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周六見
明岚沒有想過和新室友聊八卦增進感情卻聊到了八卦本人這事,怎麽想怎麽覺得微妙，且尴尬。
寝室內有幾秒的寂靜。
而後，明岚說：“那個什麽,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是你……”
“沒關系，”許枝說,“也不是什麽大事。”
“那還是挺大，”明岚說，“這麽大一個市狀元呢。”
許枝笑了笑。
“剛聽你那麽說，你認識另一個市狀元啊？”明岚又問。
“認識,我們一個學校的。”許枝說。
頓了頓，她又補充：“我正在追他。”
“卧槽，信息量好大。”
很快，明岚就感到困惑：“你這張臉還用追人嗎？”
“……”許枝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明岚又問：“那你感覺希望大嗎？”
許枝想了想,說：“我覺得他應該也挺喜歡我的。”
“那就是差臨門一腳了呗。”明岚懂了,這是就差最後捅破窗戶紙那一步了。
明岚忽然想到,“你男朋友在公大，你在軍校,那以後你倆在一起了，豈不是雙方都擠不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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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枝微微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明岚注意到她怔住的神色，感覺自己好像說了個不太好的話題,連忙找補：“哎,枝枝，你也不用想這麽多，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周末肯定都有空吧。”
許枝半阖下眼,卻是當真聽進去了這個問題。
現在還只是剛開始。
她不知道公大是什麽規定，可是她整整三個月新訓，手機上交，現在也不知道以後手機是怎麽安排的，就算以後能碰手機，她是封閉管理，警校也是封閉管理，兩個人不到周末都出不去學校，而能出學校，也只有周六是可以支配的時間，周日下午警校生就要集合了……
大學四年，難道兩人就要這樣一周見一次了嗎？
等以後，甚至兩人可能還有任務或是執勤，能見面的時間就更少了。
明明是在同一座城市，卻像是在異地。
她可以知道自己的心，她願意等，她會一直喜歡他。
可是，她能要求，他也一直喜歡她嗎？
這個問題，許枝一時想不出結果。
而第二天開始新訓，她也沒有時間去想了。
九月初的天氣還熱得不行，太陽曬人得緊，許枝和明岚兩人提早塗了防曬，倒不是怕曬黑，只是怕這種日頭曬一天，可能會曬傷。
新訓翻來覆去，也就是一個字，累。
許枝站在太陽底下站軍姿，一動不動，汗也和雨下一般。
她就望着明岚後脖子上的汗雨，想，大家都是這樣累的。
不知是不是高三一年的鍛煉，她雖然覺得是有些累，但到沒有覺得多難熬。
也不知站了多久，忽然有聲驚呼響起。
有人沒忍住循聲望去，被教官呵斥了一聲，連忙縮回脖子，但還是被罰了十個俯卧撐。
許枝默默地想，還好自己沒有去看。
直到中午吃飯休息的時候，明岚才告訴許枝，說是上午站軍姿的時候有人中暑了。
這種事無可避免會發生，暑假一兩個月不鍛煉，忽然經歷這種強度的訓練，剛開始可能會有人扛不住。
學校也早有準備，不僅在操場附近設立了臨時醫務所，還停了一輛救護車備着，随時能送去附近最近的醫院。
這基本上是在昭示大家，暈了也沒事兒，我們分分鐘送去醫院，別擔心，往死了訓吧。
一天裏，上午是最難熬的，總感覺時間很慢。
但到了下午，似乎就感覺時間變得很快了。
