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想當警察啊?

許枝不說話,但陸起陽卻沒有放過這個話題。

他靠過來,半彎下腰,直勾勾盯着她。

“說啊,什麽時候的事兒?”

鴉羽般的黑睫根根分明,瞳色清晰,一瞬不錯地看着她。

她抿了一下唇,偏過了視線。

太近了。

她想。

然而他還要再靠近,目光裏含着幾分試探。

恰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人聲和腳步聲,顯然也是過來沖洗的。

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氣氛,便就此消散了。

那一丁點兒的旖旎也一并消失了。

陸起陽回過頭看了一眼,垂眸再看她,而後慢慢地撤開距離。

“一會兒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就發消息,自己檢查一下有沒有缺的東西,我去給你買。”

許枝随手翻了一下小籃子,說:“不缺。”

“那有什麽想吃的沒?”

陸起陽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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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都行。”

陸起陽就笑了一下,說:“進去吧。”

許枝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轉過身,往前走了幾步,不知怎麽停了下來。

幾秒後,她回過頭。

陸起陽并沒有走,仍舊站在原地,看着她。

“你不進去嗎?”

許枝問。

“進啊。”

陸起陽似乎沒有料到她會回頭,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怎麽,差東西了?”

“沒差,”許枝說,“我上一次等你,就站在你們班後門門口,有人問我要聯系方式,然後我看見你和一個女生說話,笑得很開心,你忘記了我們的賭注,卻在和別的女生聊天,我當時有一點生氣,所以那個男生問我能不能交朋友的時候,我就沒有說實話。”

陸起陽微微一愣,而後忽地笑了。

他想起了陳溯給他發的聊天記錄,許枝問陳溯他有沒有關系好的女生。

于是他問:“那你回的什麽?”

“我說我不交朋友。”

許枝:“但我平時不會那麽不留餘地地拒絕別人,這樣很不好,但我當時很生氣。”

她頓了頓,又說:“後來放假的那天,我看到她和她男朋友在一起,我想,那應該是個誤會。”

陸起陽唇邊勾着笑,“許枝枝,我都說了,我只和你關系好,我呢,和其他女生不聊天。”

許枝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看得出來,所以你要珍惜我,畢竟是你一天中唯一能交流的同齡異性了。”

陸起陽垂着眼,笑了一聲,聲調低緩,夾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縱容。

“許小枝,我還不夠珍惜你?還要怎麽珍惜,捧手心裏麽?”

許枝頓了一下,微微偏過視線,不看他了。

“我也不介意。”

她說。

而後,不等他反應,她轉過了身,進了洗浴房。

陸起陽唇勾了一下,等到她完全從視野裏消失,他才轉了身。

應該不是他的錯覺。

許枝枝,對他,起碼不是無所謂。

一個小時後。

兩個人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車。

車開回臨街以後,許枝已經餓得不行了。

陸起陽就找了家餐廳,點了幾個菜,兩個人随便吃了點。

吃了一半,許枝就放了筷子。

陸起陽看她一眼,“剛剛不是說餓得慌,現在這麽快就吃好了?”

“吃飽了。”

許枝慢慢地喝了口水。

陸起陽“啧”了一聲,“就吃這麽點兒,那你剛剛嚷得和能吃下頭牛一樣。”

許枝理直氣壯:“那我剛剛是可以,現在不行了,有問題嗎?”

在他開口以前,她先一步說道:“對,我廢物,怎樣?”

“……”

陸起陽氣笑了,“很嚣張啊,許枝枝。”

許枝低調道:“還可以吧。”

陸起陽給她舀了一碗番茄牛腩湯,涼着,“一會兒想喝就喝,不喝就放這兒。”

許枝“哦”了一聲,沒說什麽。

她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筷子也放下了,只能百無聊賴地看着他吃飯。

她摩挲着面前的湯碗邊沿,随口問:“什麽專業能玩槍啊?”

陸起陽擡起頭,看她一眼,“這麽喜歡玩槍?”

許枝點了一下頭。

“你随時可以去那個地方玩兒,到處都有這種地方,射擊場多的是,用不着把前途搭進你的興趣裏。”

許枝聽到這句話以後,沉默了一會兒,說:“除了這個,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

陸起陽頓了頓。

他想起上一次提及以後的時候,她對未來沒有任何的想法與規劃,在即将到來的分水嶺,她拿着最好的通行證,卻沒有想去的地方。

許枝說:“如果一定要選,至少這個,不會讓我覺得無聊,我不想為了一個我不感興趣的專業學習。”

“軍.警,”陸起陽說,“這兩個方向,可以摸到槍。”

他沒有再勸。

許枝想了一想,問:“這兩個有什麽區別嗎?”

“你問摸到的槍還是什麽?”

“不是,這兩個職業,以後會做什麽?”

陸起陽笑了一下,“這兩個職業也分種類,你這麽空泛地問,我也答不上來。”

許枝撐着下巴,似乎在思考。

幾秒後,她說:“警察吧,我喜歡警察。”

陸起陽問:“為什麽?”

他私心還是希望她選軍校。

這樣,以兩個人相似的分數,上同一所學校的幾率是很大的。

“軍人,代表國家,警察,代表正義,”她似乎覺得說這個有點不好意思,摸了一下鼻子,“我就是希望,這個世界上的惡意和黑暗能夠少一點。”

說完,她問:“那你呢?為什麽想上軍校?也喜歡槍?”

