們女人。”
“可,可她說的是她大哥啊……”小謝出言辯駁。
“你又怎知她大哥一定是好人,只要是男人,他們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為了利益抛棄妹妹……”秋容一臉憤憤道。
“唔……這裏是哪裏?”昏沉中的時辰突然蘇醒,打斷了秋容的話語。
“啊,你醒啦,小心點,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小謝一臉欣喜的湊過來,關切道。
秋容也走過來,體貼的将人扶起,靠坐在床頭上。
對待“姑娘”,秋容還是非常友善溫和的。
“這裏是我們家,前夜你突然出現昏倒在門口,是小謝救你回來的。”
秋容解釋道,伸手指了指滿面笑意的小謝。
“多謝小謝姑娘,那……你難道就只看到我一人嗎?身邊有沒有一個黑袍男人?”
面前的小謝和秋容一身穿着和洪荒妹紙們有着很大區別,款式布料要顯得典雅精致的多,同樣也要保守的多。
時辰先前沒有和妹子有過太多接觸,但見她們沒有稱呼他為“道友”,法力又很低微的樣子。
便也知道在這裏稱呼“姑娘”二字比較合适。
在陌生的環境內,本該徐徐圖之,只是,腦海裏一想到羅睺滿身鮮血的模樣,他的語氣不由就顯得急切了些。
“你不要着急。我看到你時,周圍确實沒有其他鬼。”小謝回答說。
“鬼?”聽到這個詞,時辰有些疑惑。
人族都還沒由女娲創造,那鬼又是從何而來?
“是啊,在這宅子裏都是秋容姐姐收留的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說起來我還沒見過會昏倒的鬼呢。”
小謝半開了個玩笑。
“昏倒定然是魂體受到了損害導致的,在這裏放心好好休養。”
秋容露出一個安撫性的微笑,表情相當的溫柔動人。
蝦米?我是鬼?
時辰被這個消息震精了,難道他又穿了?
連忙調息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這才緩緩地松了口氣。
時辰本就是由混沌第一枚神火産生了意識化形而出的,體內充斥着火元素。
這次為了救羅睺,強行将與血肉融合的六道鴻蒙紫氣分離出來,與天道抗衡,這才得以保住二人性命。
血肉之軀自然也因此而崩潰了,剩下的精魂就讓人覺得和鬼差不多。
雖然受的傷看似嚴重,卻未傷到根本,只需要一段時間的修煉,重新凝聚出身體并不難。
時辰稍稍心定了一些,等養好身體,就去找他大哥。
他能感覺到力量與天道發生碰撞的那一刻,羅睺用盡最後的力量為他擋住了大部分傷害。
最後是和他一起消失的。
而當前的首要是了解這個陌生的地方,周圍的一切都充斥着不合理。
正在時辰沉思間,秋容囑咐了一聲,就出去有事忙了。
留下小謝陪他聊天解悶。
小謝是個單純善良的女鬼,性子又活潑,時辰很容易就從她口中知道了他想要了解的一切。
原來現在距離洪荒時代早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
小謝聽到“洪荒”兩字時,還露出一頭霧水的表情,顯然這對她而言,已經是屬于神話的範疇了。
從大的角度看,時辰現處的是一個君主□的封建時代,也就是他祖上居住的華國古代。
但是從小謝口中,他又得知這個世界充斥着神魔鬼怪。
光是這所荒廢的大宅內就住着一群女鬼和唯一一個男性的小鬼。
時辰放出神識,感應了一下,竟發現這個世界天道的束縛異常淺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再大範圍感知了片刻,竟連一個大羅金仙以上實力的人物都沒能發現。
由此猜想,這應該是一個古代背景的架空世界。
沒有天道的壓迫,沒有強大的對手,這裏無疑是個修生養息的好地方!