晚上訓的時間不多，隊伍排列整齊地回去，到宿舍樓下，許枝和明岚瘋狂沖回宿舍，把汗了一天的衣服洗了。
“他媽衣服上都是鹽，學校是想做菜不放調料？”明岚搓着衣服說。
“也可能是想發展一條新的産業鏈吧，壟斷鹽什麽的。”許枝随口回道。
明岚一下樂了。
許枝把衣服扔盆裏，就轉身進衛生間洗澡。
她光速洗完，出來洗泡着的衣服。
明岚正好洗完，進了衛生間洗澡。
許枝此前是沒有洗過衣服的，但流程簡單，也不需要什麽經驗，再加上衣服本身并不髒，只是汗，也很難洗不好。
洗完挂上衣服，許枝就躺床上不動了。
明岚洗完以後也上了床，兩人都沒力氣說話了。
閉上眼睛休息的時候，許枝忽然就想起了陸起陽。
不知道他在警校的軍訓，是不是也和她一樣，累得連說話都沒力氣了。
許枝就這麽想着，進入了夢鄉。
淩晨一點半。
一道尖銳的長鳴在學校拉響，将全校新兵從睡夢中叫醒。
許枝在迷迷糊糊中醒來，明岚還四仰八叉睡着，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
許枝翻下來，一邊換衣服，一邊去扒拉床上的爛泥，“集合了，別睡了。”
明岚被許枝扒拉醒了以後，有一瞬間的茫然，而後在聽清哨聲後，整個人一個激靈，連忙開始換衣服。
兩人跑着下樓。
教官們笑眯眯地在操場等着大家。
“我他媽的……”明岚喘着氣小聲罵了一句，但跑起來以後，後半句就被她咽下去了，沒力氣罵人了。
半夜被叫醒的新兵們多少是有哀嚎的。
不過很快就沒有了，教官呵斥完說：“你們是軍人，令行禁止不知道嗎？”
“全體都有！”
“操場！十圈！”
……
操。
許枝舔了一下幹燥的唇，轉過身，一整個連開始繞圈跑起來。
等結束以後再回到宿舍，就連許枝這種身體素質還不錯的，也基本被榨幹得差不多了。
這種折磨人的日子一直持續着，每天就是訓練，除此以外似乎再沒有別的了。
整整三個月，許枝沒有手機。
但每個班會有一個座機可以使用，但時間有規定，且每次去都是排隊打電話。
最開始許枝去排隊給陸起陽打電話的時候，基本上說不了幾句。
但後來，陸起陽說她新訓這麽累，有休息時間就休息，別排長隊就為一通電話，累。
許枝堅持了幾次，也的确有些累，能休息的時候，就多睡會兒了。
第一個月結束時，陸起陽在警校的軍訓時長也結束了。
雖然公大是封閉式管理，但時間作息實際上是相對穩定的，每天能碰手機的時間和每周的休息時間也基本固定。
但陸起陽軍訓結束，許枝卻沒有。
陸起陽有時候也會給許枝發消息，盡管他明知道許枝的手機已經上交。
只是，思念并不會因為明知道而克制。
許枝再一次聯系陸起陽已經是三個月新訓結束以後了。
那個時候夏天已經過去了，甚至連秋天也已經消失。
十二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
陸起陽剛回宿舍，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
那邊沒有說話。
“許小枝？”陸起陽試探着問。
與此同時，心跳也跟着加速。
“我新訓結束了。”許枝說。
真是她。
陸起陽唇邊克制不住地揚起，連眼底也浮現起笑意，“我還以為你要忘了我了。”
許枝沒回這句，而是說：“周末可以休息。”
陸起陽瞬間了然，笑了，“我去找你，什麽時候？”
“就這周六，”許枝想了想，說，“但是有時間限制，我四點前得回去銷假。”
“四點啊。”
陸起陽說。
“嗯，”許枝又說，“我們周末出來得請假，而且有名額限制，輪着休，這次輪到我了，下次可能輪不到我了。”
陸起陽沉默了一秒，又笑了起來，反過來安慰她，“沒事兒，軍校管得嚴，正常的，那就周六我去找你。”
“陸起陽。”
許枝忽然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
陸起陽應。
“沒什麽，”許枝說，“周六見。”
“好，周六見，許小枝。”