“不是。”

陸起陽笑了一下,眉眼裏透出股難馴的野,“單純想為人民服務。”

許枝“啧”了一聲,“你怎麽比我還不靠譜。”

“都是為人民服務,怎麽我就不靠譜了?”

許枝懶得理他,低下頭把涼了的番茄牛腩湯喝完。

陸起陽起身結賬。

臨街離兩人住的小區不遠,這會兒吃飽喝足,兩個人就沒有坐車,而是走回去,當散步了。

“真想當警察啊?”

陸起陽仿佛是随口問道。

許枝走在燈下,低頭看影子,“不然呢?”

“這麽草率地決定啊?”

“不草率啊,”許枝回過頭,看他,“以後一輩子,和罪犯玩兒,也挺有意思的。”

“當兵也有意思啊。”

“當兵,現在和平年代,又不打仗。”

陸起陽擡手彈了她腦袋一下,“盼什麽不好,盼打仗,當兵是保家衛國,不是為了打仗。”

許枝跳開,摸了摸被打的額,不滿地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誰說我是君子了?”

陸起陽又擡手,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而且當警察也不是讓你和罪犯玩兒,是讓你去抓罪犯,知不知道?”

“知道。”

許枝并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她現在沒有當警察。

而且就算真考上警校,距離她當警察,也還有好幾年。

回到家裏以後,許枝到是把警察這兩個字放在了心上。

她搜索了警校裏能摸槍的專業,又搜索了最好的警校和A市本地的警校。

查了一個多小時,她有些猶豫了。

警校裏能摸槍的專業到是多,問題就在于,當警察以後還能經常摸槍的,就不多了。

而且警察一般配槍是手.槍。

她今天摸的真.槍,一把是半自動步.槍,一把是狙擊步.槍。

兩把槍和手.槍相比,都不在一個層級。

僅僅是步.槍和狙.擊.槍相比較,她就已經明白其中的差距。

她更喜歡狙.擊.槍。

她喜歡那種巨大的回響在耳邊蕩開的感覺,她也喜歡那樣強烈而明顯的後座力。

她更喜歡,拉栓扣動扳機的感覺。

許枝慢慢靠在椅背上,望着亮着的電腦屏幕。

片刻以後,她删除了搜索欄。

敲入關鍵詞。

狙.擊.槍。

又半個小時以後。

她起身去到了杯水,慢悠悠喝了一口。

心想,也是,能天天摸狙.擊.槍的,也只有狙擊手了。

不過。

關于警察的說法,她到并非随便說的。

關于惡意和黑暗這件事。

她握着水杯,開始猶豫。

軍.警……

她莫名地想。

反正,都是為了人民服務。

應該也……差不多吧。

暑假開始以後,許枝并沒有松懈,依舊像往常一樣學習着,大多數時間,陸起陽都和她一起學習。

他給她講物理,她給他講英語。

暑假過去小半個月以後,她才終于把整本物理書梳理完。

還沒放假的時候她也梳理了不少,但因為最開始她差不多是自學,對于考點的把握基本是憑感覺,現在有陸起陽的幫助,她到是能夠順利地梳理知識點和考點了。

解決完了書,就到了刷題的階段,她最喜歡這個過程,雖然很枯燥。

接連刷了一周的物理卷子,許枝接到了顧起的電話。

“喂,許學霸,這幾天有空沒?出來玩兒啊。”

許枝垂眸,寫完最後一個公式,心算了一遍,把最後結果寫了上去,而後把卷子遞給對面的陸起陽,又摸出一張沒做的物理卷子,從第一道題開始看。

“有空,玩什麽?”

“就一起吃個飯,玩玩水什麽的,這個天這麽熱。”

許枝微愣:“玩水?”

顧起“噢”一聲,反應過來,解釋道:“我家有個游泳池。”

“……”

我家有個游泳池……

信息量好大。

許枝問:“意思是去你家玩?吃飯也在你家吃?”

顧起自然道:“家裏又沒別人,吃飯就點個外賣就行了,我都想好點什麽了,就溫品軒的。”

溫品軒,一家人均四位的餐廳。

許枝筆頓了頓,問:“這家能點外賣?”

“不能啊,所以我提前去找了老板,讓他明天找人給我送一下。”

“?”

許枝:“這麽簡單?”

顧起無辜:“我讓我舅舅找個人給我送吃的,需要很複雜嗎?”

“……”

許枝服氣了,擡頭看向陸起陽,問:“顧起說去她家玩水,你去不去?”

陸起陽垂眼看她做的物理卷子,正批改到第一道大題,“你去我就去。”

許枝了然,又問顧起:“什麽時候?”

“我問完所有人了,他們都有空,如果你也有空的話,明天下午我就讓司機去接你們過來。”

“對了,你和陸哥反正一個小區,到時候一起過來吧,免得司機接兩次。”

“嗯。”

許枝挂完電話,看向陸起陽,忽地問:“你有泳衣嗎?”

陸起陽正在改第二問,筆尖圈出題目的一個信息點,在空白處寫下她漏掉的公式和過程。

“有啊,怎麽了?”

他漫不經心地問着,筆下不停。

兩秒後。

陸起陽頓住了。

泳衣。

所以玩水是指游泳?

他擡起眼,看向她,嗓音不知怎麽,就低了下去,“你沒有?”

“有是有,就是……”

許枝組織了一下措辭,說:“露得比較多。”

陸起陽看着她,眸色微微動了一下。

聲調低緩。

“露到什麽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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