時辰得出結論,心情瞬間也變得放松了。
如果大哥也在他身邊,那就是真的完美了。
這天整個下午,就在同小謝愉快的交流中渡過了。
小謝告訴他,這所大宅內所有女鬼們都同居地很融洽,沒事喜歡唱歌跳舞,捉弄一下來這裏做法事的道士或者偷情的男女。
不過白天女鬼們都喜歡睡覺,等晚上就介紹大家給他認識。
時辰點了點頭,想要對小謝露一個微笑,卻悲催的發現自己除了羅睺,對誰都習慣擺出一張冷若冰霜的面孔。
上萬年的習慣,已經成了本能,一時間竟改變不過來。
幸好自來熟的小謝絲毫沒受他的表情影響。
又興致勃勃地和時辰介紹起了住在這裏姐妹們的名字性格之類的,以及相處融合時的一些囧事開心的事。
這所大宅名為姜家別苑,而之前看到的秋容姐姐正是最先住在這裏的女鬼,也是她們中間相當于領導地位般的存在。
每一個新來的鬼,都必須經過她的同意才能住下來。
而秋容姐姐最忌諱的是人鬼殊途,最厭惡的是男人。
就連前不久那個無家可歸的小鬼小白,因為是小男孩,也還是她們衆姐妹好說歹說,秋容姐姐才同意了的。
換做任何一個成年的男鬼,秋容卻是怎麽也不會同意的。
既然如此,秋容姐姐又怎麽會輕易收留了時辰,還對他和顏悅色呢?
時辰将這主動歸咎為他偉大的個人魅力。
“哎呀,說了這麽久,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呢?”小謝突然笑着問道。
“我叫時辰,這次多謝了你們的收留照顧。”時辰腼腆的說,臉上依舊是冷冷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一個漂亮妹子聊這麽久,不禁有點小羞射和些微少男春心萌動。
“別這麽說,小辰,今後我們就是好姐妹了。”小謝一臉笑靥如花。
……今後我們就是好姐妹了
……我們就是好姐妹了
……就是好姐妹了
……好姐妹了
……姐妹了
……了
時辰頓時石化了,一顆萌動的玻璃少男心也瞬間碎成了渣渣。
※※※※
一間風雅別致的林間竹屋內,“噼裏啪啦”一個重物倒地,順帶砸翻鍋碗瓢盆的聲音。
“哎,你身體還沒好,別亂動啊。”一個年輕男人慌亂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仿佛正在制止脾氣暴躁的病患。
倒在地上的男子一身煞氣,看向端着藥沖他撲過來的年輕男人滿眼的戒備以及深處的迷惘。
黃九郎也被吓了一跳,他先将藥碗放床頭的案幾上,見男人不反對,這才小心的将人從地板上扶起,重新躺回床上。
一番折騰下來,男人的衣服有些淩亂,黃九郎透過他大敞的衣襟,清晰的看見他裏面蜜色的肌膚以及結實健碩的胸肌,不由羞紅了臉,眼神游離。
靠坐在床頭的男人沒有注意到這一小插曲,他遲疑着開口,說出了醒來的第一句話:
“我……我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叮~聊齋劇情開啓 : 小謝秋容
裏面會參雜電視劇和白話聊齋劇情。
話說,小辰剛剛萌動的少男心碎了一地,咩哈哈,酷愛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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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容小謝
木床上,時辰面無表情的盯着他面前的一件粉嫩的少女襦裙,渾身飚着冷氣。
然而,一臉興致勃勃的小謝渾然不覺,她拿起襦裙往時辰懷裏一塞。
“快穿穿看,這是我好不容易從秋容姐姐那兒要來的裙子,粉紅色的是不是很漂亮?”
當手指碰到襦裙柔軟的觸感,時辰整個人都僵硬了。
“欸,是不是小辰不喜歡這款式啊?我也覺得你更适合豔麗一點的緋色,只不過我們都是些孤魂野鬼,很多方面都是沒辦法太過挑剔的。”
小謝的語氣中帶着些哀嘆,但她天性樂觀,随即又高興起來了。
“你看這水袖,呆會和我們一起跳舞吧,可有趣了。”
時辰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一把拉過小謝的手按在自己平坦的胸膛上,一字一頓道:“我,是,男,的。”
小謝眨巴了幾下眼睛,顯然沒反應過來,手掌下意識在時辰胸上揉摸了兩下。
“哈哈,其實有的女子胸也是很平坦的,等小辰長大就好了,呃……不對,我們是鬼沒辦法再長大了……”小謝僵硬的幹笑道。
時辰鐵青着臉,頭腦一發昏,就決定再下一劑猛藥。
他豪邁地一把掀開寬大的衣袍,暴露出平坦的胸膛以及下.半.身光溜溜的小鳥。
小謝瞪大了雙眼,直直的注視着對方一.絲.不.挂的赤.裸.身軀,呼吸急促,胸脯劇烈起伏。
“啊啊啊啊啊——!!!!”
反射弧略長的小謝終于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聲,旋即驚慌失措地破門而出。
暴露狂-時辰這才斯條慢理地收攏衣襟,将自己重新穿戴整齊。
糟糕,好像玩脫了,自己剛才又幹了一件蠢事,會不會被趕出去啊?o(╯□╰)o
不多時,時辰周圍就被圍了一圈女鬼,呈三堂會審之勢。
小謝正滿臉潮紅地躲在秋容姐姐的身後,畢竟她生前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別說這麽大膽的看見男子的身體,連拉小手估計都沒有過。
衆女鬼們上下好奇的打量着時辰,精致的相貌比她們中間任何一個都要絕色動人,說是仙人之資也不為過。
“你真的是男人?”心直口快的小談脫口就問出了衆人心底的疑惑。
時辰的臉瞬間就黑了,你從哪裏看出老子長得不男人,不漢子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為了在修複好身體之前,有個容身之所。
時辰努力壓制住要爆發的脾氣,梗着脖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房間裏的氛圍一瞬間寂靜無聲。
“咳咳。”秋容輕咳嗽了兩聲,最先從這詭異的氛圍中清醒。“大家公平表決吧,不同意他留下的舉手。”
寬大的衣袍顯得瘦削的身體更為虛弱,在加上時辰為了壓抑自己,身軀微微顫抖,竟像在無聲低泣一般。
極具欺騙性的樣貌,讓人不禁心生憐意,就連最強硬的秋容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語氣太過分了。
衆女鬼互相對視了一陣,竟沒有一個舉手的。
“秋容姐姐,還是讓他留下來吧,你看他傷得那麽重。”
“是啊,是啊,這裏收留的本就是一些弱小的游魂野鬼,趕他出去,這樣虛弱的魂體怎麽受得了。”
“沒有容身之所,等天一亮,就會灰飛煙滅的。”
“我看他也不像那些會欺騙感情的男人,秋容姐姐你就讓他留下來吧。”
“讓他留下來吧,我們今後會是好姐妹的……”
“讓他留下來吧……”
衆女鬼們包括之前被吓到的小謝,紛紛向秋容求情,不得不說她們确實都是一些善良單純的好鬼。
“那好吧,養傷這段時間算是考驗,我會好好觀察你的。只要通過了考驗,你就是我們中間的一員了。”秋容松了口,用盡量溫和的語氣對時辰說道。
衆女鬼口中發出一陣熱情的歡呼聲。
“……多謝,秋容姑娘。”時辰低着頭,僵硬地回答。
為毛這麽容易就留他住下,一點都不嗨森啊摔!
去你大爺的好姐妹!人家明明是偉丈夫,真漢子好嗎?!嘤嘤嘤嘤……
“這麽生疏做什麽,快叫秋容姐姐啊!”小謝在一旁輕推了他一把。
這神經粗壯的菇涼早已經忘記先前看見某人遛鳥時的尴尬,真心實意的将人當做好姐妹!
“秋,秋容姐姐。”時辰努力扯出一絲古怪的微笑。
妹子們,你們知道爺都多少歲了嗎?
夭壽哦,叫一聲姐姐,真是讓你占大便宜了哼唧。
“太好了,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小謝笑着拍手道。
秋容在一旁露出無奈又寵溺的笑容。
“秋容姐姐,小謝姐姐,上次那個道士又來了,還帶着一個書生!”
荒宅裏唯一的小男孩小白從外頭急匆匆地跑進來。
“什麽?!”秋容皺了皺眉,露出不耐表情。
“小辰在這裏修養,我們出去趕跑他們。”
“好!”衆鬼們異口同聲地發出興奮的聲音。
捉弄到荒宅裏找麻煩的人,是她們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仍舊處于古怪低落感中的時辰。
※※※※
百裏外山頭竹屋內
一身材高大健碩的男人身穿着一件明顯不合身也不合氣質的青衫,緊蹙着英挺的眉,正彎腰到處在翻找着什麽。
“公子,你在找什麽?”黃九郎掀開竹簾,從外面進來。
手上提着一包外傷內服的療傷藥和一只油紙包好的燒雞,似乎心情很不錯。
“我先前身上穿的那件法袍在哪?”男人見是他的救命恩人,手下的動作頓了頓,緊蹙的眉頭卻依舊沒有解開。
“啊,我見你那衣服上沾滿了血漬,就拿去洗了,晾在屋外。”黃九郎指了指窗外,面頰像女子般暈染上帶着羞意的淺粉色。
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可怕的男人,當初撿回來時,一身的創傷,每一處都猙獰之極,衣袖一擰,就是濃黑的鮮血,真的很難想象他先前經歷過一場如何兇險的惡鬥厮殺。
後來足足悉心照料了半個多月,這人才剛蘇醒的,醒來卻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記了。
男人抿了抿雙唇,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步履帶着顯而易見的急切。
“哎,你身體還沒好利索,不能走動這麽快的。”黃九郎放下手上的東西,急急地追了上去。
走到竹屋外,看到竹竿上晾着的那件黑色長袍,男人冷硬的雙眸瞬間一亮,快步上前,一把拉了下來,緊扯進自己懷裏。
“這衣袍早上才洗的,應該還沒幹呢。”黃九郎追到男人身邊,伸手想将濕衣服奪回。
男人一個側身避過,眉宇間煞氣頓現。
“以後不許動我這件衣袍。”
說完這句硬冷的話,男人頭也不回地轉身進了竹屋,一點沒有寄人籬下的自覺。
黃九郎先是被對方充滿煞氣的陰冷警告給吓了一跳,有種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心悸感。
但随即又氣結,這人怎麽這般無禮兇惡,勞心勞力照顧了他半個月,一句感激的好話都不說也就算了,幫他洗一件衣服竟然還這種态度!
哼,自己真是白好心了!
男人手上的那件法袍,裁制的用料頂級珍貴,能禦風禦敵,上面加持了數個小型的防禦性,甚至攻擊反彈性陣法,即便在那時候的決鬥中損壞了大半,在這個世界仍舊是件極品寶器。
然而,在男人眼中,他最珍惜的卻不是這件法器本身。
骨節修長的手指輕撫過衣袖口精致絕倫的火焰狀刺繡,男人眼底是無與倫比的柔和與深情,仿佛正凝視着最深愛的戀人,同剛才鬼羅剎般可怕的模樣,判若兩人。
男人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就像劇烈沖擊後的紊亂性格式化,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之前的所有經歷也是一無所知。
但唯獨看到這團小火焰時,心裏止不住的激蕩和蓬勃洶湧的感情,好像裏面還缺少了一塊什麽東西,必須馬上填補起來。
有個聲音,一直在心底急切的呼喚男人,去找那個人!快去找到他!
去找到他……
作者有話要說: 咩,被昨天的評論吓了一跳,替身啊移情什麽的都不會有啦,我們家大哥可是很專一的。
(羅睺出面澄清:“我就是忘了自己,也不會忘記要将某人摁倒床上啪啪啪啊!”
二玄:“喂,你一句話暴露本性了!”
——澄清end——)
PS:被大姨媽逆襲了,痛的滿床打滾中。還是掙紮着起了碼完這一章,現在已經虛弱到玩脫了……
評論明天再回複吧,晚安麽麽噠~
☆、秋容小謝
竹屋內的院子裏,黃九郎一個人蹲坐在空地上的圓石上,一手抓着燒雞,一手提着一壺花雕酒。
露出一口锃亮的尖齒,惡狠狠地撕咬下一塊雞肉,再就一口花雕,表情很是兇悍。
顯然是剛才好心當成驢肝肺,被男人氣得不清。
院牆的籬笆外,一相貌清俊的男子正癡癡地看着鼓氣的黃九郎,眼中滿是神魂颠倒的迷戀和懷念。
“九郎……”清俊男子越過籬笆,直直地向黃九郎走去。
黃九郎擡起頭,看着這個陌生的男人,心底卻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他愣愣的放下手裏的燒雞和花雕。
“你是……?”
“我是子蕭啊!”清俊男子上前激動地一把握住了黃九郎的雙手。
“子蕭?不,這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嗎?!
黃九郎掙脫了清俊男子的雙手,一手捂住嘴,一雙妙目迅速泛紅,表現出同樣激烈的情緒。
眼前的男子明明是一副陌生人的樣貌,他為何要冒充何子蕭來欺騙自己?
“九郎,我真的是子蕭啊,你的子蕭并沒有死!”
何子蕭終于忍不住了,他不顧黃九郎的掙紮,将人緊緊摟進懷裏。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黃九郎顫抖着嗓音,已然哽咽。
原來,這何子蕭乃是一潛心苦讀的書生。
偶一日,在書齋外望見路過的黃九郎,風度舉止潇灑,儀容比閨閣少女還要動人奪魂!
再加上何子蕭本就愛慕男子,瞬間就為他所傾倒,注視着黃九郎遠去的背影浮想聯翩,神魂不定。
從那日起,何子蕭就一門心思的挂念着這位俊美的少年郎,駐足書齋外遠眺等候。
直到夕日蒼茫,落霞滿天,終于盼來黃九郎清瘦窈窕的身影。
而那黃九郎正值母親身體不好,居住在外祖父家,只得幾次三番地來往兩地,何子蕭的書齋正是他途中的必經之地。
借此契機何子蕭幾番相邀,終于令黃九郎答應在他的書齋留夜。
然而,當天夜裏這何子蕭就情.欲.難耐,鎖了門窗便要迫人與他行那茍且之事。
結局自然是被黃九郎怒斥一通,憤然離去。
自此,何子蕭寝食難安,日漸憔悴,日日徘徊在書齋門口,等候美人的倩影,到最後竟是大病了一場。
卻仍不忘命書童侯在門外,以便第一時間得知黃九郎的蹤跡。
多日過後,又一次經過的黃九郎見到形容枯槁的何子蕭大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慰問。
何子蕭躺在病床上,緊拉着黃九郎的手訴說衷腸,将一片愛戀之情合盤托出,說到心痛外,淚水不禁涔涔而下。
性子溫柔又心軟的黃九郎大為感動,當下接受了何生的感情,何生大喜,身上的病情立馬好了大半。
待重病痊愈之後,何子蕭終于得償所願,一解多日來的夙望,兩人纏綿缱绻暫且不提。
黃九郎的母親患有心痛病,只有太醫齊野王的先天丹可以醫治,恰好何子蕭與奇太醫關系很好,便央求他幫忙求一副藥。
何子蕭答應了,立馬進城找太醫要藥,天黑時交給了九郎,九郎自然滿心歡喜,何子蕭便又借此要求上床親昵,以求魚水之歡。
黃九郎先是伸手推拒,複又嘆氣,道出自己乃是狐精所化,與人交歡,長此以往,有損陽氣,恐怕會有性命之虞。
然而,這何子蕭執意不信,甚至還将藥包藏起來,每次只給他一點,以此為要挾,自此在床事上索求無度。
果然沒過多久,這何子蕭就藥石無靈,病死了。
黃九郎傷心欲絕,痛哭着離開了……
可這已經亡故的人怎麽會換了一張面孔又出現了呢?
“九郎,許是上天垂憐,那日我死後意識渾渾噩噩,魂體漂浮,猛然間只覺得有一股吸力。再清醒時,我就變成了我剛死的同窗好友。”何子蕭解釋道。
原來這何子蕭陽壽未盡,竟是借屍還魂了!
“你既然借着人家的身軀還陽了,為何不好好珍惜,還要來找我?”黃九郎熱淚滾落,在何生懷裏掙紮了起來。
“九郎,我只是何子蕭,心心念念牽挂着你的何子蕭,我不來這裏找你,難道去霸占別人的人生嗎?”
何子蕭更為大力地摟緊懷裏的人,義正言辭道,動作間慢慢将九郎往竹屋內帶。
“等一下,你想幹什麽?!”
黃九郎幡然醒悟,一把拉住了何子蕭想要掀開竹簾的手。
“九郎,我在書齋苦等你數日,今天終于得以見面,你就從我一回吧。”何子蕭涎着臉央求道。
黃九郎臉色一變:“你當你還有第三條性命嗎??”
真是要色不要命了!
何子蕭不依不饒,像牛皮糖似的,執意要闖進屋裏,拖人往床上帶。
倏地一道勁氣裹挾着不悅的煞氣從竹屋內彈出,重重地招呼在何子蕭身上。
何子蕭只覺得手腕處一麻,瞬間整條手臂失去了知覺,整個人被震了出去,狼狽異常的跌坐在地。
一顆孤零零的花生米掉落在草叢裏,這竟是剛剛裏面人用來襲擊之物。
何子蕭只覺得鋪天蓋地的疼痛,整個人都癱倒了。
黃九郎連忙扶起他,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是誰在你屋裏?”何子蕭拉着黃九郎,一臉的憤恨羞惱。
讓他丢了這麽個大醜!
“滾!”低沉的男音暗含着無盡的煞氣,只一個字就吓得何子蕭面色慘白。
“黃九郎,你,你聽着,我何子蕭屍骨未寒,就重新找了一個姘頭,藏屋裏頭,枉我當日以為你是高嶺之花,冰清玉潔,沒想到竟這般不堪入目,淫.亂.肮髒!”
哆嗦着罵完這句話,何子蕭忌憚的看了竹屋裏一眼,就提着打顫的雙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幾乎是落荒而逃。
黃九郎面色麻木,僵直着背脊坐回一開始空地上的圓石上。
此刻,酒香已散,燒雞已涼。
他複又拿起燒雞,提起酒壺,就着剛才的姿勢,咀嚼豪飲起來。
瘦削的背影顯得格外孤寂凄涼,低頭發出一陣吃吃的笑聲,像笑更像是在哭泣,眼中無淚,口中卻是無盡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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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間竹屋內,一片愁容慘淡,姜府別苑內的衆鬼卻是歡呼雀躍,熱鬧非凡。
先前那田姓道士在鬼宅裏掉了傳家法器,趁着大白天,拖了一個名為陶望三的書生前來尋找。
這陶望三向來膽大,性格刁鑽古靈,不信鬼神之說。
然而這書生心底卻仍有堅持着一份真心和良善,撿到小謝不小心落在陽光下的一枚發簪,生前母親給她留下的,沒起一絲貪念,将發簪放回屋裏。
衆女鬼們的捉弄恐吓,沒能對陶望三起到效果,反倒是那田道士被吓昏了過去。
專心修煉的時辰對此一概不知,就算知道了,估計也只會感慨兩聲,時過境遷。
要是老子三清在這兒,看到這個世界道術傳承地這般衰敗,好好一個道士混的跟神棍沒什麽兩樣。
估計立馬就會血氣上湧,踏碎虛空跑過來指鼻子怒罵了吧。
“小辰,真是抱歉,最後一口棺材被後來的小白睡去了,只能委屈你呆在這間不見日光的屋子裏了。”
秋容一臉歉意地說道。
衆鬼們平時白天都是睡着棺材裏的,夜間才出來活動。
時辰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在這裏住的很好。”
開玩笑,他又不是真的鬼魂,睡棺材還不把人給憋死。
一聽時辰這麽通情達理,秋容眼中的愧疚之意就更甚了。
讓一個病患睡不好覺,自己實在是太冷血太無情太無理取鬧了!
秋容想了想,開口:“要不你睡我的……”
“哎,不知道為什麽最近一靠近小辰身邊總有種令人越來越心悸恐懼的感覺。”
小謝揉着肩膀,無意間打斷了秋容想讓出自己棺材板的話。
相信時辰會感激你的!
“是啊,現在就覺得一靠近好可怕……”
“就是的啊……”
其餘鬼紛紛附和的說。
剛被秋容的話吓得情緒有些緊張的時辰,連忙收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